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能闻到我的信息素 第8章 因为你是个好人

林寄星让希尔重新规划出一条人少的路线。

希尔说：“很抱歉，由于海洋馆在近三日推出新型活动，现在馆内人流量巨大，很难规划出人少的路线。”

沈雾听不见希尔说的话，只能看见林寄星越来越臭的脸色，在经过馆内的礼品店时他试探地问林寄星要不要进去逛逛。

反正哪里都是人多，林寄星没拒绝就抬脚往里走，摆在门口的都是一些各种样式的纪念徽章，上面刻画着精美的海洋动物图案，再往里走呆萌的玩偶们排排坐在橱柜上。

林寄星站在一只大型灰褐色的鲸鲨玩偶面前，正视着镶嵌两端的人工宝石眼睛，深邃的湛蓝色宛如将海洋也汇集在其中。

沈雾绕着鲸鲨走，做贼似地拿起下方的标签看，价格9999星币。好贵，是防拍价吗……这只玩偶都快能抵他一年的生活费了，要不还是算了，换个再“普通”点的。

沈雾讪讪地放下标签走回林寄星身侧，只见他微微勾着唇角，抬手蹭了蹭鲸鲨的下巴，林寄星看起来，好像挺喜欢的样子。

沈雾内心纠结许久，最后深吸口气狠下心问：“你喜欢吗？”

林寄星淡淡道：“还行吧。”

沈雾在心底计算着自己卡内的余额，林寄星之前给他的钱，大部分都用于支付那只昂贵的HIR药剂，又给沈潮医户上存下些医药费后便没剩下多少。

身上几张卡加起来的钱还是足够买下它的，他在学校也花不了什么钱，况且林寄星为了他的事情花出去的钱，恐怕得在这只玩偶的价格后面再填上好几零都不止，要不……买吧！

林寄星哪里能知道沈雾在短短的两分钟内，心里绕了好几个弯才做下的重大决定，刚想换个地方继续逛逛，就听见沈雾小声地说：“那就买吧。”

林寄星侧目，很是不解地问：“我为什么要买它？”这么大一只的放在家里他都嫌占地方。

沈雾连忙解释道：“不是，我给你买。”

这下子林寄星更加觉得奇怪了，虽然不知道具体价格，但做工精良的玩偶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便宜货。

刚才沈雾还一脸心疼宛如割肉般得给他转了三千星币，这才走了几百米难道就换了副人格？林寄星没忍住地问：“你刚刚路上捡到钱了？”

“……”沈雾从小到大都没有捡到过钱，就算是参加免费的抽奖活动，他的永远都是谢谢惠顾，而在他身后的下一位抽中就是特等奖。

“没有。”

林寄星好奇地问：“那你为什么要买？”

希望你能开心一点，从到海洋馆后林寄星都是蹙着眉闷闷不乐的样子，就好像他才是被逼迫着来的那一个。

沈雾抿唇，手指不停地扣弄着自己的衣角，心里话一句都没说出口。

沈雾没说话但希尔的回答在林寄星的耳麦里响起：“他想给你买礼物。”

于是林寄星又问沈雾：“你想给我买，为什么？”

一片静默，林寄星极其有耐心地等着回答，良久后他听见沈雾说：“因为你是个好人。”

“……”林寄星两眼一黑，一拳砸向旁边的玩偶，眼神愤恨地道：“我看你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不知所谓。”

沈雾没忘，可沈潮一连串的医药账单下最后显示的付款金额是零，沈雾怎么也找不到的匹配肾源，林寄星只花了不到一周的时间就找来了。

这些或许这些对于林寄星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是沈雾在意，他不能已经受了对方的恩惠还要继续心生怨恨。

他欠林寄星太多了。

沈雾去追林寄星前，还不忘记扶平林寄星砸下的“坑”，幸好玩偶体内的棉花填充极其饱满，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应该不会影响售卖。

林寄星收敛好情绪，继续悠哉地在店内逛着，沈雾没想到他们耗时最长的地方居然会是礼品店，一圈又一圈，明明都是反复看的那几样的东西，林寄星却越逛越高兴了。

最终，林寄星拿起个巴掌大的虎鲸，微微抬着下巴像是恩赐机会得一样扔给沈雾，让他去付款，趁着沈雾排队付款的时间，林寄星偷摸地回到最初那只鲸鲨背后，拿起标签看，语气意味不明地道：“还真舍得呢。”

早知道沈雾的预算这么高，他就再选个贵点的，不过那个也挺好的可以挂在书包上。

等沈雾买完单，林寄星就将东西又抢回自己的手里。

“接下来，去鲸鲨馆吧。”去看看真正的鲸鲨，希尔说：“你还剩下一小时，从这里出发回学校路程最多耗时20分钟，可以在去鲸鲨馆的路上去看虎鲸。”

林寄星慢行观赏着鱼群：“我以前住的家里，后山崖下有条青绿色的湖，天气好的时候特别漂亮，但不知道里面有没有鱼。”

沈雾说：“只要是活水就会有鱼的。”

“那下次回去捞鱼吃。”

旁边的小朋友听到林寄星这话，转头一脸正色地劝解道：“不行，它们都是保护动物，不能吃！”

“……”林寄星本来就烦这群小屁孩，朝着他翻个白眼施施然地离开，走前留下一句：“少管闲事，不然把你嘴巴割烂。”

也不知道是馆内昏暗的光线显得林寄星说话时，像个面目狰狞的地狱恶鬼，还是小孩过于单纯，就真的相信了林寄星吓唬人的鬼话，沈雾看着哭着跑去找爸爸的小孩，“你干嘛要吓他。”

林寄星冷眼扫过去，眼睛里仿佛是将刚刚的那句话又重复了遍，只不过这次是朝着沈雾。

沈雾幸幸地闭嘴。

还没到鲸鲨馆沈雾突然接到了李鹤的电话，向林寄星示意：“我接个电话。”

周围人多，信号就不太好，沈雾埋头找了个角落问李鹤有什么事情。

电话里李鹤急切地说：“你现在在哪里呢？能不能回来一趟，你的实验药剂好像要死了！！！”

最后一句话李鹤几乎是扯着嗓子喊得，生怕沈雾听不见。

沈雾稍微移开点手机，蹙眉问具体什么情况。

李鹤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只说是他按照沈雾的要求往a药剂里滴入淡紫色溶液，一开始发生反应冒点小气泡，后面没多久就接着开始腾腾腾地冒白烟，李鹤见不对劲就立刻给沈雾打电话。

沈雾挂断电话，这个药剂已经到了关键实验阶段，非常重要，他必须要回去一趟。

林寄星听完后没什么大反应，只烦躁地“啧”了声后就将飞行器钥匙扔给沈雾，虽然没说话也表明态度让人走。

沈雾问：“那你怎么回去？”

“叫个车不就回去了，有事就赶紧走，别等我反悔。”

沈雾低声说了句抱歉后，将背包递给林寄星后快步离开。

林寄星单肩背着包，手里捏着虎鲸玩偶转身，他没去百米内的鲸鲨馆，而是直接乘坐附近的直梯上了顶层崖边花园。

花园右端是半圆形的露天泳池，泳池的正下方就是海洋。另一端则是花团锦簇的玻璃房，林寄星被娇嫩的花朵拥簇着，慢行踩在石子路上，手掌心轻抚过烟紫色的花瓣。

莫约是帝都星上这个季节所有开得正艳的花全部都被搬到了这里，才会一株都没有重样。

他走到玻璃房的最里侧，俯瞰着下层急速移动的白米点。

希尔淡蓝色的身影投射立于林寄星身侧，他轻声地问：“不愿意，为什么还要放他走？”

直到那个白米点彻底消失在林寄星的视野中，才缓缓开口回答：“他不愿意留下。”

希尔很是诧异，这根本就不像是林寄星的作风，他从小就性格偏执，占有欲极强，只要是他自己想要的不拘任何手段都要得手，如果是要从他手里夺东西，除非是他不感兴趣不想要了，否则宁可损毁也绝不肯放手。

林寄星说：“沈雾是个烂好人，我既然救了他姐姐，他就一定不会背弃我。”就如同那封感谢信上写的一样，愿为他付出一切。

希尔难以理解人类繁杂多变的情感，他只知道林寄星是他的最高权限者，“鲸鲨馆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清场完毕。”

林寄星闷闷地“嗯”了一声。

他让希尔替他申请下午课程的假，独自坐在鲸鲨馆内手里捏着虎鲸玩偶，隔着一面玻璃墙观赏着里面的巨物。

直到夜色深沉，希尔才提醒林寄星回家。

林寄星问：“之前让你盯的那些事情确定下来了吗？”

耳麦中安静几秒，希尔没回答反问道：“您真的确定要这么做吗？”

“当然。”

林寄星在被强制绑到帝都星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他所有的一切都是靠林家给的，没有能力就只能当笼中听话的鸟雀，守不住任何自己的东西。

希尔觉得此事过于危险，但林家每一个人的地位都是靠自己厮杀出来的，林寄星也不会有例外。

一只青蓝色的机械鸟越过雨幕停留在希尔的窗前，“家里下雨了，因因在后山里头疯跑着也不回来。”

林寄星轻笑出声，“就让它玩去吧。”

因因是他七岁时捡回来的变异星兽，外形类同于白色小猫但后背生有双翼，脖子上一圈圈的淡黄色卷毛就和口水巾一样，天蓝色的眼睛璀璨如宝石，漂亮要命。

当初捡到的时候，半人点大的猫崽蜷缩在树下，腹部受着重伤染红一片绿草。

小时候的林寄星觉得，它是上天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