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梦四记 第11章 第十章 空灵灭

“栴檀神杖，你...你是...”

空灵惊吓，声音颤抖着。

“我是谁不必说出来，赶快返回地府去吧。”

鸣诛极快的打断了空灵的话，语气严厉道。

“返回地府...返回地府...我，我...”空灵犹豫不决。

突兀的，一把银白折扇凌空极速射来，绕过了鸣诛与鸣世，打在了空灵的身上，切断了空灵的一条臂膀，顿时只闻得空灵一声惨叫。

鹿冰花的身形缓缓落在了鸣诛的身旁，鹿冰蕊紧随而来。

只见折扇原路返回，回到了鹿冰花的手中。

“鹿冰花，你干什么，你打伤它做甚？”鸣诛有些怒气。

“它不是害人吗？我来帮你，你反倒责怪于我？”鹿冰花神情有些气恼道。

“我何时说过它害人了。”

鸣诛怒气依旧，换了情绪看向鸣世道：“世儿，赶快施法为它接上手臂。”

鸣世闻言，奔上前去，施展法术三两下便治好了空灵的断臂。

鹿冰花撅着嘴，翻着白眼不再说话。

空灵跪拜在鸣诛面前，悔恨不已道：“小司不该啊，小司不该为了逗留人间，起了谋害凡人的恶毒心思。只是，尊者容禀，九幽地府，小司是真的不能回去，真的不能，小司宁可灰飞烟灭。”

“到底怎么回事，空灵你先起身来，把话说清楚。”鸣诛严肃道。

“秦广王不在了，说不清楚，说不清楚，三界之大，何以为归，就让小司消失吧。”

空灵埋着头，痛苦不已，略抬起头来，看向鸣诛手中的栴檀神杖，趁着所有人不注意，他一头撞上了栴檀神杖的顶部。

空灵的身体化为了一缕青烟，消散而去。

“空灵，空灵……”

鸣诛惊唤，忙收了栴檀神杖，道：“你怎得这般想不开，你不将事情说清楚，我又如何帮你，只要你说清楚了，我又怎会不分青红皂白逼你回地府。”

看着化为了青烟，快速消散在夜空中的空灵，鸣诛惋惜，也有些懊恼着自己。

“哥，他已经灰飞烟灭了。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能够盖过他对灰飞烟灭的恐惧。”鸣世难以理解。

“九幽地府，定是出了什么事！”鸣诛月眉紧锁。

随着空灵的灰飞烟灭，中了阴毒的村民们全都清醒了过来。

“村民们都醒了，咱们留在此地不合适。”鹿冰蕊往四周感应了一番说道。

“赶紧离开。”鸣诛谨慎。

四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村庄，一口气奔出了五六里地，来到了一片油菜花田。

鸣诛不理会鹿冰花，往油菜花田的出口行去，鹿冰花随在鸣诛身后，时不时的抬眸观察着鸣诛的情绪，有些谨小慎微。

鹿冰蕊拉着鸣世，驻足，特意与前面的二人拉开了较远的距离。

“哇，好美啊！”

望着足有百亩之阔的油菜花田，鹿冰蕊惊叹道，眼帘处尽是黄花如海，壮观不已。

“夜色这般暗，能见度颇低，若是白日里，会更美。”鸣世说道。

“在我眼里，白昼与黑夜没有区别。”

鹿冰蕊平淡，转首抬眸，神色有些严肃的看向鸣世，道：“鸣世，你学会骗人了是不是，出来抓鬼就说出来抓鬼，干嘛说身体不适，害我担心，大半夜的还跑到你屋里头看望你。”

鹿冰蕊攥起拳头锤了鸣世的肩膀几下，不高兴起来。

“对不起鹿姑娘，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

鸣世心中暖流涌动，看向鹿冰蕊的眼眸中，含着浓浓的情愫，他连忙解释道：“我和我哥从小就这样，每月十五都会出来抓鬼，这是秘密，不能让外人知道，不然，我和我哥的特殊能力一旦暴露了，就会被当成怪物被百姓排斥的，也会连累父母家族。”

“你们却是为何每月十五夜里要出行抓鬼？”鹿冰蕊不解。

“顺天府的阴气过于重了，光天化日之下，都是有着厉鬼在街上晃悠，吸人阳气，也不知这究竟是什么世道。我哥说，为了让顺天府少一些离奇死亡之人，让百姓少一些恐慌，多一些安宁，顺便也减轻一些官府的压力，所以，他便带着我每月十五夜里出来斩妖除魔喽。”鸣世说道。

“你哥这大爱品行，仿似救苦救难的菩萨一般呢。”鹿冰蕊真心说道。

“嘿嘿，我也经常这样说他。”鸣世摸摸头傻笑一声道。

鹿冰蕊望着一副憨厚傻傻模样的鸣世，她的目光久久无法移开鸣世那英俊的脸庞，鹿冰蕊星目中的情愫流露无疑。

“鹿姑娘，我可以和鹿大哥一样，唤你阿蕊吗？”鸣世心慌着试探问道。

鹿冰蕊柔和一笑，轻轻骂了声：“傻子。”

鸣世喜上眉梢。

......

“鸣大公子，你慢着些，等等我啊。”

快要行出油菜花田了，鹿冰花跟在鸣诛身后，忍不住开口道，伸出手来欲搭上鸣诛的肩膀，鸣诛感知敏锐，战斗警觉性极高，条件反射下便转身打了鹿冰花一掌。

鹿冰花懵了瞬间，剑眉一蹙，道：“我不就是在不明情况下伤了那空灵鬼魅一臂吗，鸣大公子何至于斯，这气性当真是叫人吃不消。”

鹿冰花说着，挥舞着银白折扇便向鸣诛还打而来。

二人你来我往，招招实在，缠斗在了一起。

“告诉我，你是谁？为何身怀承影剑？”鸣诛问道。

“那日你看到承影剑了？只是我的防身武器罢了，难道有着厉害武器之人，都要有一个厉害的身份吗？”鹿冰花回答道。

“倒也并非，你自己可知承影剑的来历？”鸣诛继续问道。

鹿冰花手中招式顿了一瞬，父亲鹿进元告诉过他，承影剑是捡来的，没有人知道它的来历。

“看来你不知，你这一身的法力，难道也不知来源？”鸣诛追问不舍。

鹿冰花有些烦了，攻向鸣诛的力道变强了许多。

“恼羞成怒了？”

鸣诛淡然一笑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什么都不知，还是将承影剑与法力藏好为妙，免得给自己和亲人招来祸端。”

鸣诛说罢，收了招式，纵身飞出了油菜花田。

鹿冰花持着银白折扇，身形降落在地，看着飞出油菜花田的鸣诛，神色有些慎重，叹了口气，便是继续追向鸣诛而去。

“鸣大公子，你等等我，飞那么快作甚，轻功再好，也是耗体力的。”

二人你追我赶，回到了碧云寺。

......

一个月后，晌午，会试放了榜。

鸣诛与鹿冰花皆上榜，鸣诛中第十六名，鹿冰花中第二十名。

三日后，殿试开始，鸣诛与鹿冰花随众多同科共赴奉天殿，日落而出。

第二日，殿试成绩揭晓。

鸣诛中一甲第八名，赐进士出身，鹿冰花中一甲第十名，赐进士出身。

......

鸣府大堂，鸣诛与鹿冰花相拥欢呼。

鹿冰花修书一封，将这个好消息加急传回了荆州府江陵家中，鹿家上下得知喜讯，敲锣打鼓，大摆筵席。

鸣府，鸣贡举与阳氏亦是宴请宾客，并在鸣诛的劝导下拿出了万两白银赈济顺天府的贫困百姓。

夜深，鸣贡举与阳氏送走了前来恭贺的宾客，鸣府上下依旧沉浸在喜庆的气氛中，在管家鸣忠的指导下，下人们收拾着筵席的残羹。

鸣诛躺在卧室的锦床上，一双精致的杏子眼盯着天花板，面色平静，不知在想着什么。

吱......

鹿冰花推门而入。

“鸣大公子，这般早就要睡觉了？今晚没什么要紧事了吧，趁着月圆夜好，可否陪本公子逛逛这京城的繁华？”

“今日高兴，便应了你。”鸣诛温和一笑，仰身而起。

......

顺天府境内，有一酒楼，五丈之高，乃顺天府高楼之最，宾客立于酒楼之巅，俯瞰而去，京城街景一览无遗。

这酒楼平日里也是繁华的很。

这座酒楼的顶楼阳台，也被改装成了饮酒作乐的绝妙之地，今夜，这阳台，被鸣诛承包了下来。

上好的梨木桌，呈长方形状，与鸣诛的胸腔一般高，圆形的梨木凳与这梨木桌配套，梨木凳有着恰到好处的脚踏，坐上去舒适极了，梨木桌椅贴着阳台靠外三尺高的墙壁放置，坐在这套桌椅上，平视或俯瞰京城，观赏角度绝佳，京城之美尽收眼底。

鸣诛与鹿冰花顺排而坐，直面街景。

万家灯火中，夜色并不暗沉，高空明月如盘。

鹿冰花端起一杯美酒一饮而尽，抬头望着高空明月，道：“俗语言道，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诚不我欺，果真如此。”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你我在此赏月共饮，不知这天下人间，此时此刻又有着多少贫民百姓流离失所，承受莫名迫害。”

鸣诛也是饮了一杯酒，略有沉重道。

“鸣大公子，你不是滴酒不沾的吗，怎得今日......”鹿冰花惊讶。

“以前滴酒不沾，是为守戒，后来想想，我现在不过一介凡人，凡人就该有凡人的样子，做凡人该做的事情。”鸣诛叹息。

“甚好，甚好！鸣大公子，你我一同金榜题名，本是大喜事，今日不言这天下皆苦的不喜之语。”鹿冰花敬了鸣诛一杯酒，说道。

“也是，倒是扫了鹿兄的兴致了。”鸣诛歉意一笑。

“那日在寻世酒楼，多谢你出手相救了，不然，恐是没有此刻完好的鹿冰花与你一同饮酒赏月了。其实，我一直疑惑，那晚你是不是跟踪于我，不然怎会这般精准的知晓我在寻世酒楼？”鹿冰花疑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