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界的话疗师 第155章 番外：一千零一夜（上）

最近，东京流传起了一个新的都市传说——“梦魇的诅咒”。

在2ch论坛里，有一个回复达到上千条的热贴，贴主现身说法，讲了自己遇上梦魇的亲身经历。

贴主是一名普通的上班族，为了上班方便，他特意在市区租了一间离市中心很近的两居室公寓，跟另外一名朋友同居。

公寓的租金虽然贵了些，可离他的公司和商业街都很近，上下班只需要步行。

那天，他陪着上司喝完酒，时间差不多在晚上十点左右。在同其他人告别后，贴主醉醺醺地往家走。

走着走着，他发现了不对劲，街道上空无一人。贴主的酒劲醒了几分，心里瘆得慌。

“喂，就是你，停下来。”

穿着黑袍的人从拐角处不慌不忙走出来，兜帽遮住了来者的脸，无从得知他的身份。

“你想要见一见梦魇么？”

酒壮怂人胆，贴主大声呵斥他滚开。

遭人驱赶的黑袍人“桀桀”笑了几声，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贴主，尖笑声尤为阴森可怖。随后黑袍人什么也没说，转身消失。

贴主以为是遇上了什么精神异常的怪人，没有多想。可自从那一天晚上，他开始做起了无穷无尽的噩梦。

有人回复，贴主恐怕要经历一千零一个噩梦，才能结束梦魇的诅咒。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后来，在这个帖子的下面，出现了更多的新的受害者。他们都是被梦魇诅咒的人，同贴主的经历极为相似。

有关“梦魇的诅咒”的都市传说不胫而走。

不过这个事件并没有被转交到咒术师这边，既然是普通人能看到的存在，就被警视厅先接手了，他们认为这是一起刻意制造恐慌的恶作剧。

今天是高专一年级生的周末聚餐。

家入硝子和夏油杰都喝了几杯酒，脸色红润，五条悟和栗本望只能喝果汁。

两个人碎碎念要去举报《禁止未成年人饮酒法》，饮酒的年龄门槛最好直接提高到五十岁。

“明天早上有夜蛾老师的课，我们得早点回去。”夏油杰伸个懒腰，“等走到没人的地方，我把咒灵放出来。”

夏油杰出品的“咒灵快车”，无污染，无费用，无风险，是集海陆空三位于一体的全能交通运输工具。

“我想骑虹龙。”

五条悟眨着蓝色的大眼睛，指名了众多咒灵中外形最为炫酷的一个。

“悟，特级咒灵也太明显了吧？选个普通咒灵就好了。”

栗本望指出五条悟要求的不合理之处，要是被辅助监督察觉到，那他们少不了挨个通报批评的处分。

他转头提议道：“这次要不要试试我的鲸鱼?”

他喜欢一切与海相关的东西。

夜间的苍穹既幽静又深邃，和凡间那片静籁的深海没有什么不同。

而从宇宙向地球投射出明光的众多恒星，一如海平面上那些流动的波纹、漩涡或是海浪，它们只不过是浩瀚无垠里忽闪而过的呼吸。

当渺小的个体融入其中，他们便不会再思考无关紧要的闲事，能有什么比眼前之景更为震撼、更为重要的存在呢？

栗本望喜欢那种放空大脑的状态，在无限纯粹、空灵的宁静中漂浮。我们会想念林中木屋听雨，高台观望银河，任由麻木疲惫的心弦被再次被感动拨响。

以下省略栗本望对大海的五千字的赞歌。

“那就按照各自喜欢的方式来吧。”

夏油杰折中道。对于拥有超过一百只咒灵的他来说，这点小事，简直跟亿万富豪考虑是开玛莎拉蒂还是劳斯莱斯一样。

他们完全可以人手一只，平均分配。

家入硝子左手揣在兜里，右手提着一袋罐装酒晃了晃，她半开玩笑地说：“这样算是酒驾吗？”

他们边说边走，一个黑袍人从背后叫住了他们：“喂，你们四个家伙。”

四个人停下来，回头望去。

黑袍人伸出一只骨架较大、关节较粗的手，大概是个成年男性。他咧开嘴角，带着一种神经质的兴奋问道：“你们想要见一见梦魇么？”

尖叫吧！哀嚎吧！

你们这些弱小又愚蠢的家伙！

他期待着从四个人的眼中看到恐惧。

实际上他们还没听过那个都市传说。

“嘁！大叔，这种诈骗方式已经很老套啦。”五条悟一脸嫌弃，“我们不会给你钱的。”

“你竟然敢说出这种狂妄的话?”黑袍人被气得哆嗦，“你以为你是谁?梦魇一定会对你施加诅咒的！”

“他是不是精神有点问题?”

夏油杰完全没有压低音量，他不自觉地说出“过分的言辞”。

一个丝毫没有咒力的普通人冒出来挑衅他们，毫无弱小的自知，是谁给他的勇气？

“可能是吧。”栗本望瞥他一眼，继而吐槽道，“这个年纪了居然还能说出这么中二的话，太羞耻了。”

“别管他，”家入硝子打了一个哈欠，“我要快点回去休息。”

明明制造了恐怖的都市传说，已经成为人人畏惧的存在，这四个高中生胆敢无视他。黑袍人咬着牙，被彻底激怒了。

这种耻辱的挫败感！

他不甘心地攥紧胸口，放出狠话：“可恶啊啊！我要让这些家伙知道我的厉害！”

四个人都没把这件不值一提的小事放在心上。他们当晚回去就做了奇怪的梦，一直持续到了第三天。

夜蛾正道拿着书本一走进教室，立刻察觉到了不寻常之处：他的学生太安静了。

一个趴在桌子上埋头睡觉，一个困得脑袋晃来晃去，还有一个不清楚眼睛到底有没有睁开。家入硝子随便找了个理由翘课，在医务室里躺平。

看这些家伙的严重缺眠状态，表情萎靡不振，夜蛾正道有充分理由怀疑他们晚上合伙去干坏事了。

“夜蛾老师，我只是这几天老是做噩梦，根本睡不好。”

栗本望憋着哈欠，睡眼惺忪，同夜蛾正道解释原因。

“我也是做了噩梦。”夏油杰捏住眉心，叹气道，“真是折磨。”

夜蛾正道半信半疑，看他们不像是装傻卖痴，他扭头看向了睡得最深的五条悟：“悟，你也是同样的理由?”

五条悟抬起头，双目炯炯，皮肤光滑细腻，一脸神清气爽。

他理直气壮地说：“我用反转术式把大脑焕然一新了，现在只是想偷懒而已。”

噩梦根本影响不到五条悟，他随时可以刷新身体，解除异常状态。

夜蛾正道当头一拳。

不过，五条悟弦外之音是他也做了噩梦。

这根本不可能是什么巧合！

他们对视一眼，意识到不对劲。

在下课之后，三个DK勾肩搭背去医务室找家入硝子，他们要把这件事问清楚。

“硝子！你也做噩梦了吗？”

五条悟推开门，大声嚷嚷。

正在用手机播放综艺节目的家入硝子敛了笑容，眉头一皱，单边的嘴角上挑，甩给五条悟一个看人渣般的蔑视眼神。

五条悟安静如鸡。

“悟，你吵到硝子了。”

夏油杰侧肩，从后面走进医务室。没想到，家入硝子的眉头变成更紧蹙的状态，脖子后缩，斜眼看向夏油杰。

夏油杰顿时僵住。

“你们不要在门口堵路啊。”

尚不知情的栗本望从五条悟和夏油杰中间挤进去，同家入硝子充满厌恶的目光对上眼。

“诶、诶？对不起！”

栗本望停下动作，收回向前迈的右脚，低头悄悄退到两个人的身后。

三个DK罚站似的乖乖站在医务室门口。

“抱歉。”

家入硝子闭上眼睛，态度缓和下来：“我这几天做了噩梦，把梦里的事跟你们混淆了。”

为什么他们四个人都做了噩梦?

他们决定各自讲述自己的梦境，试图从中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第一位讲梦人是五条悟。

他积极地走向台前，握住充当麦克风的矿泉水瓶，郑重地讲道：“我的噩梦，是被困在一个无法走出的房间里。”

“这个房间，是不做色色的事就无法走出去的房间。”

在开始的一分钟之内，台下的听众已经在喝倒彩了。他们表示并不想听五条悟讲十八禁的黄段子，耳朵也会长针眼的。

夏油杰抓住重点：“悟，你是不是又看小电影了?”

五条悟不回答，他自顾自说：“你们也都在房间里。”

他还特意伸出四根手指头。

栗本望毫不留情揭穿道：“你真是越玩越变态了，一定又网购了新的小黄书。”

五条悟睁大眼睛：“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

“什么清白？我前天亲眼见你取了一个快递，全都是十八禁小薄本。”

五条悟便涨红了脸，争辩道：“搞黄色不能算变态！生理需求的事，能算变态么？”

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男人变态有什么错”、“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喷气式阿姆斯特朗炮”之类，引得三个人齐齐咂嘴。

等五条悟嘟囔完了，他又继续讲下面的故事。

这是个必须色色才能出去的白色房间，正中央有一张五米宽的大床，旁边是一堆崭新的情趣小玩具和一个大衣柜。

宛如成人片的拍摄现场。

五条悟心跳不已。

他走到衣柜前，手快地拉开柜门，他看到了水手服女仆装体操服巫女服比基尼露背毛衣……哐当！栗本望迅速伸手，替他关上不可描述的新世界大门。

回过神来的五条悟有些遗憾，他的眼神轻飘飘地划过家入硝子，又落到栗本望身上。

硝子是绝对没有可能的，他和杰的体格也不合适。

如果他好好去拜托望，只是试穿一下——

“悟，你是想自己穿吗？我不会歧视你的女装爱好的。”

栗本望面带笑容攥紧了拳头，额头青筋直跳。

“咳，我只是找找有没有出去的方法啦。”五条悟移开话题，“说不定线索就藏在某个地方。”

家入硝子蹲在成人玩具前，她淡定地拿起一个粉红包装的盒子，里面装着一根【哗】。

“所以说，真不知道生产厂家都在想什么。这种尺寸绝对会造成撕裂，除非天赋异禀。”

“每一年妇产科和肛肠科都会接到稀奇的病例，从泥鳅、酒瓶、棒球棍到炮弹，真是无奇不有。”

她说着说着，又开始翻看其他那些超出正常比例的东西，以医学的专业角度讲述每一个玩过头之后男默女泪的真实故事。

“这里根本没有其他出口。”

夏油杰沿着房间绕了一圈回来，他摸索着墙壁，墙上也没有出现打开的机关。

听完夏油杰的报告，栗本望拿出天逆鉾对准墙壁狠狠一劈，墙壁没有动静。

“这面墙打不烂啊。”

五条悟心道：笨蛋！这种房间当然是【绝对无法破坏的房间】！

自认为比在场的其他人经验（?)丰富，五条悟咳嗽一声，说道：“只有达成了它要求的条件，这个房间才能放我们出去啦。”

他尤为熟知这种小黄本的剧情展开，接下来就是两位主角为了离开这里，不得不进行色色的运动。

等等。他看的本子好像都是两个人的故事。

现在他们是四个人。

四个人的玩法他完全没有看过啊！

五条悟脸部的温度急剧上升。

难道，这是更为了不得的重口展开?

不不不，也有那种特殊一点的剧情，多出来的角色充当旁观者（工具人)。

好像有人做色色的事情时，会因为被注视着更加兴奋?

五条悟的脑子更加乱七八糟。

夏油杰一锤定音：“那就只能来做了。”

五条悟完全没注意到夏油杰说了什么，栗本望和家入硝子一致同意。

回过神来，五条悟瞪大眼睛。

这么难以启齿的事，杰你怎么说的出口啊！

等等——谁来做？那我呢？

“杰，那种场面是不是有点太奇怪了？”栗本望犹豫地开口，“我不太想看。”

当然会尴尬，不要真的去看啊——五条悟差点崩了形象。

夏油杰安慰道：“没关系，这只是特别的交/配方式，不要有什么负担。”

杰，你瞧瞧你这说的是什么鬼话?五条悟又变为黑人问号脸。

家入硝子说：“能亲眼见到，也是挺稀奇的经验，没想到杰你还有这种本事。”

“悟，你没有意见吧？”

夏油杰拍拍他的肩膀。

望和硝子都提到了“看”，那么，亲身上阵的难道是杰?另外一个人是?

五条悟有种危机感，他猛地推开了夏油杰。

“不，我不想——”

“你干嘛反应那么大?”

夏油杰甩了甩手腕，不解地说道。

五条悟双手护在胸前，大喊道：“杰，你疯了吧?我宁愿被一直困住！”

栗本望不明白五条悟这是发什么疯，他嫌弃地瞥了一眼，对夏油杰说：“杰，别管他，你直接开始吧。”

在五条悟震惊的小眼神中，夏油杰伸出了手——

召唤出了两只鸟头鱼身的咒灵，一雌一雄。

紧接着，右边的雌性咒灵伸展背鳍，瞪着黑多白少的大眼睛，围着雄性咒灵一蹦一跳，三步一晃动。

这种魔性的舞蹈，是它们的求爱仪式。

双手抱于胸前的五条悟：“……”

他木着脸放下胳膊。

随后，他们盯着两只咒灵跳舞盯了半小时。

就在五条悟失去耐心时，雌性咒灵裂开血盆大口，一口咬掉了雄性咒灵的嘴唇，继续深吞了对方的脑袋、身体、直至尾巴。

五条悟：“！！！”

墙壁上冒出来一扇大门，自动打开。

夏油杰将雌性咒灵收回，可惜地说道：“在求爱之后，只有雌性可以活下来。”

“真是神奇。”家入硝子感叹道，“咒灵大有妙用啊。”

“杰，你的手上还有别的咒灵吗？”

栗本望跟在后面，好奇地问。

“有啊。”夏油杰虽然是在回答栗本望的话，眼睛却望向发呆的五条悟，“跟这种一样奇特的咒灵，还有一千零一个呢~”

噩梦的回忆至此结束。

后面两天的记忆，五条悟想都不愿多想。

栗本望：“就这?”

五条悟悲痛地点点头：“没错，我看了整整三天。”

“我幼小的心灵，已经蒙上一层阴影了。”

看看这个五条悟平时都在想什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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