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六出如此着急,这会想必潘大人已经歇下了,明日大家早起,我们一早便去辞行。”鸣诛扶着鹿冰花的肩膀,轻轻一笑说道。
“诛儿,谢谢你!”鹿冰花开心又感动道。
“跟我还这般客气,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吗,明日正要开始撤营收尾的工作,而你是宰相大人的得意门生,现在若是由你去开口仓促辞行,不免会让潘大人觉得你恃宠而骄,以势迫人,以潘大人那刚直的性子,辞行成功的概率不大,而潘大人与我则是脱离名利权势的个人私交,所以由我来开口提出辞行,是最合适的,六出,你这如意算盘打的……。”鸣诛无奈说道。
“什么都逃不过诛儿的法眼。”
鹿冰花腿蹲的麻了,直接坐在了书案旁的地面上夸赞道。
“哥,既然已经决定明早便出发,那我们先回去歇息了。”
鹿冰蕊拉着鸣世的手,边说着边出了鸣诛的营帐。
甪端、风听和风南山也各自回营帐歇息了。
见大家都离开了,鹿冰花起身行到了书案的背向,面对着鸣诛而坐,轻声说道:“那...我也先歇息去了?”
鹿冰花向鸣诛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你都四平八稳的坐下了,像是要走的样子吗?”鸣诛无奈道。
“嘿嘿…”
鹿冰花傻傻一笑道:“诛儿,既然决定明早就走了,那红姨和秦姑娘她们是不是也一起带着?秦姑娘跟着你吃了一年的苦了,你统共也没见人家几次,离开京城的时候是谁信誓旦旦的说着要跟人家姑娘讲清楚的。”
“怎么?我没讲清楚你吃醋了?”鸣诛调侃道。
“是有那么一点,不过更多的,我还真的是有怜香惜玉之心的,一个弱女子,为爱奔赴千里,性子果真坚毅,挺让人感动,我若不是遇见诛儿你在前,说不定我便会娶了这位秦姑娘。”鹿冰花将嘴拧成一团说道。
“你敢,六出,你这辈子也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鸣诛用看猎物的眼神看着鹿冰花,抬起右掌攥了紧说道。
“好了好了,说正事。”
鹿冰花抬起手来,用折扇打了一下鸣诛攥紧的拳头道。
“此番你我是去抓捕夫诸泪,带着红姨和秦姑娘她们多有不便,在向潘大人辞行前,我先去找秦姑娘谈一谈,她若能跟潘大人一同回京自然是最好的。”鸣诛说道。
“如此甚好。”
鹿冰花神情逐渐严肃起来,继续说道:“诛儿,我之前听阿蕊讲过,鬼神武罗是玉皇天帝麾下的第二战神,那是神族上神境的存在,距离那神尊境,也只差临门一脚,怎会到凡间迫害两个平平无奇的天仙土地,这事果真奇怪的很呢!”
“你口中虽这般说着,但心里怕是在怀疑,是玉皇天帝指使鬼神武罗杀害了土地,更怀疑,玉皇天帝会是六道紊乱的幕后主使?”
鸣诛神情平和,看了一眼鹿冰花道。
“诛儿你莫不是我肚里的蛔虫,我正是有此疑虑。”鹿冰花点点头。
“不可能。”
鸣诛不假思索,直接否决道。
“为什么不可能?诛儿,你这反应不对啊,这可不像一向运筹帷幄,谨慎思虑的你啊。”鹿冰花皱起了眉头。
鸣诛微微低着头,没有看鹿冰花,手中小动作摩挲着书案上的河道防控图,低声道:“谁都有可能,但绝不可能是玉皇天帝。”
鹿冰花站起了身子,看着鸣诛,且不管杀害两位土地的凶手与六道紊乱的幕后主使究竟是不是玉皇天帝,但他却头一次在稳重内敛的鸣诛身上感受到了草率与盲目,鸣诛究竟为何如此斩钉截铁。
“夜深了,你早些歇息。”鹿冰花说道,便离开了。
看着鹿冰花略有生气的行出了营帐,鸣诛的目光久久的停留在营帐门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长长的呼了出来,凝重的神情中带着疼惜,口中喃喃道:“六出,事关你的安危与名声,我又该如何向你解释!”
......
次日一早,刚到卯时,石楠便起了床来,很快的往秦善的帐中行来,欲准备好热水和干净的衣服侍候秦善起床洗漱。
远远的,石楠看到在秦善营帐门口的地面上,有着什么东西闪闪发光,石楠行上前去,将这发光之物捡了起来,细细看去,顿时浑身一震,将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瞪得滚圆。
这发光之物是一朵赤红玫瑰,但却不是真花,而是由极其细腻的血红玉石雕刻而成,好看的很。
“怎么会,这...怎么会一模一样......”
石楠震惊着,拿着血玉玫瑰直奔进了秦善的营帐。
秦善竟也是起的很早,穿着睡衣端坐在床头。
“石楠,这是怎的了,怎这般慌慌张张。”秦善连忙问道。
“小姐,你起来了,这才卯时,奴婢还未备好热水和干净衣衫呢。”石楠连忙道。
“别提了,昨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梦了一整晚的歆郎,我也毫无了睡意。”
秦善伸手捶了捶自己的后背,伸了个懒腰说道,眼角余光瞥到了石楠手中发光的物品,连忙问道:“石楠,你手中这是何物啊?”
石楠一见小姐询问,连忙将手中之物呈上,道:“小姐,这是奴婢方才在您营帐外捡的,这东西长得竟和小姐您耳后的胎记一模一样,可将奴婢惊得不轻呢。”
“哦?”
秦善也是一怔,连忙接过了这发着光的血玉玫瑰,血玉玫瑰一到秦善的手中,竟是将光芒完全收敛了起来。
“它不发光了,好神奇啊!”石楠惊叹道。
秦善仔细端详着这入手冰凉的血玉玫瑰,越看越发喜欢,面容上掩饰不住的笑意,抬手摸了摸自己耳后的胎记道:“还真是与我这胎记一般无二呢,看这血玉的成色,也是价值连城,也不知是谁落在了本小姐的营帐外,只是,这血玉玫瑰看着怎得这般眼熟。”
秦善脑海里思虑起来,猛然,她睁大了眼睛,她的脑海中闪过了一年前离开京城时,在那街边所见的紫袍男子,紫袍男子手中的黑羽扇上,镶着的正是这朵血玉玫瑰,她当时怎么就没注意这血玉玫瑰同她耳后的胎记一模一样呢!
“歆郎......”
秦善连忙起身,急匆匆冲出了帐外。
“歆郎?小姐,小姐......”
石楠不知小姐这是怎么了,连忙跟了上去。
营帐外,秦善四处寻找,潜意识中想要找到些什么,只是营帐外除了早起打柴烧水的水利士兵外,并无任何人影。
秦善神情失落。
“小姐,您刚才说,歆郎?”石楠惊讶的问道。
“是歆郎,一定是他,石楠,我从小到大做的梦,它不是梦,它是真的,我之前看到过歆郎了,还有这朵同我耳后胎记一模一样的血玉玫瑰,还有一把黑羽扇。”
秦善情绪激动。
“小姐,咱先进帐再说,外面天有些凉。”
石楠说着,将秦善拉进了营帐中。
秦善忍不住内心的欢喜激动,将自己的心事完完全全的说与了石楠听。
“小姐,您这移情别恋的速度也太快了些,如果您梦中的情郎真的一直暗中环绕在您的身边,那鸣诛大人怎么办?”石楠问道。
“这...我只是一直以为歆郎只是个梦罢了,这才对鸣诛哥哥一见动心,但现在我相信歆郎是真的存在,我心真正所属,是歆郎。鸣诛哥哥这边,我会找机会同他说清楚,就是爹爹那边,鸣诛哥哥这般好的贤婿,爹爹定会失落。”秦善说道。
“唉,若是您的歆郎早些留下这血玉玫瑰的信物,您也就不会非跟着鸣诛大人在这江南折腾一年了。”石楠叹息道。
“我倒是觉得这趟江南之行值得,说不定这就是歆郎对我的考验呢,嘻嘻……”
秦善此时与往日端庄贤淑的模样大不相同,完全一副犯了花痴的梦女状态。
“那小姐您打算如何处置这血玉玫瑰呀?”石楠问道。
“如此漂亮之物,且是歆郎留给我的定情信物,我便贴着身,好生收藏。”秦善说道。
“小姐说的是,小姐稍等,石楠这便侍候您梳洗。”
石楠开心的说道,在石楠的心里眼里,秦善待她极好,但凡秦善有好吃的好穿的,必定少不了她石楠的,秦善待她如亲姊妹,她也视秦善为长姐,秦善开心她便开心,秦善忧愁她也便忧愁。
洗漱完毕,秦善与石楠一同用过早饭。
石楠备了笔墨纸砚,秦善优雅的作着画,紫袍男子那超凡脱俗的身影跃然纸上。
……
鸣诛一夜未睡,满心皆是鹿冰花生气离开的景象,他开始怀疑自己一直隐瞒着鹿冰花的真实身份究竟有无必要,脑海中也偶尔穿插思考着如何向秦善道明自己对她并无情意之事,这般想着,天也便亮了。
简单的洗漱了下,鸣诛便往秦善的营帐行去。
甘红正端着瓷盆出了营帐,将洁面后瓷盆中的污水泼了掉,远远的看到了行来的鸣诛。
鸣诛也看见了甘红,便是快步行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