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快乐 第16章 第 16 章

顾忱面色一凝，危险的眯了眯眼睛，已经准备好要送这个人去医院报道的打算了。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动作，腰部一紧，眼睛突的一黑，紧接着就撞入温暖的地方，温热的气息扑到脸上，而后听见一声惨叫。

颜绍祁此时脸色已经不足以用阴沉来形容，顾忌着怀里的人才没有摁着对方揍一顿。

原本还想再做点什么，却感觉怀里原本柔软的人此时僵硬的像个木头，脑子里瞬间联想到当初在仓库里，两个人近距离时顾忱的反应，顾不上正挣扎着爬起来的小混混，浑身的每个细胞都在感受着顾忱。

他一只手还揽在顾忱的腰上，明明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这一揽下去却空了大半，虽已经察觉到顾忱可能不习惯这样接触，可又舍不得松开，一时僵持倒是便宜了陈二没再多受点苦。

陈二此时酒已经醒了大半，知道自己惹了麻烦开始犯怂想跑，但是面子上还想要硬撑着，色厉内荏地说了两句威胁的话，留了一句：“你等着！”就带着一众人跑了。

见人都走光，颜绍祁这才低下头，眉宇间还有没有散尽的戾气，皱着眉看着顾忱一脸担心地说：“你没事吧。”

酒气经过冷空气的洗礼淡了许多，飘进颜绍祁鼻子里时只剩下清冽的味道，不难闻，只是觉得有些诧异。

顾忱在被颜绍祁揽在怀里时就已经懵了，这次竟不是因为过密的接触，反而是因为……这个过于温暖的怀抱。

声音从头顶传来，顾忱猛地回神，赶紧推开对方，转身时不动声色地拉下了衣袖，将方才划开的伤口遮挡在袖子里，微微侧身。

不停下着的雪和昏暗的灯光成了最好的保护色，让颜绍祁发现他手上的异样。

他先是稳了稳心神，随后看向颜绍祁说：“你大半夜地跑这里做什么？不会是来买蛋糕的吧？今天提前下班，要吃的话明天吧。”

他声音有点冷淡，比从前见面还要冷上几分，完全没有面对救命恩人的觉悟，说完直接从他身边路过，身体力行地展现了忘恩负义四个字。

颜绍祁原本就是冲着顾忱来的，这几天将工作尽量压缩，想尽快跑回来吃之前没吃完的蛋糕。毕竟刚准备追人，关于这个人尚且没了解多少，也还没放手去追，所以心里牵挂着，在哪都待不安生。

好不容易工作做完，飞机落地却晚了。

天气原因有些延误，他大晚上的只想开车过来碰碰运气，看不见人就算了。

然而没想到眼看着就要到目的地了，却在路边看见了这一幕。

心心念念的人被几个不三不四的人堵在墙角，还有一只脏手不安分地想要做点什么，反观顾忱无助地靠着墙一动不动，微微皱起的眉头能看出他心中的不快，却又因为自身涵养不会骂人，更不会打架。

当然这都是颜绍祁心中加了滤镜的顾忱，就连后来顾忱差点捏碎陈二的手腕，在颜绍祁看来都成了猫挠似的抗争。

这会儿猫终于逃脱了魔爪，却竖起了身上的毛，怎么都不让靠近，无形中抓得颜绍祁心里痒痒的。

顾忱原本是想直接回家，奈何身后多了个甩不掉的小尾巴，一声不吭闷闷地跟着，不说话也不走。

刚走了两步顾忱就受不了了，回头叹了口气文颜绍祁：“你到底想干什么？”

“什么都不干，就是想送你回家。”颜绍祁老老实实地说。

顾忱领地意识很强，自己的房子绝对不会让第二个人进去，但是像现在这个情况到家了不让人进门又说不过去，与其到时候场面尴尬，还不如暂时不回家了。

思及此，换了个方向：“那去店里吧。”

颜绍祁乖乖跟在顾忱身后，视线则一直落在顾忱身上。

咔嗒——

灯打开的瞬间，颜绍祁站在店门口有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其他地方还好，墙角的几张桌子胡乱拼到了一起，上面还有一些歪倒的酒瓶，和收拾了一半的外卖。

这是……甜品店？真的不是饭店打烊后的样子？

颜绍祁有些迈不开步。

顾忱开了门率先进屋，先前因为外面冷所以感觉不太灵敏，这会子进屋，冲了热气之后胳膊疼得厉害。

他想让颜绍祁找个地方坐着先等等，自己简单处理一下，结果一转头就见那人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门口一动不动。

“站着干嘛？进来啊，不是要吃蛋糕？”说罢顾忱进了厨房。

因为今天关店早，冰箱里还有许多没来得及卖的蛋糕，这种通常会在第二天早上特价出售。

顾忱找了一块纱布缠到了胳膊上，纱布是李岚为了做造型备下的，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都堆在里面的小橱子里。

简单地裹了一圈后，顾忱端着蛋糕放到了颜绍祁面前的桌子上：“要喝点什么吗？牛奶或者咖啡？”

说罢顾忱就要去开咖啡机，然而刚转身就被颜绍祁一把拉住。

顾忱不愿意过生日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每到这一天他都额外倒霉，不记得还好，谁还没个倒霉的日子，但是凡是他记忆力有印象的生日，过得都不怎么顺，就像今天。

倒霉这种事情一般都是一连串，尤其是在这样一个日子里。

颜绍祁的手掐在顾忱的小臂处，好巧不巧地握住了刚刚被简单包扎住的伤口。

顾忱一贯能忍，只是轻轻皱了下眉头，然而他刚想挣脱开，却被颜绍祁发现了异样。

颜绍祁之前的注意力都在想自己哪里惹到了顾忱，虽然鼻尖总是缭绕着似有似无的血腥味，但大雪纷飞，鼻子都已经被冻得失了功效，进了屋后又是一屋子的酒味，直到顾忱靠近，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没等顾忱反应，拉住顾忱另一只手的几根手指往胸前用力，直接将人拽到自己面前，撸起袖子就见到上面乱七八糟缠着的纱布。

星星点点的红色透了出来像是雪地里的红梅，艳的刺目。

“你受伤了？怎么不早说！”颜绍祁猛地站了起来，一脸焦急，“走，现在就去医院，刚刚就不应该轻易放过那个混混。”

说罢低声骂了一句，拉着顾忱就要出门。

顾忱甩开颜绍祁，迷茫地看着他，有些不明白他现在的情绪究竟是出于什么情况。

若说是普通顾客，他们就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关系，即便出于人道主义关心，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大半夜过来，又出手相助，又要送他回家，这会儿看见他受伤后甚至比他本人还要紧张。

可若是其他，顾忱想不到还有什么关系，更何况他们似乎没有熟络到那个地步。

要不是顾忱确认自己没有失忆过，记性也好好的，他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讯息，就像那些狗血电视剧中的情节。

可是顾忱记忆很好，过去的事情无论好坏都记得很清，哪怕最浑浑噩噩的那一年里，也能记得大概。

他可以确定从前没有见过颜绍祁，也没有见过相似的人。

“你……”顾忱试探性地开口，然而后面的话却又说不下去了。

眼底来回变换，最后还是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算……”

“我……”

两人同时开口，听到对方的声音又同时收声，默默看向对方。

看着颜绍祁抿着嘴，憋了一肚子话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顾忱轻叹了口气说：“你先说。”

“你先说吧。”颜绍祁抓了抓头发，“我的意思是，要不还是去医院吧。”

“不用，简单包扎一下就行了，伤口不深。”顾忱撸起袖子，虽然纱布上能看出星星点点的血迹，但明显已经不再往外渗了。

颜绍祁还是不放心，可再坚持下去又似乎没什么立场。

左右走也不是，坐下也不是，他抓心挠肝地站在原地。

好在顾忱没有让他尴尬太久，拉开椅子示意他坐下，自己则去倒了一杯咖啡一杯牛奶，将热牛奶放在颜绍祁面前，自己端着咖啡喝了两口。

若不是方才突然地打断，颜绍祁险些就将心里话说出去，此时有些心虚，拿着叉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蛋糕。

眼看着颜绍祁咬了好几次空叉子后，顾忱终于忍无可忍，曲起手指敲敲桌子：“既然不是来吃蛋糕的，找我做什么？有事情？”

先前颜绍祁见到的顾忱都是温温柔柔笑眯眯，第一次看见这样冷漠有距离感的顾忱。

按理说暗恋的人跟自己想象的有些不同，这种落差很容易打消积极性，可颜绍祁原本已经开始适应不时加快的心跳，在瞧见这个样子的顾忱后，似乎跳的更快了，甚至害怕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被对方听了过去。

但是一直憋着闷着也不太符合颜绍祁的性格，他原本想把自己的诚意都展现到对方面前，再一点点袒露心思，不至于吓到对方，可现在这个情形下，一切似乎都被推到一个高度，若是此时不把那句话说出来，颜绍祁仿佛已经遇见了结局，顾忱可能会以各种理由避着他。

哪怕那句话说出来了，结局可能是一样的。

可是说出来，至少他争取过。

“我……”颜绍祁咬了两下叉子，眼神左右飘忽一圈后，突然将叉子一扔，身子坐正，看着顾忱低下头在身上摸索着什么，而后从头里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

打火机在修长的手指尖反转，咔嗒一声火光亮起，手指再一翻，打火机已经被放回口袋。

他深吸了一口烟，盯着久久没有下文的颜绍祁说：“你怎么了？”

颜绍祁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这个顾忱好像跟上一秒冷漠版又不太一样。

顾忱叼着烟挑眉，示意他说话。

颜绍祁讷讷地看着顾忱，似乎受到了蛊惑，嘴皮一动说道：“我想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