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不攻[穿书] 第64章 第 64 章 安静

许临西在家待了两天，做了十六朵结晶玫瑰。大功完成后，他将那套工具还给关岩。

关岩惊讶看着已经没剩多少的蓝色粉末，他犹犹豫豫问许临西：“你做了很多？”

许临西吸了吸鼻子：“恩，我想练熟了。”

“能……送我一朵吗？”

许临西粲然一笑：“当然，毕竟是用你的材料做的。”

关岩跟着许临西上了楼，进了屋子后，他发现许临西整理好放在玄关的行李箱。

“要出差？”

许临西从里屋拿了一朵用密封罐子装好的蓝色玫瑰花出来，他的眼里划过一丝异常。

之后他坦然回答：“是，明天出差去里港。”

“去多长时间？”

“大概……两三天的时间。”把手里的玫瑰花递给关岩，许临西伸了个懒腰，“今天你下班了，有没有什么安排？”

“暂时没有。”

许临西笑着说：“那我去绿色研究所等你下班，我们一起出去玩？”

许临西约自己出去玩，关岩心里有些高兴，他立马问：“出去玩？去哪？”

“游乐园啊。”

关岩答应了许临西的邀请，等他走后许临西又将家里里里外外的东西翻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东西落下。他又打开行李箱，把里面的东西整理了一下。

明天早上7点的飞机，四点就得起床，得一年后才能回来。

环视家中，许临西竟然有些舍不得，明天就要离开了。本来想不声不响走的，但终归还是舍不得，所以他才约了关岩一起去游乐场玩。

分别前的最后，还是想创造一些美好的回忆。

关岩五点半下班，在研究所门口接到许临西，两人一起往千川市游乐场去。

许临西买了心麦园的泡芙，关岩很意外：“不是说一个月吃一次。”

“不是快吃不……什么还没到一个月吗？我觉得一个月已经到了！想吃。”许临西差点说漏嘴。

“你吃吗？”许临西拿了一个泡芙送到关岩嘴边。

“恩。”在稍微的犹豫后，关岩接受了许临西的投喂。

手指碰到关岩的唇，久违的触感让许临西有些心猿意马。

这家游乐园是千川市自建的，已经有些年代。加上今天是工作日，人不是很多。

许临西像是脱缰的野马，兴奋拉着关岩将每个项目都体验了一把。

跳楼机、大摆锤、海盗船、云霄飞车等等，他都玩吐了，还是不顾关岩的阻止，坚持坐上了旋转木马。

许临西把手机交给关岩，让关岩站在外面拍下他策马奔腾的帅气照片。关岩没有拍照，他点了录像，视频里许临西坐在可爱的马上，做出夸张的姿势，引得周围的小朋友都在笑他。

看着镜头里的许临西，关岩忍不住想，他们一直这样相处下去，总有一天可以再次亲密无间吧。

长椅上，两人喝着水，吃着零食，正休息。面前是个人来人往的广场，广场对面是巨大的摩天轮。摩天轮上闪着五彩的灯，看着和它所承载的爱情故事一样烂漫。

吞下最后一口汉堡，许临西对关岩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回去？”关岩看了眼摩天轮，他还以为接下来许临西会去那里。

注意到关岩的视线，许临西摆了摆手：“那是情侣约会的地方，我们两一起乘摩天轮，不合适，别人会用奇怪的眼神看我们的。”

关岩沉默了。

两人开车回家，路上许临西问关岩：“你今天玩得开心吗？”

关岩握紧了方向盘：“我们应该去摩天轮的。”

“你这么想去刚刚怎么不坚持？”许临西笑着问关岩。

关岩又沉默了。

许临西不在意地笑了笑，他双手抱于胸前，闭上眼睛：“我突然有些累，到家了喊我。”

“好。”关岩将车里空调温度调得高了些。

到了家，电梯里，许临西又对关岩说：“我明天早上四点就起床了，你要不要也起床，送送我？”

“送你？送你去高铁站？”

“不是，送到楼下就可以。”

“这有什么好送的，你不是过两天就回来了？”

“欸~好无情呦~”许临西瘪了瘪嘴，“那你现在送我吧，送到楼上。”

“好。”关岩答应。

六楼。

许临西将门打开后，他转身把钥匙递给关岩：“这个交给你保管，房东说他可能会带人过来看房。”

“哦。”关岩没多想，收下了钥匙。

“那我进屋了。”许临西对关岩挥了挥手，“晚安。”

“晚安。”

关岩拿着钥匙回到楼下后才想起家里有一把许临西家的钥匙。以前许临西经常忘记带钥匙，就拿了一把在他家里。

一个房子门上的钥匙有三把，房东手上有一把，其他两把由租客拿着。也就是说现在许临西身上没有家里的钥匙。

关岩挑了挑眉，可能许临西忘记了，等他再回来就会发现了。到时候进不去家里，他只能来找自己。

目送关岩拿了钥匙离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楼道，许临西才收回恋恋不舍的目光。

有一瞬间，他很想告诉关岩自己即将离开的事实。但是，关岩完全没有发现他的异常这件事又让许临西十分恼怒。

还以为自己会纠结这个问题一整晚，但在游乐场玩得太疯了，许临西早早睡着。

凌晨四点，被闹钟叫醒，许临西快速刷完牙，洗完脸。计程车师傅已经等在楼下，他拉上行李箱匆匆出了门。

刚打开门，对上关岩清明的眼神。

“关岩？！”许临西很惊讶，昨天他说不会来送自己的。

“我猜你还没有吃早饭，来给你送早饭的。”关岩把还冒着热气的袋子递给许临西。

许临西接过，里面是两个包子，一杯豆浆，他忙道谢：“谢谢。”

手上拿着热包子，心里也是暖暖的。

电梯里，眼看着数字从六已经变成三，许临西转身向关岩张开双手，一副要拥抱的姿势。

他说：“我要走了。”

关岩这回没有丝毫犹豫，他上前抱住许临西：“一路顺风，早点回来。”

许临西没有回答只是回抱住关岩，狠狠吸了一口他身上的味道。

一楼到了，电梯门打开，许临西阻止了关岩想要走出来的步伐。

“回去睡吧，我走了。”

许临西按下关门键，他笑着朝关岩挥手。

关岩微微点了点头。

电梯门缓缓关上，许临西最后仔细打量了关岩一眼。

他今天穿了一套短袖短裤的竖条纹睡衣，像是杂志上的睡衣模特。他的睡衣上有拥抱时留下的折痕。

他的手指上有一道刚刚勒出来的红痕。他今天刮了胡子，看着很精神。他没戴眼镜，细长的眼睛微微眯着。

对上他的视线，许临西在心里做了告别：再见，亲爱的岩。

送走许临西后，关岩回到家中，他想继续睡的，但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总是回忆起，方才许临西离去时最后的眼神。

那个眼神太复杂，关岩不懂里面想要表达的意思。

过了一天，关岩下班回到家中。正准备做饭，楼上传来不小的动静。

难道许临西回来了？

他上楼查看，满头白发的房东和一对男女正站在客厅里，客厅地面上是一地的玻璃碎片，依稀能看出是密封罐的模样。

一个小男孩坐在沙发上哭，他面前的茶几上摆了一支暴露在空气中的晶体玫瑰。

关岩心中冒出一团火：“你们在干什么？”

房东大爷看到关岩后脸上绽开笑容：“是关岩呐，我带租客来看房子的。小朋友不小心把临西留下来的这个东西弄碎了，没关系的吧？他留在这里，是不是不要了？”

扫视房间一圈，里面除了家具，再也没有一件属于许临西的东西。关岩心中的不安感加强，他说：“临西明天就回来了。”

“是吗？”房东大爷有些疑惑，“许临西和我留言说他不回来了，还说两把钥匙都在你那里，我直接问你拿就行了。”

强烈的不安感充斥关岩的内心，他的目光落在展柜里，那里面的蓝色玫瑰依旧反射光芒。

那些玫瑰是被许临西遗弃了吗？

“不！不是的！”关岩失控吼到，“许临西会回来的！”

他冲进屋里，拿走茶几上的那朵暴露在空气里的玫瑰。接着急匆匆下楼，拿起手机拨打许临西的号码，提示已关机。

为什么关机？不是说只是去里港出差两天的吗？为什么和房东说再也不回来了？

关岩冲出去，驾车到了Night舞团，找到徐超。

“他去哪了？！”关岩见到徐超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面对凶神恶煞找上门来的关二，徐超有些怂，他结结巴巴说：“临西……他出国了。”

瞬间，关岩红了眼：“去哪？多久？”

徐超咽了咽口水：“地点不定，大约一年。”

“联系方式？”

“他说暂时邮件联系，你不知道这件事吗？”

出了恒华大厦，关岩在街边买了一包烟。他站在路边，点了一支。

吸了一口，他剧烈咳嗽起来。平息下来后，他又抽了一口，又咳嗽起来……

关岩从来没抽过烟，关江、父亲都喜欢抽，他好奇问关江抽烟是什么感觉。

关江说，能让人平静下来。

现在他需要平静。

很快，关岩学会了怎么抽烟，他的手不再颤抖，他的心也不再抽痛，他的眼睛被烟雾蒙住，暂时忘记了许临西的离开。

过了一天，自认为平静下来的关岩才又回到家中。

地面，那朵被他拿回来的蓝色结晶玫瑰寂寞躺在地上，原本晶莹剔透的深蓝晶体已经变成了透明的模样。

关岩跪在地上，弯腰小心将那玫瑰捡起来捧在手心仔细打量。

阳光下，没有一丝从前深海蓝的结晶依旧闪着光，那光刺痛了关岩的眼睛。

感觉脸上有些痒，关岩用手抹了抹，看着手指上的液体，他愣了一下。

眼泪？

从小到大，像是干涸了的泪腺，在这一刻决堤。

眼前的一切都被泪水模糊，关岩捧着褪色玫瑰，跪在地面，泣不成声。

他就像这朵玫瑰一样，被许临西抛弃……

直到现在，他才懂许临西临走前的那个眼神。

痛苦、控诉、后悔……

一切都融入了眼泪中，苦涩异常的同时又痛彻心扉。

关岩捂着胸口蜷缩在地板上，滚烫的泪水不断从眼眶中涌出，像是要将他这二十几年积攒的泪水全都一次流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