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只有春知处 > 第13章 第 13 章

只有春知处 第13章 第 13 章

作者:风歌且行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2-02 01:05:32 来源:文学城

纪云蘅刚睡醒,脸上都是惺忪的懒色,扶着门框站,惊讶地看了许君赫很久,也没想明白他是从哪里得出这样无赖的结论的。

小院里的墙已经足够高了。

至少纪云蘅在幼年时站在遮天蔽日的墙下时,甚至以为这就是世间最高的墙,还以为自己会被困在这里一辈子。

而如今,面前这人轻易翻过了墙,来去自如。

“你到底是谁?”纪云蘅呆了很久后,才问出了疑惑她昨日一整天的问题,尽管她语气太过温吞,听起来半点不像质问。

许君赫终于是将小狗逗生气了,蹦起来冲他汪了几声,他勾着唇轻笑一下。

他眼下并没有暴露身份给纪云蘅的打算,便道:“你可以叫我良学。”

纪云蘅又问:“姓什么?”

许君赫随口答道:“李。”

纪云蘅:“那你是从何而来?”

这里许君赫倒是没有隐瞒,坦然道:“京城啊。”

纪云蘅一下又陷入沉思。

先前她去前院的时候,曾从纪老爷的口中听说过,说这次皇上来泠州带了些朝中重臣随行,而那些朝中的大人们也带了自己的孩子。落在纪老爷的口中满是艳羡,似乎想破了头地去攀交情。

纪云蘅想,或许眼前这个,也是纪老爷口中的那些世家子之一。

但不论是谁,他擅闯自己的小院都是不对的,如若被人发现了就更是大祸事。

“你日后别再来了。”纪云蘅与他商量着,“被发现了的话,你我都会有危险。”

许君赫不以为意,“你不往外说,谁能知道?你这小院子还有别人踏足吗?”

自然是没有的,纪云蘅独自在这里生活多少年了,清楚知道只有在月末的时候会有下人来清理茅房,其余时间这小院都无人进来。仿佛只要每日派人送了饭,纪云蘅在此是死是活都与纪家无关,俨然一副放任她在此自生自灭的样子。

也正是如此,纪家到现在都不知道纪云蘅能够从侧门偷偷离开。

纪云蘅小声嘟囔着:“那你也不该闯别人的家里,你昨日还说我,分明你才是不知礼节的那个……”

后半句声音越来越小,许君赫没听清楚,但想来也不是什么夸赞他的好话,于是数落纪云蘅,“你这个没良心的,我昨日来才传授于你妙计,让你不再每日吃那些剩饭剩菜,你今日就忙着赶我?”

纪云蘅害怕被斥责,语气稍微重一点,她就缩着脖子要跑,赶忙逃往后院去打水洗漱了。

井水甘洌冰凉,她掬一捧往脸上扑了扑,洗净了倦怠的懒意,整个人变得精神起来。

去前院时发现许君赫站在檐下,正上下打量,而后指点道:“这地方可以挂个水帘,夏日里风一吹,屋里就不会那么热了。”

纪云蘅不知他在说什么胡话,没有搭理,去门外取了饭,往桌子上一搁,许君赫自己就走过来瞧。

食盒打开,里面是肉丝粥配煎饺,还有两块甜口糕点。

许君赫道:“虽然看着不怎么样,但比你先前吃的那些倒是好许多。”

纪云蘅说:“这已经很好了。”

“日后还有更好的。”许君赫自顾自在她对面坐下来,又道:“等那丫鬟把买的东西给你之后,余下的钱就是还给你,你也别要,只说是给她的辛苦费,再给她些钱让她买别的东西。”

纪云蘅咬了一口煎饺,“再买什么呢?”

许君赫偏头,目光从她的发上,耳垂和手腕掠过,道:“买什么都行。”

泠州的人爱美,不论男女。

许君赫头一次来的时候,往街上一看,街道来往的姑娘都有着漂亮的发髻,耳坠,那脖子上,手腕上,都要戴些东西。

甚至有些年轻的男子都簪花,敷面,花枝招展。

纪云蘅身上却干干净净,长发就用一根麻布发带束着,碎发垂下来就是一张俏生生的脸蛋,脖子手腕干净得很,半点不见金银。

正是如此,所以她让丫鬟去买什么都能用得上。

纪云蘅吃完了饭,将碗筷收拾进食盒里放在门外,然后给寝房的门上锁,说:“我要出门了,你还不走吗?”

许君赫是特地推了早上的事来找她,见她出门,顿时不爽道:“你去哪?”

“去找苏姨母。”纪云蘅回道。

“涟漪酒楼平日里生意那么红火,你那姨母忙得脚不沾地,你去找她做什么。”

“有事呢。”纪云蘅将锁咔哒一合,将布包斜挎在身上,抬步往后院走。

“什么重要的大事,非要今日去找她?”许君赫跟在她身边。

“今日得闲。”

许君赫就不乐意了,伸脚绊了她一下。

纪云蘅走得慢,也没绊倒,只踉跄了一下,往他脸上觑一眼,见他臭着一张脸,于是站住脚步询问,“做什么?”

“你今日怎么就得闲了?我不是在这吗?你的院子来了客人,合该好好招待才是,往外跑什么!”

“可你是不请自来呀。”

话是没错,但傲慢的许君赫听不得,脸一黑,“我是为正事。”

“我也是正事。”纪云蘅继续往前走,说道:“先前我回绝了夫人为我择亲的事,得罪了夫人,我要去请教苏姨母,问问她我该如何做。”

七月份一过,纪云蘅就十八了。

她知道,虽然先前口头推拒了王惠的择亲,但这是没用的,王惠必定还会找别的人选给她,看她这火急火燎的模样,像是想在今年就解决她的亲事。

纪云蘅要去求助苏漪。

他道:“你不必找她,我给你出主意。”

纪云蘅不想回应,正往前走时,被许君赫拽住了小布袋的绳子,迫使她停下。

“你都不知是什么事,出不了主意。”

巧了,许君赫还真知道是什么事,他道:“我都不用细问,稍一想就知来龙去脉,你坐下,我与你细说。”

纪云蘅看他一脸认真,不像是捉弄人,于是当即就要坐下来,听他如何说。

许君赫手疾眼快地捞了一把,结结实实地握上她的手臂,“你坐地上干什么?我是让你去屋中坐。”

“门锁了呀。”纪云蘅说。

许君赫就是想让她把寝房的门锁打开,两人回屋里去,坐下来细说,不让她出门,“你打开不就是了。”

但纪云蘅的脑子虽然楞直楞直的,目的倒是很明确,一听许君赫让她开锁,就把头一摇,“那不成,我要出门了。”

许君赫看着她,开始考虑要不要威吓她一番。

其实许君赫已经发现了,纪云蘅去涟漪楼的计划,怕是昨日就已经想好。

她去涟漪楼时,与平日里的着装有些许不同。平日她都穿着单色的素衣,只有去见她那苏姨母时,才会换上颜色鲜亮的衣裳。

今日她就穿着鹅黄色的窄袖衫襦,浅青色的长裙外拢着一层淡黄色的纱,斜挎着一个白色的三彩绣花挎包。

虽然并不奢华,但因为这衣裳不常穿,就显得很新,让人眼前一亮。

许君赫知道纪云蘅胆子小,当然可以用一些凶狠的话吓唬她,让她放弃今日出门。

“良学。”

纪云蘅见他不说话,水凌凌的眼睛望着他,轻声催促道:“你快说啊。”

这表字被她唤出来,像是一根羽毛落在许君赫的耳朵上,蓦地一痒。

他眸光一落,思绪在瞬间拐了个弯。

他的确多的是欺负人的手段,但没必要去对付纪云蘅。

许君赫望着她道:“这纪家主母又不是你亲娘,自然不会真心为你考虑,若是觉得你年岁大,早在年初就该为你择亲,怎么会挑在这时候,便是现在成了事,操办下来也要等年底了,这般匆忙,显然是另有目的。”

两人站在树下,斑驳的树影零碎地落在两人身上,与一高一矮的影子融在一起。

风一吹,叶影纷扬飘动,人不动,空中尽是栀子花的味道。

“前段时间你那妹妹不是刚及笄?你是家中嫡长女,你未出阁她便无法择亲,是以纪家主母着急要你嫁出去,不过是为了她自己的女儿罢了。如此,她才不会管你嫁得好嫁不好,甚至会故意给你找一些不好相处的婆家,你过得不好,她才舒坦。”

“西城那木材家那姓赵的,前段时间死了妻,这些日子不是正张罗续娶?”

纪云蘅的脑中浮现出那个肥胖而满身金银的背影,点头道:“我知道他,夫人先前与我说的媒就是他。”

许君赫当然知道,他先前让人调查了,故意在纪云蘅这里提起,“你知道他前头那个妻子怎么没的吗?是让他打死的,你若是嫁过去,你这小胳膊小腿,够他打几顿?”

纪云蘅吓得一抖,“打死的?”

许君赫道:“活生生给头打得裂开,浆白的脑子流了一地……”

纪云蘅赶忙要走,“我知道了知道了,你别再说了。”

许君赫看着她仓皇的背影,唇边噙着一抹淡笑,随后又跟上去,看着她从侧门的缝隙中钻出去。

身子刚钻了一半,又退回来,瞪圆了眼睛,满脸的惊吓。

“怎么了?”许君赫问。

纪云蘅吭哧道:“外面、外面有个人。”

许君赫走过去,就看见殷琅站在外面,一脸无辜,望着许君赫喊:“少爷。”

他原本在门外守得好好的,听见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就见这姑娘从门缝里探出半个身子,两人只对视了一眼,他甚至连个和善的笑容都没来得及扬起,姑娘又赶快缩回去了。

殷琅不是成心吓到她的。

“是我带来的人。”许君赫对她解释了句,然后吩咐殷琅,“撑着门,让她出去。”

殷琅就用手将两扇门前后一摆,把缝隙撑到最大,笑着道:“姑娘当心点头,别撞着了。”

纪云蘅一听这人是许君赫带来的,自然也就不怕了,小心地钻出去,刚站定身边就一声轻响,转头一瞧,原来是许君赫从墙上跳下来。

果真这高墙对他来说形同虚设,翻越起来毫不费劲。

“良学,我要走了。”纪云蘅不放心地叮嘱道:“我不在的时候,你不要进我的院子。”

许君赫听了,气不打一处来,“就你那破院子,我稀罕进去是不是?”

纪云蘅一见他又凶起来,便不再多说,赶紧转身走了。

她加快了步伐,踢着轻盈的裙摆,很快就远去,留下一个纤细的背影。

殷琅自小跟许君赫在宫中长大,见过的美人数不胜数,早已见怪不怪。即便是如此,在看见纪云蘅的时候他仍觉得这姑娘生得漂亮,尤其她正值花苞绽放的年岁,如此出去必定会吸引些不怀好意的人。

他站到许君赫身边小声询问,“殿下,就让她自个出去?”

许君赫瞥他一眼,说道:“这条路她不知道走了多少年,若有危险,早就出事了,昨日那一箭,你当是有人射着玩儿的?”

“原是有人看护,纪姑娘果然是有福之人。”殷琅回道。

许君赫听了没应声,往前走了一段路后,忽而道:“差人去查查东城区集市里那个姓薛的屠夫。”

“他有蹊跷?”殷琅低声问。

“你见过何人做生意是四天一开张?”许君赫眉梢轻挑,“便是生意再红火,这样的营生也不足以养活一家人,若是那屠夫未成婚,就表明他无娶妻的打算。”

而他本身找上纪云蘅来记账,就已经充满蹊跷。

四天只卖一头猪,又是自个的营生,需要记账吗?

纪云蘅是个傻的,不想那么多,许君赫可不是,他那耳朵一支,不论听到什么话,都要往心里滤一遍。

殷琅将拴在树边的马前来,又询问道:“先前殿下说做东宴请周峙等人,奴才这两日就去城中转了转,听闻三日后是泠州的花船节,届时泠州人会在护城河中游船作乐,万贯家财的杜员外斥黄金百两造了一艘大船,放帖邀请泠州的年轻男女前去游花船,奴才觉着,如此热闹的日子,正是做东的好时候。”

商人都是无利不起早,豪掷白金造船,绝不是单纯为了游玩,这一听就是商户之间勾结,想着法子从百姓身上榨钱。

许君赫将黑袍一掀,翻身上马,淡声道:“那便向杜员外将船借来大办此宴,与泠州百姓同乐。”

殷琅应了声是,见他打马启程,便也手忙脚乱地爬上马,紧随其后。

另一头,纪云蘅一路跑跑停停,到了东城区路过一品阁时,才发现这酒楼的招牌已经被摘了,大门也紧闭贴上了封条,檐下的灯笼和门口的石狮子一并不见,变得无比萧索。

原先那个总是站在门口招揽客人,见到纪云蘅后又会变得阴阳怪气的王老板,这会儿也不知去了何处。

纪云蘅张望了几眼,也没留心,小跑去了涟漪楼。

一品阁倒闭之后,涟漪楼的生意也可想而知,苏漪果真忙得脚不沾地,连伙计都多请了几个,亲自站在大堂的柜台处盯着。

纪云蘅一进门,她就看见了,于是招手唤了个伙计顶替自己,而后赶忙来到纪云蘅身边。

“佑佑来啦!”苏漪擦净了手,笑着去牵她。

“姨母。”纪云蘅乖乖地喊了一声。

苏漪见她头上也出了些汗,知道她又是一路跑着过来的,于是拉她去后院的寝房里。

苏漪是个怕热的,特地给自己的寝房里四面都挖了窄窄的小道,一到夏天就往里引上井水,然后将冰倒进去,门窗一闭整个房中都是清凉的。

纪云蘅刚进房,就觉得凉意扑面而来,看着苏漪在水道里倒上冰,然后递了把扇子给她。

扇子一摇,纪云蘅顿时不觉得热了,浑身都被舒坦的凉爽裹住,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这几日天气闷热,怕是会有一场大雨。”苏漪打开柜子,从里面取出干花,兑着蜜一同放进小茶壶里煮着。

纪云蘅因早产身体弱,即便是这样的三伏天苏漪也不准她喝凉的,每回来都给她煮蜜水喝。

几天之内来涟漪楼两次,苏漪就知道纪云蘅是有事找她了,只是她没着急问,让纪云蘅先坐着凉快一会儿,将茶煮得热滚起来,再拎去倒在她面前的杯子里。

滚烫的茶飘着花的气味,掺了蜜之后煮得黄澄澄的,香甜扑鼻。

“谢姨母。”纪云蘅将鼻子凑过去仔细闻了闻,笑道:“好像是茉莉。”

“你鼻子灵巧。”苏漪坐下来,又道:“佑佑,可是纪家那些人又欺负你了?”

纪云蘅没说先前纪盈盈故意污蔑她偷玉佩,在她院中大闹的事,只将王惠急切给她说亲的事一五一十地说出。

苏漪果然气得双眼通红,将桌子重重一拍,怒道:“这王惠简直就是个良心让狗吃了的畜生!竟然想将你说给那家姓赵的!她难道不知那姓赵的妻子是如何死的?!枉我每年给纪家送那么多钱,只求着他们能待你好点,却不想黑心到如此地步,暗地里算计着要拿你卖钱,也不知赵家是给了他们多少金银,才能让他们有如此丧尽天良的算计。”

“你那爹也是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我拎刀砍了他们去!”苏漪浑身发抖,已然愤怒得满眼泪水,心中纵然早知道纪家不会对纪云蘅多好,却没想到竟狠毒到这份上,赵家活生生打死妻子之事还险些闹上公堂,虽然最后不了了之,但苏漪听说过小道消息,是赵家仗着家产富裕,将此事私了。

如今王惠一转头,将那畜生明目张胆地说给纪云蘅,必定是收了不少好处。

婚姻大事上都尚且如此,这孩子指不定平日里在纪家受着什么样的委屈。

她也从来不说。

苏漪愤然起身,大有一副现在就去后厨找刀冲去纪家跟人拼命的打算。

纪云蘅吓得赶紧起身抱住她的胳膊,温声唤着,“姨母,姨母。”

纪云蘅一声声唤着姨母,简直就像是锋利的刀子往苏漪心口刮割,当即泪如雨下,将纪云蘅紧紧搂在怀里,呜咽道:“孩子啊,是我无能,你是悦芽唯一的孩子,我却让你受尽委屈。”

悦芽是纪云蘅母亲的小字。

她将头靠在苏漪的肩上,回拥苏漪,慢慢道:“姨母别生气,我没有答应,这才找你来商议呢。”

当年裴韵明病逝,苏漪向天立誓,此生不嫁人,要将纪云蘅视若己出。

只是纪云蘅被纪家那滩烂泥死死地裹缠住,苏漪用尽了办法,都没能将她从淤泥中救出来。

八年来,心中的愧疚与悔恨早就堆积如山,她恨纪家,也恨自己。

纪云蘅拍着苏漪的后背,耐心地重复着,“我不委屈。”

然而她越是懂事,苏漪就越是心痛,凄凄哭了许久,将眼泪擦得红肿,这才道:“嫁,一定要嫁。如今你在纪家就是深陷泥海,除非出嫁,否则纪家不会放你离开,且你下面还有王惠那个女儿,应当是及笄了准备议亲,所以才急着要你嫁出去,那你就借此机会,彻底离开纪家。”

纪云蘅略一点头,道:“除却那姓赵的之外,她还与我说了张家第三子和王家独子……”

泠州姓张姓王的数不胜数,苏漪也没管她说的是谁,一概否决,“王惠那厮说的你不必理会,想也知道必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婚姻大事不可儿戏,这盲婚哑嫁的会害了你一辈子,你一定要亲自瞧一瞧,那男人对不对你的眼,合不合你的缘,这些至关重要。你别怕,姨母一定会给你做主。”

苏漪开酒楼许多年,能将涟漪楼做到如此红火,手中的人脉自是不少,尤其与泠州的商户们来往亲密。加上前段时间涟漪楼接待了皇太孙的消息传出去,眼下许多商户都主动向她示好,递上诚意。

苏老板当下在泠州,也是炙手可热的人物。

“前几日杜家送了邀帖给我,邀我去参加三日后的花船节,我正想带你去玩呢。”苏漪道:“听说杜员外的嫡子赴京赶考落榜了,月前刚回来,杜家便有意先给他成家,这次花船广邀泠州年轻男女,怕也是有择亲之意,正好你也去瞧一瞧,若是瞧对眼了,我就亲自登门给你说媒去。”

杜家世代从商,是泠州有名的大富豪,比木材赵富裕太多,若是杜家亲自上门提亲,纪家那些黑心的,岂能有异议?

就算王惠不乐意,纪老爷也必定是欢喜的。

“没考中功名也不要紧,这世间并非只有仕途一路可走,听说那杜员外之子性子文雅,闲来痴迷诗词歌赋,也不去什么风月之地,听着是好儿郎……”

苏漪仍在碎碎地念着,纪云蘅却听得出神。

耳朵里不断灌进去“夫婿”“男人”等词,她的思绪不断变换,频频想起梦中那个坐在满树金花中,穿得像财神爷的少年,忽而问道:“姨母,前日你招待的那些贵客里,是不是有个姓李的人。”

苏漪一下顿住,眸色一变,有几分紧张,“当时的名单上的确有个姓李的公子,他父亲在京科考多年,也就这今年才回的泠州,你……你瞧上他了?”

纪云蘅微微摇头,还没有回答,苏漪就已经慌乱起来。

“这李公子的祖父当年是进士出身,虽然他爹考了许多年都不中,但他两个大伯都在朝为官,他也是官宦子弟。非咱们佑佑不好,只是他们官宦之家大多都傲慢,瞧不起寻常百姓,你身份和处境又特殊,实在招惹不得那些官家子弟。”

苏漪并没有将话说得很明白,实则纪云蘅这样的出身,外祖父又曾是泠州的大贪官,没有任何官宦世家能瞧得上她,就算她生得貌美,跟了那些官家子弟也不过是个随时可以舍弃的外室。

纪云蘅绝不能予人做妾。

“不可不可,绝对不可。”苏漪连声道了几遍,抓着纪云蘅的手道:“千万别靠近那些人,看见了遇上了也要躲得远远的,万万不能与他们有牵扯。”

“做朋友也不行吗?”

“不行。”苏漪无比坚定,认真道:“男女之间何来朋友一说,靠近你的男人大多都是贪图你的美貌,绝无好心。”

纪云蘅点点头,见苏姨母盯着一双红肿的眼睛如此紧张害怕的样子,便没将许君赫闯入她小院的事情说出。

她自然是听话的,想着下回那人再来,她就将人拒之门外赶走便好。

苏姨母为了她的事已经很累了,看起来憔悴至极,还是不让她徒增烦忧了。

爱纪云蘅的人实在太少,所以纪云蘅无比珍惜。

她不想让自己成为拖累。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3章 第 13 章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