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栀 第10章 栀子

黄栀与许悠一齐看向祝佳莹。

“我，这，”祝佳莹张口结舌，“我……”

黄栀压根就没多想，经许悠提醒，她也想到了，祝佳莹能给裴书臣发信息，自然是看了她的漫画。

一个喜欢裴书臣那么久的人，难道也看不出？

熟悉裴书臣的同学看到她的漫画，一眼就能认出那是裴书臣的动漫脸。

事已至此，黄栀不想再追问祝佳莹，只怪学校挂出帖子后，她竟自负到没去确认。

“没事佳莹，”黄栀安慰，“事情已经谈妥了，我的漫画可以继续连载，哎呀，我还差最后一个分镜就更完‘忘川’的篇章了。”

黄栀双脚悬空在椅子上转了个圈，翻开电脑继续画漫画。

许悠也开始埋头翻资料做笔记。

方允每天晚上都要等图书馆关门才回宿舍。

祝佳莹讪讪坐回自己书桌上，翻开书本，一直到方允回寝室，她才回过神，摊开的书页一动不动。

方允安静的洗漱，然后整理笔记。

这是她的习惯，每晚洗漱结束后，花一个小时复盘一天的学习。

“呀！”许悠看了眼手机，“小苏发消息约我吃饭？”

黄栀回头，双眼有些迷离，等看清楚许悠手机屏幕，“苏百舸？哦哦，他的‘律师’啊，也是我们学长，吃饭就吃饭呗。”

“我看是找茬，说不定是嘲笑我，”许悠撇嘴，“不行，我得想个办法，输人不输阵。”

“悠悠，对不起，”黄栀拉着许悠，眸光流转，“有了，要不我请大家吃饭，我们四个都去，请他们两个。”

“这样，可以吗？你不知道他嘴巴有多毒。”

呵呵~毒的过裴书臣？黄栀倒不担心苏百舸，“本来就是因为我漫画的事情才让苏学长误会你，你们都帮我那么多，而且阿…裴学长也愿意授权，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请客。”

“行，不过此事之后，我不会再见小苏。”

听上去许悠与苏百舸那天吵的真的很凶呀！

照片的事情，和裴书臣一早就认识的关系……她都没法向说明，黄栀歉疚地看向许悠。

许悠笑着摇头，看向方允和祝佳莹。

方允摘掉一边耳机，“吃饭是吧，成，到时候给我发消息。”然后继续戴上耳机埋头苦读。

祝佳莹被黄栀与许悠看得有些不自在，很想十分硬气的拒绝，可她又实在想见裴书臣，觉得她主动出击，还是有机会。

鬼使神差点头。

之后几天，黄栀忙着更新漫画，将授权的事情完全抛诸脑后，直到祝佳莹期期艾艾地问起。

“还没签，不过投诉和律师函都已经撤回，学校也都不讨论了，”黄栀无所谓，“悠悠，有我的快递吗？”

“木有哦~”许悠拆开快递，“看我的雪人，好看吗？”

黄栀点点头，“我在莱北市读的初中和高中，那里冬天的雪最厚的时候，能过膝盖。”

“真的呀，我都没见过雪。”许悠一脸艳羡。

祝佳莹气结，在说重要的事情，能不能不要这么歪楼，瞎聊什么！

“寒假可以一起去玩呀，去莱北市我家。”

许悠笑眯眯点头。

注意到祝佳莹脸色十分难看，黄栀说道：“佳莹提醒的对，应该早点签，我现在问问，顺便邀请他们吃饭。”

许悠也给苏百舸回消息，这两天苏百舸一直约她，她都烦不胜烦。

男生宿舍。

苏百舸收到消息后挨个炫耀，裴书臣给他泼了盆冷水，“她们寝室四个女生，邀请我，和你。”

意思是，你收到的单独邀约，其实是群体性的。

另外两个男生爆笑。

沈志弈说道：“她们四个，我们也四个，免得你们两个被人家拆的骨头都不剩。”

王序然深以为然，“现在的女生都太可怕，兄弟，我不放心你去，尤其是裴书臣，那就是唐生肉掉进了盘丝洞。”

“去你的，”苏百舸一巴掌拍开，“你们是去看学妹吧，做梦。”

“嗯？”裴书臣看着黄栀又发来的消息，“学妹说可以带家属。”

“正好。”沈志弈和王序然都认为自己是家属。

苏百舸垂死挣扎，“不好吧。”这几个货要是去，许悠学妹万一……

“我们早就想认识学妹了。”沈志弈贱兮兮地笑着，与王序然打闹，气的苏百舸握紧拳头，无处挥舞。

裴书臣无可无不可，既然室友都想去，他就给黄栀回了消息。

这边黄栀收到裴书臣问可不可以带室友的消息，她立刻回：欢迎你和你的室友。

许悠气的不轻，“这是挑衅吧，觉得我们四个会吃了他们，故意叫上室友壮胆，哼！你看你看，他说想单独请我吃饭。”

“悠悠，我请大家吃饭就是想化解你们之间的误会，照片的事情明天我给苏学长解释。”

既然决定请客，那就速战速决。

黄栀定了七餐厅，可以自主点菜，地方又宽敞，也不耽误晚上上课。

下午六点，所有人都如约而至，除了祝佳莹。

“我给佳莹打电话。”黄栀示意让许悠点菜，祝佳莹在电话里很矜持地说自己会晚到。

两边寝室友好客气礼貌地自我介绍。

学校餐厅的餐桌都是长方形，一边刚好四个座。

黄栀拿着菜单送去窗口。

三个男生谦让女孩坐中间，裴书臣没有这份眼力见，坐在中间看手机。

许悠和方允只得在另一边落座，苏百舸与王序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坐两个女孩旁边。

一子慢的沈志弈气的坐对面最边上。

黄栀回头，只有裴书臣和沈志弈中间的位置，以及最边上的位置，但都在裴书臣旁边。

她倒不在意，在最边上落座。

黄栀问喝什么，沈志弈抬手招呼，“可乐，祝佳莹学妹，坐这儿。”他看到祝佳莹立刻招呼。

沈志弈不是别人，正是那天祝佳莹喂裴书臣蛋糕过生日的正主。

学校餐厅服务没赶上，坐在边上的人负责端菜，王序然学长点了根烟，“我去那边抽烟。”

几个女生都说没关系，黄栀看向裴书臣，“没事，你就在这抽吧，这个餐厅可以抽烟。”

裴书臣侧首，垂眸看向黄栀。

“裴学长讨厌闻烟味。”祝佳莹冷不丁说完，才反应过来，眼珠子乱转，“裴学长在社团从不抽烟。”

“你不抽烟？”黄栀拟问句，语调上扬，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似的看向裴书臣。

裴书臣眼带笑意，姿态不变。

黄栀后知后觉，哦，她看到他抽烟是在十里弄堂的网吧。

额……“那什么，我，”黄栀的眼珠子从裴书臣脸上平移到祝佳莹脸上，却听到裴书臣指着最远处的菜问她，“要吃吗？”

啊？

黄栀看向许悠和方允最爱的羊蝎子，裴书臣贴心地替她找补，“够不到是吧，我帮你。”

然后，众目睽睽之下，一直散漫吃菜的裴书臣，越过人海，用汤勺给她挖了一碗羊蝎子，摆在黄栀面前，“吃吧。”

黄栀：“……”

目光掠过众人戏谑与惊愕来回切换的眼神，最后将目光落在裴书臣脸上，这货什么意思？

祝佳莹看着自己发颤的手，刚刚裴书臣伸手的时候，她是下意识帮他将汤勺递过来。

他们……

裴书臣冲黄栀一笑。

小样，早发现你不爱吃羊肉。

让你胡说八道。

黄栀眼睛微眯，似有莹莹星光逼近，他皮肤白皙清透，比女孩子还要好，无愧琼苑白牡丹。

“学妹，你是怎么拍到书臣照片的。”苏百舸问。

许悠不干了，“你干嘛，套话呀。”

“我都跟你道歉了，”苏百舸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声音，“别生气了。”

“就是，那个眼线怎么弄上去的？”王序然也好奇。

“坐公交车上随手拍的，”黄栀耸耸肩，“眼线，我不知道呀，学长你画眼线呀。”软萌萌的大眼睛看向他。

裴书臣：“……”故意的是吧。

“这家伙还说是你做的漫画处理，”沈志弈毫不客气地拆穿，“看不出来啊，老苏说的对，闷骚。”

正在和许悠打眉眼官司的苏百舸突然被cue，眼神凌乱，“啊？啊！嗯。”

“你不知道，沈志弈这家伙有多羡慕，昨晚这家伙还用马克笔对着镜子练习呢。”王序然拆台。

“不是指甲油吗？”裴书臣补完刀，还不忘提醒黄栀，“不够吗？我再帮你盛点？”

黄栀艰难地咽下一口羊蝎子，闻言连忙摆手，却看到裴书臣又盛了勺羊蝎子，一回头，看到黄栀凝固的表情，顿时乐了，勺子打了个转，到自己碗里。

“我吃。”

众人这才察觉出不对。

裴书臣这家伙，一个宿舍住了一年多，只知道他偶尔在宿舍花孔雀开屏，在外一直是又高冷又拽，偶尔毒舌。

什么时候有过这种微醺状态？

跟刚得罪他的女生开玩笑？

开玩笑！

“难道说他喜欢逆着他性格的女生？？”沈志弈用眼神给兄弟打暗语，王序然眼珠子左右摇摆否认，“他喜欢漂亮的。”

沈志弈眨眼又凝眉，表示认同一半，“我们学校漂亮的很多。”

“他喜欢又漂亮又忤逆的。”苏百舸眼珠子斜插进来。

方允与许悠相视一眼，也用眼神交流，“他们在看什么？”“看黄栀。”许悠回，方允朝着祝佳莹的方向稍稍给了一点点余光，手就被许悠攥住。

羊蝎子这一桌猝然安静，如果眼神是激光笔的话，这里已经一片血红了。

祝佳莹一直低着头，没看到激光大战，哦不，眼神交流，但早被扫射的体无完肤。

黄栀眼角抽搐，他一定是故意的，她知道了他的秘密，他就暗搓搓报复她。

见倔强的女孩挫败的小表情，裴书臣心情大好，然后看到几个兄弟在打暗语，他毫无起伏的声音，“我们先去签个合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