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注脚 > 第108章 风流客

注脚 第108章 风流客

作者:炸鸡大王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12-27 17:24:32 来源:文学城

朴晚坐等了有好长一会儿,甚至连吸管顶端都被她咬得变形。

起初发消息的那股率性而为,逐渐彼端被再无回应的对话框消磨得意志全无,待用来撤回的后悔药失效良久,朴晚才想起来要懊恼。

懊恼这心声袒露得是不是太便宜了点。

从期待程莫霄留意用词,再到宁愿程莫霄一目十行,把消息一眼掠过。

自己在这里心情千回百转,那人...

保不齐还在路上。

大概率抽不出什么工夫来回消息。

她甫一扣下屏幕,手机却掐好时间似的又送来两声嗡鸣,往常不起眼的颤动在桌面的共鸣下变得格外清晰,朴晚赶紧挪开物什,料是对方当真没有细究先前的遣词造句。

毕竟对话框里只躺着一句通知——

【我到了。】

她却没来由地兀自松了一口气。

紧张什么嘛...

朴晚放下手机,松落落地起手搅了搅杯底沉积的渣滓,又将那根被扁到牙痕杂乱的吸管斜着仔细捏鼓。

复一抬头,视线里便多了位。

不得不说,这位小程馆长的着装总是让人视觉舒适,深栗色设计款衬衫配上同色系风衣,衣料考究无皱,乍一眼看去,像座横在早春与暮冬之间过渡的老木桥。

可印象里早上出门时这人好像穿的不是这件。

程莫霄素手一抽,拎着椅背给自己腾出一些用以就坐的空隙。

朴晚也客客气气地把另一杯饮品朝前推了推。

“走的时候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才一坐下,那人状似不满地屈指揩了揩着比杯口稍宽的封盖纸,衣领的扣子却晾开了一枚,姿态当真比提问来得还要自在。

任谁都觉得,如小程馆长这般性情持重,定会是个爱玉之人,温润雅致,和气质相映成趣。

可她偏生喜欢戴亮晶晶的配饰。

这样面对面坐着,朴晚极轻易地瞥见她颈间那条细钻项链,其上镶有一排小巧钻石,用以呼应耳垂上另外两颗稍大些的亮钻耳饰。

还真是...

辉星衬月。

她拐了拐视线,接着直白地切开话头。

“其实你一开始就有参与吧,刚才那个采访?”

“嗯?怎么讲?”

装蒜。

向来只有凶手才喜欢让指控人拿出确凿证据。

“一个个问题都跟狗皮膏药似的,哪像你说的无关紧要...”朴晚斜了斜眼,寻得间隙又绕了几下冰块,“再说了,人家那些个人向的不都得再扯远点儿,加点花边话题什么什么的...”

“感情生活啊,兴趣爱好啊这些那些...”她用词轻巧,力图摆出一副熟稔镜头的行家模样,却说着说着又不自觉地叼住吸管。

朴晚压根儿没接受过围绕个人课题的专访,经历的节目提问也无外乎是些职场答疑,要真说这套感情不感情的说辞从哪儿来,那还得拜谢偶然看过的几个综艺名场面。

尽管节目里的互问环节把几方都问得尴尬,气氛一度胶着...

“嗯哼——”

女嘉宾却笑容浅淡,响应地又倦又含糊,似乎意在认下,又仿佛只表明自己有在注意听。

模棱两可,当真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眼瞅着气氛趋于冷场,朴晚突然涌上一股孩子气的争胜心,她将零散的发丝掖到耳后,吊胃口似的生硬接回先前的话题。

“不过得亏你没加那些有的没的,要是在现场当着镜头问,我可真说不出口...”

对面不偏视线,见话声没有后续才抬着调子又递,“什么说不出口?”

“嗯...”朴晚拽着长长尾音,低头从包中慢条斯理地掏出口红,又装作一副想起来什么的样子,“不好意思呀,我给忘了...”

面上虽口口声声道着抱歉,听起来并没有多少真心。

一来是不想让话题终结在自己这里,二来嘛,她就想故意逗逗程莫霄,彼时就在这儿被那套端模端样的合同辞令噎得无话可说,现在总算是有机会扳回一城...

坐在对面那位倒是颇为包容,笑容不减,啜上一口翠绿果饮,“那你想起来之后可以再讲给我听...”

哈?

是自己这坏心眼表现得不够明显,还是小程馆长没回过味儿,再或者,她就是在一本正经得装糊涂...朴晚玩心褪得极快,转而心腔被一种欺负老实人的歉疚盈满,不自觉地忽感败下阵来。

她上下抿嘴匀了匀唇色,随后慢慢扣好口红盖,又小小声,“走吗?”

说话的音量比不上店里过于欢快的异邦小调,但好在用词简单,光读唇形就能明白她在说什么。

兴许是体谅她在这儿情绪也起伏了好半天,程莫霄点点头,不再计较几秒前略显糟糕的演技。

停车场在地下一楼,她们多往下乘了两层。

本质上程馆长的车该属货车类别,加之改装后高度稍抬,如此一来就超出了大部分标准车位的容纳范围,为避免任何剐蹭问题,她索性将车停在了空旷又不限高的地下三层。

当下时间的工作日人车都少,于是那辆拉风的大皮卡独享一层视野。

早就想说了,这车和程莫霄的气场完全不搭嘛...

甚至能称得上几分割裂。

“所以你刚才想说什么?” 不似刚才那派文雅理智,司机一回到车里,就出人意料地说起话来风情虚缓,甚至暗含几分打趣,倒是和那双倦眼般配极了。

朴晚急急躁躁拉安全带的动作忽然悬在半空,这才意识到是自己小觑了程莫霄在外平淡又克己复礼的厚面具。

而后一股不愿服输的傲气从心底里冒出头来,愈发计较起存在感。

“停车。”

停车?

起步才转一个弯,且离出口尚还有段距离,可朴晚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司机便没多想,依言一脚将车踩刹在过道中间,‘‘是落东西了吗?’’

她边说边循着指示前后确认电梯的方位,却没能注意身旁那位已经先一步解开安全带,目光直直地锁向自己。

脖颈的线条流畅利落,扭头时筋脉显得格外性感,就如此惯常的一个动作——

朴晚竟被蛊惑得一时忘了眨眼。

不等自己再应些什么,司机已是完全默认了先前的猜测,继续主动揽活,‘‘要不我上去取吧...’’

“程莫霄...”

“嗯?”

独独唤一声名字又没有后话,论谁都觉得古怪。

司机方显惑色,有些不解地歪了歪头,下一秒就被朴晚毫无预兆地探身在侧颊上印了个唇印。

借力使力也好,顺势而为也罢,这个消解情动的吻刻意又用力,还蕴着十成十的怨气。

程莫霄能真切感受到脸颊上略带温感的黏附紧绷,刚要抬手用纸巾揩去,就立刻被一声刁蛮专横的阻止打断。

“不准蹭掉——”

“你还没说刚才那个采访到底有没有你的份呢。”

“...有。”

对方这回再没有半点兜绕回避,径直应承下追问,停车场的指示光虽是不甚明亮,却也足够衬得这位小程馆长无奈之外眉眼含笑,坦然大方。

拍摄流程已经圆满结束,就再没什么遮掩的必要。

朴晚很难确切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虽然不喜摆布,可于采访中期就她已经把问题和程莫霄两者间建立起联系,加之考虑到前期又打了不少预防针,确切来说,眼下更像是场小程老师布下的开卷送分题。

不过话说回来。

哪怕出发点过于陈词滥调,可当事人这样简单地复述一遍已知答案,还是能让人热气靡靡。

果然是她。

也幸好是她...

“喏,现在可以走了。”伴着一声安全带的锁扣咔嗒,副驾驶笑意闲漫,松落放行。

...

初时自是不适。

尔后粘肤感褪去,再衔接上朴晚稠到化不开的注视。

越挂怀,越是焦灼,还要强作镇定。

其实程莫霄大可捏造千般借口,托辞不适,或是心有微愠,任意搪塞点什么都能把唇痕轻易揩去。

可她偏偏愿意由着朴晚的一句话就把自己钉在原地,哪怕那命令强横又无理。

甘愿这般受制。

还玩一出「解铃还须系铃人」。

适逢一处信号灯,司机偏过头来,神色稍敛,却是终于破了几分功。

“我脸上是沾了什么吗?”

明知故问。

朴晚却徒生坏心。

她把一个用来否定的「嗯」抑扬顿挫地拐出三个起伏,又偏过身佯作观赏沿途风景,忽转话题,“你觉不觉得咱俩现在就像台麻将机?”

“麻将机?”那人只机械地截取了句尾听似灵光乍现的关键词。

依据相处经验,朴晚断不是那种会按常理出牌的人,听似慨叹,实际该是弦外有音。

“就是里面放一副麻将,每次开局都要哗啦哗啦彻底洗一遍,才能码出来的那种...”她言间绘声绘色,却依旧把视线徘徊在窗外的飞逝景致上,语调不甚正经,继而又言之凿凿,“真的,就好像发生的事情又打乱重来一遍,但和第一次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麻将牌每轮洗牌后各有不同,若真能排列一致,那定是出老千。

“所以你才要结束之后去喝果汁?”程莫霄翘手轻打方向盘,迅速吸纳观点,“那接下来是...”

这人的思虑习惯明显是用眉头间的动作来表征。

“...是你被接走,被你那个朋友,江芥,对吧?”

司机略显矜持,有意让话语间顿了顿,仿佛才想起般。

“哇啦——”朴晚将已经咬得略显疲态的吸管从唇间摘出,“不过她今天还真打算找我来着,说是...”

接着又从侧兜里翻出手机,照着屏幕逐字诵之,“「物料组想带样板来看效果,还要确认吊挂钩」。”

“那你是要回店里吗?”程莫霄视线微微下沉,迅速瞥向中控台,见她有所动作,朴晚也条件反射似的随之瞄去,屏幕上不知什么时候被设置回了本地时间。

“不用,就是个开门锁门的事儿,江芥那儿有店里的备用钥匙,她去就行,我等会儿还有别的事...”朴晚抓着安全带,斜眼检视着刚才的杰作。

偏颌的位置有枚新鲜的淡色痕迹,程莫霄肤质素净,即便发丝微掩,也照旧能窥得一二轮廓,更兼小程馆长在某些方面当真听话,让她不擦她就真不擦...

私下里竟是甜软如此,让人沉溺。

朴晚对此颇为自得。

“别的事是...?”

“我今天要趁着天亮去一趟仄庄。”朴晚又扣扣弄弄夹在中间的置物格,其中已被打理得干净,只遗下寥寥数张票据。

取道高速,路程耗时要稍多些。

“现在就去?”

“嗯哼...”朴晚漫不经意地翻翻票据,又百无聊赖地将其搁置原位,回答轻巧淡淡,“这不正好赶上松露也要换季了嘛,再过几天就是夏松露了,我寻思去看看最近有什么时新,顺带把à la carte菜单也大调一下...”

程莫霄自然不甚明了这些食材所蕴含的季节深意,不过既然朴晚提了,她把车开去就是。

阳光正炽,司机驾轻就熟地戴上墨镜,接着迅速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型,含笑询问,“那今天缺司机吗?”

开口便引得朴晚诧异,她心中略一停顿,继而会意。

“...你觉得呢。”

“不过你真的变了好多啊。”

“有吗?”

“怎么没有,从前你可绝对不会主动牺牲日程来陪我的...”朴晚似有责难,又似仅是平铺直叙,其语中所蕴的不满情绪难以被确切感知。

司机神情有疑。

“切,贵人多忘事...”朴晚咂嘴,遍寻墨镜不得,只得拉下遮阳板权充替代。

“那回咱俩去康尼岛玩,你接了个电话之后急急忙忙就先走了,我那阶段也是水逆倒霉,一个人回去不说,好死不死又赶上地铁故障,只能公交转地铁,换乘时候那个隧道口一路尿骚味儿...”她言笑中带着几分愤懑,彼时那条绵长的地下走廊混着下水道挥不去的潮臭,再被热浪一烘,真真是噩梦一样的路程。

把这段记忆带进棺材都不为过...

程莫霄脸色却倏忽间掠过一丝动摇。

“这回总能想起来了吧...”朴晚一脸‘看吧看吧’的表情,语带几分揪住痛脚的口吻补充。

“嗯。”趁后车尚未鸣笛催促,驾驶员先一步踩上油门,分心嗯了一声。

又是这样一句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回应。

她当然是能想起来的,只是没料到另半部分她未亲历的片段竟恶劣至此。

既然如此不满,那为何当初朴晚不同自己追究,偏偏在事后的今天忽然念及呢...

如果记忆无误,那天——

-那天直接去了华盛顿,当晚便索性住下,再见面时已是次日。

“什么事啊,能值得你忙一晚上都不回去...”朴晚又问。

“...那天是我转职之后的第一单私人洽购。”时逢一个转弯,司机将车拐向城际高速岔路,才徐徐作答。

“哈?第一单?就是去游乐园那天?”朴晚下意识地扬高了声调,对于答复不免心生微诧。

这种值得庆祝的大喜事程莫霄从没同她分享过,只依稀记得那次约会被搅得一塌糊涂,胸中有积郁又无处宣泄,然而第二天忙碌整日,怒气竟悄然自散,再睹那张脸时,生生忘了要闹脾气这茬...

“嗯,也算是运气好吧,那时候转职第一次担任拍卖官,但首场竞价没能到保留位置,拍品流拍了,好在后来有藏家愿意走私人洽购,最后还是成交掉了...”

即便有墨镜相隔,仍可窥见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忧郁,似乎是回想起了某些令人抱憾的往事,程莫霄轻抿嘴角,字句简洁之后就不再续言。

“欸,你第一个卖出去的是什么啊?”

“是副洋派古画,有好些年头了,画家也不算年轻。”副驾驶如何问,她就如何答,倒是此刻多了几分毫无保留的坦诚。

“那最后多少钱呀?”朴晚鲜少了解程莫霄的职业,一方不多言,一方便不逾矩深究,更何况价格通常属于业内的保密信息,似是意识到自己或显过于追问,她便声调低沉,转言带着几分悻然,“不方便说的话就当我没问...”

“洽购确实签了保密条款,不过跟你讲也没所谓,当时保留底价是130w,最终成交的协商净价是145w美金,不含佣金税费什么的...”程莫霄话语轻描淡写,行至收费闸口时车速略作减缓,随即又恢复了原速。

朴晚惊觉震撼。

她明白艺术品交易往往价格玄幻虚浮,其中涉及的门道复杂更是难以简言,然而当这数字直截了当地摆在眼前时...

没听错吧?

145万,美金?!

当真是有一瞬间后悔学厨了。

虽说相比三星餐厅主厨的薪酬来讲这个成交价格并不算什么,但首先自己并未在那个高位上任职多久,其次为了这个头衔,她也投入了太多以年为单位的时间成本。

不可同语。

然而换做一幅画,竟能与如此高昂的价值相匹不说,且真有人愿意买单?

比起这个,朴晚顿感此情此景让人熟悉,隐约是在记忆的某个缝隙里听过这事。

可谁人所言,又于何时何地,她却完全记不起来了。

反正不是程莫霄自己。

如今回过头看,彼时那人总是无风无雨,一派严厉,只将单向镜置于二人之间。

对方能透过镜中完整地窥见自己,而她却全然不晓程莫霄。

反是那面镜透着时光映照出自己红鼻白面,举止失措,像个活笑话。

一时间心情就这么被过期的怨怼填满,她忽然被自己气到。

“嘁,成交就成交,那么能赚钱还不是一分都没花在我身上...”

说完朴晚便猛然察觉自己失言。

怎么没有,那个钻不就是什么什么abcd产区的来着...

哎呀哎呀,不管了。

她干脆破罐子破摔,眼睛一闭,就此陷入沉默。

谅是工作日的原因,高速畅通无阻,阳光虽盛,遮阳板却是尽责挡住了大部分热量,待朴晚再次醒来,座位稍后调了些不说,距离仄庄也只剩下最后几分钟车程。

这次同上次不一样,打着来找韩鸥的旗号,没有买入场门票。

棚内为了关照植物生长,把采光做的通透,日头西斜,天光混着一点初露苗头的淡黄色。

“程莫霄...!”

定是情绪纷扰过甚,方使她陷入沉思良久,直至朴晚挥手于她眼前轻摇,她才恍然回神。

“你累了吗?”

朴晚试图找台阶自我解围,借扶着那人的肩膀,用湿巾状似不经意地蹭了蹭程莫霄脸颊上已经完全不显眼的唇印。

先前在车里的不当言辞让她自觉理亏有愧,正踌躇接下来如何开口道个歉,朴晚这才注意到棚内矮在地上一个忙碌的人影。

“哟,朴老板来了?”韩鸥曲膝坐矮凳,跟前置了一大盆水,盆内漾着满满的红皮葡萄。

“这儿还有葡萄呢...酿酒用?”朴晚盯着面前的深红品种,未及细思便直问,继而环顾左右,似是在寻葡萄藤的踪迹。

“可别拿我开涮了,葡萄丰产都得要五六年,你说的那种酿酒老藤起码得活二十年起步,养藤很麻烦的,我可没那爱好...”韩鸥随手拈来一碟,语气略显不平,“这些就是一助农直播间下单的,喏,盆里的,盘里的,还有你身后那些,全都是。”

朴晚依循她指的方向瞧去,可见至少二十余箱印有葡萄图案的纸箱,齐整地叠放在地上。

“怎么这么多?”她也是一愣。

“本来想着庄上人本来就多,买三十斤大伙餐后分一分,应该几天就能吃光。”

“结果下单时候所有链接图片都长一样,进错了买成箱了不说,人家发货的农场更实在,每箱还都多塞了点...”

“哈?!那商家都不和你确认订单吗?”

“因为配送地址是生态农场,工人说送货过来时候也没多想,当是个大单直接送来了,我寻思人家摘都摘了,折腾回去还有折损,再加上确实不贵,就都签收了...”

韩鸥手指轻拨水面,随后用纸拭净几颗葡萄递与二人,无奈又说。

“就是这东西糖分太高了,冰箱塞不下,多放两天还容易变软,这儿员工白天吃晚上吃,大伙儿都被甜害怕了,现在看见葡萄就直摇头。”

“喏,这两箱你俩等会儿带回去...”韩鸥直截了当地安排,不容二人有拒绝的空间,又紧接堵上一句,‘‘可不准不要啊,在我这儿万一放坏了就太可惜了。’’

听她前前后后说了半天,女嘉宾才问上一句,“那不考虑拿到餐厅卖吗,果汁之类的?”

“嗯...卖果汁需要物料,等备齐材料怕不是也会放坏,而且葡萄汁受众还不如柠檬茶。”

韩鸥缓缓起身,掸去手套上的脏灰,甚是无奈,“加上不是这里种的,就不能庄产标售,拿到前面餐厅里卖的都是默认庄产的有机作物,这个就真不行了...”

“对了,你俩今天过来,是来玩?”韩鸥直了直腰,又瞄了一眼桌上的数字表,方才记起询问来意。

“啊不是,我俩正好赶上今天有空,过来看看有什么应季...”

俩?

韩鸥用视线在两人之间徘徊了片刻,然后才有板有眼,“你脚还有伤,直接微信说一声,我给你明天送货时候带一些不就好了...?”

“...哎呀,带去哪有现场看来得直观,而且我也还没想好时令菜单改点什么呢。”朴晚摆摆手,话头一来一往,她抬腿东瞧西看,信步前行。

“让你这么一提,我这儿确实有点新玩意儿...”韩鸥言罢略作沉吟,随即转身匆匆离去,再回来时手上便多了两个小包装盒。

塑料盒轻若无物,朴晚捏着盒子凑近耳朵晃了晃,盒内似有细微尘土声,打开一看,是两盒嫩芽。

“椿芽?”她抬眼求证似的看向韩鸥。

韩鸥摘下工作时穿戴的围裙,轻拂身上尘土,“对,一盒是椿芽,一盒是花椒芽,嫩芽保质期短,你拿回去明天用用看,我这也是培多了...”

“还有你待会儿进去去看的时候,顺便帮我剪点薄荷出来,剪刀和篮子都在这儿,十五棵左右就好,做饮料用,要掐尖...”

有了朴晚的干活安排,自然就少不了程莫霄的那份,韩鸥顺手打了个响指,继续热情分配道,“来之前吃了吗?没吃的话我煨了龙须瓜汤,要不帮我尝尝咸淡?”

“噢,谢谢,我还不用...”程莫霄微微欠身,急忙辞谢婉拒,随即将目光转向朴晚。

“哎呀,别看她,你看看你自己脸色都差成什么样了...”话音未落,韩老板已匆匆向厨房方向走去,“补补气血。”

招架不住,当真招架不住,社交简直像悍匪一样“热情”,连说不的机会都没有...

不多时,韩鸥便端来一大盅热气腾腾的汤水,垫着垫布小心翼翼走来。

“黄豆,苦瓜,海参,去骨土鸡和山猪脊骨,文火熬锅一上午,额外还加了点虫草花和黄芪...”碗中汤色澄明,初尝舌尖微苦,继而回甘,整体口感滋润适口,甚是醒脾。

且整道汤或因烹煮时久,或因选料考究,一品之下风味层次分明,反倒是海鲜味奇妙地被淡化至最轻,取而代之的,是萦鼻的药膳风味。

剪薄荷并不费事,这里种植区域颇为集中,待朴晚刚放下篮子,面前便又递来了一只碗。

“喏,行家帮我尝尝——”

不过纵是行家也会有短板。

朴晚对这些传统功能性食材颇为陌生,上次韩鸥给的砂仁至今仍未派上用场 ,她轻啜一口清汤,只够急急评价。

“很好喝欸...!”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