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途之后 第10章 咖啡不错

城区的地下路线是相通的，地下通道看起来冷冷清清，昏暗的应急灯并没有起到多大的照明效果，在零零散散的断臂残肢的衬托下，反而营造出一种阴森骇人的氛围。

这里好像进入了大型异变体，毕竟碎成这种程度已经不是人类的异变体能够做到的事了。

柏钦顺着路线，在一处明显泛着白光的地方停下，能源供应站建在地下，按理说损毁的概率很小，但柏钦看着眼前的景象，神色不禁变得严肃起来。

一个没头的穿着脸色值班服的人正趴在操作台上，他的手还停留在显示屏的按键上，这情景看起来像是被人为杀害的。

柏钦向前走了几步，用脚不轻不重地将他扒拉至一边，显示屏上的手被移开后，虚拟界面立刻弹出了一个指令完成的光标。看样子是有人下达了指令，故意切断了能源供应。

柏钦看着空中的虚拟光标，微微蹙了蹙眉，良久才屈尊降贵伸出手在控制台上拨弄了几下，几分钟后，屏幕上弹出了一个加载完毕的光标，随后一道机械的女生在空荡的地下室响起：

“是否恢复能源供应？”

“恢复。”

他将原先的指令删除后，又在系统中加入了一个隐藏密钥，实际上已经间接将这个能源系统锁死。

“一群蠢货！”

柏钦最后扫了一眼屏幕，低沉的声音随着他没入拐角的身影而慢慢消散在空荡的地下室里…

他顺着来时的路返回时，原先还亮着的应急灯此刻已经熄灭，柏钦觉得还是有必要向蓝银星的政府反映一下，这鸡肋的基础设施。

“003，情况怎么样？

“能源已经中断，可以独立形成防御网。”003机械质感的声音传来。

“行，知道了。”

柏钦神色淡淡的，随即说道：“准备回去。”

“对了，先去一趟运输中心。”

兰银星每年往联盟输送的能量矿石大约有一千万吨，它们借助太空电梯将矿石运输到太空轨道运转中心，之后由专门的飞船运往笙竹星，这些能量矿石能够帮助联盟维持主行星军事、经济等绝大部分活动运转。

但如果中断的话，主行星不出三个月便会陷入瘫痪…

柏钦望着面前源源不断望空中输送的能量矿石，按道理这里与兰银星城区的能源控制系统并不相通，这个运输区域是被单独隔离开的，所以异变体攻击并不会影响到这儿，当然，突发情况不算…

“003，中断这里的运输程序需要多久？”柏钦挑了挑眉

“主人，中断联盟公共系统属于非法行为，违反《联盟智能人管控条例》第131条，隶属联盟研究中心的智能人禁止实施任何破坏联盟公共设施和公共系统的行为，否则将进行报销处理。”003出于自保在一旁提醒道。

“你可以先不考虑这个，我问你的是时间。”柏钦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

“正常时间来说，需要五个小时，另外，这个条例很重要。”003在一旁一本正经地说道。

柏钦啧了一声，戏谑道：“你还挺惜命。”

“主人，恕我直言，联盟不止有针对我的条例，您也同样受到限制。”语气带着智能人自以为的不满。

柏钦对003的控诉不以为意，只是抬了抬下巴，示意可以走了。

【兰银星】B区

议事厅内，柏钦一回来就被叫来参加这无聊透顶的会议，听着一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发表自己的见解，面色不显但心里已经开始烦躁。

好几次有人看向他，示意他好歹说两句，但柏钦始终一言不发，也许是联盟的援军马上要到的缘故，会议室的势气比先前低迷的氛围好了不少，以代瓦统帅为代表的一众人先前就对柏钦存有意见，现在看到他在一旁不管不顾的坐着，更加十分不满。

“柏指挥官是过来干什么的？联盟的军队马上就要到了，我想也不劳动用柏指挥官了。”其中的一个议员阴阳怪气地嘲讽，代瓦统帅听到这话后只是微微含了含着下巴，像是对他所说的并没有什么意见。

这言下之意是要赶人了，反正呆在这儿也没用处。

“你们讨论了半天，讨论出结果了？”柏钦抬了抬眼皮，声音不高不低，恰好够在座的人听的清清楚楚，他这一问，让刚才还讨论的此起彼伏的会议室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

柏钦忽略掉他们脸上难看的表情，用手指轻轻叩了叩桌面。

“浪费这么久时间，仍一无所获，不如闭着嘴巴动动脑子，你们认为是你们关心自己的死活还是联盟关心？”明明是一句问话，却仿佛并未要求回答。

柏钦站起身，淡淡扫视一圈。“既然所有人的进度都是毫无进展，我还是建议大家抽出剩余为数不多的的时间，为自己选择一口合适的棺材，虽然大概率用不上，当然如果你给自己留个殓尸人的话，也说不准。”说完，便推开门朝外走去。

003解除隐身，对走在前面的柏钦道：

“主人，根据社交原则，您刚才的行为有99%概率会引起众怒。”003有理有据的提醒道。

柏钦对此不以为意：“嗯，还有那1%的情况呢？”

“有，他们都是聋子。”003非常认真地回答。

“柏指挥官，请等一下。”声音从身后不远处传来，威尔特不知道什么时候追了出来。

“你上次要的关于兰银星能量矿石的资料我已经传到你的终端上了。”威尔特看一眼他身旁的003，你转头看向他说。

“好的，谢谢。”柏钦朝威尔特点了点头。

“还有什么事吗？”柏钦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淡淡地问。

“我想知道，那个方法真的有效吗？毕竟私自破环公共运输系统是违反联盟法的。”威尔特十分严肃地问。

柏钦扯了下嘴角，用肯定的语气反问：“你可以想一个其他的，如果有用的话？”他看着威尔特略带急切的神色，不紧不慢地说。

“到时候你只需要出面解释一下让联盟那群家伙明白自己的处境，剩下的交给它们就行。”柏钦看了一眼远处防御网上接连不断进攻的异变体，继续说。

“联盟总不至于给他们也来上一套法规。”他的语气带着难以察觉的嘲讽，说完也不等威尔特回应，便转身走开了。

“任何事情再没定型之前都存在意外…”柏钦的声音平静，对于即将到来的意外表现出一种置之度外的淡漠。

“主人，为什么一定要中断能量矿是运输？”003在不解地问。

“记得我上次让你查的基尔病毒吗？”柏钦坐在办公桌前，边看资料边问。

基尔病毒对生物体的毁灭程度是所有病毒里最高的，当人体感染基尔病毒后的一个小时内，它会呈隐性无害的状态，帮助它逃避人体的免疫系统，以便游走于全身各处。

一旦它与全身细胞融合成功后，将开始极速吞噬，在短短十秒之内，将人体直接碳化，碳化后外形虽然保持原样，但只要受到一点微弱的外力，哪怕仅仅是指尖轻轻一碰，也会顷刻成为一堆灰烬。

这也是当初联盟执意要销毁它的原因之一，不过它出现后之所以没有造成大规模的伤害，是因为它有一个致命的弱点—无法传播，说起来这还是得益于它与生物体同归于尽的表现形式，直接斩草除根。

“您想用基尔病毒去对抗异变体？”003不确定地问道。

“不错，省事。”柏钦面不改色的说。

“主人，据我所知...”

003还未说完，就被柏钦打断道

“你知道人这种生物是很会说谎的吗？他们可不像你的运行程序，一板一眼。”

柏钦停顿了一下，抬头看着003，语气幽幽地：“就像是你的程序运行这个过程不会是假的，但你的程序本身是不是假的就不确定了。”

003像是宕机了一样，半响自顾自地说的“我强烈要求应该把‘禁止恐吓智能人纳入联盟法’”。

“智能人常理来说是无法产生个人情感的吧。”柏钦单手支着下巴，他看着003，虽是用的肯定的语句，但话里却带着疑问。

003对于自身的情况还是非常了解的，毫不犹豫地回答：

“是的，智能人本身无法产生感情，我所有的‘情感回应只是基于程序设定中几千万选择中的最佳反馈。”

“但你有时候给我的感觉似人非人。”柏钦将自己的疑惑指出，他当初在联盟的时候，没少跟智能人打交道，但003给他的感觉却跟他们十分不同。

柏钦没指望他的回应，话锋一转，吩咐道：“帮我倒一杯红酒。”

003将正准备说出口的话收住，回道：“好的。”

柏钦难得闲下来，他看着003在房间走动的身影，确实赏心悦目。

智能人也有颜值分级吗，他这样想着，却没料自己已经问出口了。

003将醒好的红酒倒入杯中，放在柏钦手边，然后回答道：

“有也没有。”

“嗯？”柏钦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样一个答案。

“现有的智能人分为很多个类别，其中就有一种特殊服务型智能人，为人类提供生理服务需求，据我所知...”

“行了，你别说了。”柏钦及时打断了003准备长篇大论的势头，他举起酒杯，抿了口红酒，正准备站起身回房间休息。

却听见003的声音道：

“主人需要这项服务吗？虽然这项服务有悖于人类正常的繁衍秩序，但我还是很有经验的，我的系统里存有这方面的资料，可以为您提供与众不同的绝妙体验。”

柏钦刚含在嘴里的红酒差点没一口气喷出来，他万年不变于色的表情终是有点崩裂，一字一句地问：

“你是特殊服务型智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