祝我财源广进，步步高升 第6章 “井”

以水手集团为代表的参与者们没有透露具体的行动安排，也没说打算在此地耽搁几天。

裴望矜不清楚这行的惯例和大家的平均实力，也没多开口，只称自己是个既没天赋也不曾觉醒异能的普通塔罗师。

八点整，专供行人出入的侧门被打开，从里面迎出来一个穿着短袖拖鞋的年轻男人。

他自称是发布悬赏任务的帖主，并说：

“我在论坛里的ID是‘夏鱼’，你们直接这样称呼我就行。”

夏鱼带领她们浩浩荡荡一群人走进云安小区，正欲开口介绍当年5栋火灾的详细背景，就被众人身后匆忙跑来的身影打断：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来人在衣着上如同即将前往热带地区度假一般清凉，不过在夏鱼的衬托下，大家也只当是这两人身体素质比较过硬。

他背着一个巨大的登山包，里面鼓鼓囊囊的仿佛装满了野外生存的所有用具。没有了穆为庭强行破冰的社交带领，追上大部队后，他只气喘吁吁地报了个名字：

周邢。

截至目前，此次所有前来驱鬼的参与者总共有十二位。等人都到齐后，夏鱼一边引着大家向5栋的方向走，一边给她们介绍情况：

“我是四年前搬进这里来住的，我们小区设施比较陈旧，住在这里的大多是些想在主城打拼的年轻人，人员流动性比较大，问过一圈都没有人清楚5栋的火灾具体是哪一年发生的……”

“是十六年前，也就是星元510年。”和他距离最近的穆为庭客气地接过话茬。

“喔喔，原来已经这么久了，那当年的火灾具体就是发生在510年的3月13日。”夏鱼对照着通讯终端上的时间报出了这周五的日期，“看来这次任务难度确实比较大啊，真是辛苦各位了。”

“正如我在论坛上所说，5栋总共有6层楼，每层两户，火灾发生时未必每一户里都住了人，但据说当时遇难的人还是挺多的。你们能有这么多人一起过来真是太好了，到时候‘鬼楼’里那么多怪还可以互相打个照应。”

云安小区的建筑密集程度比较高，说话间，一行人已经来到了5栋单元楼前——

虽然在外观上和其它楼栋无异，但其整体却始终散发着鬼气森森的感觉，靠近这一片的气流似乎都被某种阴沉的力量压制得流通不畅。

结合夏鱼在论坛里提到的怪象，5栋被居民们称为“鬼楼”也不算言过其实。

将她们领到任务地点后，夏鱼神情肃穆地说：

“原先会有居民进去探险都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现在尤其是临近3月13日的楼内情况会怎样我也实在说不准。

“各位能速战速决就最好，如果不能的话，也许要做好成功驱鬼之前出不来，不得不留在里面过夜的心理准备。”

交代完所有已知的信息，夏鱼留下一句“我等你们的好消息”，就转身离开。

附近单元楼里不时有住户往这个方向探头探脑，看来如果在周五之前等不到结果，她们就打算直接卷铺盖逃难去了。

“大家一起努力吧！”最晚加入的周邢率先走上前推开了单元楼的大门。

一股混杂着陈年霉味和灰尘的气息涌出来，连带着火场浓烟的呛鼻气味，熏得众人连连摆手。

“该死，光想着战斗的事情了，都忘了带个面罩过来。”莎莎一边咳嗽一边懊恼着，身边李明徕抚着她的背为她顺气。

“不要紧的，这些气体都只是鬼怪放出来的障眼法，目的是阻止我们探清内部情况，即使吸入了也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不利影响。”

跟在周邢之后第二个进门的陆宜凝从挎包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朝四周喷了喷，很快楼道里的烟雾就散去了不少，身体力行展现水手集团不吝资源共享和团结协作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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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进来的是许执，在他之后，大门轰然关上，再试图打开时已是纹丝不动。她们碰上了夏鱼所预料的最坏的情况，没有彻底清除“鬼楼”里的怪物之前貌似都无法再离开了。

但很快，众人的注意力便被更为古怪的东西吸引了去——

在烟雾散去之后，正对着大门的楼道墙壁上，显现出了一个巨大的“井”字，笔力遒劲，横亘在经由一楼走上二楼的楼梯口，成了鬼怪送给不速之客的第一份大礼。

穆为庭蹙眉：“在这里写个‘井’字是什么意思……5栋的楼层构造也不是天井模式的。会是什么地图吗？”

雪滴踏上楼梯，走到巨字面前，取出一个毛刷形状的东西轻扫了下墙壁：

“这个字是用被充分燃烧后的炭灰写上去的，但看起来就像不久前刚被写上去的一样崭新，我的刷子也刷不下半点粉末来，应该不是人类留下的痕迹，或许确实是鬼怪的提示？”

毕竟并不是所有变成鬼怪的亡魂都是恶意的，不排除偶尔有几个会舍弃身为怪物的寿数来给误入场域的人类留下提点。

其她人没接话，只是都摆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目前的线索还是太少了，也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轻易下结论。不过——

“周先生，您的‘邢’字在蓝星古代通‘井’，不知您对这个线索会有什么头绪么？”

沉寂被一道清越的声线划破，被点到名的周邢一头雾水地看向裴望矜，在确认对方是真的想从自己这里获知什么时，干笑几声：

“咳，我想这只是个巧合而已。要不是王女士今日提起，周某人都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是通假字呢。”

裴望矜没再刁难他，只回以一个捉摸不透的微笑。

周邢转回头，依然能感受到后方投来的探究意味鲜明的视线，有种被这个自称王翡今的女人盯上了的感觉，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在确认墙上的“井”字并不含有其它机关和可能的危险之后，参与者们各自散开，默契地在一楼开始寻找起线索来。

*

单元楼单层的面积不大，一左一右两间房也都只有九十平米。

由于黄方机械维修的天赋在十五个小时里只能发动一次，得省着到必要的时候用，众人只得自行挑选合适的照明工具来应对楼内阴暗的光线条件。

裴望矜呼出通讯终端，不出所料地看见状态栏里飘着“无信号”三个字，但电筒功能还可以正常使用，且此刻的时间标明为星元526年3月10日八点三十七分。

一楼的地形很简单，撇开灼烧痕迹明显的四周墙面和在走廊上轻易可以瞥见的诡异的“井”字不说，就连杂物间和公告栏这种基础设施都没有。

101和102室的布局相似，摆设的家具也都留下了经历过火灾的痕迹，房间的角落里还有不少积灰。

在吴宵向所有人宣称这一层没有首领级的鬼怪后，水手集团的那伙人直奔101找普通怪，和裴望矜一样的散兵游勇们则走进了102室。

推门的动作伴随着一阵“吱吱呀呀”的声响，门背后贴着一张绝大部分内容被烧毁的纸，仅剩的一角上写有歪歪扭扭的铅笔字：我，妈妈，妈咪。

另有一个署名是“绯儿”。

——看起来这曾经是一张由名叫绯儿的孩童绘制的全家福。

再往里走，覆盖着厚厚一层灰的地板也随脚步落下而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客厅、与厨房相连的餐厅、两间卧室、一个只能站下两名成年人的小阳台……五人分别探索一间，很快看完了整个102室，并无什么有价值的发现。

时隔已久，文本信息荡然无存，曾经人类生活的痕迹也被当年那场大火和随后的鬼怪一并抹去。

探查完毕，五人在客厅汇合时，听见隔壁101室传来曲宛仪的声音：“快快快，有个东西从那边过去了！”

她们闻声赶到时，正瞧见许执抡着一个悠悠球，在追赶某个刚从厨房窜进卧室的黑影。人多势众，不明物体很快被逼到了墙角。

许执手持卷绳将球身向前一弹，给走投无路的怪物以重击，下一秒，那团看不出形状的浓稠黑影便化作轻烟，向上蒸腾直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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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在打鬼领域零经验，裴望矜也敏锐地感到方才被许执一打就散的东西并非她们此行要驱的怪。

很快，穆为庭替队友解释到：

“大家放心，水手集团绝对没有要抢功的意思，刚才被许执打掉的只是还没变成鬼怪的普通游魂，不是我们任务目标的一部分，不影响最后的奖金分成……”

不对。从刚走进这栋楼开始裴望矜就觉得不对。

她在人群中微不可闻地摇了摇头，开口打断穆为庭：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火灾是发生在510年的事情，这么多年过去，执念轻实力弱的亡魂早就自行消散了，稍微强点的至少也应该是小怪级别。

“我并不是在质疑你对那个黑影性质的判断，毕竟众所周知，不管驱逐的鬼怪是强是弱，出手者必然会得到奖励，无论以何种形式。而许先生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攻击行为得到掉落的奖励，可见那的确不是鬼怪。

“我想，刚才那个游魂，不属于当年火灾中的任何一个受害者。

“它的死亡时间，就在近几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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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