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相纾 第3章 相纾的心已经“死”掉了

“明明是你……”乔可说到这，又紧急停下，她递两张纸给相纾，“先擦擦。”

“我怎么了？”相纾胡乱擦擦，满是不解。

“唉——”乔可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是决定说个分明。

“怎么还叹上气了？”相纾不满。

“那你听不听原因。”乔可乜她一眼。

“听。”相纾老实。

对于乔可来讲，相纾是非常重要的朋友。从初中认识起，她就非常珍惜相纾这个好朋友。

最初，相纾在她眼里就是一个乖乖巧巧爱学习的女孩，毕竟相纾每次约她都是一起学习T﹏T

但相纾爱学习有什么错呢？她含泪跟相纾一起好好学习了很长一段时间，她以为这是相纾与她感情好的表现。

有一次她不小心把笔记本拿混了，发现后给相纾送回来，开门的是相纾的妈妈。

“你不要再来打扰我家相纾学习了！”

平日里对她很是和善的苏阿姨，那时显得格外疾言厉色。乔可有些反应不过来，只楞楞地说了一句：“这是相纾的笔记……”

苏阿姨一把从她手中抽走笔记本，嘭地一下关上了门。

乔可是真的懵了好半晌，她觉得不想做好朋友也没必要让大人出面打发她吧。

就当她以为这段友情会戛然而止的时候，相纾却一如往常，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凑上来和她一起做作业、一起分享零食……

一次两次她能狠下心拒绝，但是当她发现总是笑得眉眼弯弯的相纾逐渐变得沮丧，她又开始于心不忍。

她想，可能那只是苏阿姨的想法？于是在相纾第一次约她出去玩耍的时候，她没再拒绝，只是那之后再也不去相纾她家去了。她爱到处玩，带着相纾一起，玩得就更尽兴了，她也渐渐认识了相纾活泼的一面。

但是再多的快乐，也经不住苏阿姨的警告的一次次的削减。再加上她也能感觉到相纾渐渐冷淡，高一直接和别的女孩子做好朋友了。她想或许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了解相纾，也就渐渐放下了，毕竟友情也需要讲究缘分。

这一次也是因为相纾生病，她实在有些担心，才厚着脸皮又过来。

“你为什么以前不跟我说呢？我完全不知道啊。”相纾艰难地试图接收这一大波讯息。

“可我妈妈完全没跟我说过啊，我靠砸了她从来不批评我……”

“所以你不是动不动就不理我？不是不爱带我玩，不是故意忽冷忽然……”相纾喃喃自语。

乔可：“……”乔可只觉得自己以前纠结得脑子都要绕起来简直是白白纠结了，“我被阿姨说了，也是要自尊的好不。”

“那我每次热脸贴你冷屁股，一贴就是好几次，我不要面子的呀！”相纾回嘴。

沉默一瞬，两人默契笑出声。

“说起来阿姨什么时候回来？我得在阿姨回家之前先回去。”乔可瞬间觉得沙发坐着都不踏实了。

“我妈妈最近都没在家。”至于为什么不在家，相纾没有多说。

乔可也没有多想，只是说：“那你昨天生病一个人在家？”

“对啊，可惨了，一个人盖着被子哭了一整晚呢。”相纾作怪，“然后就把流感哭走啦～”

正准备表示心疼的乔可一哽，她还待自我反省，但很快就被相纾带着转移了注意力。

“快来，快来。”相纾领着乔可，激动地分享还贴在窗上的画，“是不是超好看的！”

“真的诶，这是什么花？”乔可果然十分捧场。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肯定也不知道。我昨天专门问了，是木棉花。”相纾一脸献宝的表情，“比学《致橡树》的时候想象的还要漂亮。”

“说起来，我昨天可欠了，拿了人家的画，还炫耀了人一脸……”相纾开始吧啦吧啦跟乔可分享昨天发生的事情。

两个人都很久没有聊天聊得这么尽兴了，想是要把之前空缺的一次性补起来。

好不容易和好，两人黏黏糊糊个不停，当即一起去乔可家，跟乔可妈妈说好这个周末两人一起在相纾家住。

乔可妈妈林阿姨还热情地把相纾逮着吃了晚饭才放两人走，一个劲儿念叨着好久没见到相纾了，让相纾以后多上家里来玩。

夜里两人躺床上，又没忍住你说几句我说几句，一不小心就聊晚了。

第二天不出意外，没能早起，真正享受到了周末的感觉。

“可可，快起来做作业啦～”突兀的一声打破一室沉寂。

乔可：“！”

她甚至有一秒怀疑自己在家，这是她妈亲切的叫醒服务。

“相纾纾！”乔可又好气又好笑，她一瞬间就想明白相纾是在报千里送作业之仇。

“嘿嘿～起来我们去吃饭啦。”相纾脸上得逞的笑意还未完全褪去。

两人吃着早午饭，乔可突然冒出一句：“其实作业应该可以不写？”

“啊？不是早晚都得写吗？”相纾不以为意。

“昨天放学前，班主任说了，这个周末让好好考虑学文学理。”乔可不紧不慢道，“说是周一就要重新分班了。”

“真的吗？周一就分？”相纾有点惊喜，“那你打算学文科还是理科呢？”

“学文吧，我理科有点拉垮。”乔可早就想好了，家里人也都很支持她，“你呢？”

“我选文科！”相纾异常坚定，“班主任教理科，我可不想再到他班上。”

“那倒也是，但理科那么多班，不一定那么倒霉，你可考虑好呀。”乔可皱着眉，有点担心。

“一～丝～一～毫～的可能性都不要有。”相纾很坚决。

“好吧，那你记得跟你爸爸妈妈商量哟。”乔可嘱咐。

“嗯嗯，他们肯定会支持我的。”相纾点头，“对了，既然不用写作业，我们办个小仪式吧。”

“嗯，嗯？什么小仪式？”乔可下意识就答应了，而后才反应过来问是什么仪式。

“一起庆祝小木棉入住我家！”相纾一脸理所当然地说。

乔可语气酸酸的，“好隆重的欢迎仪式，不像我，差点被撵出去。”

“当然也要庆祝我们重归于好啦～木棉是很重要的见证诶！”相纾肩膀轻撞乔可一下，“嗯？”

“行啦，我还不知道你？接下来是要买小蛋糕对吧？”乔可十分熟悉相纾的庆祝流程。

“对！昨天我的青草蛋糕没吃上呢，今天一定要吃上！”相纾拽起乔可，“走走走～”

“等等，带上垃圾——”

“好～”

当晚，乔可看着相纾熟练地把木棉画从窗上完完整整取下来，又根据画框背板的大小裁好，最后小心翼翼地把画放入画框。

火红的木棉与深灰的画框相得益彰。

“好啦！大功告成！”相纾把画放好，又找出两根蜡烛，“许愿～许愿～”

‘谢谢木棉的到来。’

随后相纾转向乔可，“一起呀！你也快闭上眼许愿。”等看着乔可勉强配合地闭上眼后，相纾也迫不及待地又闭上了眼。

‘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她们不约而同，在心底虔诚地许下了，相同的愿望。

被相纾悉心装裱好的小木棉，默默见证着两个女孩子美好的心愿。

“你的好吃吗？我吃一口。”

“吃你自己的！”

“我的也给你吃～”

＊

周日一早。

“可可，今天得上晚自习吧？晚自习要检查作业的吧？”相纾一直觉得忽略什么，但没太在意，今天睁开眼看着手机上的‘周日’，脑子一个激灵就反应过来了。

乔可：“！”忘了这茬了，“完了完了，我的作业！”

“没事没事，我陪你写，还来得及。”

乔可：“？”

相纾笑得很欠揍，“我准备周一返校，嘿嘿~”

乔可：“……”

紧赶慢赶，乔可终于做完作业。临出发时，没良心的相纾还央着她，让填文理意愿时第一时间她发消息。

“行吧，走了。”终究是乔可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晚上相纾一收到消息，就打电话给她爸，让他跟班主任说自己选文科。

相爸只以为是正常流程，被闺女一催赶忙就给老师那边去了电话。

身在前线的乔可发来线报：‘OK！’

第二天一早，照旧走完周一常规流程，班主任开始宣布分班情况。

相纾、乔可一听到两人都在六班后激动地对视一眼，互相给了个眼神。

只等班主任一声令下，两人当即背起书包、抱起板凳、一个箭步冲出去。

冲出去的不只是她们，大家都在一股脑往外冲，江湖规矩，先到先得。

齐锦中学多年的传统，文理分班初期的座次由学生们自己决定。

两人冲到六班的时候，还有不少空位，乔可眼疾手快地拉着相纾坐到了靠窗第三排。

尘埃落定后，相纾还在兴奋地打量着新班级，一转头发现乔可已经掏出湿纸巾在擦桌子了。

于是也开始收拾自己的新地盘，擦擦课桌、整整书本……

很快，新班级的成员陆陆续续都到齐了，有和相熟的同学聊的火热的、有立马开始认识新同学的……

上课铃声响过后，一个看上去年纪约摸三十，但已经笑出褶子的老师走进了教室。

“同学们好！接下来的两年多我就是你们的班主任了，我姓郭，今后教你们数学……好，接下来咱们同学之间也互相认识一下。”这话一落，整个教室就只有郭老师独自开朗了。

这经久不衰的环节，不管多少次都还是让人难以接受。

郭老师挑了进门口位置的同学开始，依次上讲台自我介绍，美其名曰这样才能把名字和人对上号。

相纾和乔可默默对视，只能互相祝福这样子。

大家基本都是三言两语说完就赶紧回座位了，因此整个环节进行得很快，很快相纾旁边那一列就已经轮到了最后一个。

相纾恍然觉着两个膝盖从她旁边经过了，不是？这腿长它对劲吗？！

相纾不自觉视线一过来：‘嘶——这腿长…这身高…这长相…’

哦不对，她脸盲来着，看不出长相，但是……

“大家好，我叫牧棉……”

‘但是这声音…这语调…’相纾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他的自我介绍了，相纾的心已经完全死掉了，她确定这男生就是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