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个清楚吧,日吉。”手冢道。
日吉眼神犹豫,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和岳人现在就像站在一艘小船上,外面狂风暴雨雷电交加,随时可能会船毁人亡,他怎么敢告诉岳人,在小船后还有一只虎鲸尾随。
“日吉,你有事瞒我?”岳人颤声问道。
日吉叹了声,走过去将他拉走,“我们去你房间说。”
手冢将手上的茶饮尽,给不二发了封邮件。
花园里宝宝和国助坐在长椅上,长椅旁靠着不不熊,一大一小一熊背影都出奇的一致——沉重中带着淡淡的忧伤,像刚被家长骂过的孩子,也像刚被老板训斥过的社畜。
“国助。”手冢将自家儿子抱起来,对宝宝道:“我要带国助出国一段时间。”
宝宝:“就您和国助?”
手冢:“嗯,带他出去见见世面。”
“那爸爸知道吗?”
“他不知道。”
“……?”
“接下来家里可能会比较混乱,国助还小,我带他出去避一下。”
宝宝想到刚才看见的画面,心一沉,果然是出事了。他道:“可以把国助送去裕太叔叔那儿,正好国助也喜欢网球。”
手冢:“不二的弟控基因已经影响到国助,我不能再放任不管。”
宝宝:“……?”
跟自己的小舅子吃醋真的没关系吗?
手冢将国助抱回房间,半个小时后,手冢右手抱着国助,左手拖着一个行李箱下了楼。国助抱着宝宝和不不熊依依惜别了十秒,就挥挥手迈着小短腿上了车。
宝宝突然感觉有点心酸
也许这就是家长们目送孩子头也不回地离开家的心境吧。
手冢父子俩前脚刚走,后脚日吉就一脸失魂落魄地从楼上下来。宝宝问他出什么事了,他只说道:“好好照顾你爹爹,我先走了。”
日吉走后没有回家,而是去了财前的住所。财前打开门看到他一副失意模样,面无表情嘲讽道:“怎么,向日前辈把你赶出来了?”
“财前,给我做顿饭吧。”日吉开口道。
财前让到一旁让他进来,关上门后去了厨房。日吉靠在厨房门框上,看他接了半锅水,从冰箱里拿了把面条直接下进锅里开火,忍不住道:“不是开水下锅吗?”
财前盯着锅里的水正思考是不是放多了,闻言扭头转过来一张死人脸道:“那你自己来煮?”
日吉自觉回了客厅。
等了十来分钟,财前从厨房里端出一锅面,日吉伸脖子看了眼,清汤寡水,只有几根菜点缀绿意。
“财前,我们的关系不至于如此。”他道。
财前:“冰箱里没菜了。”
“油也没有?”
“……”有,但忘了。
“你放盐了吗?”
“……”有,但忘了。
日吉只能将锅又端回了厨房,把厨房里有的调料都放了些进去。
一个小时后。
门铃响起。
“先生,您的外卖到了。”
两个饿得饥肠辘辘的人也顾不上嫌弃彼此,面对面狼吞虎咽,先把五脏庙填饱了再说。吃饱喝足日吉说明来意,他要在财前这边借宿一段时间。
财前:“我要是你,我会选择海堂。”
日吉:“我不是远野前辈。”
说到远野,这家伙自从君岛去寻他之后就没怎么发照片回来,最近一两个月更是完全没了联系,观月每回提起都要拐弯抹角阴阳一句恋爱脑是病得治。
财前:“你和向日前辈现在怎么样了?切原跟我抱怨说你们两个真是够能瞒的,用现在流行的话说就是戒过毒吗这么能忍。”
日吉垂下眼皮,握紧了拳头。
“你爸和你爷爷两个老顽固还是不松口?”
“嗯。”
“前车之鉴覆车继轨,你们家可真有意思。”
“他们认为岳人的情况不一样。”
“每个人在做决定时都这么想,我和TA不一样,我是对的。憎恨自己所遭遇的,然后变成自己所憎恨的,就像怨恨家暴的人成为了家暴者,在童年时代拼命摆脱的家庭噩梦却又在成年后残忍地在自己的家庭里重演,该说这就是基因的宿命吗?或者用现在时髦的话来说,原生家庭的强迫性重复?”
“你今天话很多。”
“是吗。”
日吉抬起头,死鱼眼盯着财前的脸看,今天的财前似乎有点不一样,更锋利,带着些许的个人情绪。
财前避开他的打量,说道:“下午没事的话去看看切原吧。”
“嗯。”日吉收回探究的目光。
出门前,日吉犹豫了下给岳人发了封邮件。以前他俩还没捅破那层窗户纸前,他也犹豫着要不要没话找话发个邮件,没想到现在又回到了那时的心境。
“守得云开见月明。”财前拍了拍他肩膀。
日吉苦涩一笑,连希望都和当时一样无法把握。
手机响起,岳人麻木地扭头看了眼,是日吉的邮件,但他却没有力气打开。
刚得知的事抽去了他所有的力气,他甚至说出一句话来,他不知道该恨谁,他只能放空自己的脑袋,唯有如此他才不会歇斯底里地去质问上天为什么要如此捉弄他。
“岳人!”不二踹门进来。
岳人转过身,压抑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不二大步来到他面前,掏出手绢给他擦眼泪,“不哭,我都知道了。”
岳人紧紧抱住他,像个无助的孩子。和从前一样,唯有不二的怀抱才能给他一丝温暖。
“不二,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日吉的错。”不二坐下来,一遍遍抚摸他酒红色的柔顺头发,这个安抚的动作果然让岳人冷静了许多。
“你知道日吉在三岁的时候就被从泷前辈身边抢走,所以相比他的两个兄弟他的心里始终藏着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他就像刺猬一样用冷淡的性格武装自己,所有人都羡慕他的家世,所以没人理解他冷淡外表下藏着一座随时会爆发的活火山。”
“我知道。”岳人给自己擦了擦眼泪。
“他没能从迹部身上享受一个孩子应得的父爱,他在一个缺爱的环境里得到了金钱和地位,所以他也并不无辜是吗?”
“没有。”岳人摇头,他没怪日吉,他是无法接受,他没办法接受和自己相爱的人,他的家人却是自己家庭悲剧的来源。
他有自尊,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所有的创伤都是那么深刻,痛入骨髓,他怎么可以没心没肺地说一句没关系。
“我知道,你只是暂时没法接受,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去思考未来的路要怎么走,现在,让我们去做一点热爱生活的事。”不二将岳人拉起,将他拉出房门。
“你要带我去哪儿?”岳人连忙把脸上泪水的痕迹都擦干净。
“录综艺!”
S Princes最近在拍团综,这次团综会邀请一些圈内好友参加,这一期刚好是菊丸当嘉宾,他把岳人拉去正合适。
岳人来到录制现场傻眼了,这是要攀岩吗?
菊丸信心十足道:“岳人,这次我肯定能赢你,等着瞧吧。”
“这是悬崖峭壁吧?”岳人仰头看了眼高度,脸上挂满了震惊,难道不应该在攀岩馆,或者室外攀岩墙拍摄吗?
这一期该不是叫《极限挑战》吧?
不二笑而不语,在这种刺激紧张的运动中,他相信岳人会把烦恼暂时地抛到脑后。
迹部家这边,自从日吉发泄了一通离开后宍户便没再出过房门,桦地亲自去叫他吃晚饭都没能让他出门。
凤问他是不是身体难受,他脱口而出道:“长太郎我们搬出去住吧。”
他不想眼睁睁看着自以为是的大家长如何棒打鸳鸯,如何把好好的一个正常人逼疯。如果不是因为他幸运,在这之前,遭遇这些的将是他。
“前辈是不想面对家里现在乱糟糟的情况?”凤松了口气,原来是因为日吉和岳人的事。
宍户:“长太郎,你觉得你爸爸他们做得对吗?”
凤摇头,“我认为他们做的不对,谁也不能擅自替别人决定人生。”
“物伤其类,长太郎,你能理解我现在的感受吗?”
“我明白,如果不是爸爸亏欠爹爹,爹爹又寸步不让,那么我们俩也许现在还在为自己的幸福而拼命争取。”
宍户摸着自己的肚子道:“我不想宝宝还没出世就耳濡目染接收这些糟粕思想。”
“好,我们搬出去住。”凤眼神放柔,将宍户小心搂到怀里,手抚上宍户的肚子,和他一起跟宝宝交流。
第二天凤便提出搬出去住,榊太郎一口拒绝,迹部也不赞同道:“就你们两个在外面住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我们的大爱豆这一胎可是遭罪得很,别没搬出去几天又搬回来。”
凤态度坚定道:“我会照顾好前辈。”
见迹部又要反驳他立刻补充道:“您放心吧,乾前辈是我们的邻居,有他和海堂在前辈不会有什么问题。”
“海堂不是在拍电影?”迹部可不好糊弄。
渡边插话道:“人家小两口想要个单独空间你们都不让,你们家这氛围也太窒息了吧。网上都说想要家庭和谐最好是分开住,距离产生美,榊老师您说是吧?”
榊太郎无奈道:“你别是个事儿就跟我们对着干,宍户这个情况你能放心他俩在外面自己住?”
渡边一脸无所谓,“他俩都是成年人,可以承担后果,如果真出什么事那也是他们活该得这个教训。”
迹部揉了揉眉心,无力感再次涌上来,他道:“既然你们想搬出去就搬出去,但是要把桦地一起带去。”
凤露出笑容,“嗯嗯!”
“景吾你刚才为什么要答应长太郎。”榊太郎仍是不赞同,迹部道:“现在家里闹成这样不利于安胎,就让他俩在外面喘口气吧。”
榊太郎这才没话说。
小两口搬出去后家里冷冷清清,某日他们突然意识到慈郎好像不见了。那天慈郎跟在凤宍屁股后出了门,说是要去看看两人住的房子,之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慈郎。
迹部感到心一阵慌乱,他给凤打去电话,没想到凤惊讶道:“慈郎早就回去了。”听迹部说这几日都没看见慈郎后凤也慌了。
“你说慈郎不见了?”宍户关掉电视,让凤再重复一次。
凤:“你别着急,你在家待着,慈郎我们去找就行。”
“这怎么行,那家伙迷迷糊糊的在外面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宍户起身,一边套外套一边给日吉发去消息让他帮忙找慈郎。
日吉收到消息眉头皱起,笨蛋大哥怎么会丢了。他也顾不得伤感,把财前叫上,两人一起出门找慈郎。
香港,九龙。
一个男人右手抱着一个孩子从一辆黑色的悍马下来,冷冽的气质比今天的温度更低,众人扭过头,却只见一片风衣的衣角。
“手冢!”
男人们围了上来,对他怀里的娃娃都分外好奇。
“太子爷长得可真像老大,那玩意儿叫什么来着,杂交水稻?”
“我懂!转基因对不对!”
“笨蛋,明明是克隆!”
“克隆羊多莉我知道,但人也能做吗?”
手冢一个眼神扫过去,所有人都自觉闭嘴。国助歪头看他们,好奇怪的一群人。
有人拿了把枪过来,献宝似让国助摸摸。
“这用你爸他们那行的话来说这可是顶流啊,知名度不是盖的。”
“枪!”
国助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住,他伸出小手摸上去,双眼亮了起来,另一只手也动了,两只手一捞把枪搂到了怀里,爱不释手地把玩起来。
手冢看了眼,见弹匣已经卸掉就没管。
“这把枪叫沙漠/之/鹰,喜欢吗?”他问自家儿子道。
国助点头,笑容开心道:“喜欢!”
其他人调侃道:“我们还是第一次见手冢跟人说话这么温柔,原来是我们不配。”
“那你们是没看我们大明星的综艺,人家对着嫂子那叫一个柔情似水。”
“太子爷这脾气也像,都是面瘫。”
“要不怎么叫克隆呢。”
“你看他多喜欢这把枪,眼睛都没挪开过。”
手冢不得不打断道:“先来说事。”
原本这些事由手冢国风负责,现在手冢国风要准备结婚的事,手冢只能暂时接管。
手冢将国助放在桌上,他们开会时国助就在那儿埋头研究自己的新玩具,就这么把玩了一个小时也不腻,众人开会的声音丝毫没有影响到他分毫。
众人忍不住感慨道:“真像,这种视他人于无物的气质也像。”还有这沉稳的眼神,像,真像!
手冢将小家伙抱到怀里,摸了摸脑袋问道:“饿了没?”
“大家下午好!”
龙雅爽朗中带着一丝轻佻的声音传来。
众人抬起头,龙雅抱着自家儿子大笑着进来,见到手冢抬起手打了声招呼道:“你老婆也去工作了?”
“见面礼。”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火晶柿递给国助,趁机捏了把国助的脸蛋。
国助好奇地看着这个小番茄一样的东西,扭头拿给手冢,手冢给他剥开让他尝味道,等他点头认可味道再递到他嘴边。
龙雅见状,竟是有一股同病相怜之感。
“你说我们为什么要给自己生个祖宗?”
手冢淡淡道:“是你妻子生,不是你生。”
“但我们也的确贡献了一点微薄之力。”
“你今天怎么来了。”
“小斗有工作,我带他来见见世面。”他抬起自家儿子的手让他跟手冢父子打招呼。
“你不怕亚玖斗前辈知道?”
“他要知道那一定是你说的,而且弟妹应该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龙雅一脸无赖。
于是两个人达成了和谐相处的共识。
其他人道:“你们两个别互相伤害了,走,先去吃饭。”
上了饭桌,每上一道菜龙雅便道:“纯天然无添加剂,绿色有机无污染,没有科技只有大自然。”
手冢忍不住吐槽道:“你在施魔法?”
龙雅一听脸顿时垮了下来,开始抱怨道:“还不是我那个好老婆和他的两个搭档,打着营养师的名头干神棍的活,无论买什么都要先看配料表,再看营养成分,一天天在我儿子耳边念叨什么蛋白质维生素,如果只是在奶粉和巧克力这些上严谨也算是好事,谁知这三人现在连吃个薯片也要看,垃圾食品还分高低贵贱算折寿率,跟啤酒里泡枸杞有什么区别。我好好的儿子都让他们给教坏了,偷偷吃个烧烤都能让他给我老婆告状。”
手冢给自家儿子碗里舀了勺汤,说道:“等晾凉了再喝。”
龙雅:“乾那家伙还老是趁我不注意喂我儿子喝乾汁,打算培养下一个不二,我儿子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一听那乾汁营养健康皱着眉头也给咽下去。”
手冢:“你就不采取一点措施?”
龙雅摊手,刚才就是他对抗的方式。
“他们能说我也能编,反正小屁孩不懂,只要我想吃那玩意儿就是健康又营养,他们也就是欺负小孩子不懂垃圾食品的好,等我儿子长大了明白事了,他们就是舌灿莲花都不管用。”
说着龙雅将温度刚好的汤喂了勺给自家儿子,问道:“怎么样,好喝吧?”
小家伙笑容满足,重重点头。
“那就多喝几口。”龙雅摸了摸自家儿子脑袋,真乖。
手冢道:“接下来我要去东南亚走一趟,你要一起?”
龙雅:“去,我老婆过几天在那边拍电影。”
与此同时,迹部等人在入江的住处找到了慈郎。
种岛和入江这两口子最近在国外旅游,是以得知慈郎不见后迹部第一时间把他们给排除掉,没想到反而让他们白折腾了一番。
“为什么来这里不告诉爸爸?”迹部心肝都要气疼了,一个两个都跟他玩叛逆,但慈郎没被凶过,娇气得很,他也只能把语气放温和,就好像慈郎只是拒绝吃苦瓜一般。
慈郎没有向往常一样扑到迹部怀里撒娇,他神色暗淡抬起头,原本明亮的大眼睛此刻蒙了层泪水,小声问道:“爸爸,我们真的不能让日吉娶岳人吗?”
“你想让他娶岳人?”迹部坐到他身旁,叹了口气道。
慈郎点头,他想让所有人都开心。
“所以你来这是想找个帮手?”
“我想让爹爹劝劝你。”
“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我怕爸爸不想让我来,我知道您不想我见他。”他指的是种岛。慈郎别看表面乐呵呵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但他心里明白得很。
迹部抬起手揉了揉他脑袋,“爸爸不是不想让你见他,爸爸是担心他把你抢走。他已经从我身边抢走了你爹爹,我不能再让他把你抢走。”
“我说大少爷您也忒能糊弄孩子了,”种岛推开门,大咧咧站在门口,嘲讽道:“奏多离开你是他自己的选择,而慈郎这件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霸占我儿子这么多年不告诉我他的存在,现在还好意思在慈郎面前倒打一耙。”
迹部脸立刻拉了下来,“我尊重你说话的权利,但针对你今天这番话我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
慈郎叹了口气道:“你们别吵了,这会让我很为难。”
两人这才闭嘴。
入江端了几杯红茶进来,对种岛道:“站在门口做什么,一起进来坐。”
种岛挤到迹部和慈郎中间,朝迹部挑衅地挑了挑眉毛。迹部眉头一皱,刚要开口便听入江道:“迹部,我听慈郎说你们家又在棒打鸳鸯了,你们家可真念旧,这么多年都没丢掉这个保留节目。”
种岛嗤笑道:“人家又没破产,这传统艺能怎么能丢。”
慈郎伸手堵住种岛的嘴,摇摇头道:“不要这样说,我找你们是想让你们劝劝爸爸,不是让你们骂爸爸。”
种岛对自家儿子是有求必应,立刻举起手表示遵命。
慈郎这才把手拿开。
入江受儿子所托,这任务必须得完成,于是他开始劝迹部道:“迹部,我劝你们别折腾了,以你们家的情况谁家嫁进去不是高攀,别人挑剔家世是因为怕掉档次让别的世家贵族瞧不起,你们家又不需要,为什么要为个不重要的条件闹得家里鸡飞狗跳的。”
迹部:“和这个没关系。”
入江:“因为他有个孩子?这不是正好吗,证明他能生,而且生下来的孩子还聪明,像你们家这种有皇位要继承的不正中下怀。”
“你怎么和渡边叔叔一个脑回路。”迹部只觉得头要开始疼了。
入江:“我就是从他的话里提炼了一下。”
迹部:“……”
入江继续道:“你们家非要父子都活成仇人才不算辱没列祖列宗吗?迹部,晚上回去躺在床上好好回想一下这件事,你们的坚持究竟有没有意义。你们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儿媳妇,出身高贵、情感史纯白还是能否为你们诞下优秀的继承人?你们究竟想给日吉一个什么样的未来,你们自己都清楚吗?你们需要的是一个能带领你们迹部财团走得更远的继承人,他娶的人是否会对这件事造成影响才应该是你们要考虑的问题。”
迹部低声道:“可是孩子的另一个父亲是忍足。”
“结婚了还能离婚再结,他一个前夫都算不上的人能左右你们的想法?”种岛表情嫌弃。
迹部懒得跟他争,这个事可没这个蠢货想得那么简单。
入江:“我点到为止,至于能不能动摇你的想法就看你了。”
迹部朝他露出笑容,“谢谢。”
种岛暗暗撇嘴,这只骚孔雀又在开屏。
迹部带慈郎回家,将入江的话转述了一遍给榊太郎他们。一家人正沉默间女仆说忍足来了,迹部心道终于来了。
忍足这次来的目的只有一个,他要宣告主权——
宝宝是他的儿子,岳人是他未来的夫人,这一点他必须要告知迹部家,如果可以他不希望两家因为这件事伤和气。
榊太郎不动声色打量了他一会儿,说道:“你是认真的?”
忍足点头,郑重回道:“晚辈从不开玩笑,我是以结婚为前提在追求岳人,只要他点头我们立刻就可以结婚。”
“就因为他给你生了一个优秀的继承人?”榊太郎却对他的话持怀疑态度,身为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他太清楚这样的男人会是什么样的人。
忍足摇头笑了笑道:“也不对,我追求他的时候并不知道他给了我这么大一个惊喜,您就当我俩是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吧。”
慈郎眨巴着大眼道:“可是岳人喜欢的是日吉呀。”
忍足笑容不减,“每个人都有追求真爱的权利,何况是我先遇见的他,我们俩还有一个聪明可爱的孩子,怎么看都是我胜算更大对不对?慈郎,换做是你,你忍心拆散我们一家三口吗?”
慈郎想了想觉得他的话是有几分道理。
迹部不悦道:“你还好意思提这件事,这么大一件事你竟然瞒着我们,我看你是一点没拿我当兄弟。”
忍足诚恳道歉道:“抱歉,事关岳人的**我不想节外生枝。”
迹部哼了声没说原谅,也没再追究。
渡边啧啧了两声开口道:“现在追妻火葬场不流行了,狗屁的浪子回头金不换,那以前受的苦算怎么回事,人家好不容易找到个温柔体贴还专情的小鲜肉,您就别上赶着拆鸳鸯了,小心遭报应。”
忍足笑容得体道:“榊伯伯是长辈,他和您的事我就不评价了,你们能破镜重圆是上天的安排,我祝福你们。”
榊太郎:“……”
渡边拍拍榊太郎肩膀,抱歉呐,没想到回旋镖扎您身上了。
忍足在迹部家待了半个小时便走了,他已经表明自己的态度,接下来就看迹部家的决定了。
无论如何,他绝不会放手。
他一走慈郎立刻偷溜出家门找日吉报信,日吉当天晚上便买了机票飞往泰国——这几天岳人随不二在泰国拍综艺。
正巧海堂这个月在泰国拍电影,他去也算是有个正当的理由。
他一来就被凤凰弄去客串一个角色,他并不知道这个角色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性格,正在做什么事,凤凰只让他躲在窗帘后、躲在门后等等露出阴郁的表情。
他在演一个坏人,这是日吉对这个角色最大的理解。
“不错,垃圾是放错地方的宝贝,这句话有点道理,你和那个深司都适合走这种路线。”
“谢谢。”
日吉并不打算索要这个赞美的通俗易懂版,他怕自己的心情会更糟糕。
木手一帮人也在组里,许是这边的消费在他们可承受的范围,收工后木手主动问日吉要不要一起去吃泰国菜,他们请客。
“不用了。”他来是为了找岳人,现在他已经收拾好情绪,不能再等了。
木手:“丸井他们会来,你确定不一起?”
“谁请客?”
“丸井。”
“……”
果然,他就说木手怎么变得大方起来。
丸井得知木手来泰国拍摄,便主动要求加入菊丸和岳人一起帮S Princes拍团综,他们三人都来了小金自然得跟着过来。
于是日吉得到了热情的欢迎。
“日吉你大老远来累不累,要不要喝椰汁?”捏腿捶肩。
“日吉你今天帅得有点迷人。”
“喵日吉你真是辛苦了,大老远还亲自过来演电影。”
……
日吉:“……前辈们正常一点。”
菊丸:“喵我们不是觉得你最近孤军奋战很辛苦嘛,你可是和大老板、大老板的爹在做抗争,你是这个——!”竖大拇指。
小金:“我已经跟龙马打赌了,如果我赢了他就得包我一年的伙食。”
丸井:“我是真心认为你现在有点帅,英俊忧郁,还带着一点点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傲气,这样的男人最美味可口了。”
木手不爽道:“我说你是不是屁股又痒了。”
丸井笑嘻嘻朝他飞吻。
甲斐想揍他,被平古场给拦住了。
日吉来到岳人面前,单膝下跪,从口袋里掏出戒指盒,打开,郑重而认真道:“岳人,嫁给我吧。”
岳人定定地望着他,视线慢慢被泪水模糊。
“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菊丸等人起哄喊道。
日吉:“抱歉岳人,我可能很自私,在知道了那种事后还妄想跟你白头偕老,对不起,但我真的做不到……”话还没说完便开始哽咽。
岳人哭着摇头,他不是怨恨日吉,他只是一时过不了心里那关。
“岳人,我想告诉你,即便我知道我可能没资格,但我还是希望可以娶你,和你一起做这个世上所有浪漫的事,也许我还会说一些浪漫的话,我们会慢慢变老,然后骨灰埋在一起。”
小金:“拜托这个时候就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啦。”
丸井和菊丸手动给他封嘴。
“你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吗?让我用一辈子去弥补你。”日吉紧张地看着岳人,他期待着岳人的答案,但他无疑在害怕,害怕答案不是他想要的。
此刻的他一颗心如同被炙烤,唯有岳人才能给他解脱。
岳人仿佛自语道:“婚姻不是拿来弥补的……”
婚姻是因爱而结合,而不是因为亏欠。
日吉抓住他的手,着急解释道:“我想娶你是因为我爱你,不是弥补,对不起,是我不会说话,你就当我刚才太紧张说错了话。”
“日吉,你真的做好了和我共度一生的准备了吗?”岳人深深地望入他的眼眸。
“你信我吗?”
“我信你。”
岳人双手抚上日吉的脸,忍着泪水道:“日吉,我知道不是你的错,我就是一时没法接受……现在,我不想你因为愧疚而草率做决定,这对我们两个都不好,我——”
日吉打断他的话,“我没有,岳人,我不是那种因为愧疚就要用婚姻去弥补的人,这是最愚蠢的决定,也是对对方的不尊重,我从很久之前开始,就已经做好了和你共度一生的准备。”
“我也是。”岳人道。
“在我心里,你从来不是次一等的选择,你是我爱的人,我们是自由的,亦是平等的,没有哪一份爱情需要别人来评价般配与否,岳人,你是自由又纯洁的鸟儿,你可以尽情地翱翔在广阔的天空中,任何人的贬低都不能阻挡你的飞翔。”
“我知道,日吉,我从未怀疑过你对我的心。”
“那你,愿意嫁给我吗?”
S Princes三人一到,就看见岳人顶着一张哭花了的脸慢慢伸出左手,日吉颤抖着手为他套上戒指,低头轻吻他的手背。
“谢谢你岳人。”
“是我要感谢你。”岳人扑入日吉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不二第一反应是掏出手机将这一幕录下来,等以后岳人炸毛就拿出来逗逗他。
众人鼓掌恭喜,太好了,他们见证了一段凄美的爱情。
白石:“总感觉大家不是很严肃呐。”
幸村:“你对这帮没挨过社会毒打的人有什么期待?”
不二:“你开始怀念远野前辈了?”
幸村:“远野前辈属于这样一种人,他在时,你就想着他最好去死,他不在时,你又开始怀念他的好。”
白石:“……我说,你们能不能不要让我觉得我们团处于一种随时会解散的状态。”而且是在解散时需要土下座道歉的那种退场方式。
不二打开外卖软件下了几个单,这个时候他相信日吉和岳人需要单独的空间来互诉衷肠。
果然,日吉感激地说了声谢谢便牵着岳人的手飞奔离开。
第二天一早,日吉和岳人飞回日本办理结婚手续。
一切办理妥当后两人给众人发去消息。迹部得知后直接气笑了,对桦地道:“我该庆幸两个男人结婚不必选姓吗。”
桦地:“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
迹部突然盯着他眼睛道:“你故意的?”他不信日吉和岳人登记结婚这件事桦地没有收到消息,但这家伙却没有通知他们,而是选择放任不管。
桦地:“迹部,如果你答应不再管这件事,等轮到你的时候,我也可以做一个合格的瞎子。”
“都说了那是你的臆想!”迹部低吼道。
桦地:“自欺欺人不好。”
“出去!”
“是。”
日吉这一招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就连榊太郎都大吃一惊,这小子冲动任性的性格到底像了谁。
与此同时,手冢对眼前看到的景象亦是大吃一惊。
原来消失了两个月的君笃夫夫并不是在游山玩水,而是被掳到了hei帮里,而君岛的怀里还抱着一个用旧衣服包裹的婴儿。
“喂不二,我在泰国发现了君岛前辈他们。”
“你在泰国?你不是说带着国助去加拿大看29?”
“这不重要。”
“呵呵。”
手冢放下手机,因为他看见有人竟然对君笃两人动手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