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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弈渊双手抱胸,倚靠在办公室门边定定看了一会儿,「怎么戴着口罩?」
他一边朝倪鸢走去,一边又问:「是又生病了吗?」
不知道他是真的忘了,还是故意挑逗,倪鸢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怎么来了?」
照样没得到回答,周弈渊坐在桌上,动作迅速地摘下倪鸢的口罩,指腹在她唇角红肿的包上轻轻摩挲。
明明不是接吻,却隐隐散着暧昧气息。
他勾起一丝得意的笑,自问自答道:「哦,原来是被我咬破了。」
倪鸢的目光从电脑移至他身上,唾骂声浮在喉间,在即将吐出口那刻,周弈渊的指尖划至她的额头,眼中的玩味被满满的关切取代。
「额头怎么了?」
倪鸢下意识垂首,恢复先前的姿势,发丝随之散下,恰到好处地遮住额角那道伤疤,心虚地答道:「不小心撞到的。」
「是吗?」周弈渊顿了一下,视线向下,「那脖子上是不小心掐到的吗?」
倪鸢顺着他的目光去看,一个月前显眼的红印早已消失,可碍于倪燚力道太大,还是留下了淡淡的黑痕,其实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但周弈渊的眼神一向很好。
「你来做什么?」倪鸢试图转移话题。
计谋得逞,周弈渊停下轻抚倪鸢额角的动作,神色认真地望着她,「想问一下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如果是情侣关系,为什么联系方式处于拉黑状态?
如果只是朋友关系,为什么要深夜和他拥吻?
周弈渊不明白,倪鸢也不明白。
从前她平淡地接受自己身上的枷锁,飞得再高也能被主人轻轻松松困回牢笼的事实;遇见周弈渊后,她对跨越阻碍、隔着牢笼相爱的故事抱有幻想;可最终她想明白了,为她套上枷锁的主人是不会任由另一只飞鸟安然无恙地待在笼子旁的。
至于以什么方式赶走?或许是拿一根木棍吓跑,又或许是杀害后随意丢到荒郊野岭……总之不会仁慈。
「是陌生人。」
狠下心来做的决定,倪鸢的声音很轻,连针掉在地上都能轻松盖过这句话。
意料之外,周弈渊没有过大的反应,倪鸢侧过脸去看,不等看清,温热湿软的触感从唇齿间散开。
粗暴的、凶狠的吻,是无声的反对。
倪鸢想要退,却被死死扣住下巴,在她即将窒息的时刻,周弈渊松了唇,将她一把从转椅上拉起,拉至两腿之间,大手禁在她腰上,嗓音低沉而勾人:「陌生人是你对爱人的称谓吗?是吧,宝宝。」
周弈渊将手收紧,倪鸢毫无抵抗地跌入他怀中,「宝宝,破皮的嘴唇要多舔舔才能恢复得更快。」
说着,他凑上前轻轻舔舐倪鸢的唇角,如同舔舐主人的小狗。
倪鸢双手抵在他胸前,试图隔开两人的距离,「这是办公室。」
「嗯,要回家吗?」
倪鸢不解地蹙起眉,她不明白周弈渊说的「家」是指什么地方,在她思考的这段时间,一沓仍留有余温的纸张被悄悄塞进她手里,她听见周弈渊说:「家,我们的家。」
纸张的封面印着醒目的黑体大字:房产转让合同协议书,倪鸢反反复复确认了好几遍,指尖轻轻颤抖,连带声音都不大平稳,「为什么?」
「虽然是我出生时收到的礼物,但经常有人打扫,不用担心旧。」周弈渊答非所问。
「我是问为什么。」倪鸢固执地、难以置信地又追问了一遍,目光落在周弈渊身上,势必得到答案才肯罢休。
周弈渊想了很久,他想给倪鸢一个家,但是现在有点太早了,于是挽过她的发梢,柔声道:「再自由,也要有落脚的地方。」
贴在倪鸢脸上的掌心浸上湿润的液体,他没有立刻拭去,面上挂着浅浅的笑意,静静看了一下,无赖道:「怎么哭了?被我咬得太疼了么?」
他吻去倪鸢眼角的泪,将吻移至她额角的伤痕。
倪鸢没有签下合同,也没有和周弈渊一起住进那个家,她仍旧每天往返酒店。
周弈渊不恼,也不问原因,他总会提前忙完工作去酒店蹲点,屁颠屁颠粘着倪鸢回房间,如果实在忙得错过倪鸢回酒店的时间,他也只会在倪鸢隔壁订一间房。
这天,周弈渊蹲点已久,在看到倪鸢出现在旋转门前时立刻凑上前与她并肩走,「这么巧啊宝宝!」
倪鸢轻瞥他一眼,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倪小姐。」
顺着声音看去,姜雯站在中央的圆柱旁,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意味不明地问:「这是……」
S市最豪华的酒店,低配房间一夜少说上万,一个小小的记者怎么舍得住?倪鸢的目光悄无声息地扫过姜雯的颈侧,淡淡的吻痕象是刚存在不久,异常显眼。
她收回目光,玩味地问:「姜记者在这是为了蹲八卦新闻吗?难怪姜记者的消息总是很灵通。」
姜雯知道灵通指什么,无非是在国外的那场采访。她面上浮出尴尬的神情,没好意思再聊下去,匆匆道了别。
倪鸢的视线跟随着她离开的身影,落在旋转门外那辆熟悉的车,以及主驾驶那人的侧脸上,「江晓。」
眼前蓦然一黑,脸被迫朝向前方后周弈渊才放下遮在倪鸢眼睛上的手,阴阳怪气道:「是在吃未婚夫的醋吗?」
电梯门关上,周弈渊揽在倪鸢肩上的手猛地一收,不容拒绝地覆上她的唇。
倪鸢跌进他怀中,双手抵在他胸膛上试图反抗:「有监控。」
「那等下回房间,没了监控,可以吗?」周弈渊询问的态度过于认真,像是真的会遵循倪鸢的意愿,「可以吗,宝宝?」
倪鸢沉默着回答。
深夜,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倪鸢打开门,门外正站着一位不速之客,不由分说地闯入屋内。
「开得这么慢,」江晓一边扫视着套房布局,一边发问:「屋里是藏人了吗?」
心中的猜想甚至不需要调查,江晓赶着上门答疑解惑,倪鸢眉眼微不可察地挑起,冷冷地问:「跟你有关系吗?」
江晓凑上前,将她抵在玄关柜上,身上散着早之前闻到过的廉价香水味,惹得倪鸢眉眼收紧。
「你是我的未婚妻,可不能给我戴绿帽子。」
「订婚宴没有举办成功,你只是我公司旗下的艺人。」
江晓自觉忽视倪鸢平静的反驳,凑近她耳根吐出温热的、难闻的气息,他深深吮吸了一口倪鸢身上的味道,是淡淡的木檀香,与屋内浓厚的玫瑰香有些出入。
他唇角漾出猥琐的笑,正试图贴近倪鸢的侧脸,“咔嚓”一声传入耳内,像是子弹上膛的声音,腹间被什么东西抵住,拉开两人的距离。
他顺着垂头看去,在看清是什么东西后脸色大变,害怕地松开抵在柜沿的手,向后退了一步,难以置信地发问:「你怎么会有枪?」
倪鸢脸上仍旧没有什么表情,却隐隐叫人发畏,她没有回答,只是用轻而沉的声音说:「滚。」
「怎么了?」
低柔的男声从房间传来。
闻声望去,周弈渊缓缓走出,身上仅裹着一条浴巾遮住下半身,刚洗过的头发滴下水渍,落在**着的上半身,诱人的、色情的。
害怕被抛诸脑后,江晓怒着讥讽道:「原来是真的藏人了。」
「我说怎么舍得让我等那么久,原来是有外人打扰。」周弈渊自然地走到倪鸢身后,揽住她的腰肢,头抵在她肩膀上,微微偏头落下浅浅一吻,眼底浮出一丝挑衅望向江晓,「宝宝,我在房间等了你好久。」
温热的气息似有若无地扑在颈侧,湿润的发丝擦过下颌,痒意蔓延,倪鸢下意识缩了缩身子,细微的举动在紧贴的身躯上被无限放大,周弈渊有些不悦,凑到她耳边轻声问:「是在嫌弃我吗?」
「痒。」倪鸢如实道。
周弈渊莫名扬起笑,「我想亲你宝宝,让他滚。」
他一边说着,一边亲吻倪鸢的耳垂、发鬓、侧颈,又故作恍然大悟一般朝着江晓问:「江少爷还不走,是打算看我们□□吗?」
「你!」江晓怒指倪鸢,视线扫过她手上的枪支后又后怕地放下,一边朝门外退去,一边留下威胁:「伯父知道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砰”的一声,门被大力关上。
没有迎来想象中发了疯的亲吻,周弈渊将她打横抱进浴室,倪鸢不解:「干嘛?」
「洗澡。」
「我洗过了。」
「不行,你身上有他的气味。」
倪鸢低下头闻了闻,虽然不是熟悉的玫瑰香,但总归不是江晓身上刺鼻的味道。再次回过神,周弈渊竟悄悄扒起她的睡袍,坏心思呼之欲出。
倪鸢制住周弈渊的动作,没好气地说:「你是狗吗?鼻子这么灵,嫌不好闻你也滚。」
「是在为了他赶我走吗?」周弈渊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神浮出一片阴冷。
倪鸢哑口,她没见过周弈渊这幅模样,就像是真的生气了,保不准下一秒会做出什么出格的行为。她愣住半秒,后知后觉地挽救道:「不是,我不是这个……」
未说完的解释被突如其来的吻堵在喉间,倪鸢的后颈被周弈渊当作掌中玩物,想退也退不到哪去,她只能顺从地迎上前,承受这粗鲁的吻。
周弈渊的怒气被灵药压抑,他好声好气地哄着,不知道是在哄谁。
「宝宝,我是你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