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如许这话说完才发现满座皆静,鸦雀无声。
没错,他说话时没有控制住音量,大到荀欲雪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殿下”,荀欲雪的声音平和,被质疑了也没有生气的迹象:“您不仅相信了心魔之源。还养了如此嚣张的奴才吗?”
他似是叹了一口气。
曾如许也反应了过来,以自己的身份,根本不佩在这样的场合公然怀疑荀欲雪。
换句话说,他让烛北丢脸了。
烛北却没有马上责怪曾如许。
他只是吃了颗丹药,用来变声的那种。
他成功变出了一个沙哑到一听就知道是假的的音色。
烛北很冷静,“我确实一直驶下不严。不过现在已经比以前好多了。”
他这话的意思,懂的都懂。
沉默,是今晚的拍卖场。自是无人愿主动打破沉默的,有人养的小雀叫了一声。清脆,仿佛带着那豆大小眼中的困惑。
它的主人连忙将手伸入笼中,想抓住,让它闭嘴。
小雀自然是不愿的。在笼中上飞飞,下闹闹。它的主人越来越慌,小雀却一直不停。
某调解组织的主事人这才惊醒,连忙说了几句好话。
荀欲雪站起,离开,他的下属连忙来组织下一件拍品的拍卖。
烛北也什么都没说。
他没有责怪曾如许。
曾如许有些担忧地看向他,烛北反而安抚似的,对他笑了笑。
这让曾如许鼓起了勇气:“大人,荀欲雪为什么背叛你。”
变声丹的效果还没过,烛北只是摇摇头。
“你忘了?”
烛北还是摇头,
他咳了几次,将丹药咳出,才道:“我从来都不知道为什么。”
其实他也许可以推断出这个原因,只是他不愿去想。
苟欲雪的背叛,已经是不可逆的事实,再多想也无法改变,他也不想知道。
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
终于,到了第五十二件拍品了。
这件虽不是压轴,却也十分特别。
从场上的乐师演奏的乐曲都换了一种风格可见一斑。
“和鸟有关的。”烛北觉得这乐曲好像听过。
鸦五觉得有些无语,但倒是也不能说烛北说错了:“这是《凤求凰》。”
拍品正是一玉制凤钗。
随着拍卖师开始激情荡漾地讲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烛北兴趣全无。
是醒梦丹的药效还没过吗?烛北睡着前一刻想。
“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许。”
一只鹦鹉在感情充沛地朗诵。
“能成吗?”孔孜满眼期待。
“不知道”。烛北无奈道:“这是我出过最烂的主意。”
鹦鹉成功抓住关键词。在杆子上蹦蹦跳跳:“海枯石烂。海枯石烂!”
孔孜看了看鹦鹉杂乱的毛色:“会不会与胡璃小姐不相符。”
烛北强撑着礼貌才没有对他翻一个白眼。
是孔孜要追胡璃小姐,又不是他烛北。要不是因为孔孜以华紫之的一本医书相求,烛北决不会帮他写情书或是出馊主意。
写情书时,烛北觉得自己用尽了毕生的矫情与文学素养,毕竟孔孜那厮的文采几近于无,烛北很担心被人看出是自己写的。
不过胡璃没收。
烛北无比庆幸,却又禁不住孔孜哀求,想了个傻点子。
把一大堆酸词让一只鹦鹉背了,放在胡小姐窗边的树梢上。
到头来,这个追人的正主还要嫌弃鹦武鸟的颜色。
最后。孔孜亲手给鹦鹉漂了一身绿毛给胡璃送了过去,没错,就是他本体的颜色。
这回的回复无比迅速。
别说三天了,三个时辰内,胡府的人就把鹦鹉捉了下来,毕恭毕敬地给孔孜还了回来。
“我们小姐说,她将来是要嫁太子的,请二十三皇子殿下自重。”
孔孜在皇子中排位二十三。
这话足以打破孔孜最后一点希望。
当晚,孔孜大哭着喝了一夜酒。
他本来还想拉上烛北,被烛北婉拒。
“太子有什么好。”孔孜边哭边咆哮。
“我可以只要一个,太子未来还有三宫六院。”
鹦鹉非常文雅:“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烛北努力忍笑,害怕被孔孜发现,还随口问了一句:“太子之位不是还没有定吗?你就那么确定?”
“不就是二哥吗?”孔孜没有犹豫,“除了他不可能有第二个人成为太子。”
说完了他还警惕地看向烛北:“你可不要挑拔我去争这个太子之位。”
“我没有”。烛北又被他无语到了,连忙换了个话题:“所以你为什么喜欢胡璃?”
鹦鹉深情脉脉:“情不知如何而起,一往而深。”
“胡说”,我不喜欢她。”孔孜斩钉截铁,“是她小时候说要嫁给我,我才放下面子来启她的。”
“多小?”
孔孜傻笑:“她还有小耳朵和尾巴的时候。”
据烛北所知,胡璃不是喜欢露出血脉形态的类型,连形态都控制不了,可以看出这是有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