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世界真的存在HE吗 第29章 第29章

浅川纱织发现自己的男友最近很奇怪，总是一个人静坐着发呆，特别是在下雨天的时候，他的心不在焉会分外明显。

一开始她只以为是男友最近喜欢下雨，所以才会在下雨的时候坐在窗户旁听雨。毕竟暴雨的声音会让人感到很解压。

她课业压力大的时候也喜欢在窗边听雨，淅淅沥沥的声音能缓解不少她心中的烦闷。

浅川纱织知道夏油杰还在为任务失败而耿耿于怀。硝子也对她说了，任务失败对夏油杰的打击很大，虽然她和五条悟都劝他别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夏油杰的性子让他们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时间久了就好了。这是五条悟的原话，他已经不再被失败的任务影响了。

硝子则是总是碰不上夏油杰，想劝说也没有机会。

所以开导夏油杰这件事顺理成章地落到了浅川纱织的身上。

这个夏天的变故很多。

因为不知道任务具体的情况，浅川纱织只能从硝子的只言片语中推断出这个结论。

可到底发生了什么，对她而言还是一团迷雾。

真是一个艰巨的任务，面对不愿意向她敞开心扉的恋人，浅川纱织感到十分苦恼。

很快她还发现，夏油杰并不是喜欢下雨，相反，他在下雨时情绪会变得很不安，仿佛深陷泥潭，理智与情感成了对立面，在挣扎撕扯。

只是这份不安掩藏在他的静默之下，不易被人察觉。

“杰，你在想什么？”浅川纱织走过去拉上了窗帘，隔绝了外面的景物。可遮得住视线却遮不住雨声。

淅淅沥沥，滴滴答答，吵得人心烦。

“最近雨水多到让人讨厌了。”她忍不住抱怨了一声。

她转身握住夏油杰的手，感受到他的手正在颤抖，心中泛起苦涩的滋味。

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浅川纱织没有办法说出那句轻飘飘的高高在上的“事情都过去了”来劝慰夏油杰。

她只恨自己不是咒术师，无法分担他的痛苦。

“杰，我很担心你。”所有想好的劝慰的话语，在这一刻也只化作了一句话。

“请你不要把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好吗？”浅川纱织近乎哀求。

至少让她知道一些，可以分担一下他的痛苦。

恋人之间本就应该相互扶持，可如今她却像个旁观者。

“别担心，我很好。”夏油杰反握住浅川纱织的手，朝她笑了笑，解释道，“只是苦夏。”

窗外的雨点像极了盘星教徒的掌声，他们丑陋的嘴脸还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讨厌的猴子，他紧闭双目，试图忘掉脑海中的画面。

心中生出了阴霾，在一步步吞噬着他心中仅存的光明。

他又该如何诉说呢？

至少没有办法对着身为普通人的纱织袒露自己的全部心声。

“真的没关系吗？”他的说辞没办法让浅川纱织信服。

至于苦夏，明明夏天已经过去了啊。

杰，你究竟在想什么？

浅川纱织心中像压了一块石头一样，沉甸甸的。

虽然夏油杰总是心事重重，但是还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力气照顾纱织的心情。

对浅川纱织来说，他们之间，成为了一段即痛苦又甜蜜的关系。

无论是出于任务还是私心，她都没办法和夏油杰提出分手。

她知道，她已经离不开夏油杰了。

她只能默默地忍受着痛苦和担忧，期待着恋人早日解开心结。

夏油杰不在身边的日子里，浅川纱织也在努力做好自己的事情。

她马上就要进入了高中的最后一年，要考虑申请大学的事了。

之前有和夏油杰商量过，大学要留在东京。她还记得要成为医生的约定，所以她打算申请东京大学医学部。

这算是一个充满挑战的选择。

所以浅川纱织几乎将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学习之中。

而夏油杰也很忙。

忙着出任务，忙着祓除咒灵。

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很微妙。处于一种半断联的状态。

硝子也不止一次向浅川纱织提起，今年的咒灵特别多，根本就祓除不完。

或许是硝子也察觉到了她和夏油杰之间的情感危机，想要从中撮合一下吧。

浅川纱织也是表达了自己最近也很忙，委婉地拒绝了硝子的好意。

她心里明白，她和夏油杰之间的问题不是出在他们两人身上。

他们之间的感情是毋庸置疑的。

连祂也多次表示，夏油杰对她的好感度一直维持在99％。

浅川纱织明白，夏油杰需要时间来消化上次任务失败带给他的冲击。

她想等夏油杰主动敞开心扉。

*

再次见到夏油杰是在一个下着大雨的夜晚。

浅川纱织复习完功课，精疲力尽地伸了个懒腰。

墙壁上的时钟滴滴答答转到了十一点五十。

已经很晚了，再不睡觉明天没法早起了。

她在关灯之前鬼使神差地朝窗外看了一眼。

大雨让路灯的光变得黯淡，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她公寓楼下。

她惊讶不已，飞快地跑下楼去。

夏油杰站在雨中，他没有打伞，全身都已经被大雨淋湿。

披散的黑发紧贴在他的脑袋上，滴滴答答地往下滴着水。

“这么大的雨，怎么不打伞就来了？”浅川纱织飞快地冲到他身边，踮起脚尖，把伞举过夏油杰的头顶。

距离上次见面都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浅川纱织对他的到来正欣喜万分，走近了却发现他神色不太对劲。

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白纸，整个人也比从前更消瘦了。

他身上笼罩着一股浓郁的哀伤的气息。

“杰？”浅川纱织小心翼翼地喊着他的名字。

他像是突然回过神，一把抱住了浅川纱织。

脑袋埋在她的颈窝，一米八多的个头蜷缩着，脆弱得仿佛下一刻就会碎掉。

“发生什么事了？杰。”浅川纱织抱着他的脑袋，雨伞掉到了一边，大雨把她也淋湿了。

她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猜测。

“灰原死了。”好半天他才说出话来，声音还在颤抖，“在出任务的时候。”

“因为错误估算了咒灵的强度，派了一年级的学生去，导致了死亡。”

“这么简单的事情也会出错。”

他说得语无伦次，浅川纱织却听懂了。

一场因为疏忽大意而导致的本可以避免的死亡。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夏油杰。

灰原，她记得。

夏油杰曾经多次在她面前提起过他，是很信任并且崇拜杰的学弟。

真是太可惜了。

面对一条生命的逝去，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显得那么轻飘飘没有分量。

浅川纱织只能默默抱紧了夏油杰。

死亡代表着什么？

夏油杰以前总是过分担忧着死亡，总想有个万全之策。

可当同伴的死亡猝不及防地摆在自己眼前，才知道所有点设想都是徒劳。

同伴的死亡就像是一道影子，在活着的人心中蒙上一层不可摆脱的阴影。

他忘不了亲手为平日里最崇拜他的学弟亲手蒙上象征着死亡的白布，渗透了白布的鲜血染红了他的视线。

为什么？

同伴的尸体铺成通往人类社会的安宁之路。

强者在为弱者牺牲，可弱者却只能看见自己眼前的利益。

咒灵总是杀不完，只要咒灵还存在一日，咒术师就还是会死亡。

可产生这些源源不断的咒灵的源头，不正是咒术师用生命来保护的人类吗？

祓除不尽的咒灵，没有止境的牺牲，真是够了。

如果没有咒灵就好了。

夏油杰靠在浅川纱织肩膀上，悠悠睁开了眼。

只要没有咒灵，就不会有咒术师同伴牺牲了，只要人类不再产生咒力，就不会有咒灵。

杀掉人类就好了，反正不过是一群可笑的猴子。

夏油杰脑海中的声音越来越大，叫嚣着将他的理智击溃。

就在他快要失控的边缘，他听见了浅川纱织的声音。

“杰，你太累了，睡一觉吧。”

她的声音像是有魔力一样，瞬间抚慰了他躁动的心。

感受着属于少女温热的体温，他脑海中疯狂的想法也逐渐平息。

“让你陪我淋雨了。”他抱歉地看着浅川纱织，似乎还没明白自己怎么就失魂落魄地走到了这里。

“我今天情绪失控了。”同伴的死给他带来了太大的打击，他所坚持的道路真的是正确的吗？

强者保护弱者似乎一开始就错了。

“没关系，难过就发泄出来。”浅川纱织永远也不会责备夏油杰，更何况他还经历了同伴的死亡。

她把夏油杰带回了公寓，这是属于他们的家。

她试图以她的方式给他劝慰。

因为淋了雨，两人先后洗了热水澡，然后浅川纱织煮了热牛奶，亲眼看着夏油杰喝下后，才让他睡觉。

少年高大的身躯蜷缩在她的小床上，眼底是一片青黑之色，看着十分憔悴。

他双目紧闭，呼吸声有些沉。

有多久没有好好睡觉了？

浅川纱织躺在夏油杰身侧，轻轻抚摸着少年的脸庞，心痛不已。

痛苦如果可以分担就好了。

她伸手抱住了少年的腰，不经意间摸到他后背，骨感十足。

她鼻子一酸，忍不住落泪。

“睡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晚安前的呓语，最美好的祈祷。

浅川纱织不知道的是，她刚睡下没多久，夏油杰就醒了。

他根本就无法入睡。

只要闭上眼，就是理子倒在他面前的样子，是灰原残缺的遗体，还有盘星教教徒欢笑鼓掌的画面。

他在痛苦中沉沦。

猴子值得被原谅吗？

强者就应该保护弱者吗？

或许不是这样的。

黑暗里，他看了浅川纱织很久。

嘴唇动了动，对着睡梦中的人，无声地说出了：“再见。”

下一章应该能结束一周目，让我们期待一下二周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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