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梦西海岸（迈克尔杰克逊MJ同人） 第37章 Gimme Shelter

此时，在便利店的收银台与货架之间，只见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背对着门站立着。

在寒冷的初春天气里，他只穿了一件短袖，露出布满棕色斑点和黄色绒毛的的粗壮手臂。他的嘴里不断谩骂着，挥舞着手臂，穿着劣质皮鞋的脚在向前用力踢着什么。

“Michael？”便利店的门在女孩的身后合上，她皱着眉，毫无畏惧地继续向前，试图一探究竟。

在既高又壮的白人听到声响回身的一瞬间，她看到了先前被遮挡住的歌星。

只见他此刻倒在地上，捂着肚子蜷缩在货架的一角，双眼紧闭。像是在忍耐疼痛，他的脸皱成一团，看起来十分痛苦。

在她的理智还没有来得及处理眼前的情景时，她已经一个箭步冲到歌星身边，双膝跪在他面前的地上。她伸出颤抖的双手，一手抚在他横在肚子上的手臂，另一只手在触碰到他的额头后一路滑到他的耳侧，“Michael，你还好吗？能听到我说话吗？”

“哈！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中年男人的语气尖利，“先是来了一个黑鬼小偷，又进来一个婊/子。”他插着腰，从喉咙里挤出不连贯的笑声，仿佛完全失去了理智，“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他扬高音调，“今天之后，我的名字会被整个Birmingham城市记住，我会成为人民的英雄！”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歇斯底里的喊道，“我要杀了你们！”

他的眼神从凶狠一点点变成彻头彻尾的疯狂，他突然使劲一推身旁的货架，伴随着酒瓶和各类商品落地粉碎的声音，白色的货架终于在他惊人的力气下向他们的方向砸去。

在她反应过来之前，货架的尖角狠狠砸在她一侧的肩膀上，随后顺着她一侧的后背滑落，倒在了地上。

在货架落地时的巨响声中，侧躺在地上的男人睁开了眼睛。女孩尽量忽视着肩膀和后背的阵痛，她紧盯着他的眉眼，微微弓起身子，拇指摩挲着他眼下的皮肤，“还好吗，Michael？你能站起来吗？”

听到她的话，歌星皱了皱眉，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轻声道，“Lily，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这个人是个疯子。”

此时，各类酒精从摔碎的瓶子中源源不断的流淌出来，顺着砖缝蔓延开来，在空气中留下刺鼻的味道。身后的谩骂声还在继续，“黑鬼，下贱的小偷，你从谁手里偷来的奔驰车？你该死，你们都该死！”

显然他对歌星的身份一无所知。

女孩没有回头，像是没有听到身后的喊叫声一般，小心的托起他的后颈，一点一点的将男人的上半身从地上撑起来。紧接着，她的一只手臂横在他的背后，另一只手穿过他的腰间，将他从地上扶着站了起来。

“能站住吗？”她支撑着他身体大部分的重量，轻声问道。

不等男人来得及回答，像是潜意识里察觉到危险，她猛地回头看去。

只见已经丧失理智的中年男人不知何时手里多了一把刀，此时他正双眼猩红的紧盯着歌星，一步一步向他们走来。他的嘴里念念有词，满脸的横肉随着他的动作不停的颤动着。

她的瞳孔紧缩，下意识地伸手将Michael往身后拉去。

在她看到刀刃闪着寒光向他们的方向刺来的一瞬间，她毫不犹豫的下意识伸手握住了刀刃。

在手掌中传来一阵清晰的剧痛后，她脑子里紧绷的最后一根弦彻底被扯断。先前所有的惊恐，担忧，还有愤怒在一瞬间凝聚在一起，她握着刀刃的手掌仿佛拥有了无穷的力气，她越攥越紧，直到受到阻力的刀尖被迫停在她身前几寸的位置。紧接着，她抬腿，狠狠向中年男人的两腿之间踢去。

男人发出了一声痛呼，他握着匕首的手也随即松开，转而捂住两腿之间的位置。他弯着腰，倒退了几步。待他抬起头时，女孩已经将刀刃的方向调转，指向了眼里满是凶狠的男人。

刀刃上沾染的鲜血的颜色与从她垂在一侧的手掌中不断滴落到地上的如出一辙。

男人弯着腰喘着粗气，视线来回在刀尖与她的脸上打转。片刻后，他的恐惧到底还是战胜了眼底的不甘，最终他咬着牙，转过身，一瘸一拐的快步跑走了。

在便利店的门重新闭合的一瞬间，女孩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她轻舒了一口气，匕首也从她松开的手指间滑落到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眼前的一切发生得太快，Michael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他连忙扯着女孩的手臂，将她的身子转过来，面向自己。继而，他低下头，眼神焦灼地看着她垂在身侧鲜血淋淋的右手。他的指尖停留在距离女孩右手手腕一寸的位置，看起来无措又紧张，像是生怕自己的触碰会加重女孩的伤势。随后，他又重新抬头望进她的眼睛，“Lily…”他皱着眉，声音有些颤抖，“你的手，你怎么…”

“只是看起来有点吓人，其实还好，”她弯着眼睛，表情一如往日的轻松而温暖，“我也没想到我的手碰到刀刃之后，血会像派对用的五彩纸屑一样流的到处都是…”她耸了耸肩，下意识的将手背在身后，“真的没事。”她顿了顿，随后视线落在他的腹部，“除了你的肚子，他有伤害到你别的地方吗？”她看着他的眼神里带着担忧，“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他那么大的力气，我怕你的腹腔内部受损…”

男人依旧紧皱着眉，视线落在她的手臂上，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我躲开了大部分的攻击…”他吸了一口气，随后握住她的小臂，将她放到身后的手举到了眼前，“我看看你的手。”

他像是仍旧没有从惊吓中回过神，他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腕，触碰到她皮肤的手指冰凉，另一只手扶在她的腰间，指尖掐在她的羊毛外套上，用力到有些泛白。

鲜血仍然在从几处的伤口中涌出，流淌到手掌的四处，让人难以分辨伤口具体的深浅。

他低着头仔细端详了片刻，随后抬起眼，望着她的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是感同身受的痛苦，“你需要清理伤口和止血，我们得找水和酒精。”说着，他就要拉着她往便利店一片狼藉的深处走，“这里应该会有酒精棉片。”

“Hey，”她拉住他，“你别动，”她望着他的神色看起来有些忧心忡忡，“我真的担心你的腹腔受伤了在流血。这种情况下你最好不要动。”

男人犹豫了片刻，刚要说什么，女孩就率先开口道，“我的手真的没事，只是看着吓人，过一会儿血就会自己止住。”

他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在片刻的沉默后，他轻声问道，“伤口现在还很疼吗？”

“超级疼，疼到我要晕过去了，”她皱着鼻子，眯着眼睛，似乎在努力挤出泪水，随后，像是把自己逗笑了一般，她发出了一声短促而明快的笑声，“你说我要是这么说，医生会给我开处方止痛药吗？比如吗啡…”

“Lily我是认真的！”Michael打断她的话，似乎是不满于她此时依旧嬉皮笑脸的态度，他的眉宇间带了几分认真和坚持，态度也难得变得强硬起来，“你有意识到刚才有多危险吗？”他的嗓音有些低沉，“要是他的刀真的插进你的胸腔，你会死的Lily！”他的声音在句尾处带上了几分哭腔，他叹了一口气，向一旁转了转眼睛，似乎在努力克制不让眼框中堆积的湿润流出来。

“不会的，我知道我可以控制住刀刃…”

不等女孩说完，他就开口道，“要是你不能呢？”他的语气有些急切，“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在你的掌控之下，Lily。你有想清楚后果吗？”他挑着眉，像是在气恼她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万一你的力气比不过他的，阻止不了刀刃，或者你反应慢了半拍，怎么办？”

女孩垂了垂眸子，没有开口。

“别再这么做了，Lily，”他放软了语气，“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去赌。我不敢想象要是他的刀真的插进你的胸膛，我…”他的眼底有些湿润，眼神里仍然带着残留的惊慌，“你怎么能…”他顿了顿，努力压下鼻腔的酸涩，却无法收起语气中的哽咽，他的声音轻不可闻，“你怎么能挡在我的前面？”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泪水仿佛终于再也无法被收敛，争先夺眶而出。

他抬起一只手，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湿润，带着哭腔的声音里夹杂着浓重的鼻音，“答应我，Lily，照顾好你自己，不要再为了别人，任何人，置自己的生命于不顾。”他的语气中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乞求。

“那如果刀刃伤害到你怎么办？”女孩终于抬起头，她看着男人饱含泪水的双眼，声音很轻地说道。

他耸了耸肩，“我动作很快，我可以躲开！”

“Michael，”女孩的神色是他从未见过的认真，“你是说我要眼睁睁的看着刀子向你的方向捅去，然后站在原地无动于衷？”她的声音颤抖着，“我做不到，我太害怕了…”

Michael紧盯着她蓝色的眼眸，仿佛不敢置信眼前无论在任何时候都能保持镇定和从容的女孩会以这般神态说出“害怕”一词。他张了张嘴，半晌都没能出声。

她垂着眸子，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光是想到任何会让你受伤的可能都让我太害怕了。”

“Ohhhh，”他轻叹了一声，眯起了眼睛，抚在女孩腰间的手微微使力，将她的身体拉向自己，随后紧紧搂住了她的腰。

在那一瞬间，以前所有的艰辛，缺失的父爱，那些极致的孤独感，以及爱而不得的痛苦仿佛都不再重要。在那一瞬间，他好像拥有了无穷的力量和勇气和所有的一切和解。

他从来没有体验过来自任何人的如此强烈的爱。

他深吸了一口气，鼻腔的酸涩让先前好不容易克制住的泪水再次奔涌而出。他紧了紧环在她腰间的手臂。

他将满是泪水的脸埋在女孩的颈窝，鼻腔里满是她身上好闻的香水味。在偏僻便利店的一片狼藉中，伴随着他腹部轻微的疼痛，他却感受到他从未有过的轻松和安心。

“嘶—”女孩的一声痛呼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抬起头，吸了吸鼻子，退开半步，眼神里多了一分罕见的亲近和温柔，“怎么了？”

“你刚刚碰到…”她吸了一口气，“我肩膀疼。”她皱着眉，并没有注意到男人眼神里的变化。

他的视线落在倒在地上的货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你的肩膀被货架砸到了？”在看到女孩点头的动作后，他下意识的握紧了她的手臂，“你让我看看。”

他一直觉得自己在两性关系方面成熟得太早了。无论是从小在俱乐部钻过的女士的裙底，还是从更衣室墙壁的洞里偷窥到的隔壁女卫生间的景象，他觉得该看的他全部都看过了。更别提他的哥哥们经常会带女孩回到他们共用的酒店房间，而这种时候他明明很清醒却被勒令要闭上眼睛装睡。

然而此刻，他捏着女孩裙子拉链的手指却因为紧张而发抖。他将她金色的卷发全部拢到右侧，缓缓拉下半截裙子的拉链，随后敞开左侧的半边布料。他的神色近乎庄严，与他平日里一贯玩笑般轻挑的姿态不同，他的手指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你看到了吗？”女孩侧过半边脸，“我猜应该是青了。”

“Yeah，这里一大片的青紫，”他皱着眉，手指轻轻触碰着她肩头的皮肤。

“Ouch！”她龇牙咧嘴的轻呼了一声，“别碰别碰，”她偏头看向他，眼神中又恢复了一些往日里的神采，“除了有点疼应该没什么事，”她顿了顿，“但是你再不帮我把拉链拉回去，让我重新穿上外套，我就要被冷死了！”她半开玩笑的说道。

在男人重新将她裙子的拉链拉上，帮她套上大衣后，她转过身面向他，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你在这里不要动，我出去打电话报警。”

警车和救护车比想象中来得要快。

他们是在警察的陪同下坐着救护车走的。在女孩的坚持下，Michael甚至是被用担架抬上的车。他对此的意见并不是很大，甚至还有些兴奋，“这是我第一次坐救护车！”

车上，在女孩陈述了事情的经过后，一位警官将笔收回到上衣的口袋里，双手交叉在膝盖前，“我知道这个人，”他回忆道，“他有精神疾病。之前就因为行为极端被关起来过，但没过多久又被放出来了。”

“他应该关在精神病院。”Michael躺在救护车里的单板床上，歪着头看向他们，眼神里带着倔强的坚持，“他会给无辜的人群带来危险。”

“我知道，”警官摊了摊手，“但是他的家里人不付钱，政府也养不起这么多精神病患者。”他耸了耸肩，“遇到这种罪犯我们也没有办法。”

在半晌的沉默后，Michael看向正皱着脸被护士握着手腕消毒的女孩，“你的手怎么样了？”

护士刚要说什么，就听女孩抢先开口道，“我感觉要是路上再堵车一点，我们再晚到医院一点…”她顿了顿，在看到男人和护士都变了脸色后，有些俏皮的眨了眨眼，重新开口道，“我的伤口就长好了。”

“噗—”男人没忍住笑出了声。

“Hey，你不能笑，在你拍MRI片子前，我不能确定你的内脏有没有受损。”护士连忙制止笑的肩膀不停抖动的男人，随后她又转头看向女孩，“亲爱的，你也不要过于乐观，在我看来你的手上需要缝很多针，我现在也无法确定你的手筋受损有多严重。所以我建议你不要再乱动你的手。”

坐在不远处的警察喝了一口咖啡，他的手臂搭载一旁的扶手上，对着女孩的方向扬了扬下巴，看向躺在床上的男人，“你女朋友？”

“我们其实是亲戚。”女孩突然出声道。

包括Michael在内的所有人都因为女孩的话愣在了原地。

警察像是被气笑了，“你当我是傻子还是瞎子？”他的视线在两人的脸上打转，挑破两人肤色的差异。

“Well，他是我的远房亲戚，”女孩想抬起手腕作手势，却被护士连忙按了回去。她有些无奈的轻笑了一声，随后开口解释道，“我叔叔的继母的姐姐的丈夫的前妻是他妈妈的继父的女朋友的妹妹。”

Michael努力抿着嘴憋笑，却在看到警察和护士茫然的眼神后实在没忍住，“噗哈哈哈，”他大笑出声。

“Hey！”护士被笑声打断了思绪，她看向躺着的男人，声音变得有些严厉，“我说了你不能笑，这很危险！”

Michael缩了缩脖子，重新抿紧了嘴巴。

Michael的检查是在警察的陪同下完成的。

“我希望我老婆对我的爱有你女朋友对你的一半多。”在Michael从MRI扫描仪上下来后，警官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没头没尾的感叹了一句，“我以为将对方的安危看得比自己的还要重的爱情只会发生在电视剧里。”他耸了耸肩，“嘴上谁都会说我会为了我的爱人吃子弹，但是在我从业的这么多年中，我见过所有夫妻和情侣都会在危险面前各自散开。”他抬头看向不远处的歌星，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声，“你要好好珍惜她。”

Michael抿了抿唇，沉默了片刻，到底没有解释他们的关系。他垂着眸子，在半晌的安静中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他与女孩汇合的时候，她的右手已经被缠上了纱布，又用医用手套作了固定。她低着头坐在医院的椅子上，金色的卷发垂在脸侧，让人看不清神色。

“Hey Lily，”他走上前，在她的身边坐下，“你的手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Hey，”女孩抬起头，疲惫的神色在看到他的一瞬间被收敛进眼底，她弯了弯眼睛，“你不会相信，在我说我今晚又必须要去的派对后，医生还是把我的手包成了这样…”她抬了抬手，玩笑般地抱怨道。

Michael却从她表面上带着笑的眼神中分辨出眼底的几分切实的忧虑。

“怎么了？”他交叠着双腿，手腕撑着身子向她的方向靠了靠，语气里流露的是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

“我在想，”她看向他，眼里依旧带着笑，“如果我现在告诉Carole我今晚不去了，她会不会杀了我。

“怎么会？”他皱着眉，像是无法理解她的问题，“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你如果告诉她发生了什么…”

“她不会在意的，”女孩耸了耸肩，“她只在意我临时的爽约会让她颜面扫地。”

“别这么想你的妈妈，”他清透而明亮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女孩，语气温暖而坚定，“我想她一定不是这样的人，没有母亲会这样对自己的孩子。”

她抿唇笑了笑，将视线转移到另外一侧，没再说什么。

Michael的MRI结果几乎是和他的保镖Bill Bray前后脚来的。

“Michael！”只见一个强壮的中年男人正向他们快步走来，他下巴上的络腮胡随着他急促的步伐颤抖着。

“Michael，你怎么样？”待他走近，他碰了碰歌星的肩膀，在他的身边坐下。他的视线在看到女孩后停顿了片刻，到底没说什么。

“Hey，Bill！”他轻声道，“我没什么事。”他扬了扬手里的MRI结果，又转头看向一侧的女孩，“Lily伤的比较重。”

Bill将视线转移到女孩缠得严实的右手，随后点了点头，打了声招呼，“到底发生什么了？”

“我们到车上再说，”他抬起眼看着人来人往的过道，又转向女孩，“我们先把你送到酒店？”

“Oh没事，”女孩听到他的话回过神，“我不去酒店了，我打算直接飞回纽约。”看到男人瞪大的眼睛，她解释道，“我明天晚上还要去Mozambique，今晚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Gee，你的手这样明天去Mozambique真的没事吗？”他皱了皱眉，“那我们送你到机场。”

“真的没事，我已经叫了车，司机很快就到了。”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快回去好好休息。”说完她看向歌星身后的保镖，“你带他回去，我就先走了。”

“Hey Lily，”他握住她的手臂，回身用余光看了一眼Bill后，抿着唇小声对女孩说道，“让我为你做点什么。”他的语气带着一丝请求的意味，“至少让我送你到机场。”

“Michael，”她蓝色的眸子真诚而明亮，“我不希望你对今天的事情感到愧疚。”她扬起眉毛，“这不是你的错，更何况我们都没什么大事。”她停顿了片刻，低头笑了笑，“我只是做了我认为对的事，”她重新抬头看向他，“所以你千万不要觉得对我有亏欠。”

他看着她溢满了笑意的眼睛，突然想到David Bowie曾经对她表达过的不满。他记得在Mauritius阳光明媚的正午时分，金发碧眼的男人控诉她明明有那么多可以分享的机会，却选择了隐瞒格莱美评选制度改革这么大的事。

就好像明明你们在一起做了很多事，度过了很多时间，好像明明你们关系很近，可是最后你却发现你还是对她大部分的生活一无所知。

他又无端想到女孩今天对于她伦敦腔的解释，这才突然发觉她绘声绘色讲的故事其实完全转移了重点，以至于他想问的关于她过去的问题最后一个都没能说出口。

好像她从来没有信任过任何人。

他收敛了神色，掩下眼底的复杂，最后只是轻笑了一声，“那我们送你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