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行北海 第21章 真相

我冷笑不语。赵海北直勾勾地看着我，一个个报名字。

“徐长江？”

“Jonathan?”

“方月？”

我怒视他：“你做过的事你自己不知道吗！和别人有什么关系。”

他点点头：“是方月。OK。她说我什么了？”

我不理他，他又连声催问我。我被他烦得脑壳疼，忍不住说：“她没说你什么。你自己做的事你最清楚，还装什么装啊。”

赵海北不耐烦地对我提高音量：“我做什么事了？她到底对你说了什么？”

我冷笑一声：“你做了什么？呵呵，都什么年代了还搞骗酒那套伎俩。你这样对得起祁连吗！你喜欢方月就大大方方喜欢，干嘛要借口喝醉骗人家小姑娘上C，你做人还有底线吗，你这样不怕遭报应啊？”

赵海北眯起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我喜欢方月？我认识她才几天啊？”

“是啊，认识几天你就下手，真行啊你。”

他“吃”地一笑：“就凭她？”

他嘲讽的口气让我胃里一阵恶心，我说：“怎么，又看不上她了？呵呵我猜到了，像你这种人除了你自己还能看得上谁啊？那你看不起就看不起，你干嘛去招惹她，完了不行还说那些侮辱的话。你知道方月那天有多崩溃吗？她在我房间里整整哭了一个下午！”

赵海北粗暴地打断我：“张羽，你是看上她了吗？”

我呆住了，这个问题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他朝我走近一步：“张羽，如果你对方月有好感，奉劝你，趁早打住吧。方月这种女孩子你驾驭不了。她从头到尾都在吊着你玩呢，你还像个傻子一样什么也不知道。”

我脑子越来越乱，胸口闷的透不过气。只听见赵海北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敲击耳膜。

“方月这种人我见得多了，为了找个人在英国结婚定居什么事做不出来！”

“不要说了！”

“我就直说了吧，方月就是个骗子。她一看钓不上我，就想办法来钓你...”

我气得发疯，一脚把他的椅子踢翻在地上。

“什么钓啊钓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龌龊？连自己喜欢男的还是女的都搞不清楚？赵海北你有什么了不起？还说别人钓凯子，你自己好到哪里去了，还不是整天出去玩，勾三搭四的搞得你自己多纯洁一样！我也是特么的犯贱还跟着你浪费时间。以后你想干嘛麻烦你自己去干不要拖着我，我没那么多精力陪着你这种大少爷到处溜达。你要找人陪你去找别人，少特么的来烦我。听到了吗！给我滚远点我不想再看到你！滚！！”

我吼完这段话，忽然胸口一阵剧痛，忍不住弯下腰拼命咳嗽。整个厨房除了我“咳咳”的声音，就是死一般的安静。

我弯着腰，只见赵海北的鞋子纹丝不动地钉在地上。几秒钟后，他突然转身。紧接着一声惊天动地的摔门声，好像一把斧子敲在我五脏六肺上面。

“砰！”

我身体一软，直接倒在厨房的沙发上。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墙上的挂钟发出微弱的滴答声。我感觉自己没有一丁点力气，身体里好像有个水泵在不断抽压我的血液，一股夹杂着痛苦，后悔，绝望的情绪从四面八方涌来，把我压得喘不上气。

我坐在沙发上，一遍遍强迫安慰自己：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我早就应该和这种纨绔子弟划清界限，好好把书念完，现在把关系闹僵，不是正好可以摆脱他？我和赵海北现在彻底搞僵了。以后如果再遇见他怎么办？会不会他再来找我解释？不不，不可能了。以赵海北的性格，他绝对不可能再理我，我也不可能再去找他，我们两已经绝交了...

我想到这里，一股窒息的感觉扑面而来。紧接着是更加惊慌纷杂的一串念头：绝交了又怎么样？他本来就不算我的朋友，我早就受够他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不不，我不想，我不想。天哪，谁来救救我，我为什么要这么纠结，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我的脑子乱得快要爆炸。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乓”的一声巨响，把我吓得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我抬头一看，厨房门甩得大开，赵海北黑漆漆的身影杵在门口。

我脑子嗡的一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像个呆子一样看着他朝我走过来。

他大步走到我面前，直接把他的手机戳到我鼻子下面。

“你自己看。”

我毫无反抗地接过他的手机。上面是一条方月发给他的微信，显示的时间是上周六傍晚，也就是方月和我在巴斯火车站告别的时候。

“Frank，我想了很久，还是希望能告诉你我的想法。今天下午，我和你说的那些话，也许你会觉得很奇怪，连我自己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会喜欢你。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一直在告诉自己，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这两天，我们相处的点点滴滴，我告诉自己，我不想错过你，不管你怎么看我，我也要为我自己勇敢一次。Frank，其实我身边有很多男生追求我，如果我愿意，我可以马上找到男朋友，但是我不希望我的人生就是这样子，我也想找到一个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我觉得你和我也一样。我能感觉得到，你也在找这样一个人。虽然你现在有伴侣，但是我看得出来，你还没真正找到那个人。虽然你今天下午拒绝了我，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我会等你。我会等到你做好准备的那天，不管要我等多久都没有关系。我知道这样说很奇怪，我们才认识两天，但我相信这就是老天的安排。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我知道你以前有女朋友，但是如果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会比祁连对你更好，我会比世界上所有人都对你更好。这就是我的想法，下午我没机会和你说，现在我想了半天还是要说出来，因为我不想让自己后悔，我喜欢你。”

我把这条微信读到最后一个字，脑子里空荡荡的也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能把手机还给赵海北，然后呆呆地看着他。现在我在他面前已经毫无气场，像个犯了错等待被训斥的小孩一样。

“你现在搞清楚了吗？”赵海北锋利的目光朝我射过来：“到底是谁在说谎？”

我嘴巴张了张，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皱着眉头，一脸厌恶的表情。

“那天下午是她说想喝酒，我才陪她喝了两杯。她喝到一半跟我说些乱七八糟的话，你也看到了，她让我甩掉祁连跟她好，我没同意，然后她就给我发酒疯。张羽，我不知道这女的跟你具体说了什么，但我可以告诉你，我要是喜欢一个人就会大大方方说清楚，不会在背后搞这些偷偷摸摸的小动作。“

我脑子里一团毛线，小声嘟哝：“那她为什么要编你说我的那些话？”

“我怎么知道！！”

我被他吼得身子一哆嗦，再也不敢说话了。

他见我气势衰退，轻吐一口气：“你下次什么时候见她？”

“明...明天，”我小声说。

他麻利地把手机塞回大衣口袋：“明天下午我会打电话给她，和她说我愿意当她男朋友。你到时候看看她的反应好了。”

我不知道他什么意图，只能机械地“哦”一声。

“还有，你明天见到她的时候替我跟她讲，麻烦她下次编故事的时候先查一下背景。喝两杯酒我也会醉？开什么玩笑！！”

他狠狠转身，一阵风似的走出厨房——不过这次没摔门。

我瘫倒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大口喘气。心脏在几轮刺激后簌簌发抖，交织着害怕，震惊，迷惑。

竟然还有一点点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