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兄,真的不用叫苗苗姐出来吃饭吗?”白晓杨端着饭碗,满脸担心的盯着研究护肤品屋子的房门。
宋彦成从厨房拿来个空碗,把一小部分饭菜拨出来,把饭堆得高高的。
他怎么可能不担心崔苗苗呢,只不过以崔苗苗的性格,不做完自己的事情决不罢休,他也只好宠着她。
“你们先吃,我去喂她。”宋彦成抱着饭碗便像房门走去。
呦~真腻歪。
白晓杨和金润落两个人对着宋彦成的背影偷摸笑着。
“对了,为何不见李闻呀?”白晓杨回头望向书摊的房间,那里一个人都没有:“我可是答应他包他吃饭的,人又去哪了?”
“有没有可能是回家吃他娘子做的饭菜了?”金润落猜测道。
“可能是吧……”
这两天李闻都是早早就离开了,而且一天比一天早。昨天还带了两个馍馍走,今天居然连晚饭都没吃。
白晓杨总感觉哪里不太对,不会是家中出了什么事吧?
“掌柜的,来一整卷《霸道王爷》!”
“好的,来啦!”
她正在想着,摊子窗外便来了客人。她赶忙去招呼客人,刚才所想之事就忘了一干二净了。
谁料夜晚打更的刚离开,华蔻堂的大门就被敲得叮当作响。
宋彦成平常就睡在一楼,所以很快就被敲门声吵醒了。他怕是哪个过来闹事的,于是立马穿好衣服去应门。
“门外何人?大半夜所为何事?!”
宋彦成把蜡烛举到门前去看,他警惕的问着门外的人影。
“是我,我是李闻。”房门外,李闻急切的声音里还带着哭腔,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宋彦成把大门打开,只见李闻踉跄几步跌跌撞撞走进了屋里,扑通一声跪在了他面前,脸上眼泪鼻涕混在了一起。
他几乎呜咽的乞求道:“求求你,救救我家娘子!求求你了……救救我娘子……”
“你家娘子怎么了?”宋彦成被吓了一跳,还没睡醒的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听到楼下有哭声,其他三个人也纷纷下了楼。白晓杨见李闻跪在地上哭的不成样子,连忙上前将他拉起身来。
“李闻,你怎么了?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李闻抬起头眼泪婆娑的看向白晓杨,他的声音已经哭到沙哑了。
“是我娘子,她咳血了。居士,我也不想深夜,深夜来打扰大家,但是我真的没办法了。”李闻抬起手擦了眼泪道:“今日我回家去,本来还好好的,我娘子她还能好好吃饭,可是没多久她就咳血了。”
“那你赶紧去找大夫啊!”宋彦成催促道。
“我找了,可是,可是……我付不起药钱,大夫就把我赶了出来。”李闻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到了。
确实,他刚刚用三年自由换了十两银子去还了债,现在身上怎么会还有钱呢?
“原来你这两天早早就回家了,是因为你家娘子生了病啊。”金润落问道。
“也不是,她一直都有咳症,只是突然间严重了。”李闻回答道。
“求求你们救救我娘子,!我李闻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做牛做马都会报答大家的恩情的。”李闻说着便不停地磕着头,没两下的功夫额头就被磕破了,鲜血不停的渗了出来。
“别说这些没用的了,现在人命关天,你赶紧带着我们去看一看你家娘子!”白晓杨催促着众人穿好衣服,让李闻带路往他家赶去。
李闻家里贫穷,只得住在东市的小破巷子里。他们和四五家人口共同挤着一个小院子,而李闻一家三口还住在最里面最小的一间屋子里。
这屋子的屋檐早已支离破碎,外墙也一碰就会掉碎石,看起来就是一座危房。
李闻冲到最前面,小心地打开了那扇摇摇欲坠的小木门,请他们四人进去。
要说房子外面破旧不堪,屋里面便更是不适合人居住了。屋里的土墙上都发了霉,地上很多角落里甚至都长了蘑菇。
而李闻的娘子就睡在一个脏兮兮的土炕上,她的身下只有一个草席,身上也只盖了一张用干草填充的粗布被。
很难想象在这么艰苦的环境下,居然还能培养出李闻这么有才华的书生。他娘子是吃了多少苦,才毅然决然让李闻选择自己喜欢的方式活着。
进了屋子里,李闻便冲着他娘子飞奔了过去,双手紧紧握住她的双手,满眼的担心。
“娘子,你怎么样?还咳血吗?”
李闻娘子眯着眼睛有气无力,她左手紧攥着的麻布上隐隐约约有血迹。似乎是怕被发现,她努力把麻布往身后藏。
“我没事的,这些个贵人都是谁?”李闻娘子用毫无力气的声音问道。
“娘子,他们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掌柜,都是很有名的人。听说你身体有恙,都来看看你。”李闻伸手给他娘子抚平了鬓角,让她在贵人面前更体面一些。
李闻娘子看向白晓杨四人,微微点下头道“谢谢贵……咳!”还未说完,她就忍不住又往地上咳了一口血。
崔苗苗见状连忙快步上前把李闻拉到了一边。
“娘亲!”他们的小女儿原本在一边烧水,看到娘亲咳血,也着急的哭着冲了上来,还好被宋彦成早一步抱住了。
崔苗苗大致瞥了一眼地上那摊血说道:“若是我猜的没错,很有可能是肺痨。”
“竟然是肺痨?这该怎么办?”白晓杨只知道这是很严重的病。
“肺痨传染性很强,所以大家都不要靠近。彦成,赶紧去找大夫,记得多带一些面衣回来。”
崔苗苗只是生物学家,一般的小病还能看一看,碰到稍微大点的病就束手无策了,更何况是肺痨这种轻易治不好的病。
“让耀光去吧,他轻功更好一些。”白晓杨连忙把宋彦成拉了回来。
宋彦成主要是力气大武功好,而金润落才是轻功一流。现在人命在即,让金润落去去更快一些。
果不其然,金润落天下第一轻功不是盖的。才没过多一会儿的功夫,大夫就被他扛了回来。
可是大夫刚看到李闻的娘子,便拍了大腿道:“怎么又是你们啊?”
“什么意思?”白晓杨疑问道。
“哎呦,这位女娘你不知道,我给他家娘子看过病。”大夫无奈说道:“老夫当时都写完药方了,可是这公子呢?这抓不起药,那也太贵了的,让老夫怎么医治?!”
大夫白了一眼站在床边的李闻,心里直泛嘀咕,他就没见过这么窝囊的男人!
“没关系大夫。”白晓杨笑了笑说道:“这次请你认真医治,要付多少药钱都可以,只要人能治好。”
大夫打开药盒,把方子取出来交到白晓杨手里道:“不贵,就二两银子。”白晓杨便掏出二两银子给了他。
接过银子,他转头冲着李闻说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快去我铺子上抓药?难道让你这些贵人们再帮你去跑一趟?!”
被大夫训斥了一声,李闻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把方子拿了过去,踉跄地跑了出去。
“这人啊,也就是碰到你们这些好心人了。”大夫轻哼道,随即拿出针灸在李闻娘子背上开始施针。
崔苗苗凝视着李闻的背影,思索了一会儿道:“大夫,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李闻是个文弱书生,也是这里几个人中跑的最不快的一个,可是大夫偏偏让他去抓药。若非大夫有难言之隐,就是大夫想折腾他。
众人戴上面衣后才敢上前去。
“老夫现在给李闻娘子施的这个叫四花灸,可以医治肺痨症,再加上那个药方就有奇效。所以李闻娘子,药虽苦,但也要每日按时饮药。”大夫在李闻娘子背部的几个穴位上又快又准下了针。
“谢谢大夫。”李闻娘子趴在床上无力说道。
这时一旁的小女儿跑了过来,她甜甜的与大夫说道:“放心吧爷爷,我会看着娘亲喝药的!”
“真乖。”大夫笑眯眯的看着李闻女儿,然后他起身让出凳子,叫小女孩坐在凳子上看着她母亲不要乱动。
大夫走过来把四个人推到一个小角落里,小声说道:“刚才老夫既要给病人希望,又要给病人家属一个交代,所以并没有说实话。”
“老夫开的方子虽然有效果,但是李闻娘子的肺痨已经不可逆转了。现在老夫只能帮她缓解,至于她能活到几日,全凭她自己的造化了。”
“真的没有别的方法可以治愈吗?”白晓杨不甘心问道。
大夫看了看她,无奈摇了摇头。
等到大夫给李闻娘子施完针,李闻娘子睡下了两刻钟后,李闻这才抱着一大包药材跑回来。
他按照大夫的医嘱,仔细按照两数把药材放入砂锅中小心煮着,生怕因为自己的失误毁了这来之不易的药材。
李闻娘子一顿药汤需要的药材很多,只能分开两锅煮,金润落则帮着李闻一起煮药。
大夫年纪大了,见着他们煮的药汤没什么问题,便告辞回家。
而崔苗苗明日还要开店,于是她与李闻娘子寒暄了几句,便同宋彦成一起回家了。
白晓杨给李闻娘子擦了虚汗,又给她整理了发髻,这才坐到一旁看起了药方。她看的仔细,却没发现李闻的女儿不声不响走了过来。
“姐姐,你可以教教我药方上面的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