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神相，启明星 第7章 怨艾

很快，三旬已过，我倒是争气，勉强赢下那道场所有弟子，但代价是躺在寒玉上昏死三日。

后听文昌帝君的大弟子说，帝君为了我，豁出脸面采了药王的异色参皇，差点被药王告了御状。

最后，帝君将自己收藏的上古医书赔给药王，才不了了之。

我感受着自己体内汹涌澎湃的法力，因那棵参皇，我修炼中的桎梏被打通，体内的暗伤也被治疗。

这一战后，我的实力已然接近十都修为。

我很想告诉帝君我修完的突飞猛进，想感谢他，我问那大弟子：“师兄，帝君现在在哪？”

他道：“帝君今日需考核三十六天仙籍，若没要紧事，等帝君回来再说。”他顿了顿，又道：“若你身体不适，我请药王来，他收了帝君的医书，最近对我们文王殿足够客气。”

我摇头，道：“没事，师兄你去忙吧。”

他应道：“行。”离开前又吩咐仙娥：“仔细照料。”

我难得放松下来，就这样空坐着，满心都在想着怎么跟文昌帝君述说自己这段日子的艰苦，身体倒是自然而然入静。

不知法力在我身体周转多久，我感受到文昌帝君的气息，抬眼便见他端坐在桌前。

他的气息内敛，身量高而清瘦，一袭白衣如霜，衬的他更淡漠冷冽几分，几缕碎发散落在肩前，又增添了几分平和。

文昌帝君的气质一直让我将他排在好看榜单的前列，此时我实力提升，我看的更多，也更深。

他的气息并不平稳，只是面冷如常，肩前的碎发更是表明他来时的急促，不然以文昌帝君的性子，是不可能让自己出现这么明显的纰漏的。

我正暗暗点评，他淡淡看了过来，那双眼中一如既往盛满薄凉疏离，如同失去色彩的琉璃，又不肝寂灭，只能泛出点点亮光。

我被惊得心中一颤。

他抿唇，像是思索怎么说，随后道：“表现的很出彩。”

我松了口气，坦然接受他的表扬。

文昌帝君站起身，只留下一句话：“休息几日，随后去下一处道场。启明，你的路还很长，莫要松懈。”

百家之道，真的难走，我的心性大变，再没有以前的随性和藏于心底的活泼，我渐渐遗忘身为女仙的温婉，变得坚韧执着。随着挑战各处道场，我的实力也得到那些弟子的认可，变得愈发成熟稳重。

甚至某日，我发现自己实力已逼近文昌帝君。

我凭着先前学道的经历，没有阻碍便联系到各道场的弟子，向他们打听商羊的来历。

但人多力量大有时候并不适用，他们也没有听过，得到这个结果我大失所望，所幸路过百花蒲时提了一嘴。百花仙听后，提议我去雷部问问，应该可以得到答案。

她这问，自然不是问雷部的弟子，而是问雷部诸神。

我哪有这个胆子，雷部天官个个脾性暴烈，一言不合就打一场，以能者为大。如果是道场弟子也就算了，偏偏这些天官天生法力就强横，一不小心就是自找苦吃。

更何况，雷祖护短，起了冲突绝对帮理不帮亲，雷部上下就是块钢板。

我蔫吧吧回到文王殿藏书阁，决定老老实实查阅。

分身之术齐出，最后总算搜肠刮肚出一句话：商羊，单足神鸟，力大无穷，其爪可变大小，大雨将至，常舞于雨云之下。

失望地将我的猜想尽数涂抹，为自己这些时日的努力感到可笑。这时我收到雷部弟子的传话：启明仙子，我曾听闻雨师神君说过，他的坐骑便是商羊。

我气愤将写满我猜想的纸大卸八块，这笔账我记下了，早点不告诉我，非要我找到了才当马后炮。

我还是悄咪咪摸去了雷部，雷部是我学道靠后的道场，原因无他，雷部弟子的实力强大，过早挑战于我百害无一利。

就算这样，文昌帝君带我去神霄玉清府学道时，他还是和雷祖起了冲突。

文昌帝君客气有礼说明来意，不料雷祖毫不在意，语气略带嘲讽：“文昌，何必如此，她留在你身边，对你来说本就是机会。真不知道你这个文帝怎会如此愚蠢。”

文昌帝君急急打断他：“天尊，慎言！”

“迂朽！”普化天尊破口大骂，剑眉倒竖，原来威严俊秀的面容因暴怒而带上凶戾。他见文昌帝君仍一副不急不慢的模样，气更是不打一处来，猛然间一股强势的威压扑向我。

文昌帝君面容微变，闪身到我身前，将我护住，他的发丝向后吹起，差点打到我，我后退两步乖乖躲好。

这种场面已经吓不到我了。

“好，好，好！”雷祖连声吼道，“文昌你本事大了，敢阻拦我的决议。”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释放的威压也立刻剧增，文昌帝君猝不及防，倒退半步，才稳住身形。

文昌的嗓音一贯清冽，“天尊，我有我的考量。”

但我听得出，这句话的音调要比平日要低沉半截。

显然，雷祖怒气未消，但好歹有所克制，不然此时文昌帝君绝不能完好无损站着。

听了文昌帝君的话，雷祖不再出手，天庭皆知文昌帝君淡漠冷清，却最是固执，更何况文昌帝君背靠斗部，如此难免有伤和气。

他扫视我一眼，道：“本尊给她个机会。”

这一眼极冷，让我遍体生寒，像是在警告我什么。我想起早前他一鼓带给我的感受，梗着脖子向他道谢。

之后我被雷祖特别照顾，在最后那日要求对抗雷部弟子的五雷阵法。我虽险胜，但头发焦黄，面若黑炭，几月不敢出门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