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梦西海岸（迈克尔杰克逊MJ同人） 第15章 Dream Away（一）

“我们真的可以来这里吗？”Michael单脚跨进门内，一只手撑着门，看起来有些犹豫，“我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当然不行，”Lily止住脚步，转过身，额前的发丝微微晃动着，看起来无辜极了，“所以小点声！”她拉住他垂在身侧的手腕，一把将男人拉进门内，“楼梯间的回声会暴露我们！”

随着一声轻响，门在他们身后重新合上。

“…如果被发现了我就说这完全是你的主意，你把我的手绑在身后，我无法反抗。”他举起双手，眼里溢满了笑意，手上挂着的白色塑料袋随着他的动作左右摇摆，发出“沙沙”的声响。

她轻笑出声。

他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她的身侧，左右环顾了一圈，随后倒吸了一口气，“这里太美了！”他放轻了语气，视线聚焦在远处，“你怎么发现这种地方的！”

他们此刻站在101 Park Avenue大楼50层的天台上。放眼望去，整个纽约的夜色平铺在他们眼前。Brooklyn Bridge横跨在Harlem River之上，连接其环抱的两片陆地。四周的摩天大楼依旧灯火通明，透过深色的落地玻璃窗与城市各处散落的点点灯光连成一片，黯淡了夜空上的繁星。

Lily接过男人手中的塑料袋，没有作声，而是递过手中的龙舌兰酒，示意他打开。她从袋子里翻出两个一次性塑料杯，拉开一罐奎宁水，先后往两个杯子里倒入一半。紧接着，她将易拉罐环熟练的套在手指上，又从袋子里拿出一盒草莓，用锋利的一侧将草莓尖削下放入杯中。

“Woohoo—”男人语调轻快的欢呼了一声，他将打开的龙舌兰酒递给女孩，笑着说，“我第一次见有人这样调酒！”男人的眼睛里倒映着城市的夜色与星光，鬓角有几缕发丝从鸭舌帽下露出来，垂在胡须两侧，有些滑稽，却又分外漂亮。

她将一杯淡粉色的液体递上去，“希望你喜欢，”她眨眨眼，“廉价龙舌兰加上0卡奎宁水加上没洗过的草莓做出来的特调。”

男人试探性的抿了一口之后皱着脸，吐了吐舌头，“说实话，如果你想调毒药，这喝起来味道很接近了。”男人的嗓音轻柔，语调平缓，乍一听仿若在说着这世界上最动听的话。

“…我以为你至少会因为这个绝佳的地点，眼前的景色，和有人能在这个时间和你喝酒这件事心怀感激而不这么直言不讳。”

他笑着碰了一下她的杯子，“好吧，这是我喝过最好喝的特调。”

尽管他看起来喝的十分痛苦，在一杯过后，他还是拿起了第二杯—虽然他拒绝了加草莓这个提议并声称草莓是让这杯酒难喝的主要原因。

他背靠着围成三角形尖角的一侧护栏，手里举着微微变形的透明塑料杯，眺望着远方，看起来惬意极了。

“你说—”他将视线转向不远处的女孩身上，只见她坐在一个不知用来做什么的圆墩子上，蕾丝长裙的下摆垂在地上，脱下的高跟鞋横在一旁的地上，露出鞋底的一抹红色。她蓬松的卷发在微风的吹拂下有些凌乱的垂在两侧，昏暗的光线模糊了她面部的棱角，显得格外纯粹而美好。平日里聪慧到有些锋利的眼神此时看起来因为失焦而格外柔和。

Gee，他想，如果她不是同性恋，他真的会希望此刻是一场约会。

听到他的话语，她抬头看向他，眼睛里带着点点笑意，漂亮极了。

他清了清嗓子，“我还在想那部剧，”他将喝了大半的杯子放在一旁，“如果女主角的本名是Lexie—这里的反转太天才了！”他放缓了声音，挑了挑眉毛，“那她在戒毒所期间顶着Emma的名字的所作所为，”他晃动着手腕做着手势，“你知道的，那些融入群体的瞬间还有拥有信仰的状态，都是为了达到一种目的假装的？比如说为了拿到恢复健康的证书，或者，”他顿了顿，“为了被接纳。”

她仰起头将杯子里被酒精浸泡的草莓倒入嘴中—这让男人难受的呲了呲牙。

“或许，”她将头发别到耳后，“这是在用一种夸张的手法表达我们每个人有意识无意识都在做的事—在不同时刻扮演着不同的角色。”

“Sure，”男人耸了耸肩，“但是我不能理解的是，她作为Emma的所作所为明明和她回到家被称作Lexie的时候是一致的，可她为什么要顶着不同的名字？”他的眼神晶亮，“这部剧在这里的处理方式太绝妙了，留下让人们细想的空间但是不展开，给观众充分诠释角色的机会。我要记下来万一以后我的作品可以借鉴这样的想法！”他歪了歪头，“你怎么看？”

她弯着眼睛，笑得十分好看，“你看，你是艺术家，而我只是观众。我只关注呈现在我眼前的艺术本身，但是你会想艺术是怎么被创造的。”她仰着头夸张的感慨道，“连休息时间都在想以后的工作，跟你签约太值了。”

“嘶—”男人瞪大了眼睛抗议着。

“Anyway，”她笑着，摊了摊手，“就像我说的，我只能从一个观众的角度去分析。我觉得这个或许和持续了几千年甚至到如今都没有解决的个人身份问题相关。”

男人站直了身体，挑了挑眉，看起来被吊足了胃口。

“一直有一个普遍的错误认知是说，”她像是讲故事一样放缓了语气，“每个人都有一个真实的统一的自我，这个自我会根据情境戴上不同的面具。但是我认为这个统一的人格不存在，即，第一，没有一个可以超越当下且跨越时间线的自我认知掌控当下的自我，第二，不同时间和情境下的自我也不需要和解亦或统一化。我说的不是比如当这杯酒明明很难喝的时候，你迫于社交礼貌说它好喝的社交面具。”她笑了笑，“而是在那一瞬间你的全部自我—你认为难喝且说出相反的话的整个脑部活动。这是我所说的当下的自我的概念。”她顿了顿，“所以，Emma并不是她扮演的角色，而就是她个人身份的一部分，尽管也许她自己不这么认为。”

男人晃动着杯子，又往里加了一点龙舌兰酒，显然已经被别的事物吸引了注意。在女孩的话音落下后，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道，“…你能再说一遍吗？”

“…”她顿了顿，似乎是在思考要怎么用最短的语言总结才能不让男人的注意力分散到别处，“我的意思是，比如你觉得你所展现出来的MJ的样子是你塑造出来的假象，是你的工作需要，但实际上那个当下的你就是你的全部自我。”

“Hmmm，”男人拖长了音，像是在沉思一般低垂着头，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

她摊开手，“当然，你不需要同意我。我每次说这个观点David，David Bowie总是要说这是一派胡言，虽然他同意我的另一个观点。”她撇了撇嘴。

男人像是有了兴趣，他抬起头，眨了眨眼，“什么观点？”

“Well，我觉得每个人都是疯子。”

男人夸张的倒吸了一口气，笑出了声，“哈哈哈你怎么这么说！所以David也这么认为吗？”

“在我看来，”她喝了一口酒，“社会对正常的定义太狭窄了。每个人实际上都在一些方面越过了疯狂和正常的那条线。”

“听你这么说让我感觉不错，”他眯了眯眼，“你知道自从我打破格莱美最高获奖记录，他们都怎么说我吗？他们叫我怪胎，说我是个疯子！”他翻了个白眼，摇了摇头。

“正常是个很奇怪的概念，如果你仔细想。”她将一条腿搭在另一条上，接过男人递来的酒瓶，又将手中的杯子装满，“他们把以不同方式奇怪和疯狂的大众汇聚在一起，然后定义这个重合部分为正常，然后将这个以统计学为基础的认为概念上升到自然法则的层面。如果真的有什么正常到不正常的标尺，我敢打赌我们口中的正常早就远超标尺上不正常的界限了。”她顿了顿，“你只是与别人不同，比如说更有才华，更成功，更漂亮，更善良…”

他弯起嘴角，低了低头，看起来因为女孩突如其来的夸赞有些无所适从。

他突然想到Quincy在听到他的合约时的评价，他想到女孩对他像阿拉丁的神灯一般有求必应的态度。他并不能完全理解，如果她真的对他无所求，甚至对他本人也没什么多余的兴趣，那她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那个合约，”他抬起了头，有些神色不明的看着女孩。

“Hmm？”她一时没有跟上他跳跃的思维，看起来有些困惑，“什么合约？”

“就是我的25年合约，”他抿了抿唇，“我还是不能完全理解，为什么？”他歪了歪头，将心底的疑惑说了出来。

“什么为什么？”她换了个坐姿，理了理裙子，将垂在地上的裙摆向上提了提，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

“我是说，”他看着女孩的发顶，随后又低下了头，“那个合约比行业的平均好太多了，我从没有听说过这样的条款，为什么？”

“Ah，”像是终于理解了他的话，她微微扬起了头。随后，她避开他的目光，视线游移在地面上，似乎在思考他的问题，她停顿了好一会，“我很难解释。”

这个时候她很感激酒精还没有对她的理智喧宾夺主，不然她可能会说实话，比如“你是我人生的锚点，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能够开心的做你喜欢的事。”

她想到记忆里上辈子遥望着这个时代的自己。相比之下，现如今近距离触碰这个时代的一切仿佛使整个世界在她眼前恢复了光彩，仿佛一切都有了意义。

而她没法解释。

她更不能说“Michael，我的人，我的灵魂，我的爱，全都是你的。”她不确定如果她说出口被吓到更多的会不会是她自己—毕竟这种话他应该从粉丝嘴里从小听到大了。

所以她不能说。

她微微仰起头让眼眶里汇聚的湿润在夜晚的微风下重新恢复干燥。

“我的投资理念一直是长期的。”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微不可查的颤抖着。她的大脑在飞速运转，试图拼凑出一段听起来很有道理实则全是胡扯且足够冗长到有说服力的话。

这让她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在牛津上学的岁月。她想起数个和教授迎着清晨的阳光，在阁楼里谈论着生死和存在的意义的日子。那段时间她忙着交易石油和对冲金价，时不时还会加入Mick和一众摇滚明星的派对，每周的论文总是在几个小时内赶出来的。这导致她练就了一身面不改色胡编乱造的本领。

“根据我对于音乐市场的预测，眼前我们看到的盛世属于昙花一现，并不长久。在我看来，如果过于激进和商业化管理艺术家，就像现在市场其他人在做的那样，会导致我们很难再有高质量的音乐作品。尤其你看现在科技的发展会代替很多人的技艺，音乐就会变得廉价。到那一天，音乐行业的运营对于投资者也会很难。”

男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换句话说，如果想最大化艺术家的价值，就需要给他们足够多的自由和尽可能的远离商业化的模式。只有这样，才会造成双赢的局面。”她耸了耸肩，“可能很多人会觉得这样的合约挺疯狂的，但是在我看来这是最正确的投资艺术家的方式。当然，这里的难度在于因为艺术家是人，所以对于每一个艺术家的投资都需要根据这个人量身定制。”

她希望此时Michael已经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别处，因为她快要编不下去了，“…所以我给每个人的合约并不完全一样，当然，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被当作艺术家做投资规划。大部分Universal和CBS签约的乐手其实更适合商业的投资模式，他们可以很快拿到钱，我们也可以很快赚到钱，但是却没有长期规划。”

这种感觉很奇妙，他想，原本令他担忧的25年长度却在此刻像是对他整个人以及他对自己的职业生涯和艺术的态度的认可和信赖。

在他的生命里，没有几个人能够在知道他是谁之后，不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他想到不久前她玩笑般说起如果他不作歌手，这样的话他已经太久没有听到，好像他可以不是大名鼎鼎的Michael Jackson，好像他作为一个人被看到了。

或许还有一点酒精的作用，此刻，在这个陌生的50层高楼楼顶，迎着12月纽约的微风，他却莫名的感到心安。

“这个行业其实很疯狂，无时无刻都有铺天盖地的压力，我是说，无时无刻。”他双手撑在身后的栏杆上，“无论是酒精还是药物，很多人把它们看作是救赎。”他垂着眸子，“就像我们看的这部剧里讲的一样。”

她又往两人的杯子里分别加满了酒。

“Janet的丈夫James Debarge，你知道Debarge吗，像The Jacksons一样是一个家族的5人组合。”看到女孩点头，他抿了抿唇，继续道，“上周他试图自杀。他当时站在我们Hayvenhurst的房子的楼顶，想要跳下去。”

“什么？”Lily瞪大了眼睛，惊呼出声。

“Yeah，很夸张吧？”他摇了摇头，“当时很混乱，所有人都很慌，Janet在哭，母亲在打电话求助，James站在屋顶上随时都可能掉下来…”

“…所以后来James怎么样了？你们怎么处理的？”她有些心急的关切道，“Janet呢？”

“他没事，”他垂了垂眸子，摇了摇头，“我爬到屋顶上和他聊了一夜。后来在太阳升起的时候，我们就一起从屋顶上走下来了。”他与她对视了一瞬，随即又移开了目光，“在我们下来的时候母亲已经准备好了早餐。后来我们谁都没再提起这件事。”

“My God，Michael，你救了他的命！”她瞪大了眼睛惊叹道，“你们都聊了什么？”她轻笑了一声，“Hero of young America这个称号真的很适合你。”

男人也轻笑了一声，继而又正了神色道，“那是因为我理解他，他在经历的我都经历过。”他低声说道，“如果你从有记忆起就开始工作，你会错过生活中的很多快乐和被当作理所当然的经历，比如去游乐场，逛公园，享受无忧无虑的时光，甚至爱情…”他垂了垂眸子，“你总是会觉得你需要对别人有用，你需要创造价值才可以换来别人的善意，甚至很多时候你得到的反馈并不全是正面的。”

他停顿了片刻，随即加重了语气，继续道，“可是有的时候你并不想工作，你只想做你自己。而在我的行业里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如果你不带上伪装，假装成别人，你走在哪里都会有摄像机和人群，就像今晚那样，”他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然后这一切又变成了工作。”

她的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塑料杯的纹理。

“我不是想要抱怨什么，”他耸了耸肩，伸直手臂，将并拢的双手放在了交叠的双腿之间，语调重新变得轻快起来，“我很幸运因为我热爱我的工作，God，我真的很享受创造的过程，那种感觉像是魔法！”他伸出一只手，将手掌摊开，“可是你看，相反，如果你不是真的热爱你做的事，在这一行你真的会发疯。”

她看着不远处的男人，城市的灯火与天空的星光在他的身后汇聚，勾勒出他清瘦却饱含力量感的剪影。此刻他低着头，姣好的面庞大半遮挡在帽檐投射的阴影下，几缕发丝从耳侧垂下，在晚风的吹拂下摇摆着，描绘着他精致的下颌线。

宝贝好可爱，她不自觉的弯了弯眼睛。

“如果你从小在这个行业，你的家庭变成工作的一部分，”一丝厌倦从他好看的眸子里闪过，“家庭关系和利益扯在一起就会变得复杂。”他吸了一口气，细腻的嗓音染上了些许烦恼的情绪而不再平缓，“Joseph和我的兄弟们想要我和他们做Victory巡演，但是在Thriller的成功之后，我更想自己单独巡演，你明白吗？甚至母亲都劝我…”他顿了顿，“Joseph对于我，相比于一个父亲更像一个经纪人。从小他就不让我叫他父亲。”他抬起手腕，将手掌摊平，“我可以拒绝他，拒绝我的兄弟们，但是我没办法对母亲说不。”他双手撑在身后的栏杆上，仰起头凝视夜空的黑暗，“家庭教育真的很重要。如果你的小时候没有得到无条件的爱，在你的成长过程中你就会抓住任何一件你能抓住的事或者一个人，然后你就会紧紧依附上去。”他将手攥成拳头，仿若想要抓紧什么，重音咬在“依附”二字上，“有些人会选择毒品，umm，”他用食指摩挲着下唇，“就像这部剧的女主角。”

而你选择抓住Diana，她在心里补充道。

她微微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巨星。此时他安静的站在露台的一角，褪去了一身的光环和闪光灯的追随，仿佛要与整个夜幕融为一体。在这个静谧而平凡的瞬间里，他就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他像是你的邻居，亦或在人群中与你擦肩而过的路人。可与此同时，他却又如此与众不同。如果你能从他清澈的眸子中瞥见他眼中的世界，哪怕只是转瞬即逝的片刻，那都将会是你从未看过的绚烂和斑斓。

她听着他用轻柔的嗓音讲述他的过去，那些属于他的回忆和情感，那些快乐和艰辛，和被一次次的登台堆砌的童年，突然觉得这一刻格外的私密。

“…就像这部剧里的女主角，如果所有人都有更好的家庭，或者童年经历，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药物成瘾的人，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罪犯。我真的这么认为。”他的身体微微前倾，“所以我现在很关注孩子们，你知道吗，我对他们感同身受，我希望能帮到他们…”随即，他站直了身体，打了一个响指，“说到这个，我最近和Lionel Richie合作为孩子们写了一首歌，这首歌会在下个月和很多明星一起录制。”

“说真的，”他撇了撇嘴，“我本来不想这么快进录音室的，Thriller之后我需要休息。但是Quincy说这首歌的收益会用来帮助非洲的孩子们。听到这个我没办法拒绝。”

宝贝有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灵魂。她的眼眸随着他的话语越来越亮，“我能听听吗！”

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歌，甚至歌词她都会背诵。

他笑出声，双手插在兜里弯了弯腰，“当然可以，我可以找来录音带然后打给你，”他扬起音调，“不过是我唱的demo，最后发行的版本会在1月份和大家一起录制。”

她弯了弯嘴角，“我是说现在。”她的双手交叉握拳，抵住下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蓝色的眸子里写满了期待。

“…你是说想让我现在唱给你听？”男人瞪大了眼睛，一手放在帽顶，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请求，“Gee，我不好意思！”他害羞的咬着下唇，随后又将嘴角的弧度扩大，“你不要这样看着我！”他笑着，走上前将手覆盖在了她的眼睛上。

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其他感官在一片黑暗中仿佛被放大了。她感受到眼皮与脸颊上来自对方的体温，和近在咫尺的男士香水味。

“旋律是这样的，”在片刻的安静后，她听到他清了清嗓子，吸了一口气，柔声说道。紧接着，仿若天籁般的嗓音从近在咫尺的身侧传来，“We are the world，we are the children，we are the ones who make a brighter day so let's start giving。”

旋律与她梦境中听过无数次的几乎一模一样，除了几处转音在此刻被他演绎得更为精妙。唱段的轻重起伏和咬字节奏在没有麦克风的情况下反而被放大，显得格外动人。

她感到自己的手指在轻微颤抖，先前好不容易克制住的泪水此时又重新在眼眶内汇聚。同时，夹杂在无数道不清的情绪中的还有强烈的不适和错位感。她梦里通过耳机和播放器听过无数遍的曲子此刻由MJ亲口在她的耳边唱出来，距离近到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她想，此刻或许会成为她一生中最难得的闪光点之一。而即便她无比想要留住此刻，想要将时间在此暂停，时间却如一的像沙漏一样从她握紧的指缝中流过，就像一首歌。

在尾音落下后，她感到覆在她眼睛上的手抬了起来。她睁开眼，直直撞进了男人清澈的眼眸。他们此时离得很近，她只要稍微动一动膝盖，就会碰到男人笔直修长的腿。

她不由地屏住了呼吸，眼神从他漂亮的眼眸一路向下，划过他挺翘的鼻尖，不自主的停在他红润的嘴唇上。随即，她又抬起眼，对上了他的眸子。

片刻后，他率先移开了眼，装作若无其事的看向了身侧的地面。

这时她才缓过神，清了清嗓子，“太美了Michael，真的太好听了！”她惊叹着，眼神里满是笑意，“Jesus，你就像，”她一手扶着头，“你已经让我完全无法组织我的语言，”她左右环顾了一圈，”那个词是什么…你就像造物主最完美的作品，就像…一个行走的乐器！”她又皱了皱眉，“不，你就是音乐本身！这首歌太美了！”

男人在她说到一半的时候已经咬着唇笑出了声。他一只手放在她金色的发顶，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她，“你太夸张了drama queen，你比总是一惊一乍的Janet都更有戏剧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