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梦四记 第51章 第五十章 画像

“红姨。”

鸣诛礼貌问候道。

“大少爷，您这是......昨晚没睡好吗？”

看到鸣诛眼睑下方那明显的乌青，甘红关切问道。

“有些许失眠，让红姨担心了。红姨，今日，我与六出和世儿还有阿蕊，就要同潘大人辞行了，特来与您告别......”

“辞行？这么仓促？”甘红惊讶。

鸣诛便将要离开的缘由说与了甘红。

甘红通情达理，点了点头道：“既是如此，你们定要一路平安，红姨在京城等你们回来。只是秦姑娘那边？”

“我是来与您告别，同时也是来寻秦姑娘的，有些话想与她说清楚。”鸣诛说道。

“嗯，有些事情是该说清楚了，既是无意，总是彼此耽搁着也不是个事儿。”甘红拉着鸣诛的手轻轻拍了拍，面容慈和的说道。

粉色的营帐中，秦善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笔，面前书案上，一副清晰精致的人像已然大功告成，如真人般逼真，跃然纸上。

“小姐，您作画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娴熟了，这就是您的歆郎啊，长得很好看呢，而且很威风八面呢。”石楠夸赞道。

“许久不提笔，都已经生疏了呢，也不知歆郎是何方人士，竟生得这般浓颜，高大威武。”秦善看着画像中的人犯着花痴道。

鸣诛行至秦善帐外，略清了清嗓子，便道：“秦姑娘，恕在下打扰了，姑娘现下可还方便，在下能否进来？”

粉色帐中，听到帐外的声音，秦善一怔，看了看石楠。

石楠睁大着眼睛，道：“小姐，是鸣诛大人，您这画还是赶紧收起来要紧。”

石楠说着，便要替秦善收了书案上的画像。

“别收，随它去，鸣诛哥哥来得也正是时候。”

秦善阻止石楠道，身子便从书案里侧行了出来，朝着帐外大声喊道：“鸣诛哥哥，你进来吧。”

鸣诛行进了粉色帐中，向秦善见礼，抬眸看了看石楠，石楠又看了看秦善。

“石楠，你先下去吧。”秦善说道。

“是，小姐。”

石楠闻言赶紧退了下，行出了帐外，迎面便同甘红撞了个正着。

“嘘！”

甘红示意石楠不要出声，石楠领会其意，二人便在帐外偷听了起来。

粉色帐中，鸣诛略低着头，显得窘迫，不知该如何开口。

“鸣诛哥哥，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秦善先行开口问道。

一听秦善先张了口，鸣诛抬起了头来，神情有些愧疚的看向秦善。

“秦姑娘，这一年我也不曾来探望过你几次，你不要介意。”

“不会，邳州水患严重，鸣诛哥哥公务繁忙，我理解。”

“秦姑娘，你越是这般善解人意，对你我便越是愧疚，其实我对姑娘你，只有敬意，别无它想。”

鸣诛终是对着秦善直面的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别无它想吗？”

秦善绕着鸣诛踱步起来，那神情有着些许窃喜，也有些几分遗憾，继续说道：“既是如此，那鸣诛哥哥便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喜欢自己想喜欢的人吧。”

鸣诛一听秦善所言，在心里有些惊讶，不由得道：“这是秦姑娘的心里话？之前在鸣府时秦姑娘不是还......”

“鸣诛哥哥，善儿打小的思想就同别的女子不大一样，自打我第一次见你和鹿公子相处的情景，我便相信，京城内关于你们的流言都是真的，善儿心疼你们，也佩服你们，那时候，我确是对鸣诛哥哥你动心过，并且爹爹也甚是喜欢你，善儿便想着你若娶了我，你和鹿公子便免了以后被世人的指指点点，并且我也能讨爹爹开心。但现在，善儿找到了自己的真爱，我曾以为那仅仅只是个梦，但现实告诉我，那不是梦，我明白了爱情这种东西，一旦种在了心底，生根发芽，那便是刻在了灵魂里，永远都抹不去放不下的存在。所以鸣诛哥哥，对你，我放手了，善儿要勇敢的去追寻自己的真正所爱，鸣诛哥哥，你也一样，善儿祝福你们。”

秦善情绪有些激动，悠悠的说着，此刻她真的很开心。

“秦姑娘，谢谢你的祝福，我会的。”鸣诛感激道。

“鸣诛哥哥，你别老是一口一个秦姑娘秦姑娘的叫我了，显得格外生疏，咱们也算阴差阳错，有过一段牵绊的缘份，虽然无果而终，但自善儿在大理寺见鸣诛哥哥的第一眼起，不知为何，善儿总觉得鸣诛哥哥很是面善，仿佛曾经在哪里见过。善儿还是想将鸣诛哥哥当成亲近的人，如果鸣诛哥哥不嫌弃，从今往后，你便是善儿的哥哥，你直接唤我善儿便好了。”

秦善开心的拉起了鸣诛的手，摇头晃脑的说道，那平日里的端庄仪态已全然不见，那些个懂事乖巧，都是故意做给外人看的。

“善儿妹妹，那秦大人那边，还劳妹妹你多多解释了。”鸣诛朝秦善抱拳礼敬道。

“鸣诛哥哥放心，爹爹是个开明的人。”

秦善说道，行至了书案前，伸手抚摸起了书案上的画像，满面的幸福神色。

“此人便是善儿妹妹所说的真爱？”

鸣诛见秦善那满面的女儿娇羞神态，也便是笑着说道。

好奇心使然，鸣诛也便挪步朝这画像看了去，待目光定格在画像上的一瞬，鸣诛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一瞬的冲动，一把将画像从书案上抓了起来。

“鸣诛哥哥，你轻点，这是善儿好不容易才画出来的，你别弄坏了。”秦善急忙从鸣诛手中拿过画像，心疼说道。

“善儿，你...你所说的真爱，便是此人？”

鸣诛指着秦善怀中的画像，语气都是有些结巴起来。

“鸣诛哥哥，你怎的这般惊慌失态，莫非，鸣诛哥哥你认得歆郎？”

秦善神情从略有生气转变成了欣喜若狂道。

营帐外，帐中的对话听得甘红与石楠是一头雾水。

不远处，鹿冰花行了过来，轻咳了一声，甘红与石楠连忙回头，一见是鹿冰花，便同时做出一个安静的手势，示意鹿冰花不要出声。

鹿冰花一愣，眨了眨眼睛，也便同甘红与石楠一起偷听起了墙角。

帐中，鸣诛从秦善手中拿过了画像，卷了起来，语气极为沉重道：“善儿，这幅画你可要藏好了，万莫示于人前，尤其不要被鹿冰花鹿大人看到。”

“为何？”秦善对鸣诛的言语神态有些不理解。

帐外，鹿冰花闻听帐中所言，也便不再偷听，一把掀开了营帐门，龙行虎步走了进来。

“什么画啊，还不能被我看到？”

鹿冰花朝鸣诛投去不开心的目光说道，一把将画像从鸣诛手中拿了过来。

“六出......”

鸣诛欲要从鹿冰花手中夺过画像，但伸出的手迟疑了一瞬，最终还是收了回去，鸣诛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叹息声中，仿佛含着万千的重压，让得他沉重。

鹿冰花看了一眼鸣诛，他能听出鸣诛叹息声中的纠结，但他没有说话，直接将手中卷起的画像摊了开来。

画像上是一身着华贵紫袍，五官端正干净，威风八面的男子，鹿冰花皱着眉头，他并不识得这男子，鸣诛为何如此介意他看到此画像。

秦善帐外不远处，鹿冰蕊与鸣世快步行了过来，鸣世看着不远处秦善的营帐，着急着。

“哥哥找秦姑娘谈心怎得这般久，说好了早些到潘大人帐外集合的，鹿兄等不及亲自来找了，留咱俩在潘大人的帐外也挺尴尬的。”鸣世说道。

“所以你就拽着我来秦姑娘的营帐视察情况？鸣诛哥不是不守时的人，肯定是有特殊情况。”鹿冰蕊解释道。

行的近了，鸣世与鹿冰蕊看到了守在秦善帐外，有些鬼鬼祟祟的甘红与石楠。

“红姨，石楠，你们在做什么呢？”鸣世开口问道。

甘红与石楠转身，一见是鸣世与鹿冰蕊，双双皆是叹了口气。

“鸣世公子，鹿小姐，鸣诛大人和鹿大人是不是吵架了呀？”石楠问道。

“石楠，为何这般说？”鹿冰蕊连忙不解的问道。

“你们进去看看就知道了。”甘红无奈的说道。

鸣世与鹿冰蕊相视一眼，皆是疑惑，便行进了秦善的营帐。

远远的，鹿冰蕊与鸣世看到，鹿冰花的手中正撑着一副画，他正与鸣诛理论着。

鹿冰花有些强势道：“诛儿，我并没有要求你说太多，你只需要告诉我画上的人是谁，你为何这般紧张我看到他？”

“六出，我既然不能说，以你的才智，你应当知道是为何。昨晚是我言辞不当，让你对我有了一些看法，你就不要生气了。”

鸣诛沉静温和的劝着鹿冰花。

秦善坐在文案旁，静静的看着鸣诛与鹿冰花幼稚的对话，她只关心她所作画像被鹿冰花拿在手中，可千万别有什么闪失。

“谁生气了，我没有生气，我敢生气吗？”

鹿冰花傲娇说道，言罢目光闪烁看着鸣诛，语气缓和了下来，道：“这画像上的男子，莫非...是与我的身世有关？”

“哥，鸣诛哥，你们怎么了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