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于心动 第12章 第 12 章

徐徐回望曾屬於彼此的晚上

紅紅仍是你贈我的心中艷陽

如流傻淚祈望可體恤兼見諒

明晨離別你路也許孤單得漫長

......

第一次听这首歌，是在六岁的时候，和外婆回香港，路边的歌手正在唱这首歌，返乡的靳梦婷拉着小姜文的手，泪流不止

小手摸过她的眼睛，娇软的嗓音缠着外婆抱，外婆抱...

沉浸在歌声中的细枝末节总是暧昧不清。

没掀出多大风浪，那是姜文。陈陆呢？从这个人口中得知一句，那人言论中评出片段，可见，当时的盛情。

听说外班有人扬言要靠近一班追陈陆。

她一愣，跟着干笑两声，其实一点都不好笑，对她来说。

那天，路上也很热闹，她头一回走到陈陆前面，走的也不快，总是留着好长的路，有个拐弯就见不到人，她反应过来，自己心里闷闷的不舒服。

这不就是在意了，在意陈陆和别人在一起，在意自己就算和陈陆站在一起，也毫不登对...

她抹了把泪，顺便把鼻涕擤干净，有点小情绪太正常，过会就好了。

会不会太明显了，那几天，她的笑容总是苦苦的，姜文也见到了扬言的那哥女生，瓜子脸，内双，皮肤还白，比王霏霏还好看。

她就直白的凑过来，摊开练习册上的错题，娇滴滴的说着，“陈陆，能给我讲讲这道题吗？”

陈陆的笑有些勉强，觉得自己是不是平日里太好说话，或者应该高冷一些，这样就没这些桃花。

他自然清楚，从下到大，这样的情况常见的和他次次拿第一一样，那会，他爸妈还没离婚，他是怎么拒绝的，哦，直接甩头就走。

现在呢，他掏出笔，在那里圈了个相关条件，随后填上个公式，“代入一下。”

女生恍然大悟，还没谢完，陈陆就拿着水杯走了。

看热闹的人过来宽慰，嘴上说着长得好看还是有用，然后有意无意的戳穿她的心思，让人羞红着脸离开。

“寒假来我家玩，我带你去爬山。”

“嗯。”她呆愣的回了一句。

时间过的好快，她在嘉航迎来了第一个寒假，收拾了一堆东西回家，那书包简直要把她压死，没办法，只能提前送回去一些，晚自习就往家里捣腾。

外婆说跟着过去，她急忙挥手，外面有些路上冻，车都不好走，人再踩上去摔了，就得不偿失。

结果就是，她摔了个屁股蹲，在台阶上，书包断了根绳子，可怜兮兮的待在自己脚边，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有人笑着路过，有人快步走，帮她拉了起来。

那重物在陈陆手中很合适，一只手提起，拍了拍上面的灰，“我送你回去。”

姜文没拒绝，一走起来屁股就疼，“你还挺乐于助人的。”

她没话找话的说，没注意到陈陆眼中的错愕，似乎也觉得好像是，他什么时候这么乐于助人了。

陈陆小时候皮的很，不是家长眼中的乖孩子才对，家境优渥，成绩优秀，性子却乖张。

有人不服他，干就完了，管那么多干什么？

被打的人就是邓阳，说来神奇，邓阳那个时候就看不起像陈陆这样的人，在班里受欢迎，私下里还装的很，整天拽着张臭脸，跟别人欠他百八十万一样。

也确实欠揍，六年级下学期把人堵在厕所，没想到陈陆比他还疯，扭头把靠边的拖把一脚跺断，拿着棍打出去。

刚出厕所就跟校长面对面，陈陆也丝毫不慌，直接把棍递给对方，笑笑就走了。

邓阳当场服了，扭头，叫着陆哥就过去拜把子去了。

陈陆笑道：“我一向乐于助人。”

为什么重复这句话？姜文快步跟上。

他也背了书包，斜跨在腰后，看上去没带什么，姜文怀疑，她只拿了老师发的试卷。

他哼着歌，外人看来觉得他很开心。如果姜文胆子大一点，就能从他脸上看到一丝冷漠的麻木。

走了一会，陈陆停下脚步，她也停下，低着头，那视线落在她的头顶，她还以为是陈陆走累了，下一秒反应过来，去前面带路。

“原来，你住这里！”

姜文没听清，顶着问号脸。

“没什么，我走了。”

他把书包还给她，“不谢。”

“......”她忘记道谢了。

好孤单！

有那么多人喜欢的陈陆，怎么会孤单？

陈陆一个人走着，上楼，开门，安安静静的，厨房里堆放着各种吃食，他烦躁的踢了一脚，又捡起来，一个个倒进垃圾桶。

【小陆，妈妈在外地出差，照顾好自己。】

他今天放假。

他好讨厌假期！

陈陆撑着胳膊，站在厨房，缓了一会，洗干净手，脱了外套鞋子，上床睡觉，很久很久，他睁开眼睛从枕头下面摸出半包烟...

咔，火光点亮他的脸，手指还不是很娴熟的夹着烟头，尼古丁的味道充斥在口腔，掀开被子，靠在墙角，从他的视线看过去，那里亮着灯，今日，那层光更加具体。

透过灯光，好像有了身影！

眼前的烟雾，朦胧了视线，陈陆转身去厕所把烟头顺着马桶冲走。

有天晚上，他睡不着，去外面溜达，学着大人模样在便利店买了包烟，陈陆第一次买烟，走进去，就说了句拿包烟。

收银员是个中年大叔，扫了他几眼，“什么烟？”

“都行”大叔看着墙上码的整整齐齐的香烟，递给他一盒红色的写着中华，“打火机要吗？”

“来一个。”

拿着东西，他走出便利店，靠在路边，烟吊在嘴里的时候，陈陆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情绪，第一次还没点着，烟味吸到嘴里，他呛的鼻子都在发痛，头晕还有些恶心。

他看了眼掉在地上的半根，犹豫这又掏出一根，猛吸一口，依旧如此！

......

喝了一口漱口水把嘴里的烟味冲淡。

陈陆走到卧室，拿出手机，给妈妈回复‘好’。

下一秒，对方发来一句早点休息。

他盯着那句，熄灭了屏幕，趴在床上，扯住被子，暖暖被冻僵的手指。

*

姜文的假期，终于可以不早起，外婆索性由她去，和几个姐妹，去听礼拜了。

等到十点，她才从被窝出来，打开电脑，放了首歌，哼哼着去洗漱...

煮了两个鸡蛋，热了瓶牛奶，填饱肚子。

假期的九天，姜文撞上了陈陆，他匆匆忙忙的出小区，没见到她，转身上了路边的一辆黑色宾利。

她还盯着那辆车看了一会，没影了才回去，刚才下车那个男人对陈陆很是客气，应该是司机。

只是她没想到，陈陆家里这么有钱，小区门口贴了出租广告，租金是小院的三倍还要多，姜文也就路过瞥了几眼，被吓得不敢逗留了。

除夕前几天，家里的暖气坏了，维修的师傅要等到年后，外婆说先去商场买个电暖炉回来用，她说好，收拾了东西就走了，商场里的年味已经出来了，整个就是“好运来”环绕，她们晃悠了半天找到地方。

挑了几个，有个白色的，小小的，但是很暖和，功率也不大，就是价格比普通的贵一半，她攥着钱，犹豫的挑选，导购过来介绍，把几个新产品噼里啪啦的说一堆，一看价格，望而生畏...

“我自己看看吧，麻烦您了。”

她小心的放回去，又换了一家，兜兜转转，在厕所门口遇见了陈陆，她这几天在群里蹲人，一个消息都没有，邓阳总是在群里艾特他，却没见本人回过。

秀秀说，陈陆不怎么在班级群里或者聊天软件上回话，空间都没开，头像就是个简单的陆字，估计是方便认出来。

外婆看中了一个，在那边讲价，她站在旁边，不知道该不该打招呼，陈陆似乎也很意外，他房间的书桌被彭嘉誉养的猫抓了几道印子，还能用，就是不够美观，非得带着他过来重新买一个。

陈陆走了过去，立刻就有人给他介绍产品，是姜文和外婆刚才没买的那个，白色的。

“帮我包起来。”

他就站在姜文身后，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外婆还要征求一下她的意见，“哎，这不是那个小同学。”

她及时过去拉住外婆的手，外婆是个热心肠，还特别擅长跟人打交道，有时候，又有些热情过头。

陈陆笑着“嗯”了声，补充道：“我和姜文是一个班的...同学。”

他中间停顿了一秒，盯着姜文的手指在看，此刻，姜文非常拘谨的在扣手。

“还是一个班，巧了，上次我在胡同口遇见的不也这个小伙子。”外婆扯住姜文，满脸高兴，原来，不是姜文介绍的，从话语中发现，外婆和陈陆早就见过。

他还没回答，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那个女人给他发了几张图片，大差不差，他随便选了一个，发过去，又回了一句，让人先走，不用等她。

“是我。”

外婆拿起包好的东西，又过去拉住陈陆的手，“上次不是说一个人住吗？走，今天去外婆家里吃饭。”

姜文提着东西，不知道这两人到底聊了些什么，只是陈陆会侧着身子，低着头认真的去听，然后转身看了她一眼，接过她手里的重物，和上次拿书包一样。

“外婆说给我做好吃的。”

他扬起眉毛，叫的十分顺口，这副样子又和平时不太一样。

他轻车熟路的找到地方，突然手指了一下墙那边的小区，指了指二楼一户，“我就住那儿。”

居然和他们院子正相对，姜文除了吃惊，还有点暗喜。

“你上次怎么不说？”

“上次天黑，没看太清。”

姜文才不信，却没拆穿，“我外婆做饭很好吃。”

“嗯，我知道。”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

他有些无奈，“饺子。”

那碗饺子，陈陆吃了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