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没有闻星野的神兵天降了,余竹被绑到了英王府,关进了一间石室里。
“喂!喂!”余竹使劲敲着石室的门,朝外头大喊,可根本没人理会。
石室外,小厮对栾鸿羽恭敬道:“世子,就这么将她关着吗?”
栾鸿羽转着手中的杯子,随意道:“父王又要去金门寺了吧?”
小厮立刻会意,“您是不想惊扰了王爷?那用不用将人绑起来?这姑娘可不安分。”
确实是不安分,栾鸿羽轻触自己额头的伤疤,刚想点头的他想到了一个更有意思的主意,“不用理她,只当府里没有这个人。”
什么叫没有这个人?小厮皱眉思考,却又不敢开口询问,世子的意思应该是什么都不用管了吧?
余竹刚开始在石室内还有力气摸索机关,寻找出口,可渐渐的她就累了,睡醒几次后肚子也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进食了,那个阴险世子将自己抓来后也没有再出现过,空荡的石室里只有她自己的声音在回响。
他不会是打算将我关死在这儿吧?余竹心中腹诽,都说饿死的人最惨,生前受折磨,死后也要忍受饥饿的痛苦,那混蛋果然是好恶毒啊!
石室的门再没有动静,余竹也不敢白费力气了。她不再四处走动,而是蜷缩在角落里,不动、不喊,连呼吸也减缓了些,尽量保存着体力。
心里念叨着有本事就饿死她,不然她死也拉那王八蛋世子垫背!靠着这样的信念,余竹不断的在昏睡与清醒中反复,不知道熬过了多久。
饥饿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已经不是入睡就能忘却的了,好几次她都被饿醒,且越来越睡不着了。手脚无力,精神也无法集中,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再这样下去,她怕是只能变成恶鬼掐死栾鸿羽了。
好在,老天没让她变成鬼,在她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石室的门打开了。
听到机关运转的声音,余竹头埋在臂弯中,咬破舌尖的痛楚让她恢复了一点清醒。
栾鸿羽嘴角带着笑意走了进来,看着倒在地上缩成一团了无生气的余竹,他脸上笑意敛去,紧锁眉头,“死了?这么快?”
他瞪向身边的小厮,“你不是说饿个三五天不成问题吗?”
“这……”小厮神情慌张,这才三日,不会就这么死了吧?
他连忙蹲下身去查看,在他靠近的瞬间,余竹立刻出手,锋利的发簪刺向来人的脖颈,鲜血瞬间喷洒。
但到底是被饿得没了力气,无法像往常一样取人性命。发簪刺破了皮肉,却没有伤到要害。
小厮尖叫一声捂着脖子,还没从大难不死中回过神来。反而余竹因为这一下用了全部的力气,而失力倒在一边直喘气。
栾鸿羽看到她还没死,而且还有力气反抗,觉得更有意思了,五分的兴致被提到了十分,他一只手拉起余竹的胳膊,另一只手朝受伤的小厮招了招手。
小厮捂着脖子忍着痛,却不敢不向栾鸿羽靠近,可也在他靠近的那一刻,脖子上浅浅挂着的发簪被整根没入,他的喉头发出“咕咕”声,大睁着眼睛,不可置信的倒了下去。
飞溅的鲜血喷洒在余竹和栾鸿羽的脸上,栾鸿羽靠近余竹的耳朵,如恶魔般嗤笑道:“这才叫杀人。”
余竹本就头晕眼花,看着栾鸿羽如鬼魅般的脸,她的胃中忽然一阵痉挛,干呕了起来。
栾鸿羽嫌脏的退开,站起身来对着石室外站着的其他小厮道:“把她带到院子里去。咱们接着玩。”
英王不在府中,整个王府栾鸿羽最大,他早吩咐了人,在院子里摆上了一个巨大的铁笼。铁笼是大小两个连在一起,中间由一块可以升起的铁板阻隔。
余竹被关进大的这边,而另一边,是一只足有半人高的恶犬。恶犬发现另一边关进了人,咆哮着冲了过来,幸好有铁板隔着,它暂时只能对着余竹龇着尖利的牙。
栾鸿羽坐在太师椅上,手边的矮桌上摆上了香茗、糕点还有水果,身后还有丫鬟在给他扇风。他惬意地用银签扎起一块蜜瓜,饶有兴致的欣赏余竹慌乱的样子。
在游戏开始前,他好像闲聊似的,随口道:“昨天表哥来了。无事不登三宝殿,我知道他是来找你的。不过可惜,他没找到。”
余竹心里微微有些失落,闻星野来找过她了,可惜还是失之交臂。
栾鸿羽继续道:“说起来有些伤心呢,怎么说我也是他的表弟,怎么出了事,就怀疑到我了呢?难道我在他心里就是那样的人吗?”
余竹要是有力气,绝对要一口啐他脸上去。你要是有人品,这世上就没有恶人了!
看到余竹瞪他,栾鸿羽更开心了,还笑出了声,接着他指了指对面那只恶犬介绍道:“西域买的,听说连老虎都吃过,凶猛得很,不过不及你,你在本世子眼里更加凶悍。”
说我是母老虎?余竹扯了扯嘴角,我真是谢谢你啊!
栾鸿羽公布他的游戏计划,“我好奇你们两个谁更厉害,所以,打一架如何?”
不如何!余竹看向对面的恶犬,一只爪子都有熊掌那么大了吧,和这玩意儿打一架,我认输行不行?
栾鸿羽细细观察着余竹的表情,越看越觉得有意思,明明是害怕的样子但眼睛里又没有畏缩,他笑了起来,道:“你不用担心,知道你三日没有进食了,本世子很公平的,所以你饿了多少天,它就也饿了多少天。”
混蛋东西!难怪对面的狗看着她眼睛都红了,口水都快流成河了!余竹深吸一口气,这是送我来当狗食的吧!公平个屁啊!
“这个笼子里今天只能出来一个。”栾鸿羽情真意切对余竹道:“本世子希望是你。差不多了,就开始吧?”
“等等。”余竹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后努力挤了点力气出来,对着栾鸿羽指了指自己的发髻,“簪子。”
栾鸿羽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她说的什么,“你的簪子啊?估计已经随着我的仆人一起被处理了。”
“这样吧……”他像是不好意思的思考了一阵,目光在手边之物中搜寻了一会儿,最后落在了案几上用来扎水果的银签子,“赔你一根这个吧。”
下人将银签子拿给余竹,栾鸿羽有意无意又补了一句,“这个杀人也好用。”
余竹接到手干笑了一声,好用好用,比簪子还好用。
“可以开始了吗?”栾鸿羽很期待,更期待的是,他想看到余竹用他刚刚教的杀人方法,将银签插进恶犬的脖颈,亲手调教出来的乐趣胜过所有。
余竹刚刚接银签的时候就靠近在铁笼的门边,此刻也背靠紧贴着。旁人看着,只当她是害怕恶犬,所以贴着笼壁躲避。
实则,她一只手背在身后,摸到牢笼的锁头,溜门撬锁的事她从小就会,只要不是千机锁,就没有她开不了的!
小小的银签正好撬进锁眼里,那边栾鸿羽也抬手示意手下将铁笼间相隔的铁板收起。
恶犬迫不及待的朝她这块喷香的肉扑来,与此同时,随着轻微的“咔哒”声,铁笼的锁落了下来。
余竹推开铁门,双手攀着铁笼上方,使出全部的力气,一个反翻,翻上了铁笼顶上,恶犬擦着她的鞋底冲向了笼外。
“啊!”一个丫鬟没忍住被吓得尖叫出声。
刚冲出笼外的恶犬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开始朝着院中的人撕咬去。
栾鸿羽的身上还沾着他杀死小厮时留下的血迹,血腥气味最浓,恶犬也最先朝着他扑咬过去。
“世子!保护世子!”护卫高喊着,驯养人的狗哨都要吹烂了,可被饿狠了的狗根本不听命令。
栾鸿羽慌乱起身,却被太师椅勾了一下摔在地上。本来在他身后给他扇风的丫鬟见状连忙去扶,栾鸿羽却抓着她的手往自己前方一甩。
“啊!”丫鬟被甩到恶犬面前,一口咬断了她的腰。
栾鸿羽则趁着这个空档,被护卫保护着退到了廊下。
恶犬三两口啃噬着丫鬟的尸体,局面暂时得到稳定,栾鸿羽抬头去寻余竹的身影,却发现那铁笼之上哪里还有什么人?
“跑了?!”栾鸿羽狠咬着后槽牙,想到自己刚刚竟然如此的狼狈,他目露凶狠,一把拔出护卫的刀,随手抓过一个身边之人,砍杀了之后丢向恶犬。
恶犬立即向着新鲜的尸体扑去,咬开那人的肚皮,拉出内脏吃的正香,也就在这时,悄悄靠近的栾鸿羽一刀砍下了恶犬的头。
“没用的畜牲!”血顺着刀尖流成一条小河,怒极的栾鸿羽却忽然毫无预警的笑了起来,笑声回荡很久,院子里的护卫被这笑声吓得心中发毛,怯怯跪了一地。
“有趣?”栾鸿羽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里透着森寒,事情好像总是出乎意料呢,“有趣!比我想的还要有趣。”
他丢开刀,背过身去,最后一句话音在他唇间呢喃:“你最好一直这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