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场是校长的演讲,我和池奕琛偷偷站起来,猫着腰逃了出去。
今天是我这周最开心的一天,我不仅上台表演了,还收获了很多掌声。
楼道里空无一人,我和池奕琛缓缓爬上了楼,打算提前去吃中午饭。
“真好啊,我也想去表演话剧。他们可以穿好看的衣服,还可以像演员一样对台词。”
“你也可以去啊。”池奕琛说。
“我想当谍战片里的枪手,你可以给我当间谍!我还想当奥特曼里的怪兽,你可以给我当人质!我想当魔法师,你可以当我的乌龟!”
“这是什么恶劣的过家家啊?”池奕琛皱眉。
我们到了教室,听到了若有若无的啜泣声。池奕琛挺住了脚步,不再往前走。
好奇心驱使着我,我从后门探出头,发现班长正在座位上哭。我对池奕琛小声说,“是班长。”
池奕琛拧着眉头,也趴上了后门。
“为什么……偏偏在演出前出了这样的事?”
班长是在为不能上台而伤心。
我抬头看了一眼池奕琛,池奕琛有些僵硬地移开视线,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把池奕琛拉在一边,“班长好难过,怎么办啊?”
池奕琛说,“怎么办啊?我也想说怎么办啊。我们俩进去哄哄她?”
我拦到,“不行呀,班长一个人跑到教室里哭就是不想被发现,我们现在进去,她肯定更难过了!”
我和池奕琛的吃饭计划被打乱了。我们的饭盒在教室里,而哭泣的班长也在教室里。池奕琛打算先把发胶洗了,等到头发晾干再想想对策。
水龙头哗啦啦响着,池奕琛可能是第一次抹发胶,洗起来并不熟练。我无聊的把台阶都数了一遍他才洗好,他满脸滴水,朝我伸手,“有毛巾吗?”
“没有。”
楼道通风,我给池奕琛让出来一个座位,“你坐这晾晾吧。”
我们俩肩并着肩坐在一起看云,窗户外对着一朵又大又软的云,它的缝隙里撒下一束阳光,给建筑物披了一层模糊的金纱。
好想看一看云上是什么样的呀。
“你刚才的眼神就好像在说‘好想看一看云上是什么样的呀’一样。”
“啊?”我猛然回头,发现池奕琛正在看我。一个人从他背后的拐角经过,我一看,居然是班长。
我肘了肘池奕琛,“班长出来了,你想好怎么安慰她了吗?”
池奕琛神色复杂地看着我,“你真要我去安慰她啊?”
“那不然呢?”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盯着池奕琛,要是他言而无信,我就真的要和他理论理论了。
或许是觉得自己有些理亏,池奕琛叹了口气,向我妥协了。他晃晃悠悠地走向水房,我留在走廊的这端等他。这层楼只有我们三个人,所以我可以清楚的听见他们在说什么。
池奕琛:这一次没和你同台演出真的很可惜,我知道你为这次演出准备了很久。
毛晓慧:……还要多谢你,如果不是你去领诵,估计这次节目都要临时取消了。
然后是一段沉默。
池奕琛接着说:我之前问过老师,春节的时候还有一次表演的机会,你愿意参加吗?
毛晓慧的声音有些激动:我当然愿意。
池奕琛:希望你下一次能够发挥出你真正的水平。
毛晓慧:谢谢你告诉我,你能够替我领诵,我也很开心。加急训练了半天就能做到这么好,真的很厉害!
原来池奕琛是加急练得领诵,他连这个也没有告诉我。
池奕琛和班长又聊了一会,等到池奕琛从水房出来我才开口问他,“池奕琛,我才知道你练领诵只花了半天。”
“对呀。”他的头发半干不干,有点发潮。我轻轻拍了拍他蓬起的后发,“你辛苦了。”
池奕琛惊愕地看着我,“你干什么?”
“爸爸回家时,妈妈就会这么拍爸爸。”
池奕琛笑了,“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