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青女子和小孩对徐兰点头打招呼反应不同,年青女子眼里不屑,目光转开,小孩眼神好奇随着徐兰,看着她走到隔壁房子前房子前面放下竹子。
年青女子留意儿子看着人家说:“政儿,我们以后虽住在这里,但不和黔首来往。”
政儿眼神转回来,乖巧点头应声:“是。”
徐兰在屋前放下竹子后看唐启阳在屋里挑出麦仁,他们没有筛子,只能一粒一粒地挑出麦仁。
徐兰无奈说:“在这吃口饭实在费劲。”
唐启阳笑:“现在没办法,编出筛子就方便了,以后我们慢慢改进工具。”
“嗯。”徐兰应声蹲下解开三跟竹子,用刀在一根尾部咔咔地砍,砍出约二十公分长的竹节,然后把竹节劈成两半,再从中间劈开,她拿一个竹片削去中间,削光滑一点,在一头削薄,削出一个小竹铲。
唐启阳还在挑麦仁,徐兰挑水桶到河边洗干净,装满两桶水挑回家。
一会后唐启阳洗陶罐洗麦仁,升火煮上,徐兰拿着小竹铲到河边挖荠菜,一铲一棵,荠菜才一指长,她挖一大把费不少时间,在河边把荠菜洗干净后拿回家。
唐启阳边看火边砍竹子做竹碗和大勺筷子,他虽然没了左掌做事还是很麻利。
徐兰把荠菜放进还有一点水的桶里,拿刀劈另两根竹子,削出竹皮,她动作很快。
两人前后脚忙完,看太阳的位置是快五点了,徐兰快手把碗筷勺洗干净,把荠菜放进麦仁粥里煮一会,荠菜熟后拿大勺装出两碗粥,两人边吹边喝粥。
徐兰喝完粥把装粥的陶罐放进水桶,又拿五个朴拙的竹碗放进去,提水桶去北拾里。
她快步走六七分钟就到一座房子前喊人:“阿父,阿母,阿嫂。”
兰的阿父叫木,阿母叫红,大嫂叫梨,梨在煮东西的陶锅前,三人经历了太多磨难变成麻木,见徐兰来脸微动,没有说出话来。
大侄子石九岁,二侄子山七岁,侄女芹六岁,大侄子和侄女是大兄的孩子,二侄子是二兄的孩子。
徐兰走近他们说:“阳得了一个小东西,去城里换回一些麦,我煮麦仁粥给你们送来。”
三个孩子听后眼睛瞬间亮了,喉咙涌动,三人大人呆呆站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徐兰看三个大人的呆样心里叹气,拿出竹碗递给石,端出陶锅放地上说:“你们吃吧,我回去了。”
她放下陶锅就提着水桶离开,这里的人为了活着拼尽所有力气,说话都是费力气的行为,她回到家附近在河里刷一刷水桶,提一桶水回家。
唐启阳在徐兰走后坐在干草上编起篮子,在天色暗下来后停下。
徐兰关上门,夫妻俩坐在干草上修练异能,半夜睁开眼,徐兰拿出探照灯和电炒锅,把塞在锅里的东西拿出来,洗洗后煮挂面,煮熟捞起用蘑菇肉酱拌一拌就吃,面条汤也喝了。
又收拾一阵后徐兰拿出剪刀和针线,剪麻布做裤子,因为做裤子比较快,她做的裤子和上一辈七十年代裤子的一样,用绳系裤头。
这里穿开裆裤,来第一天徐兰就把开裆的地方缝上,空间里有男女各有二十条内裤,用不了几年,以后再说。
第二天天刚亮,徐兰做好两条裤子,两人换上,徐兰简单洗漱后便去砍五根竹子扛回家,继续去砍竹子。
唐启阳洗两条裤子晾上后用竹子给锄头装上把手,送去老丈人家让他们先用,拿回昨天送去装粥的陶罐,回来继续编篮子,编好篮子后编小筛子。
中午他把后院的杂草烧了,宅基地二十亩在徐兰唐启阳眼里是六亩多一点,这个宅基不小,宅基呈凸形,房子在突出位置,后面是一大片地。
夫妻俩忙忙碌碌七天,家里多出许多竹制品,菜篮和筛子不用说,竹凳,竹桌,竹门,竹架,竹床,竹篓,做竹桌等大件的时候徐兰悄悄拿出凿刀来用。
同时还做出上衣,他们勉强有衣服换洗。
现在的人都忙着翻地准备春种,没有人注意他们,右边新来的邻居有点奇怪,老媪和老翁进进出出干活,年青女子和小孩几乎不出门,很少见到。
徐兰在河边挖野菜碰到老媪时跟她打招呼,对方总是遮遮掩掩,打招呼几回后徐兰知道年青女子是小孩的阿母。
黔首们没有粮种,去官府赊种子,秋收后还种子。
唐启阳去赊回六十斤麦种和六十斤菽种,这些种子不太够,但不能再多赊了,这些种子在他们眼里很差,但他们不能在秋天种出丰收的粮食,他们打算种稀疏一些,管理精细一些,逐年丰收。
木也从官府赊回种子,主动叫石把两个锄头还给唐启阳,唐启阳的手不方便用锄头翻地,让石带回去一把。
几天过去,烧过的地冒出绿色,唐启阳用土系异能松土,徐兰在后面轻松快速翻地,唐启阳用完异能后用铁锹翻土。
旁边地里的人用耒耜翻土,羡慕看着他们用趁手的铁具工具。
说真的,徐兰和唐启阳看旁边地里的人用耒耜翻地,再看烧过的地里长出的生命旺盛的野草,脑子里冒出一个词:草盛豆苗稀,都为他们感到绝望。
他们活得真的太难太难。
徐兰和唐启阳两人用异能加持,还要捡草,两人每天也只翻起三亩多地,在旁人眼里非常快了,九天后他们把三十亩地翻完。
天气还不够暖,他们去帮兰的娘家翻地,娘家的地比徐兰他们的地少一半,还借用锄头,但娘家人老弱,干得很慢,夫妻俩去帮干两天。
忙完第二天下一场细雨,湿透土地,也湿透各家的房顶,这一场雨也许又带走一些人命。
徐兰去娘家看了看,见他们都没事放心,自己隔两天给他们送来一顿麦仁粥,他们的精神稍为好一点点。
下雨第二天开始春种,下沟下种子覆土,干起来比翻土快,徐兰夫妻俩每天能种六亩,五天后种完,他们又去帮娘家种两天。
春耕完成。
徐兰和唐启阳这几天偶尔听右边邻居传出小孩的咳嗽声,每天咳嗽的越长,病情好像加重了。
不对,年青女子好像有些天没见着了?
徐兰想到这里忙去右邻门口喊:“有人吗?”
老媪从房间出来问:“何事?”
徐兰关切说:“老媪,我听见小孩咳嗽声加重,找医者买药吃药了吗?”
她话音刚落屋里传来小孩剧烈咳嗽声,像要把肺咳出来,老媪脸上惊慌,六神无主说:“怎么办?怎么办?”
徐兰问她:“我能进去看看吗?”
老媪慌忙点头,小孩咳嗽不停,徐兰忙进昏暗的屋里走到草铺前蹲下把小孩抱起,先摸他的额头,有点温热,随后一手抚着他后背轻声安抚:“不怕,不怕,很快好了。”这孩子抱起来轻飘飘的,她心生怜惜。
一会,小孩的咳嗽声缓和。
徐兰转向老媪问:“老媪,有热水吗?给小孩喂些热水。”
老媪为难说:“前些天老翁身体不适,没柴了。”
徐兰摸摸小孩的头发又问老媪:“他阿娘没在?”
老媪变嗑吧:“不…不在。”
徐兰果断说:“我家有柴,也比较宽敞干燥,你们去我家,给小孩喝点热水,吃点东西。”这屋里很潮湿,阴冷。
老媪脸上闪过为难,又听小孩咳大声,忙点头:“好。”
徐兰抱着小孩回家,老媪跟后面,唐启阳见老婆出去抱来小孩不意外,问她:“发烧吗?”
徐兰和他说:“低热,你烧热开水,用碓把麦仁舂成粉煮糊糊给他吃。”
“好。”唐启阳应声放下手里的竹片。
老媪进屋后眼睛都不够看了,屋里都是用竹做的东西,这,这……,听徐兰的话后忙说:“奴来做。”
他们已经把石头搭的简易灶挪到屋檐下,唐启阳跨出门说:“那你来烧热水。”
老媪跟他出去,唐启阳在一个小灶下升火后告诉老媪:“里面是开水,不用再烧开,烧热就行。”
老媪不理解,囫囵答应:“好。”
唐启阳交待老媪后才想起现在的人喝水都喝生水,没有喝开水的习惯,但没有解释,擦一擦石臼,放进一把麦仁,单手拿杆臼舂麦仁。
小孩不停地咳嗽,徐兰轻轻摇着他,等开水热后喂他一竹碗水,小孩咳嗽小了点,安稳后睡着了,徐兰横抱着小孩坐在竹凳上,老媪在旁边站着,徐兰叫她坐她也不坐。
徐兰和她闲聊:“孩子叫政儿吧?几岁了?”
老媪回答:“是,三岁。”
徐兰不问政儿阿母干什么去了,除了少数人能过得好,绝大多数人都活得艰难,她握着政儿苍白的手,细细的木系异能进入他体内,沿着经脉转,滋养身体,在胸口和气管多停留几秒,然后撒出异能。
唐启阳煮好糊糊时政儿也醒过来。
“咳咳。”赵政儿轻咳两声摸摸自己的胸口,不难受了,随后抬头严肃着脸跟徐兰道谢:“谢谢从母。”
徐兰摸他的头温和说:“政儿知礼,饿了吧?吃点糊糊。”嗐,差点说政儿真有礼貌,现在很多词跟上辈子意义不同,不过原主没文化,说错了也没什么。
赵政能感受到眼前人的善意,心生喜欢,阿母说得不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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