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哥儿,走了。”梁微幸站了起来,刚走没两步,就朝着身后瞅去,“还不能吃呢。”
梁松月连忙起了身,跨过一簇草丛道:“爹,那还有,一、二个月就能吃啦。”
“你要是乖乖学习,爹还能让你吃更好吃的。”
梁微幸笑着说道,“娘子,我说得对吧。”
“对,不仅如此,要是月哥儿学好了,娘还给月哥做两个大鸡腿,还有大肉包子。”君丹雪忍着笑意,“香的流油,一口下去满满的都是馅。”
幸好月哥儿也听话,不会谁给的东西都接,也免得被人给骗了去。
“那月哥儿好好学。”梁松月舔了一下嘴唇,“娘,明天就做吗?”
“什么时候做,就要看月哥儿学的怎么样喽。”
君丹雪眼睛微眨,嘴角缓缓勾起,理了一下发丝,继续朝着前面走去。
乌灼华将背篓往上提了提,走到梁微幸的身旁:“叔,你是大夫吗?”
“是啊。”梁微幸点了点头,“灼华对岐黄之术可感兴趣。”
“我想认些药材,采摘了也能卖些银钱,这样我娘就能少拿些布料去绣了。”乌灼华抬着头,眼里满是真诚,“叔叔可否教教我认识一些,村里没有大夫,认识的药材也极少。”
“好啊。”梁微幸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你先告知一下你娘,然后来家里找我就行。”
是个好孩子,看来月哥儿给自己找了个好玩伴。
“谢谢叔叔。”
边说边走,不知不觉地就拐了弯,很快便到了那一片竹林,竹叶飒飒,翠竹挺拔,地上飘落着旁的树叶。
进了竹林,梁松月忍不住“哇”了一声:“这么多竹子呀,好高啊。”
三个筐子纷纷被放到了地上,拿出里面的铲子,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冒出尖的笋,君丹雪皱了下眉头,难不成是已经被人给挖走了。
“哎,你们是来找笋的吗?来早了。”
手里拿着一个背篓的人大声的喊了一声,“下个月才有笋呢。”
这个月就过来找,找遍整个竹林也找不到啊,也不知道是谁家的人连这都不懂。田银心里直犯嘀咕。
听着声,君丹雪转过身去,仔细的瞅了瞅,有些眼熟啊,好像是叫什么,田银。
“原来是田娘子,倒是我记错时间了。”君丹雪回了一句,“还以为是这个月呐。”
犹记得春日里有笋子可挖,却记错了月份,真是多亏了人提醒了一句,要不然怕真要寻上个好一会了。
田银往前走了几步,倒是巧了,原来是新来的那家人,难怪不知道。
她迈着步子,脚步轻快地走了过去:“我刚还在想是谁家的呢,看来你们是要白跑一趟了。”
“可不是,唉,就当带着孩子来玩了。”
君丹雪认同的点了点头,“田娘子这是准备去哪儿。”
田银提了一下背篓,笑道:“去了趟山上,摘了点野菜,这不就回来的晚了点。”
君丹雪低头瞅了瞅,摘了不少呢,不由得说:“田娘子明日可还去,若是去可否带我一同前去。”
这野菜,瞧着挺嫩,摘多了岂不是能吃个两顿。
“去啊,那明日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就在你家门口等你,就这个点去挖是最好的。”
“行,那明日我就等着田娘子了。”君丹雪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道,“不知田娘子可知道谁家有多余的柴火卖,我这刚来没几天,家里也没多少柴了。”
过两日还是抽个时间,挨个去这些邻居家一趟,认识一下人总归是好的。
“下午我带你过去,对了我家就从大路上直走,然后拐个弯,门前有棵树就是了。”
“好。”
梁松月有些无聊地站在一旁,拉了拉身旁的乌灼华,小声的问:“哥哥,山上好玩吗?”
“不算很好玩,不过里面有很多野菜,还有野兔。”乌灼华也没怎么去过山上,不过倒是撞见过一蹦一跳的野兔,“我娘说,深山里面有熊,不能进去。”
“熊?”梁松月歪了歪头,“那是什么呀。”
“唔。”乌灼华眉头微皱,嘴唇不自觉的抿到了一起,“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说特别特别大,然后很厉害,连猎户都不敢轻易的招惹。”
“哇。”梁松月眼睛顿时瞪大了许多,张开了手臂,“是这么这么大吗?”
“应该是吧。”乌灼华点了点头,“我也没见过。”
话音刚落,地上的筐子便被拿了起来,没一会竹林里便少了几个人,尘土依旧飞扬着,漂浮在空中,落到了人的衣裳上。
“哥哥,我回去啦。”
梁松月摆了摆手,跟着爹娘回了家。
乌灼华推开自家的大门,院子里空荡荡的,看到人回来了的小狗激动的不行,尾巴摇个不停,连爪子都抬了起来。
他将背篓放好,拿着扫把扫了一下院子,又把掉落下来的柴火给放了上去,刚一转身,门口处就传来了古苁蓉的声音。
“灼华。”
“娘,你回来了,我去热饭。”乌灼华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脏了的手。
“不用不用,娘今天买了几个包子,今天晌午咱就不做饭了。”古苁蓉把袋子递了过去,随后将筐子放了下来,里面放着各色的料子,能做个荷包,绣个帕子什么的。
“好。”乌灼华接过袋子,“娘,我去热一下。”
古苁蓉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还是我儿聪慧,娘都忘了,这包子怕是早就凉了。”
真是,自己这一路都给走懵了,竟是忘了如今这可是春天,包子凉的快着呢。
“娘,喝点水。”
乌灼华将大半碗水送到了古苁蓉的手边,乌黑发亮的眼睛里藏了些心疼,娘肯定又不舍得花那两文钱去做牛车,而是来回都靠着自己的腿走。
“好。”古苁蓉笑着接了过去,“我儿长大啦。”
乌灼华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转了身道:“娘,我去热包子了。”
古苁蓉端着碗温柔的笑着,眉眼弯弯,日子过得可真快,牙牙学语的小灼华如今也知道心疼人了。
靠着墙的烟囱被熏地发黑,烧成薄薄一片的柴火缓缓地飘了出来,越过菜叶,落到了鸡圈的门边,又逐渐飘到了空中。
“那是什么?”梁松月仰起头看了两眼,这么黑乎乎的一片,伸出手想要抓住,却没碰到。
落到墙头上的两只小鸟叽叽喳喳个不停,像是在嘲笑他一样。
“月哥儿,过来帮爹把这个药材翻一翻。”梁微幸将上下的簸箕换了个位置,“都要翻一下哦。”
“好。”
梁松月对着小鸟“哼”了一声,转身跑了过去。
簸箕圆圆的,里面的药材平铺着,因着放到了下面,连太阳光都少了许多。他蹲在地上扒拉了好一会,随后走到屋里拿了一个凳子出来,坐在再翻。
这个药材是什么呢,爹好像跟我讲过,想起来了,叫马兰,是上一年爹收回来的。
“月哥儿,还记得马兰的药用部分吗?”梁微幸扭头咳了两声,刚想说话,又忍不住咳了起来。
“郎君,是不是穿的少了。”
厨房里传来一道声音,君丹雪眉头微皱,眼底有些担忧,郎君身体还是有些弱了,看来姜茶还是不能少。
“娘子,我没事。”梁微幸摇了摇头,只是突然喉咙有些痒罢了。
“爹,我给你抓药吧。”梁松月走上前去,仰着头说道。
“月哥儿给我抓啊。”梁微幸笑了一下,蹲下身去,“那爹说,月哥儿去拿好不好。”
“好。”梁松月点了点头,“爹,去哪里拿啊。”
“就院子里和屋里。”梁微幸站起了身,牵着他的手往前走,“在这里。”
“这个药材叫白前,可以止咳平喘。”梁微幸拿起一点放到他的手里,“不管是寒症还是热症,皆可用,可以泻肺降气,下痰止咳。”
“哦。”梁松月伸手抓了一把,“爹,还有吗?”
“我的哥儿哎,可不是这么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