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峰起初并不常来,来也只是待在书房里,看文件,或者是看书,和她保持着距离感。每一次她尝试去和他讨论期限问题时都会被他搪塞,或者直接离开。她原以为情人只是床上关系,可他却在那次以后从来不碰她。渐渐的,雅思放松下来,不再紧张戒备。雅思通常都坐在客厅里,只要他不关书房的门,她抬眼就能看见他。她总是在不经意间抬眼,又看着他出神。有时候会想,如果他没有婚姻,或许他们之间就不会是这样。
雅思很聪明,知道怎么讨好他?既然已经答应,就没必要再故作清高。越哄他开心,她才能得到越多。
他们之间并非别扭着不说话,她常常主动和他聊天,他亦会有所回应。回应的话不多,很浅淡。
偶尔,她会在他看文件时帮他捏肩,按摩。他偶尔会舒适的闭起眼,偶尔会情不自禁的握她的手,僵了一瞬,又放下。
他从不主动亲近她,常来和她共处一室却从不留宿。直到有一天,雅思得知贺峰还是动了林柯一家,她有些生气。在沙发上一直离他很远的坐着,不像往常一样坐在他身边。
他的目光远远的落在她身上,很久。
雅思统统不看过去,无视他。
“过来。”他正在看电视,一只手臂搭在沙发上,一只手拍了拍自己的腿,声音冷沉,命令她。
他不高兴了,雅思没想忤逆他,也不敢。所有只是在心里叹气,行动上还是缓慢的移到他身边,跨坐在他的腿上,下巴垫在他的肩膀上,面对面的抱住了他。
贺峰始终没有任何回应,只是那样坐着。继续看电视。
雅思知道他在生气,只是隐而不发。
过了很久很久,她安稳的快要睡着,不想再这样僵持。
“Martin,你消气了吗?”她的手抚上他的脸颊,可怜巴巴的看着他,示弱。
这一个动作,是她主动,不是他要来的。
只是这样一个动作,像是感染蛊惑了他。面部僵硬的线条柔和下来,他的手从沙发上收回,落在她的背上。
他第一次留宿在这里,很是温柔的一夜。
“别留在里面。”她提醒他。
在那次他用强后,她买了紧急避孕药来吃。在那一次她才知道,她的身边一直都有人在监视她。虽然他说那是保护。
雅思原本想等贺峰一回来就和他谈期限的问题。
可他回来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翻床头柜子,扔掉她的药。她当然会质问他干什么?他只是平静的说,我会做措施,你不需要吃药。
雅思这样才放下心来。
可是今天,有点突然,他显然没准备。但还是在到达时履行承诺,对她说,我记得。然后退了出去。
这夜以后,接下来是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他留宿的越来越频繁,也愿意和她聊起更多的话题。她会努力让他的心渐渐的软下来。
她有时会放肆的用手指轻轻剐蹭他的鼻梁,开玩笑似的说,我有时候会觉得你像一个老年人一样气定神闲,太过沉静,没有活力。有时候又觉得你和我身边那些谈恋爱的朋友们没什么不同,尤其是吃醋的时候。
他会说,有吗?
你敢说你不吃林柯的醋?
我是说没有活力。
……有一点吧
换一种说法?他说。
他要她哄。于是她就说,那就改成不太热情?
他又是无奈的笑,好脾气的说,我尽量改正。
他是耐心温柔的,在她对画廊的问题束手无策时情绪稳定的人帮她分析,给他提供帮助。
他很大方,她喜欢的,什么都给。这其中,包括一张黑卡,只要她不把钱用来给康青杨还债,他对她就不会做任何限制。
他也会经常亲自买礼物送给她,他很细心,买的礼物都是她看过的那些杂志上的限量款时尚单品。
他偶尔会主动抱着她低声耳语,甚至带她一起出差,再一起回家。
有时候,他会隐隐的向她表达歉意,为他对她这一切。他的歉意隐晦到她甚至摸不到痕迹去反馈。
有媒体报道因他而报道她的时候,他最歉疚心疼。
家,好像这里变成了他的家。
雅思在有一天接到贺峰太太的电话,像是质问她为什么霸占贺峰,也是要求和她见面。
雅思从来没有刻意躲避过谁,如果见不到,那就是贺峰的安排。所以他太太该找的是他,而不是她康雅思。
雅思拒绝了,并说了对不起。即便是被迫,那也是她自己的选择,是该要觉得愧疚的。
但是霸占?谈不上,如果易地而处,雅思会选择和贺峰离婚,这种变心的男人有什么好留恋?
她一边想一边觉得自己和对方没什么区别。
唯一的区别是,她舍得放手。
大部分情况下,他是一个几近完美的人。除了前期的逼迫,不可否认他对她很好,一直很尊重她。
这让她时常觉得自己是被宠溺着的。他总是心软,对待她,他的心要软过她千百倍。比如,她偶尔想起自己半是被迫时总是要露出獠牙咬伤他,在他最没有防备的时候,通常他都不会发脾气,只是默默承受。只除了一次。
她躺在沙发上看画廊的账目,腿伸的笔直搭在他的大腿上。他则坐在另一侧,低头看文件。两个工作狂?她偷偷这样想。
“你觉得爱是什么?”他在翻动文件时头也不抬的说。
她怔怔的看着他,不觉得这该是这个内敛的混蛋能问出的话,但她还是回答了,“艰难时仍陪伴左右。”
他的手搭上她的脚踝,摩挲中陷入沉思,嘴角默然勾起。
雅思发觉他竟然对这个答案很满意,很高兴。
“在你眼里,石泰禾是什么样子的?”
“没有主见的窝囊老好人。”
“我是问你有没有考虑过他?”
“never.”她说,“别说是你,他连林柯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没有能力的男人,我不会考虑的。”
这个答案似乎让他更开心。
“为什么问这个?”
“没什么,觉得你坚强。”
“不坚强怎么够你折磨。”她亮出少许獠牙试探。她用折磨形容和他在一起的感受。
他的嘴角下沉一些,但也没说什么。她翘起胜利的脚趾,被他的大手握住,镇压。
“放开,不舒服。”她嗔怪的撒娇。
“你的脚很凉,知不知?”他温柔又无奈的关心她。
未见效果,她瘪了瘪嘴,亮出更多的獠牙,“虽然我觉得爱是患难与共。但我不喜欢承诺,毁约是人类的本性。就像你背叛婚姻,不仅有我,还和虞苇庭暧昧不清。”雅思说,“所以,我更不会对你承诺,也不会这样对你。”
他看向她。
“永远不会。”她仰头示威。
他目光一窒,垂下眼眸。
脚踝被他捏痛,她收回了腿,起身回了卧室。
他有什么可不高兴?难道他不是这样的人吗?背叛婚姻的不是他吗?难道虞苇庭只是他的朋友?雅思并不喜欢自己为这种人乱吃飞醋,但就是忍不住报复。很满意,让这种人生气她很有成就感。伤害要互相才公平,她从来不懂什么是屈服。
贺峰过了很久才回到卧室,他摘了眼镜,关掉灯躺上床。
于暗夜中,被子之下只有沉默的肢体抵抗和因力量博弈而有的急促呼吸。她赌气的拽紧衣服转过去。又被对方强势的扯开,她又拉回去。几次之后,衣服终于被扯坏。
他吻过来,她紧闭双唇。他耐心的攻略……许久之后。
“唔……”她握紧他的手臂,终于在这场无声的抵抗中率先出声。
她一出声,他的舌就趁虚而入。
他纠缠,卷裹她柔软的舌,牙齿也的碰撞不小心划破了娇嫩的口腔,传出血腥气。但他仍不放过她,
“说你爱我。”他俯身抵着她的额头,生硬的要求。
他以前从不提这种要求,就算提,她也会顺从。可今天不同,她就是不想顺着他。
“说!”他又说,仿佛带着恨意。
“Jessica,说你爱我。”
他吻咬着她的耳朵,像是在诱哄她,像是他在示弱。
这样的姿势,她更没有能力反抗他。
“Martin,求你…别再动。”她颤抖着说。
他怎么可能会听。
“我爱你。”她臣服了。
贺峰开始温柔的密密麻麻的亲吻她的脸颊“再说一次。”
“我爱你。”她的手指轻轻摩挲了他的,释放认输的信号。
雅思并不和他吵架,已经很久没有吵过了。
“我渴了,你去倒杯水给我。”她又说。
他没有异议,起身倒水给她端来。
她坐起来,手却还在抖。他索性就直接喂她喝,待她喝完,他也喝了一口。
“我想洗澡。”刚要躺下,她又说。
“……嗯。”他温声应了就抱着她去了浴室。
大部分时间里,他几乎从不拒绝她,这是她发现的事实。
贺峰拿着花洒浇在雅思的身体上,温热的水流冲刷掉汗渍。当贺峰看到她的腿时眼神一瞬间暗了下来。
她却一下摆正他的脸,让他看自己的脸。
他反而靠过来把花洒放回原位,低声说,“我不会再像刚才一样,别怕好吗?”他知道她在躲。
“你去拿。”
“吃药吧,明天我拿给你。”他不再让她开口说话。
浴缸里水声哗哗作响,他们洗了一个很长时间的澡,直到她的小腹微微鼓起才结束。贺峰出来后换了床单才又把她抱回床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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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