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师生和睦地度过了愉快的高专三年,并且成功升为特级术士,但是我还是没能成功向五条悟告白。
主要是我每次看到他都有一种莫名的心虚,五条悟是一个很尽心尽力的老师,他讲得很好,无论是术式指导还有五条家的相关秘籍还有个人心得都给我讲过,还帮我重新联系上了我数年没见的母亲。我被大垃圾桶熏成了一个没心没肺的恶趣味垃圾,对别人的恶意用同样的恶意加倍奉还,嘶…意思就是我不会和好人好好相处,我很会调教死老头(是指殴打和侮辱色眯眯的恶心垃圾让他们当我的狗然后狠狠踩他们的脸这样),但是和喜欢的帅哥用脚趾头想都不能这样,这点我虽然没谈过恋爱我也是知道的。
我和五条老师在高专里的互动就是听课,帮他跑腿,在奇妙的恶趣味方面一拍即合和他一起捉弄别人,之类的…非常健康的师生关系,我本来是想保持一个温柔腼腆端庄淑女的表象,但是没绷住,在多次破功之后懒得装了,只在五条悟面前装装样子,很显然也没装住,没装住和被死老头恶心到破防的时候我就离他远一点,等我调整好再凑回去。
从高专毕业之后我就把这点多余的想法忘在脑后,就是一个人呆着的时候还是有一点点,不甘心,只有一点。我的副业是一个普通公司老板(和冥冥小姐合资),我在母亲面前只是一个普通职员。开始工作了,我就收到了母亲的相亲催促,我含糊过去,“工作很忙啦,我倒是也想哦。”才怪,一想到结婚就想到被送到老头子屋里的恶心经历,恶,想吐。也不是没试过谈恋爱,我还没长开的时候都能被老头子们当无往不利的联姻工具,成年之后我凭着脸想谈恋爱很简单,但是很无趣,好乏味,没意思,于是放弃尝试。
因为我的能力辅助很好用,空间系术式传送救急防御用法很多,所以虽然是不在高专的特级术士也和五条悟经常打交道,经常送伤员到硝子医生那里一来二去混熟了,有的时候深夜也会一起出去喝几杯。我现在是间场家的家主,所谓血统和实力还有知道各种老头子间的黑幕让我插手了总监会,因为五条悟的志向是培养新的咒术人才,所以我也会尽力帮忙。但是我只是说是因为曾经的师生关系。如果不是因为五条悟,我大概就是一个随便包养小白脸这样的混蛋富婆这样的人,花天酒地沉迷权势玩弄人心,我本来就不是什么高尚的人。
转机是一次我在总监会开会结果被一位当初把我锁起来色眯眯摸过我大腿被我自己掰断一根胳膊挣脱暴打的死老头开下三路黄腔,当即和他互骂喷洒毒液,结果在场被我打过的色老头有点多,变成了品鉴大会,被品鉴的是我。我拍案而起污言秽语扫射在场诸位,因为我的术式是空间系,他们的那种高高在上的防护对我来说根本没有用,我披着和服外套撕开下摆横扫全场,把各位曾经对我图谋不轨的老头子强装风雅的折扇塞进了他们的喉咙又暴打一顿。
老头子们摇来了五条悟帮忙,我正在碾某个死老头的脸一边抽烟,轻轻柔柔地用**的语气阴阳怪气嘲讽瘫在各处哎呦哎呦的恶心垃圾,五条悟的声音传来,“啊我刚刚有点事来迟了各位。”我嘎地一下顿住,诸位垃圾们像是看到了救星一下子又群情激昂起来像五条悟一句句控诉我,乱七八糟什么的。我皱着眉头把烟扔进自家垃圾桶,啧。除了和五条悟刚见面的时候,我后面有意识地把我过去狼狈的经历盖过,不想让他可怜我,也不想让他因为这些事对我有多余的看法。反正事情到这里也该收场了,我扯了一下肩上的外套,转身一语不发地走了。
晦气死了,我直接去了我常去喝酒的店灌酒,我还披着那件紫色金绣线的和服,一头卷曲的黑发摇摇欲坠地松松盘着,里面有一朵红色山茶花将落未落地夹在发髻里,反正是包间又无所谓。我喝得嘴里发苦,又觉得没意思,我和那群垃圾又没什么区别,和他们垃圾互喷也不是一两回,搞得好像我很在意别人的看法一样,我一点也不在意好吧,真的,那群死老头…好恶心。
我把脸埋进自己的双手,好累,我也不想和一群发臭的垃圾互骂被迫一次一次回忆那段恶心至极的经历,我是挣脱打赢了,但是…那种被当成礼物的无能为力和被人当成宠物的屈辱感我真的…我喝得实在是有点多了,头晕眼花,我掏出手机给硝子打电话,“硝子…来接我一下…拜托。”
我趴在沙发扶手上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听到有人推门,我蹭过去黏黏糊糊地撒娇,“硝子你来的好慢…”我大概是真的喝太多了,把硝子看成了五条悟,“你怎么变成五条悟了…”我光脚踩在沙发上抱住他,我把脸埋在对方怀里,“你来得好迟…”我往上攀住他的脖子强行让他弯腰低头,我吻上了他的嘴唇,我也不清楚到底来的是谁,是谁都无所谓了,能怎么样呢。
五条悟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接到的电话只是说总监会被人袭击万分火急,虽然听老头子中气十足而且只通知了他一个,而且间场椿也在,他对间场椿的术式和实力很有信心,估计也没什么大事,死老头子们活着当然是没问题的,他把手头上的任务做完了才去那个求救地点。他进去的时候完全没想到袭击会场的是间场椿本人,五条悟不太清楚椿的过去,因为椿本人不提,他也不是去八卦的类型。
间场椿很漂亮,这是所有见过椿的人的一致评价,五官浓艳绮丽,一头卷曲的黑色长发,总是一副倦怠傲慢的神情,带着恶趣味的笑脸捉弄人的时候也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投以目光。五条悟在教导间场椿的时候,他最开始没有特别留意她,她就是一个实力强劲很有天赋的学生,但是间场椿对他忽冷忽热的,一段时间和他有说有笑,眉眼间愉悦笑意流转,一段时间又莫名其妙负气躲得很远几乎见不到人。五条悟觉得她的性格好奇怪,而且间场椿对夏油杰还有高专其他老师都很正常,一副冷冷的礼貌表情,就是对他奇奇怪怪的,他一下子被勾起了好奇心,怎么回事呢?
没等他找到答案,间场椿毕业了。特级术士的日程很忙,但是他还是经常见到间场椿,在各种地方听到间场椿的名字和消息,他不用和她本人聊天就能知道她的近况。他们在高专偶遇或者来帮忙带学生的时候,间场椿总是挑挑眉抬眼对他露出不带恶意的笑容,五条悟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芙蓉美人面大抵如此。五条悟还是有点好奇间场椿对他到底是什么看法,也会特意去找她聊聊天斗斗嘴,可惜还是没搞明白。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好像已经有点过于关注间场椿的一举一动了,但是两个人的关系连朋友也算不上,只是前师生和点头之交。他知道间场椿谈过几次恋爱,都是普通人,所以五条悟觉得间场椿大概对他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五条悟从来没见过这么疯的间场椿,她强迫一个烂橘子跪在她的脚边,用力把折扇的扇柄往他嘴里塞,一边声音温柔清浅带着笑意语气暧昧挑逗地和脚底下踩着的一个半死不活的老头子用下流话骂他,另外一只手捏着一只慢慢升起烟雾的香烟。在那间昏暗点着熏香摆着插花的和室里,她纤细指间香烟明灭的一星火光是唯一的亮色。这个相当混乱荒诞的场景五条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下一秒刚刚还在装死的烂橘子们开始七嘴八舌地辱骂间场椿,他听了一句就皱起眉想让他们物理闭嘴,但是间场椿看了他一眼,塌下肩膀,好像哽着的一口气散了,扯了一下滑落的外套就走了。后面五条悟还是把那群瘫了一半的烂橘子们揍了一顿让各家来领人,等他收拾完任务啊扯皮啊各种破事已经到晚上了。
接到了硝子的电话,“五条,你有空吗,我现在有事走不开,你帮我去接一下间场,她酒喝多了在xx那边。”五条悟答应了。
然后五条悟被醉得昏天黑地的间场椿强吻了,还被渡了一口烈酒。虽然他要是不愿意她也不会成功,五条悟知道间场椿现在相当不清醒,他把间场椿送回了她的住处。他努力和她保持一个礼貌的距离,失败了,五条悟试图擦干椿满脸的眼泪,她睁着眼睛看他,眼泪成串地滚落在他手背,太烫了,五条悟的手僵在了她冰凉的脸上。间场椿再次凑近,她胡乱扯下五条悟的衣服和她自己的衣服不成章法地吻他,五条悟试图用她的外套把她裹住。被按倒了,他撑着坐起,间场椿膝行到他两腿之间,咬住五条悟的喉结舔舐。五条悟喘了一声,他慢慢往后挪,间场椿揪住了五条悟的衣领抬眼看他,她很清楚自己的美貌,也很会利用她的那张脸,她凑到一个恰好的距离问他:“你真的不愿意吗?”像一把小勾子一样的气流细微地在他的脸上游走,她看五条悟没有反应,垂下眼睛,“不愿意的话就算了,我去找别人吧。”她扯起自己的外套草草披上打算起身。那还是他来吧,五条悟低头吻住了间场椿。
宿醉醒来头好痛,身上也有点酸,我伏在枕头上醒来,背后有第二个呼吸声,哦,我昨晚在酒馆随便抓了一个人强行睡了,为什么是我自己的房间,难道我抓的是硝子吗?我悄悄起身,薄被从身上滑落,身上遍布红痕还有一点青紫,地上一片混乱,我的目光凝固在了枕边人的脸上,啊,我抓的是五条悟啊,啊。
本来只是自暴自弃想找个人随便过一晚,一觉醒来发现和暗恋的人一夜情了是怎么回事。现实就是这么幽默,我的手机亮起,一大早又有事,死垃圾那边一堆消息和电话,还有辅助监督发来的新的任务,我起身去隔壁随便收拾了一下就传送出门了。我实在没有什么恋爱的想法了,我不相信我自己,怠惰,疲惫,和五条悟恋爱什么的,算了吧,我这样的人。
等我回去五条悟已经走了,也是,他也很忙,我把自己扔在床上,安静地趴着,先走的人是我,我有什么好期待的,我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见到五条悟,我像之前一样和他打招呼,很默契地没有提那个晚上,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我照常工作,生活,只是五条悟应该是出手帮我清理了一下那群垃圾,恶心的声音少了很多,我想不明白他是为什么,送了中规中矩的礼物过去,被退回了,所以是那个意思?
我去了五条悟的住所,他开门的时候看起来有点意外,我进门之后很直白地问他,“你喜欢我吗?”他没有马上回答,我知道了,那就是不喜欢,那我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负担了,单纯的肉/体关系就可以,止步在这里我可以接受。我了然地点了点头,扯住他的衣领亲吻他,他瞪大了双眼好像要说什么,我很贴心地帮他堵上。
五条悟本来没想过要成为这种…这种关系的,然而他想要告白,还没开口就被间场椿堵住,她说不需要五条悟对她负责,都是出于彼此的意愿达成的关系。结果就变成了地下炮友了。间场椿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在事后五条悟和她有的时候也会聊一聊除了工作以外的事,关于彼此的生活。
我有一次收到了公司下属的婚礼请柬,因为我是一个很人性化的好老板,我答应出席。婚礼请柬放在桌上没收,五条悟来的时候看到了,我顺口说了一下那几个下属在工作的时候闹出来的好玩事,他坐在桌前办公。我对婚约和婚姻都敬而远之 ,但是这次可能是想到了吧,我也确实很放松,我站在衣柜前看着五条悟的脸,一边翻衣服一边笑着和他提起那一件我打算烂在心里的往事,“悟,说起婚约的话,我也当过你的未婚妻呢,还在五条家和间场家的长辈面前走了过场。”我说完五条悟转头看了过来,我看他,“你不知道?”我反应过来,“哦,确实,你记得才奇怪。”
五条悟看似很平静,其实内心如遭雷劈,他完全没印象,是真的。他确定在高专之前没见过间场椿,她的脸是见过一次绝对不会忘的程度,但是他也知道间场椿没有骗他的必要。他听到间场椿用平淡的语气继续说,好像在说一件像是今天天气一般的小事一样,“那时我十一岁,第一次被捆成一团被塞到男的房间里,你是唯一一个没有对我动手动脚的人,虽然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我被送到了哪里,这样想一想能再次遇见也是很有缘分呢。”
五条悟在沉默,我也习惯了,他有的时候会在我说完话之后陷入奇怪的沉默。他估计也不怎么在意我的感受,我反而更放松一点。我找到了我要穿的衣服,在他的面前坦然脱下睡袍,露出上次还没消退的吻痕和牙印,一层一层穿上正式的衣服,然后在肩上薄薄涂上一点遮瑕盖住,我歪着头戴上耳钉,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大衣,“我走了,你出去的时候记得锁门哦。”
五条悟经常被间场椿的地狱笑话,诡异的幽默感和让人惊讶的恶趣味哽到。这次他是真的被这地狱一般的现实哽住了,他知道间场椿讨厌那几年相关的一切人,他之后去问了五条家的人,五条家的也很惊讶,“您不知道吗?”,这所有人都觉得他应该知道的事他不知道,啊。他只是想和好感的对象普普通通地谈恋爱而已,怎么会这样呢。
就这样稀里糊涂过了两年,五条悟有时候来,有时候不来,经常帮我解决各种麻烦,我默认了,就这样过着,我在等他什么时候腻了,然后平淡地断掉。
我母亲还是在操心我的感情问题,我也会在五条悟没来的时候抽出时间去参加她安排的联谊什么的,只要去了就行,待够时间我就走,我根本无所谓。也许在五条悟厌烦之后会找一个普通男的意思意思结个婚什么的,谁知道呢。
五条悟收了一个被咒者学生,我在总监会听到的,一群怕得要死的家伙吵着要判他死刑,五条悟保下来了,我作为高层能使唤的特级过去看了一眼意思意思。他这几届学生我都没见过,我在出了公寓的地方和他保持距离,不去听,不关注,不去想,那一晚之后我没有和他在高专里见过面。我出现在那几个学生面前的时候他们几个小孩吓了一跳,我简单扼要地介绍了我的明面身份,总之就是监管者和检查员,高层的耳目。那几个学生看起来已经警戒起来了,五条悟从后面拍了拍我的肩膀,“这是老师之前的学生哦,算是你们的师姐。”我点了点头,“我是过来例行公事念一遍,就是这样,一切正常,我走了。”
我走之后给五条悟发了一个问号,他本来可以不出面的,为什么?五条悟没有回我,估计在忙。我后面想想他肯定觉得无所谓,于是发了一个句号表示我知道了。
我晚上回家,发现五条悟在,我去厨房给自己倒水喝,五条悟在外面等我出来,我坐在他对面,“怎么了?”五条悟看起来在斟酌语气,我看到他嘴唇一张一合,“椿,我喜欢你,我想和你成为正式的恋人。”我坐在椅子上,我听到了以前期待的告白,我只是平淡地点头,“好的,我答应你。”
我说着讨厌那段被当成玩物的时光,但是到现在也没有走出来,我挣扎了那么多年,给自己包上一层一层的外壳,想要在他面前表现的好一些,当一个健全的人,至少不那么狼狈,我也准备过很多次想要和五条悟告白,看到有别的女生站在他身边也会觉得不甘心。但是我也只是怀抱着对他人的恶意行动的恶劣家伙而已,我放弃了,间场椿就是这样的垃圾,彻底丢弃自尊心之后,给喜欢的人当床伴也没什么不好,比我之前想正经谈恋爱的几年进度都快,真是幽默,我对这个该死的命运产生了一种随和的心态,无所谓。
五条悟觉得还是有什么不对劲,他都没想过间场椿这么轻易地就这么接受他的告白。五条悟在这两年明示暗示了无数次,甚至想到故意和别人举止亲密试图让间场椿吃醋什么的,间场椿当没看到。她也会去参加联谊什么的,五条悟也会在半夜抱着她要求她不要去,后面她确实不去联谊了。
不对劲,五条悟感觉非常不对劲,他感觉间场椿好像从一开始就误会了什么,从她答应成为他恋人之后这种不对劲愈发明显。他想不出来。
间场椿:破罐破摔彻底放弃。上门问五条悟是不是那个意思,哦,看样子是,给人当金丝雀,就这样吧。
五条悟:终于转正,想要一个正式名分很久了,给喜欢的人解决麻烦理所当然啊
他俩从头到尾不在一个频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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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扭曲恋爱路线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