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自传 第2章 大爷

“咳咳，同学，请问你知道南青在哪里吗？”

谢华锋的声音令神游天外的南青回神，男生先是茫然的摇摇头，然后身躯一顿，小心翼翼看向谢华锋，问道，“您是谢老师？”

“对…哦，原来同学你就是南青。”谢华锋点点头，“恍然大悟”道。

“对了南同学，大爷人呢？”

“…安保室里头，在睡觉。”南青朝里头努努嘴，气愤却又无奈，“他说你没那么快来，让我替他守会门。”

“这样啊……”谢华锋摸摸下巴，眼中闪过怀念，他笑了，“这样很好啊，南同学，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

南青歪头看向谢华锋，双眉微蹙，不解却也不言。谢华锋仿佛能猜到南青头顶浮现出大大的问号，忍着笑询问道，“哎，南青，你听说过学校的潜规则吗？”

“……”

南青保持沉默。

“啊，看来是没有了，那你肯定也不知道最有价值的校园潜规则……”谢华锋似乎有些遗憾。

拜托，你是老师，不是学生！！

南青面上依旧沉默，内心却已经在疯狂呐喊。

堂堂班主任，教导学生校园潜规则，这样真的好吗？你真的是八班班主任？

“哎，南同学，别总是这么沉默，偶尔配合一下我嘛，不然我都说不下去了。”谢华锋笑道。

“…所以，最有价值的校园潜规则是什么？”班主任面前，南青除了妥协还是妥协，不然还真敢发脾气不成？

“问得好，最有价值的校园潜规则自然是……”谢华锋顿了顿，看向安保室，认真且严肃地说道：“讨好大爷，从此走向人生巅峰。”

“……”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你是把我当成小孩了吗？”沉默过后，南青还是没忍住问道。我就这么好骗？

“当然不会，从见面起，我就把你当成了八班的一员，认真对待，绝不欺骗。”谢华锋顿了顿，笑出了声，“我知道你为何会这样想，其实一开始我也是不相信的，可谁让我也算是一位受益者呢？不信也得信啊……”

“受益者？”南青疑惑。

“对，就是受益者……刚刚我们聊到哪了了？哎，你先别打断我说话，我说完你再问……”书接上回，谢华锋继续道：“你想想，当你和大爷打好关系，等最后一节体育课解散，大爷是不是可以提前给你开绿灯，你是不是可以提前提着包走出校门？在同学羡慕的目光下提前走出校门，那滋味得有多爽，你体会过吗？”

“这样吗？”南青好像有些理解谢华锋为何说很好了。似乎，这样确实会很爽？！

“所以啊，你误会大爷了，明白吗？”

“有点明白……”南青开窍，“意思是，大爷现在让我帮他看门，是为之前误会我，拦我进校赔罪——为了成全我的未来。”

“孺子可教也，正因大爷理亏你才能逮到这样的机会！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机会呢。以后你要是想提前走，就从这个门过，大爷会很配合地装作没看见，或者还会主动给你开门呢。你只要在平时见到大爷主动上前打个招呼就行啦！”谢华锋满意地点点头，提醒道，“当然，仅限于最后一节课是自习或者体育课，不然真不介意这么做。”

“……哦。”南青算是彻底明白了。可是，他觉得以他的性格，他并不会这么做。

“好了，时间不早了，和大爷打个招呼就随我去教室吧！”谢华锋看了看腕上的表，催促道。

“不用了，你小子难怪刚刚听声音就觉得有点耳熟……”大爷的声音从安保室里传出，“咳咳，你小子哪一届来着？”

“大爷，我10届小谢啊，那个经常找你走后门的小子。”

此时的谢老师脸上，展露出了憨厚老实的笑容。

“小谢？10届…唔～那个调皮捣蛋的小家伙？！”大爷吃惊。原来竟是这家伙，难怪能说出刚刚那些话。

无疑，大爷根本没睡，一直在偷听呢。

“对对对，那个就是我。”谢华锋挠了挠头发，耳畔红了半边。讲真，直到现在每每回忆起曾经，他都想穿越时空回到那时，拿个麻袋把曾经的自己绑了，一了百了——真是太社死了，都是黑历史！更别提被当初亲眼目睹的大爷提起。

“原来是你啊，竟然回学校当老师了……”大爷感慨，怀旧了好一会，说：“现在先带他回去上课吧，别耽误了。

以后有空了，想来找大爷唠嗑，大爷这儿随时欢迎你，虽然这儿简陋了些，但茶水还是能管够的！”

“好，到时我来了，大爷可别忘了啊。”谢华锋笑着打趣。

“混小子，当了老师还这么皮，快滚！”最后一句，大爷是吼出来的。

谢华锋拉着南青就跑。他很开心，好久没那么开心了。他之前还因为以为大爷离开了这儿回去养老了，失望了好久。谁曾想，原来只是换了个门。也是，是自己没动脑想问题，大爷可是真大爷，他不想走又有谁敢让他离开。

清风徐来，一道略显苍老的身影出现在安保室门口，大爷目送着老师和学生奔跑的背影，渐渐的，眼中不自觉地浮现泪光：“果然，一切都是值得的。”

许久，直至那两道背影消失在视线尽头，大爷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可正当他准备回里屋，忽地愣在了原地，半晌，笑着摇摇头，年迈的身影消失在安保室门口。

“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又是十年……怎么变得越来越多愁善感了，一点也不像……真是不服老都不行了啊……”

“呼呼…”

高一教学楼走廊上多出两道身影。缓了缓，谢华锋松开拉着南青的手，看了看此刻的南青，凌乱的毛发，红润的脸，褶皱的裤腿，翻折的衬衣，不禁笑了：“这样才像一个正常的高中生嘛。”

“……”

唯有沉默。

“好啦，不逗你了，话说……”谢华锋摸了摸下巴，问；“你就不好奇吗？”——我的过去。

“不好奇。”南青真不感兴趣。

“……”谢华锋笑着摇摇头，“真是，人到这时候还是会叛逆呢。本来我还想着你要说好奇，我就不告诉你，你要说不好奇，我就……也不告诉你。

可是呢，你现在这副模样，真的让我很有倾诉欲……”

“算啦，还是留个悬念吧。有兴趣的话课间随时欢迎你来问我。只限于你哦！”谢华锋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笑南青，他自己何尝不是一样？待会还得上课呢，可不能让班上那些混小子看见了。

“作为回报，这事记得保密啊，南同学。”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