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指出来被怀疑,梶井基次郎慌忙朝其他人解释,鹿岛佳菜子却直接指控对方是炸弹犯。
松田阵平看向鹿岛佳菜子,想让她多少也解释一番,虽然她之前是废话了好多,但她身上的嫌疑也还是存在的。
但当他接触到鹿岛佳菜子的眼神,就是一阵沉默。
她的眼神太坚定了。
看向梶井基次郎的眼神坚毅果断,就好像已经确定对方百分百就是那个炸弹犯。
难道真的不是她?
鹿岛佳菜子察觉到对方在看自己,却没有心思再去跟他斗嘴。
虽然打算让梶井背锅,但她心里还真的挺没底的。
毕竟这是突发情况,他们之前完全没有假设过这种情况要怎么办,梶井能够明白她的意思吗?
再加上对方那随意的性子,愿不愿意配合她也是一个问题。
也许是鹿岛佳菜子一直盯着梶井的眼神太过坚定真诚,对方默默接收信息,生涩地指向鹿岛佳菜子,张嘴也反驳起来。
“身为科学之子,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毫无进步的事!”
鹿岛佳菜子眼前一亮:“你看,他承认了!他的意思是下一次一定要搞个轰炸范围更大的,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梶井张张口,还想要说什么,又被鹿岛佳菜子抢了话。
“哦我懂了,你下次不满足只一味扩大爆炸范围了,竟然还想换人流量更大的地方作案!”
萩原研二看向梶井基次郎,心底也起了怀疑。相比于一开始就被认为是炸弹犯的鹿岛佳菜子来说,这个奇怪着装的男人之前毫无存在感。
他是相信鹿岛佳菜子的,毕竟今天和三年前发生的事情都能证明她的良善——抛开她三年前的拆弹手段来说的话。
而且她刚才的话也有道理。
这样想着,萩原研二心里有了决断。
他跟松田阵平交换了个眼神,对方点点头,默认了他的决定。
一心二用的鹿岛佳菜子瞥到这个,心里松了一口气。
但还没等她完全松下这口气,外面突然响起警车的声音。
因为爆炸动静引来的聚集在小餐馆门口的人也纷纷散开,给警察让出一条道来。
在听到警笛声的时候,鹿岛佳菜子就暗叫不好,再看向梶井基次郎,果然他的手正在往口袋里伸。
这个动作她再熟悉不过了。
果不其然,梶井突然仰头大笑起来,放肆的笑声刺入每个人耳中,让其他人都皱起了眉。
“呜哈哈哈哈哈哈——”
鹿岛佳菜子不知道梶井这次来东京带了多少柠檬炸弹,她手里有一颗走过明面的柠檬,如果这个时候让他暴露出来,不就发展成了——
搭档两人任务不成,还要进局子一趟?
绝对不允许。
警察已经到了门口,眼看就要推门进来,松田阵平也已经小心靠近了梶井,跟门外的警察来了个对堵姿势。
“你们应该感谢并享受炸弹带来的极乐轰鸣!再没有什么比爆炸还要让人心情愉悦——”
鹿岛佳菜子看着梶井放肆的笑容和快要伸出口袋的手,心里再也等不下去,冲上前越过松田阵平,一声“咔嚓”,利落地给人扣上手铐。
梶井的话截然而止,跟鹿岛佳菜子来了个对视,松田阵平靠近的动作一僵,场面也一下子静了下来。
刚进门的佐藤美和子有些搞不清楚情况,“……还需要帮助吗?”
警视厅接到爆炸消息后,因为得知现场有两个爆破处的人在,就直接派了搜查一课来,佐藤美和子在赶来的路上基本了解了情况,准备过来后再具体调查。
但没想到刚进来,就看到神色癫狂的人被一个女孩子扣上了手铐。
松田阵平哑言,伸手一摸,果然是他的手铐不见了。
他的脸顿时黑了下来,侧头朝鹿岛佳菜子问道:“什么时候偷的?”
鹿岛佳菜子极为严肃,正色道:“这人一看就不对劲,谁知道他下一秒会做出什么事来。身为遵纪守法好市民,我实在不能忍受在我面前还出现什么痛心的事情。维护社会秩序,人人有责!”
松田阵平咬牙:“我是问,手、铐!”
“哦,那个啊。”鹿岛佳菜子愣了一下,连忙松开梶井,递给旁边的女警官时心底还冒出了奇怪的感觉。
亲手将自己犯罪同伴交到了警察手里啊……
她顾不得深思这种感慨,回答道:“我没多想,顺手就……”
说着,鹿岛佳菜子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笑容羞涩,“没给你们带来什么麻烦吧。”
*
鹿岛佳菜子之后才知道,她确实没给警察带来什么麻烦,因为麻烦是在她身上。
比其他当事人足足晚了一个小时才出警视厅,鹿岛佳菜子看着面前浓重的夜色,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梶井身上根本没有多余的柠檬炸弹。
所以只在身上放一颗,还要专门放到准备的普通炸弹那里,是他的什么特殊仪式感吗?
梶井在局子里的命运她不得而知,她心里的郁闷在看到警视厅外刚刚消失在拐角处的黑车后,顿时消散无踪。
她认得那辆车,是高层的。
这样一来,她只需要对方找上门来让她进入组织——应该就行了吧。
鹿岛佳菜子吹着冷风,手指摩挲着手腕处垂下的绷带,细细琢磨着。
停了一会,她惊醒过来,又回头看了看警视厅,装模作样再次为进局子的梶井痛心了几秒,转身离开。
她走后没多久,警视厅里再次跑出一道人影,在门口望了望,有些失望。
萩原研二身后,松田阵平缓步走出,看着他这幅样子疑惑道:“在找什么?”
萩原研二懊恼:“本来还想问一下加入漆黑之翼的条件呢。”
松田阵平一噎,没好气道:“别告诉我你是认真的。再说,你不是要了联系方式吗?”
萩原研二看向他,眼中的笑意浓郁:“这种事情还是当面问更有意思啊。再说小阵平不觉得很有趣吗?跟救命恩人一起玩这种游戏,想想就很精彩。”
松田阵平无所谓道:“我的生活已经很精彩了,这种幼稚的游戏还是算了吧。别让我加班比什么都好。”
再说,尽管在警视厅里那个叫鹿岛佳菜子的女孩子说的话天衣无缝,他也不认为她一点问题都没有。
能反应那么快地冲出洗手间,没有让自己受到丁点儿伤,还能在他无知觉的情况下顺走手铐,怎么看都不是普通人吧。
“说不定以后还会见的,那时你再当面问就是了。”
但是下一次抓到她的小辫子的话,就是另一回事了。
*
情况跟鹿岛佳菜子想的没错。
她在爆炸那天去警视厅做笔录的路上,就跟高层有过似是而非的对话,透露出自己最近在找工作的事情。
对方当时只是笑着,意味不明。
而她回到临时住处,没有耽误地投递出几份简历,之后就静等消息。
此时走廊上等着的人,充分说明了当时高层的意思。
通往地下室的走廊昏暗狭窄,微弱的暖黄色灯光在无尽幽深的环境下,挣扎着摇曳闪烁,让对方拉长的影子也摇曳不定。
鹿岛佳菜子手里抱着刚从超市买来的生活用品,突然听到身后一道雄厚的男声。
“你就是鹿岛?”
她身子一僵,还没来得及开口,腰间被顶了一把枪。
“老实跟我们走,别说话。”
站在前面的银发男人此时也接近,垂眸瞥了鹿岛佳菜子一眼,只颔首示意她身后的人。
鹿岛佳菜子抱着购物袋一路跟他们走出去,又被塞进一辆黑色保时捷里。
那个拿枪威胁她的是个身材魁梧、带着墨镜的男人,对她说了句“老实待着”就推着她进了车子,随后自己也坐进来。
另一个银色长发男人坐了副驾驶。
伏特加观察着面前的人。
他和大哥刚从美国回来,就被通知来这里接一个人,附带的是一份人物信息和一张简历。
据说是上头有人专门指定了这人,还说无论如何都要保证她进入组织。
但在伏特加看来,这人除了身上缠了些乱七八糟的绷带外,没什么特别的了。
伏特加想着,通过后视镜跟琴酒来了个对视,想要询问他的意思。
琴酒面无表情地瞥了后视镜一眼,伏特加接收到目光,立即明白过来,拿出资料轻咳几声,说道:“你三天前给我们公司投过简历吧。”
当然没有。
不过鹿岛佳菜子知道他们这是用不知道什么途径截下来了这些简历,顺着他的话说:“没错,我刚来东京,身上没什么钱。请问面试现在就开始了吗?”
鹿岛佳菜子没想到他们招聘还要走面试这一步,心里有吐槽也没有说出来,顺从地跟着他的话来。
伏特加心里那句“欢迎加入我们”突然就说不出来了,憋了憋才出来一句:“现在就可以。”
算了,她再怎么说都是应聘的正经工作,面试这个虚假流程……也不是不能给她配一个。
但之前组织的新成员都是见一面考察能力后直接通过,他还真没面试过别人。
话说,这该怎么搞?
先前就被琴酒瞪了一次的伏特加也不敢再问,抓着手里的资料看起来,决定随便问几个问题就算过去了。
鹿岛佳菜子,18岁,横滨人,几天前因为横滨的混乱来到东京。
嗯,这个他知道,那乱子还是因为组织跟Mafia发生冲突才造成的。
13岁因为当地帮派冲突失去双亲,流落镭钵街,后被一家慈善机构收留得以顺利长大。
但旁边补充资料上显示的是,那个慈善机构背后干的是人口买卖,交接的都是一些风月场地。
“想不到你还挺幸运。”
他感慨着,突然对上后视镜里琴酒幽深的眼神,顿了一下反应过来。
对方怎么可能等到人18岁了再出手,有的地方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就被推出来接客了。
她平平安安地长到18岁,还从中脱身来到东京,怎么可能没有内幕。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伏特加刚准备质问,扭头对上鹿岛佳菜子平静无波的紫色眼眸,突然像是有什么魔力让他脑子一滞,直白的话绕了个圈子才说出来。
“说一下你在收养所平时都干些什么吧。”
鹿岛佳菜子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那份人物经历当然是伪造的,森先生既然打定主意让她来卧底,不可能不把这些基础漏洞补上去。
而丧父丧母并在慈善机构长大,自然也就是假的。
她还要编一套故事出来,麻烦。
伏特加看着鹿岛佳菜子在看了他一眼后神色突然黯淡下来,随后就低下头不说话,心里一下子忐忑起来。
倒不是担心自己戳中了对方什么伤心的地方,而是担忧自己一个不留神,就把简单的面试流程拉长时间。
要知道大哥和他没日没夜地结束美国那边的工作,一回到东京就接到了这样的任务,根本没时间去休息。
如果因为他一句话就让这个面试拖延时间——他不敢想大哥会怎样。
在伏特加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安慰一下鹿岛佳菜子的时候,她抬起头,面上露出点回忆神色,说道:“其实……平时也没有做些什么。”
“就是白天没事的时候跟着人去守武器库,以防其他组织来偷袭,遇到一个就要打一个。晚上的话,跟着人去偷袭隔壁山本组的武器库,抢到就跑然后放好,就能去睡觉了。
但是有时候被发现,少不了麻烦,那种情况下每次睡觉都要到凌晨了。每天都这样,其实还挺无聊的。”
鹿岛佳菜子面带忐忑地说完,又补充道,“这样回答可以吗?需不需要我再说的详细一些?”
伏特加僵着脸:“不、不用了,很完美。”
他怎么忘了,在横滨那个帮派成群的城市里长大又被高层看中要纳入组织的人,怎么可能没两把刷子。
第五章,终于把大哥放出来了(狗头)
伏特加高光时刻,为伏特加小可爱打call(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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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中二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