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边新闻刚出,公关团队就行动,桃色八卦立刻消失,全网无照片。
朱利安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各视角照片,打印了厚厚一摞,装在礼盒里送来。
礼盒是许昌春的老朋友送来的,对方说是“惊喜”。里面有机关,许昌春一打开,“惊喜”就在病房里漫天飞舞。
“爸爸的电话,我去接一下,实在不放心。”朱利安歉疚地边退边对卫红丽微笑,当她转身背对所有人后,表情阴狠起来,但很快想到三区项目,又忍不住真心实意地笑。
“刚才在谈事情,手机静音了。”
声音调小,朱利安躲到绿植后,她捂着听筒不听对面的咆哮,难得耐心解释几句,“三期不需要换肾,是你自己怕死,瞎折腾成了四期,你儿子只能卖身求肾,是你害了你儿子,不是我。”
“阿姨,别这样,你斗不过我的,趁我难得好心情,和解吧。你自己做娼—妇,儿子就去做moneyboy,这何尝不是继承家业?”
“许胜男,你说我妈什么?再说一遍!”
朱利安吸了口气,她没改名就是为了能一次次被提醒自己屈辱的过往,“你妈这娼妇配你爹那条老狗,蛮合适。”
“我要杀了你。”
“弟弟,不要犯法,爸爸和阿姨以后还要依靠你呢,子欲养而亲不待,进监狱了,留他们俩老无所依吗?我就是把对付你们全家的手段说出来,你也没辙啊。”
“我发誓,我一定要毁了你。”
“你来,我等你。”
朱利安依然保持微笑,但要是遮住她下半张脸,就会发现她眼睛里没有一丝笑意,看人像盯着猎物似的冰冷,“维克,你把哪位先生放过来了?”
袁修先出来,维克哆哆嗦嗦地后出来。
“再有第二个人,你知道我会更加生气。”
“我保证不会再有人。”
“我不是故意的,褚裟呢?”
“老板没给你邀请函,我就不能透露。”
“他不再见我,说是有事,可没去公司,没去大学,跟哪个骚—货混呢?”袁修觉得褚裟是腻了自己,有了新欢。
“没有。”
“那就是老熟人了,谁?”
“袁先生,你和老板也有四年了,难道不知道他喜欢什么?少去和女演员炒情侣关系,好好把角色揣摩好演好。褚老师是追求极致的艺术家,看不上投机取巧的人。”
“褚裟捧你弟弟的时候,你也是这么教训那小件货的吗?”
看着袁修恼怒又倔强的眼神,朱利安笑得真诚起来,原来对方没听见自己打电话,那就好对付了。
不知道她的好弟弟这次会不会下决心出卖自己高贵的灵魂和身体,她是真不甘心就让他这么全身而退。
任何男人,只要他处在女性的处境里,他就是个女人。
去费尽心机地讨好男人吧,换来所谓的权力与财富,依附于别人生存,来和她斗。
朱利安攥着酒杯,越来越用力,她既要越走越高,又要那一家三口万劫不复,成功的滋味是苦涩的,寂寞无依,没有爱,就靠恨活着。
“我跟弟弟终究是一家,有我费心,不会让他吃苦。袁先生,你没家人帮着,示个弱,老板总不会无情。”
“见不到他人,说得容易,保镖……”
“维克。”
“老板。”
“闻香不是你朋友吗?想办法。”
“可我想不出来,她……她肯定不让靠近。”
朱利安拍拍袁修的肩膀,示意他就磨着维克解决问题。
“阿嚏。”
闻香搓搓鼻子,她左右扫视,一只手把平板拿出来看,“呀,有红点,戒备,褚老师,撤退。”
“莽莽撞撞。”褚裟不高兴地甩了下胳膊,他都换上睡衣了,“这是我家。”
“您要知道,大意失荆州,万一被绑架可有罪受了。”闻香推褚裟进屋,她拉了把椅子叉着腿坐门口,先联系a区保镖,再b区保镖……
房子周围是e区,有保安开着巡逻车在附近十几里来回巡逻,她得慢慢排查。
“闻香啊,忙着呢。”
“嗯。”
“褚老师呢?”
触发关键词,闻香抬头,面上闪过挣扎,这可是她的好朋友。
“他非要见褚老师,你能不能别什么人都当犯罪团伙?我应付不了,你行行好。”
闻香命令恢复通讯设备,她看看红点,看看袁修,还是伸出手拦人,“不行,你不在能接近的名单里。”
“好,真好,他可真是翻脸无情。”袁修盯着房门,他眼睛有些红,就是不知道伤心还是气的,“谁在里头?”
“把人先请出去。”
“你怎么敢?”
“行动迟缓,扣绩效。”
闻香面无表情,这不是第一个这么威胁她的人了,“褚老师不说见你,我无权处理,再说小老板在,他重规矩,你闹事怕不好。”
这要谈到犯罪团伙的威胁,再说到卫斯被前妻与卢卡斯的私生子联合起来背叛,进而要解释私生子的来源。
在卢卡斯和卫红丽年轻时,他们都是人中龙凤,追求强强联合,认为权力和财富带来的满足是首要的,爱情只能往后排。
两人毫不停歇地扩大商业版图,生一个优秀的孩子严格培养,忙的时候没有私生活,婚姻很稳定,在公司谈生意,回家也谈生意。
时间一长,婚后生活渐渐不和谐。
卢卡斯喜欢时尚,也喜欢复古,尤其爱美丽的事物,他有家华德合资的杂志社,常常拿了时兴的产品送给卫红丽。
可卫红丽讨厌搽脂抹粉,她不背包不穿漂亮衣服,不看杂志,不谈诗词歌赋,不听音乐会,不看舞台表演……
“他失望?我更生气。”卫红丽检查卫斯的功课,“如果产业家族化,必然长久不了。我不允许他家里那些蛀虫分食我们的公司,他答应地好好的,回头就把股份分了一些,难道我还没有权力生气吗?”
卢卡斯被亲戚坑了,他绝口不提过程,结果就是他的精—子被盗走,有人背着他代孕了双胞胎,意图从他手里获得天价抚养费。
卫红丽立刻斥责卢卡斯,她认为对方但凡听自己的劝告,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以后他们的财产要被私生子分走。
她认为这种事有一次,就会有很多次,被人知道他们这样的家庭出如此丑闻,日后会有很多人效仿。
世界上存在不少倒卖残留精—子的小雨伞的“团队”,他们会像盯上有缝的鸡蛋般蜂拥而至。
“子子孙孙无穷匮也,而山不加增,何苦而不平?”
卫红丽自然比卢卡斯一个外国人还要博学多识,相较风花雪月,她更擅长讽刺,“你就看着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后代们坐吃山空吧。”
争执之下,卢卡斯做出承诺,他绝不会让两个私生子得到一丝一毫的财产。
“我本就不会分给他们,给我点时间,伤害人并不容易……你何必这么咄咄逼人呢?”
“我们不该结婚的,你应该清楚一点,在我们是夫妻前,我是你的合作方,你太不尊重我了。”卫红丽转身看到了儿子,她并没有因此退让,“我要离婚,无论你接受与否,哪怕你爸爸承诺改变,我都要离开。”
卫斯始终有点遗憾,他希望家庭和睦。
人生中犯的第一个大错,就在二十岁,在卢卡斯去世时,两个私生子和他们的母亲找来了。
那一瞬间,他心软了,准许他们参加葬礼。
司机坐在驾驶座,董麒坐在后面,他用平板电脑操控行驶车子。
车辆无人驾驶?的设计旨在通过平板电脑实现自动驾驶功能,集成高端传感器、计算单元和智能算法,但被董麒利用来玩闹,他因路人的尖叫而兴奋。
柳芊莹和青梅竹马的未婚夫正在过马路,车子没有降速,没有停下,甚至提速,把男人撞飞出去,受害者血溅当场,等不到救护车来就已经咽气。
当时汽车自动驾驶方面的法律尚未完善,即使真正操控车的人是后座的董麒,事故的责任人仍然是驾驶座的司机。
更何况董麒是未成年,因此他合法地逃脱了惩罚,仅仅接受了口头教育。
那辆车是卫斯的,他恼怒自己一时心软和感性导致引狼入室,于是吩咐处理掉车,不想再看见自己的过错。
柳芊莹误以为是卫斯撞死了爱人,司机是为他顶罪的,于是她接近他,要为爱人报仇。
卫斯知道对方接近自己的原因,他太年轻自负了,觉得和她结婚就能补偿她,给她物质富足的生活。
显然结果很失败,柳芊莹被董麒董麟两兄弟欺骗,最终她让卫斯破产,同时导致了大批职工失业的悲剧,因此进了监狱。
“你跟你爸爸真是一个血脉,怎么都那么自以为是呢?他到四十岁才知错,四十四岁遇到褚老师后知道珍惜。”卫红丽很生气,她想要个事业型的儿媳,起码能撑得起家业。
六年生了四个孩子,换给其他人家的公公婆婆,他们可能会高兴,但卫红丽不乐意。
“卢卡斯那么富有,治不好自己的病,他得的家族遗传性癌症啊。临了,他向我忏悔,让我劝你丁克。你没听,生了那么多孩子,能为他们的生命、生活负责吗?”
“现在医疗条件好,你不要说这些话,他们每个都会健康的……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不想破坏你心中父亲的形象,而且我无数次阻止你们夫妻生子。如果你听劝,不会有今天的场面。”
卫斯跟母亲闹得不愉快,他还要创业,孩子们就被他送到褚裟那里。
董麒董麟兄弟贼心不死,他们俩找了犯—罪团伙合作,对褚裟和孩子们实施了绑架。
由于卢卡斯把所有遗产留给褚裟,他们不敢弄死他,毕竟他们不是褚裟的私生子,人死了没好处,绑架他要钱,逼迫他立遗嘱,这都是可行的。
如果绑到四个孩子,他们能从卫斯手里索取钱财。破产只代表公司的打工人失去了自己的饭碗,不代表卫斯没钱,而且卫红丽也不会不管孙辈。
一群蒙面的犯罪分子冲过来时,保镖人数有些不够,即使再训练有素,他们和杀人越货的恶棍也不是一个级别。
闻香脑子一抽,她冲了上去,为褚裟挡了一刀,但她没有就此倒地,肾上腺素飙升,干倒一个绑匪后又挨了一刀,“去你的。”
很快就有保镖前来支援,警察也来了,有部分绑匪逃走,剩下的被带到警局审问,从此褚裟身边的保镖人数翻了四倍。
卫斯给出两个奖励,收下一张支票买断这次恩情,或者选择金色工资卡,从此升职为保镖卫队的主卫。
“你给我等着。”袁修色厉内荏地威胁,人已经慌了,他怀疑是那事被褚裟知道了。
“你也走。”
闻香瞥了眼维克,自从她放弃能供自己一辈子吃喝享乐的支票,选择升为大保镖,每月上七天班变成了天天上班,人因为疲惫和压力瘦了很多,唯二的朋友都不理解她。
“至于嘛。”维克抱着胳膊,“你别拿着鸡毛当令牌。”
虽然朱利安总让维克干杂七杂八的小事,拿他这个特助当保姆使唤,但实际上特助是公司高层的预备役。
维克只是在被打压,迟早有一天他熬足了资历,就会成为副总,再升职就是朱利安如今的位子。
闻香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她把那句“是朱利安为难你,不是我”憋了回去。
人们总希望亲近的人好,又怕他们太好,友情陷入了微妙的尴尬。
喻嘉言给壁炉添了柴,他听到了外面完整的对话,想问点什么,又怕惹褚裟生气。
“问吧。”
褚裟把护肤用品一一摆好,他执拗地把沙发调整到和镜子垂直,又打开一盏小灯。
他不喜欢刺眼的灯,明亮的灯,那总把他的衰老照得一清二楚。
“他怎么了?”
“没怎么。”
褚裟喜欢袁修就是喜欢对方那往上爬的野心劲儿,可丢了西瓜捡芝麻,不合适,“你别误会,我最怕你误会了后独自委屈。”
“我知道,你是为他好。”
“呵呵……”
褚裟的笑平静而缓慢,他似乎觉得喻嘉言有些可爱,“我不是孤家寡人,必须爱惜羽毛。凡事有条线,他踏过了,我就要阻止。”
喻嘉言突然意识到什么,他迟疑开口,“难道他偷税漏税了?”
“谁透露给你的?”
“瞎猜的。”喻嘉言垂着头,不急不慢地解开褚裟黑色丝绸睡衣的扣子。
“别跟他们胡闹,缺什么就告诉我,别为了不值当的东西让自己陷入麻烦。”
“嗯。”喻嘉言把护肤软膏仔细涂在褚裟的脖子上,药香扑鼻,他知道褚裟总往身上涂这些东西,但不知道它们是否损害身体,“这个有用吗?”
“作用微乎其微,还是需要仪器。”
褚裟捏起自己脖颈的皮肤,“你看看,我是不是长颈纹了?”
喻嘉言凑近了看,手指摩挲着褚裟单薄的皮肤,血管在他指尖跳动,他摇头,“没有。”
“我明天要咨询医生,就不送你去剧场了。”
“没关系。”喻嘉言坐到褚裟怀里,“也许袁修遇到难事了。”
“我听说他可辱骂过你。”
“他压力大,谁没有偶尔激动的时候?有口无心的话,我没在意。”
喻嘉言笑着继续按压褚裟的颈肩,帮助皮肤吸收药膏,“你见见他,听他解释一下。”
“如果我有时间。”
“九点了,你要去送客吗?”喻嘉言只是顺嘴一问,因为褚裟十点就要睡觉。
“累了,我们去卧室吧。”
提前祝你们平安夜以及圣诞节快乐[比心][比心][比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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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第 10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