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烬 第9章 古寺影

寅时三刻，永宁古寺。

姜碗轻抚手中沉香念珠，指尖的金护甲轻轻掠过观音像后暗格。昨夜从贵妃宫中取得的半幅《璇玑图》尚存血腥气息，羊皮纸边缘的墨痕在月色下泛起幽蓝光泽。

“施主，添柴时辰已至。”

小弥手中捧着一束松木，步履轻盈地走来。就在这时，姜碗突然伸手扣住了他的手腕。随着袈裟轻轻滑落，少年后颈处三点朱砂痣在摇曳的火光中若隐若现，那三点痣痕宛如三年前梅答应失踪时，她贴身宫女身上所独有的刺青，令人不禁心生疑惑。

那时，梅答应的宫女身上刺有独特的三点朱砂痣，作为她的标志，而这三点痣痕如今出现在小弥的身上，让人不得不联想到其中隐藏的秘密。火光映照着少年清秀的面庞，那三点朱砂痣引人探寻。姜碗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心中不禁泛起波澜，她紧紧地盯着那三点朱砂痣，仿佛要从其中找出答案。

铜镜陡然破裂，十二片碎片映射出各异人影。姜碗瞳孔猛缩，镜中映照出玄甲卫腰间的狼首令牌，与昨夜贵妃寝殿所见的密函图腾一致。她将毒羹倾入火中，烟雾升腾之际，袖中银针已没入小沙弥咽喉。

辰时，虞府之内。

虞昱以远山黛轻扫眉梢，指尖蔻丹轻触妆奁暗格。昨夜父亲目睹她将嫡母推进井中的情形历历在目，那方泥迹斑斑的帕子此刻正压在《女诫》的书页之下。

“二殿下驾到——”

林璟手中毛笔轻轻掠过虞昱发间的白玉簪，笔锋在宣纸上渲染出“生死相随”四字。虞昱眼波流转，腕间银镯轻触砚台，朱砂与孔雀胆的毒液无声融入墨汁。

“永宁寺的素斋颇负盛名。”她将毒纸折成海棠形状，插入林璟衣襟，“明日本宫欲求一支姻缘签，殿下可愿同行？”窗外惊雷炸响，雨滴穿过窗棂，湿润了藏于梁上的半卷漕帮名册。

当铺之中。

柯长予轻掀幂篱轻纱，鎏金护甲轻敲柜台：“前朝公主佩戴之青玉镯，价值几何？”

掌柜眼中精光一闪，玉镯上的暗纹与墙上的《璇玑图》残卷完美对接。他正欲伸手，喉间忽现血花——柯长予袖中银针毒辣飞出，穿过了那幅价值连城的古画。

“姐姐心肠何其狠辣。”

亡国公主自暗门而出，指尖轻抚画中残缺的星图。柯长予反手揭去她的面纱，露出与姜碗相似的七分容貌：“以二十八处粮仓换取你的虎符，此交易是否划算？”

子夜时分，白马渡口。

萧景明玄色大氅猎猎作响，手中马鞭指向对岸闪烁的灯火：“黎国师，可曾看清，那船上所载……”

话音未歇，箭雨疾至。姜碗蓦地撕裂袈裟，内里露出绣满东珠的孔雀长裙。十二幅裙摆如花绽放，金线中暗藏的磷粉随风自燃，照亮了整片江面。

“殿下请看——”

她摘下赤霞珠钗掷向粮船，鸩羽之毒遇水即化。浮尸之中，一名梳双丫髻的宫女霍然睁眼，袖中银丝缠紧萧景明脚踝。对岸传来熟悉的梆子声，姜碗身体剧震——那是三年前与公子希约定的暗号。

那宫女突然抽刀向她刺来，未来得及闪女，姜婉死了，众人亲眼看着她变成沙粒，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