衷骅录 第24章 第二章 以彼之道施之彼身，山水洪流执迷不悔（下）

“我不用的阿琉，我们在外面碰上打仗的时候几天不睡都是常态，而且我发现我的灵力已经恢复到八成了，你放心好了。”帝渐知道阿琉担心自己，从出丞鎏那天以后，在阿琉的监督下帝渐再也没有用过灵力，说着就要把衣服再披回去。

“真的没事啦，”阿琉知道帝渐是担忧自己的身体，“在丞鎏的伤早就好了。不过我真的没有想到你居然回复的这么快。我本来按照你之前的恢复情况，再加上那天你又用了那么多灵力，我以为你还要一个月才能好呢。”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出来以后恢复的特别快。”帝渐也觉得困惑，不过对于现在这个时候这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按照我们的速度应该再有一天就可以到赤幽了，你可要打起精神呀。”最后到底是阿琉把帝渐按在了干草上，换成自己守夜去了。帝渐没有告诉阿琉，其实自己的部族是在骅下。

日出山林，林间晨雾渐渐散去，鸟儿啼鸣，溪水潺潺，阿琉坐在洞口听见身后的声音，转身看向帝渐微微一笑，“帝渐，你醒啦，要不要再睡一会？”

帝渐醒来看到的就是少年靠在洞口，斑驳的阳光透过树林，照在少年姣好的侧脸上恍惚间帝渐竟然有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就这样一辈子似乎也不错。

突然听见阿琉询问的声音，帝渐反应了一下，摇头回答道，“没事，不用了。”

“嗯，那我去洗脸和打水啦，一会见。”说着阿琉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这一个多月的相处帝渐也发现了阿琉的一些小习惯，不只是药痴，还有许多其他的小习惯。比如说不喜欢和人一起洗澡、也不喜欢和人一起方便，时常洗手，几乎像是执念，做点什么事就会洗手，而且还要求帝渐进食之前和方便之后一定要洗手。不过帝渐自己觉得没什么，虽然麻烦点，但是每次想到阿琉一个人来到这里无亲无故的就会多几分忍让。

“好，那我去找些食物，一会见。”帝渐也走到了洞口，两个人选了不同的方向。

帝渐正在采摘野果，忽然感到一阵地动，山石滚滚而落，飞鸟四散而逃，走兽惊惶乱窜。其实这对于帝渐来说是很常见的，不是附近有人在用灵术战斗就是哪里出现地陷了。但是他担忧阿琉一个人离开家乡，又没经历过战争，很不放心，所以飞快的赶回洞口处。

然而等他回到洞口却发现阿琉身边正躺着一个陷入了昏迷的人。看着身量不过是七八岁的年纪，然而却被火灵术烧的面目全非，衣衫也被烧的一片黑糊，看不清本来的样子。不仅如此，帝渐定睛一看少年还断了一臂，像是这种情况一定是氏族战争导致的了。

阿琉仔细的给这个孩子清理伤口，伤势真的太严重了。浑身上下布满伤痂不说，因为是灵火的原因五脏六腑也受到了灼伤，右臂的断臂之处没有得到及时的止血，现在又有失血过多的症状。灵火灼烧，衣衫有的地方和伤口结痂粘到了一起，现在如果撕开必会血肉飞溅，加上被水泡了很久，伤口流脓加上发炎，确实很棘手。

“阿琉，”帝渐皱了皱眉在阿琉的背后轻轻的喊着。

“你回来啦帝渐，你先吃。我刚刚在小溪旁边，忽然爆发山洪，冲下了一个孩子，伤的很严重，我想先给他处理一下，至少先保住命再说，你先吃不用管我。”阿琉头都没回地说道。

帝渐走到她身边，看了一眼那个受伤的人然后直视阿琉，“这个人伤势这么严重，恐怕是经受不起颠簸，但是这里现在动荡不安，最好的选择是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如果带上他必然会拖累我们。”

“可是帝渐，如果我们丢下他，他必死无疑了。他才七岁，而且是一个灵者，这么年轻的一条生命呀，本来可以有很美好的未来的。”阿琉低声说着，手上的动作依然在继续。

“阿琉，你仔细看看！他不只是烧得面目全非，连他父母可能都无法相认，更重要的是他少了一条手臂！”帝渐有些惆怅，他又何尝不知道把这个人留在这里就意味着放弃这条生命，可是生逢乱世，自身尚且无法顾及，又如何去顾他人？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帝渐开口问阿琉。

“以后要用左手吃饭了？”阿琉没考虑过那么多，她只觉得不能见死不救。

“阿琉，你听我说。没有了右臂就等于再也不能拿起武器，意味着他再也不能为氏族战斗，甚至只能靠氏族的供养才能继续生活，不仅如此，每一个灵者都是氏族的骄傲，一个骄傲之人一夕之间变成一个残疾，成为氏族的拖累，就算活下来了你真的觉得那是对他好吗？”帝渐的声音冷冷的。

“他可以种粮食供给氏族呀，为什么会成为拖累呢？”阿琉歪头想了想，一面治疗一面回答。

“阿琉，你以为真的有这种可能吗？”帝渐再次摧毁了阿琉美好的想法，“氏族之间每天几乎都会有所战争，你争我夺，争得就是粮食、水源、土地，天灾让粮食产量极低，而且往往一场战争不知道会摧毁多少秧苗，你真的知道在这里种粮食有多么的艰难吗？”

“我，我不知道。”阿琉有些低落，“但是我知道，活下去才会有希望。”

“但是阿琉，你忘了佘氏一族的教训了吗？”帝渐再次提起了那件事。

“哦，你说恩将仇报的那件事啊。我记性不好，早忘了。”阿琉这回没有继续失落了，而是在做急救处理。

连恩将仇报都记得还说自己早忘了，明明是在胡说八道，帝渐看着阿琉一本正经的信口开河有些头疼，“如果你救回来他再给了你一刀呢？”

“不会呀，我检查过了，他身上没有刀的。”阿琉调皮的一笑。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人心险恶！”帝渐有些要抓狂。

“帝渐，不是这样的。”终于做完了全套的急救处理，看着生命体征暂时恢复平稳的孩子，阿琉松了一口气。

转过身，阿琉认真的看着帝渐，“人心虽然有恶，但是也有善的。佘族长虽然居心不良，可是他的儿子却为了我们与他的父亲对峙。就算我救了十个人，十个人里面九个人都是坏人，可是里面有一个人是好人，我做的这一切就是值得的。”

“你怎么就这么执迷不悟！”帝渐有些气急。

“才没有呢，人家是执迷不悔。”阿琉调皮的对着帝渐眨了眨眼，一笑，“就是这样我才能认识你呀，你是人间值得嘛。”

是的，当初如果不是阿琉救了自己，恐怕自己到死都会坚持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然而正是因为阿琉的赤诚相待自己才会慢慢接受，才会成为生死之交。看着对着自己笑的如此灿烂的少年，帝渐的心也隐隐有些触动。

“好，那就依你。”帝渐到底还是松了口。

“帝渐，你真好。”阿琉把脸凑到帝渐的面前露出大大的笑容。

帝渐一时不察，居然被离得这么近。阿琉长得雌雄莫辨，俊美非常，倒是让帝渐有些脸红。一把把阿琉的脸推开，“你真难看！赶紧处理，处理完我们吃东西！”

“什么？我难看？”阿琉大惊，“你们外面的人是不是审美和我们不一样呀？从小到大我的族人都说我是同龄小孩子里面最好看的那一个，怎么到了你们这里我不是妖怪就是难看了呀！”

阿琉赶紧跑到帝渐面前，拉着他也要让他看着自己，这回凑的更近了，“你仔细看看，快仔细看看我，我长的多好看呀！”

二大爷强调：心存善意是好的，但是一定要注意保护好自己。小说到底是小说，真遇上有人需要帮忙的时候千万要注意安全再量力而行。二大爷读大学的时候就有一对骗子，在我们食堂侧门说饿了请人帮忙，我和朋友说给钱他们也不要，请他们进食堂吃也不进，非说旁边一个小角落有饭店。二大爷当年都已经大四了，我们一个医科大学，二十五分钟就能走一圈！有没有饭店我还不知道？拉着室友要走，他们居然还想拉着我室友不让走！！！嗯，最后还是跑了，本来很愧疚，毕竟是老夫妇，我从来没凶过老人，可是我朋友是一个连八十斤都没有的妹子被人拉着，我还是喊了一句放手。后来看到群通知说他们是骗子才惊了一场。小盆友们一定要注意安全，爱你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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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章 以彼之道施之彼身，山水洪流执迷不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