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回战梦醒时分 第2章 第 2 章

这是混乱的一天，在处理完了所有的事情，草草吃了个晚饭后，伏黑惠终于得空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放松一下自己绷得太紧的神经。他将自己扔到那张为了提升睡眠质量维护色相稳定而购入的过分柔软的大床上，顿时陷了进去，可惜烦心事并没有随之而去，反而更加清晰地在脑海里跳起来。

将昏迷的虎杖悠仁送回总署后他马不停蹄地敲开了部长室的门，谢天谢地日常不见踪影的五条部长这时候居然在，虽然是将腿架在办公桌上在打游戏。在听他说完来龙去脉后五条悟很快答应了他的请求，轻描淡写地仿佛这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大事。徘徊于此久久不离去的伏黑惠犹豫再三，最终将那句话问了出来。

“五条前辈觉得，西比拉系统的判断是绝对正确的吗？”

话音刚落，本来已经带上蒸汽眼罩打算在躺椅里打个盹的五条悟又掀开了眼罩，视线引导着伏黑惠去注意身后的门。几秒钟后，机器人保安敲响了门送来了天元局长的命令要五条悟立刻去局长室一趟，在离去时充作机器人保安双足的履带行驶在地毯上也只发出极其细微的声音。

“没有什么绝对正确，不过，相信的话会比较轻松。”五条悟伸了个懒腰从躺椅里站起来，从抽屉里摸出根棒棒糖强行塞进伏黑惠的嘴里，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我在，放心吧。”

五条悟径自哼着小调，头上还顶着那个造型像死鱼眼一样奇怪的蒸汽眼罩出门去，花了好几分钟把那根甜得腻人的糖吃完才离开这里的伏黑惠觉得五条悟其人这样说话真的没什么说服力，但这么多年来五条悟确实没有让他失望过，何况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按照五条悟所说，虎杖悠仁在下午就已经被释放并且会作为执行官加入伏黑惠所属的一科。对于虎杖悠仁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伏黑惠并不惊讶，在他将一切都处置妥当，虎杖悠仁迟迟未来同他报道时也曾生出过他放弃了继续留在一科而是前去设施接受精神护理的希冀。只是手机里收到的短信明晃晃地告知着他虎杖悠仁只是被执行官们开的派对绊住了脚暂且没来找他，他也只能叹口气将自己锁进浴室里，妄图水流能冲走一切，无论是快要因思考过度而发热的脑袋，还是因疲劳积聚而沉重的身体。

显然这些都没有用，虎杖悠仁来时他草草围了个浴巾就出去，将来客拉进了浴室里又锁上了门。

“伏黑，你这是......”

虎杖悠仁只简单挣扎了一下就放弃了，衣衫齐整地和自己的恋人一同沐浴在花洒之下。刚进来时他瞅见伏黑皱了皱眉，晓得他不喜欢自己身上这酒气，索性冲掉了才好。

是的，恋人。就在几个月前，虎杖悠仁鼓起勇气向自己的前辈伏黑惠告白了，之后的一切都顺理成章，只是除了他们之外别人并不知道此事。若是能光明正大地说出自己的恋人不喜所以求放过，虎杖悠仁也不至于被那些执行官们给灌了好多杯。这是独属于执行官们的派对，专门为了庆祝虎杖悠仁成为他们的一员。没有哪个监视官会为了自己的同僚如今堕落成了潜在犯而高兴，而会毫无芥蒂地去参加这匪夷所思的派对的人也只有平日里就同执行官们玩得好的虎杖悠仁。

“这里不会有监控。”

伏黑惠说完这句话，在水流声中剥掉了虎杖悠仁的衣服倚靠上他的胸膛，而虎杖悠仁沉默着拥抱了他。唯有心跳声诉说着他的不安，伏黑只自顾自开始讲起虎杖悠仁现在急于知道的事情。

“‘两面宿傩’，这是他的名字。”

伏黑惠一边说着一边回忆起上午发生的事情。这次的卧底任务他和虎杖都很认真，甚至不使用执行官反而亲自上阵，为的就是能一举将这藏得太深的犯人揪出。一搜集到足够定罪的证据，虎杖就舍弃了伪装从隐蔽处冲出，对着正在实施犯罪行为嫌疑人举起了支配者，然而得到的却是来自西比拉的否定。

“非执行对象，扳机锁定。”

单调的女音回荡着，而就在那时变故陡生。使用着虎杖身体的怪物扔下了支配者，转而挥起了拳头，犯人的血甚至溅到了虎杖原本想要保护的受害人脸上。在她发出刺耳的惊叫晕了过去之后，那人踩着被他破坏殆尽的一切向着伏黑惠走来，将虎杖悠仁的支配者不屑一顾地踢到一边。

“虎杖！！！”

“我的名字是‘两面宿傩’，给我记好了，小鬼。”

说到这里时伏黑惠顿住了，将脸埋进虎杖的胸膛里，无比眷恋地抱紧了他。虎杖只当是他被吓到了，轻拍着伏黑惠的后背安抚着，等来的却是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那个时候我......扣动了扳机。”

面对两面宿傩，支配者直接变形成了清剿模式，而伏黑惠也毫不犹豫地向两面宿傩进行了射击。如果不是宿傩突然消失，而支配者也在出膛前又换回了麻醉模式的话，伏黑惠能带回来的只有虎杖悠仁的残骸。

“没关系，我觉得现在这样也没什么。只要还能和伏黑一起共事的话，无论是以什么身份都没差。”

就算我被你杀死也无所谓——虎杖悠仁看着伏黑惠的表情，知趣地将这半截吞回了肚子里。

“支配者里面储存的测量记录我已经改掉了，只保留了那一次麻醉模式的记录。没人知道我曾经从你身上测出了足够使用清剿模式的犯罪系数。你房间里的东西我也都重新藏好了，下次别用和我相关的东西做密码。”

上头说不定会调查导致自己犯罪系数上升的诱因，在别人搜查之前被伏黑先行掩盖过去反而是件好事。虎杖悠仁乖乖低头认错，“抱歉，我没有想瞒着你。”

“没事，擅自搜查你房间也是我不对。都是些疑点重重的案件，对吧？我也能明白你上心的原因，你最近色相不稳定就是因为在查这些东西吧。”

“嗯。单独看结论并没有什么问题，仔细一想里面的逻辑漏洞太多，想要深入调查案件详细情况时就提醒权限不够。”虎杖悠仁思索着，“或许五条部长拥有能解锁那些卷宗的权限。”

伏黑惠沉默了片刻，说：“虎杖......你知道，我是那个罪犯伏黑甚尔的儿子。”

虎杖悠仁心下一惊，这件事整个总署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作为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伏黑甚尔以奇诡的犯案手法和惨绝人寰的杀人方式闻名。也正是因为如此，身为犯人之子的伏黑惠备受歧视，明明也是通过了适应性测试成为监视官的他升迁之路却多有坎坷，身为五条悟的养子也并未让他身边的各种流言蜚语减少半分。

“那不是伏黑你的错，”无视了伏黑这句话来得没头没脑，虎杖悠仁的第一反应是去安慰自己的恋人，“我们都知道你的功绩是实打实的，五条部长也不曾因为你是他的养子而多加关照。”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对着激动起来的虎杖悠仁，伏黑惠苦笑了一下，掬起一捧水洗了洗脸，“五条部长......大家都知道当年是他追捕伏黑甚尔归案的，但是这原本可以当做模范案例来学习的卷宗为什么却被封起来不让人查看，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因为用了些不光彩的手段？像是黑白通吃之类的？”

“......我那时在现场。”

“我知道。是五条部长救下了你，在伏黑甚尔死后将你抚养至今。”

虽然父亲确实是个死不足惜的人渣，但被从那种人的身边带来这里，真的可以算是一种拯救吗？伏黑惠不清楚。

“他.....五条部长并不是用支配者，而是用枪杀死了我的父亲。在那之后，他的犯罪系数不升反降。”

怎么可能？！人类的精神是很敏感的东西，就连作为人质的受害人在被救出之后都会经历一段短暂的犯罪系数上升时期，需要进行康复治疗后等降到合理数值再重归社会，何况是实打实地开枪杀了人。

面对虎杖悠仁不可置信的眼神，伏黑惠只是平静地，一字一顿地按照那深深烙印在幼年的他的脑海里的，从夏油监视官，不，应该说是前监视官的手中所持的支配者里报出来的数值，

“是的，从17直接降到了0。”

诡异的沉默在浴室里蔓延开来，虎杖悠仁只觉得脊背发凉。身为刚进这里不满一年的新人，他就已经感觉到了这些不对劲，作为前辈，比自己早两年进入这里任职的伏黑这些年来能调查到的东西只会多而不会少。总署里的其他人呢？他们也都和自己一样，什么也不知道吗？在自己所发现的那些疑案中，有一桩便涉及到了监视官灰原雄的死，而当时和其为同事的七海监视官为了追查恋人的死因，至今还在揪着毫无头绪的老案件不放。

还有......西比拉系统。如若它真是那么公正无私，为何五条悟还能......虎杖悠仁不会怀疑伏黑的话的真实性，却对五条收养伏黑的真正原因产生了怀疑。

电子钟单调的报时声传来提醒着他们已经是晚上九点，这和支配者的声音相似的语音将他俩从沉思中唤醒。

“伏黑，我得走了。”虎杖悠仁急匆匆地抓起自己已经被打湿的衣服，充满歉意地对他笑了笑，“执行官住处有门禁，到点不回房间会被追查，今晚不能留宿在你这里。”

欸？这是什么时候定下的规矩，伏黑惠迷茫了一下。他记得早些年时五条悟手下的执行官理子小姐还曾应邀来五条宅给自己过生日，大家一起玩了个通宵。

“我之前去找执行官们玩时就知道了，说是因为有传言夏油前监视官得了他手下执行官的帮助才能成功叛逃，在那之后对执行官们的管控就越来越严格，门禁就是其中之一。”

虎杖悠仁不论在监视官还是执行官之间人缘都极好，这在监视官之中十分罕见。大多数监视官都只将执行官们视为需要拉好绳子的戴着项圈的猎犬，并不乐意与他们打好关系，生怕自己的色相被污染，就连伏黑惠也时常劝说虎杖悠仁不要同执行官们走得太近。在第一次目睹了手下名叫白的执行官的死之后，伏黑惠就刻意在避免自己对猎犬产生多余的感情，疏于接触之下，连执行官们的现状都不怎么知晓。反正他和虎杖悠仁都是时常热衷于亲自上阵的人，日常工作中这样也没造成很大影响，没想到竟在此时吃了亏。

早知如此，刚才就不该拉他冲凉。伏黑惠好笑地从衣柜里捡了两件大一点的衣服丢给虎杖悠仁叫他换上，又和他接了一个吻。成为了执行官的虎杖悠仁和以前并没有什么不同，照样吻得小心翼翼又极尽温柔，只是现在这段恋情要藏得更加深了，被放进比他们所拥有的所有秘密更深，更靠近心脏的位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