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一黑袍人被两人追逐。
双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最后那黑袍人被逼到一处峭壁之下。眼看对手气势汹汹,黑袍人不慌不忙地从袍中取出一本书。
从外表上看,那本书平凡至极,毫无特别之处,就像市井集市里随处能买到的画本子,墨蓝色的封皮左上角是个白色的书签,上面是“泰极仙翁自传”六字。
书本金光大作,随后金光飞出,撞向崖壁,四周大地震颤,竟是在那一瞬间空间扭曲起来。
那追逐的二人显然也是见多识广之辈,见状纷纷做好防御架势。三人一同被金光吞没。
当脚踏实地的感觉传来时,黑袍人一把扯掉用于遮掩的黑袍,露出了妖娆婀娜的身体。她媚眼如丝,略带得意地看向眼前两人。
“二位不愧青年才俊之名,这一路可是追得我狼狈不堪,怎么甩都甩不掉呢。”
追杀她的二人一人持剑,一人持折扇。
持剑男子身着黑衣,眉目冷峻,眼中的轻蔑之色明显,手中长剑嗡鸣,“邪祟惯会抱头鼠窜,耍点小阴招。”
妖娆女人笑眯眯开口,“杀意别这么重嘛,秦棣君。你还没冲上来一剑杀了我,不就是害怕我的小阴招?”
因为不知道这女人做了什么,追杀她的两人皆是不敢轻举妄动。实在是因为像女子这样的家伙让人猝不及防的阴招太多了,不得不谨慎。
面对邪祟,鲁莽行事就是在自找死路。
“你知道我们的身份。”折扇男子淡淡开口。比起持剑男子外放的杀意,他的情绪要内敛得多,一双眸子里满是探究。
“那是自然,我可是等了很久啊。”女子笑道,“大名鼎鼎的森罗医谷谷主,中州英杰秦棣君,竟为了一个女子争风吃醋,这可是个大新闻。”
听到这话,两人脸上都露出了明显嫌恶的表情,不过没有当场发作。
他们不能确定这里是什么地方,因此不得不试探这女人,窥视此处端倪。
“两位不必这么警惕,我呢,其实也没什么坏心,就是颇为羡慕那漩涡中心的女子,竟是同时得了两位的青眼,保驾护航。正巧,我最近入手了一份秘宝的情报,可惜想要获得宝物,得经历严苛的考验,小女子实力不济,还请二位一同出力。”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持剑男子瞬心中怒气升腾,也不管对面有没有藏后手,直接挽了个剑花杀了过去。
“哈哈……哈哈哈……在你们跟上来的那一刻,命运已经注定了!”
女子瞬间掏出了一颗巴掌大的玉珠,灌入灵力催动。仅仅一瞬间,那玉珠便冒出来两股粉色的雾气,直冲二人而来。他们想避开,却无路可退,无法防御,那粉色雾气就像是会自动寻人那般,不管他们如何躲避或攻击或防御,都不受影响。
“哈哈哈,如何,这可是我千辛万苦拿到的上古宝物,世间最强的情咒!”
见两人都无法逃脱,动弹不得,她嚣张地大笑,“不枉我物色许久,特意引你们二位过来。秦棣君战力卓绝,杀伐果断,韶谷主医术过人,实在是太合适了。反正本来就是要争风吃醋的,不如将那倾心的对象换成我,成为我的俘虏吧!”
她得意地开始舔唇,似乎是在畅想之后的美好日子。
但她并没有注意到,被困住的折扇男子眸光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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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风逸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脑子隐隐作痛,像是有人不断在拿把锤子敲击一般。
他警惕地看向周围,意外发现这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这里似乎是一个房间,格局和布置都很像他的卧室,但多了许多格格不入的摆件与挂饰,非常多余。
他的卧室布置简单,只有书画与一些盆景,桌椅家具皆是竹木制作。但是现在这个房间,不管是多宝阁那边琳琅满目的金铁摆件还是与竹木家具明显不同的石桌石椅,都让他眉角突突地跳。
这种风格,倒是让他想起那个出身北域的所谓情敌。北域盛产高级矿石,那里的人不缺好刀好剑,还有闲情逸致去钻研雕刻。
想到那情敌,韶风逸立刻打起精神。他依稀记得,自己似乎是中了邪祟的招。
那邪祟自称用的是“世间极强的情咒”,但是这怎么可能!偌大一个修仙界,以幻象迷惑他人的术法阵法确实有,但是“情咒”不过是话本里的玩意,并不存在。
那如何解释他现在的情况?难道是中了幻象?
就在韶风逸还在疑惑时,房门处传来声音,“谷主,您醒了吗?”
韶风逸微微皱起眉头,坐起身体做出一副刚醒的模样,道,“进来。”
门外那人应了一声,便马上开了门。
他笑意盈盈地来到床前,恭恭敬敬地递上一封信,“谷主,信已经到了。”
韶风逸满肚子疑惑。
信?谁的信?
他有些弄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房间不可能是自己的卧室,进来的这人却是他熟悉的手下,而手下对这个房间并未表现出什么异样。
在韶风逸的记忆中,他大约是中招了,中招之后的记忆一片空白。
韶风逸微微抿唇,一向谨慎的他选择继续观察,不暴露破绽。
他有点疑心自己是陷入幻境里了,只是幻境的效果没那么完美,或许是那家伙也被卷入了,所以房间的布置才如此诡异。
“放着吧。”
他摆出平时的模样,示意手下将信放到一旁,准备等对方离开后再观察信的内容。
能让手下这么恭敬送来,多半是什么重要情报,他更得小心。
却没想到手下见他没第一时间拆信,立刻露出了担忧的神情。像是怕他不知道那般,小心翼翼开口,“谷主,这是那位特地给您送的信。快马加鞭送回来的,就是为了赶上今天的日子。谷主,小的斗胆说一句,那位没能赶回来真的不是故意的。”
一番话下来,韶风逸又是满肚子问号,更加确信自己绝对是身处一个莫名其妙的幻境里。
他很熟悉这个手下。忠心耿耿,也擅长察言观色,他很少会这么帮人说情和开脱,可见是判断自己会因此生气。
“特地送信”“重要日子”“没能赶回来”……
这些情报综合在一起,虽然还没拆信,但某种可能性呼之欲出。
在这个幻境里,他很可能与某个人谈恋爱并且定亲了,极有可能就是那出手的邪祟。这可太恶心人了。
韶风逸嗤笑一声,顺着手下的话头摆出一副愠怒模样,“你说,今天是什么日子?”
手下见状,更是确定谷主气得不轻,连忙跪下,高呼:“恭喜谷主与秦棣君成婚十年整!如此重要的日子,秦棣君竟然怠慢谷主,实在是可恶至极!但谷主您放心,我们并没有收到可疑情报,秦棣君洁身自好拒人于千里之外,别无二心!还请谷主息怒,先看了秦棣君的告罪书吧!”
哈?
什么意思?
韶风逸原本还以为,这个幻境里那个被他追杀的邪祟成了他的“爱人”,正盘算要怎么破局,乍一听到个意想不到的名字,让他整个人都闹不明白了。
所幸,他反应很快,立刻摆手道,“退下吧,让我一个人待着。”
“是,是!”
手下连滚带爬出了门,韶风逸抬手给门下了一道禁制,确定外人无法窥视后才看向放在旁边的信。
秦棣君?成婚?十年整?!他是在做什么可怕的噩梦吗?!这个幻境竟然恐怖如斯?!
韶风逸目光惊疑不定,迅速拿起来。一时之间,他都不好说到底是真的被控制,成了那邪祟的俘虏比较恶心,还是和那家伙在一起比较恶心。
总之就没有一个能让他舒服的选项。
信封表面十分寻常,只有残留的灵力让人感觉得出来它被施加过什么术法,估计就是手下口中的“快马加鞭”。信封上的“予爱人”更是让韶风逸联想到它可能出自谁手后,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确认再三,确定没有什么隐藏的手段后,他才拆开取信。
【风逸,原谅我没能在这样重要的日子赶回来,我提前送出了这封信,想必它应该能及时送达。
算算日子,我们成婚竟然已经十年了,放在当年谁也想不到是这个结果。
当年的阵法已经差不多了,等我回来的时候我们再继续讨论。
想对你说的话太多了,若是全写下来,怕是多少信纸给我都不够写,你也会嫌烦。
总之,我会尽快处理好这边的乱子,赶回去陪你。
十七很乖,没有闹,不用担心】
韶风逸捏着信纸,不断翻动检查,确定没有隐藏法术,不像有暗语,就是一封普通的家信之后,直接感觉到了难以置信。
这幻境未免也太粗糙了!那个家伙怎么可能用这种口气和自己说话!这肉麻得他整个人头皮发麻了!
而且他竟然提到了十七!
韶风逸立刻将手放到丹田,仔细寻找自己隐藏在体内的杀招。
世人并不知,看起来温润和善,不喜争斗的森罗医谷谷主韶风逸,其丹田处豢养着阴邪之物。
丹田空空荡荡,灵气充沛,仿佛某团寄生于他体内的家伙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邵十七是他养在体内的怨魂,也是他的底牌,自己怎么可能将它交出去,还是给那个家伙?!
这冲击性的情况让韶风逸一阵恍惚,随后大脑一阵抽痛,他似乎看到了一些奇怪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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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文没多少苦大仇深与虐,主打的就是攻受两个被过去的事迹迫害,尴尬得抠地板又不得不硬着头皮面对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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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觉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