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夏至紧忙护住林吻冬:“林吻冬。”
女生呵斥:“你是谁啊,护着这小婊子。”
李夏至看着一言不发的林吻冬,大概知道这人应该是有点背景的。
冷椴站在两人面前:“这位女士,如果林先生对您造成了什么伤害,您可以报警、向法院提起诉讼,而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人。”
“跟你没有关系。”女生走到林吻冬面前大声辱骂:“我爸脑溢血住院,就是因为你!就是因为你!”
“林吻冬,我爸爸真是白养你了,你这个白眼狼!”
林吻冬低下头,攥紧拳头,李夏至将手覆在上面,安慰他。
冷椴不清楚怎么回事,他尽力地维护林吻冬:“女士,您有事请去找警察和法官,你破口大骂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让其他人觉得您是个没有教养的流氓。”
“您也不想您父母颜面扫地,对吗?”
女生无言以对,咒骂林吻冬:“我爸就应该让你死在那个冬天,平白找罪受!”
林吻冬实在忍无可忍,甩开李夏至的手,冲向女生:“林琳,是我让你爸把我捡回来的吗?是我求你爸把我接到你们家的吗?如果不是你爸多管闲事,你爸也不会脑溢血了。”
李夏至被这争吵吓到心悸,冷椴将李夏至抱在怀里,捂着他的耳朵:“别怕,没事的,没事。”
李夏至很讨厌争吵,无论是谁吵架,他都会吓得心悸,严重的时候会休克。而冷椴就是他的巢穴,他唯一安全感的来源。
“林琳,你想知道你爸为什么会被我气得脑溢血吗?”林吻冬绝不妥协:“你真的想要我说出来,说出来你和沈故在一起三年,却不同意和他结婚的原因吗?”
林琳明显心虚,但其气势上依旧压林吻冬一头,林吻冬不甘示弱,大声披露丑闻,他死死盯住林琳:“背着自己的男友,和他带的研究生乱搞怀孕偷偷打胎,这可是林家大小姐您做出来的事情啊!”
林琳想打矮她半头的林吻冬,林吻冬灵活闪开。
“为什么我会被迫和沈故结婚,不就是因为你打完胎身子虚弱,不能和沈故同房,所以你爸你妈为了掩盖真相,以不同意沈故和你结婚为由,给了那个男生封口费,逼走了我的男朋友,让我嫁给了沈故。而沈故自始至终都不知道他的学生和他的老婆给他带了绿帽子。”
林吻冬笑,气势碾压林琳,逼她到角落,死死握着她的手腕:“你说说你爸爸脑溢血是因为我吗?是因为你,是你!”
林吻冬甩开她的手:“我和沈故已经离婚,我和你们林家也没有关系,我从小到大欠你们家的每一顿饭的钱,一分一毛地我都还了,以后少来纠缠我!给我滚!”
林琳自知理亏,狼狈逃跑。他回头看到瑟瑟发抖的李夏至躲在冷椴的怀里,他道歉:“抱歉,让你们见笑了。”
林吻冬拍拍李夏至的肩膀:“对不起,夏至,吓到你了。”
林吻冬拎着自己的东西:“抱歉。”
林吻冬先离开了商场,李夏至缓了好一会儿才问:“林吻冬呢?”
“他先走了。”
“夏至,我觉得他不适合做你的室友。”冷椴叹气:“从他的样貌和谈吐,还有繁杂的家庭关系来看,他惹来的麻烦一定会牵连到你,我们换个人合租吧。”
李夏至没有回答。
“夏至,哥以前什么都能顺着你,但涉及到你的身体问题,我必须对你负责。”
两人回家时,发现门前塞着一张纸条。
“抱歉,今天发生的事情给你们带来了困扰,关于合租的事情,我还是决定寻找更适合自己的房子,再次抱歉。林吻冬。”
“椴哥,他走了。”
“走了也好,想要合租的人我们慢慢找。”
李夏至点头:“好吧。”
林吻冬失魂落魄地走进嘈杂的酒吧,一个人坐在吧台,灌水似的灌着长岛冰茶。辛辣的酒精刺激着他的咽喉和胃腔,可他觉得怎么也醉不了。
“你还喝,这都第五杯了,亲爱的,这可是酒,不是凉水。”
“你调的这是酒吗?”林吻冬皱眉,将杯子扔给cici:“一点儿酒味都没有。”
cici新做的美甲伴随酒吧躁动的音乐打着节拍:“又是他们惹你了?”
提到‘他们’,林吻冬满腹的委屈不知道从何说起:“又不是我求他们捡我回来的,凭什么要我替他们的女儿舍弃我自己的爱情?让我嫁给一个我不爱、和我三观根本不一致的男人。”
“亲爱的...”
“我不要做任何人的替代品!”
cici看着无助的林吻冬,她和他认识了三年,第一次看到他卸下自己的武装,哭得像个孩子的模样。
林吻冬跑到酒吧外的垃圾桶,吐了半天,却什么也吐不出来。感觉咽喉像是被堵塞一般,辛辣刺激的酒精在体内四散开来,在胃里和食道来回碰撞,一抽一抽地疼。林吻冬皱眉却笑得很大声,他还疼,说明他还活着。
沈故穿着黑色的长衣,发现了林吻冬的踪迹,他跟他走了进去。一进门,几个妖娆的小男孩缠在沈故的周围,沈故的长相确实男女通吃,他身上有一股忧郁温润的气质,但是硬朗的五官和精致的轮廓又多了很多男人味,实在让人难以挪开双眼。
他推开‘觅食’的几个人,来到了林吻冬身后。
他递给cici一张卡,示意她离开。但cici不知道面前的男人是谁,她没动。
“我是他丈...”沈故改口:“我是他工作室的员工,你放心。”
cici当然知道沈故在撒谎,但看他一表人才,也就暂时离开了。
林吻冬眯眼,眼前的人熟悉又陌生,他端起还剩小半瓶的酒,直接怼到嘴里灌,沈故拿走酒:“你不能喝了。”
“你谁啊,凭什么管我。”
林吻冬细细看着沈故,他说:“我最讨厌黑色,更讨厌穿黑色的男人。”
“我送你回家。你住哪儿?”
“我住在满是大雪的河里。”
“别开玩笑,你住哪儿?”
“我没地方住。”
“那你这几天...”
林吻冬手扯了扯沈故的脸,意识慢慢清醒,他推开沈故扶着墙,阴阳怪气:“哟,沈副教授啊,你怎么来gay吧了,小心被哪个同性恋看上,把你吃干抹净!”
“你要是没地方住,我带你去我的宿舍。”
林吻冬揽着沈故的脖子:“我不去,我跟你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我不放心你。”
“稀罕事。”林吻冬掏掏耳朵:“我还以为是我幻听了。居然有人能说这句话。”
“这难道不是你对林琳说的吗?”
“你之所以路过这里,是去医院了??”
“你怎么知道?”
“这条路是来往市医院的必经之地。”
“他死了?”林吻冬继续喝。
沈故抢过林吻冬的酒瓶,自己直接喝完了小半瓶,他闭眼,从来滴酒不沾的沈故,被辛辣的酒气呛得咳嗽起来,林吻冬给他点了一杯柠檬汁。
沈故缓过劲儿后:“林叔叔脱离了危险,林琳在陪他。”
“哦。”
“那你不去陪她,陪我干什么。”
“我路过看到你在吐,担心你。”
林吻冬失神,他看向沈故,如果他能把沈故抢过来,是不是也算对林家的一种报复呢?但很快清醒过来,他不会利用感情,因为感情对他来说比钱更重要。
“谢谢,我没事了,你回去吧。”
“你住哪儿,我顺路送你回去。”
林吻冬拍拍沈故的肩膀:“不用了,回去吧。”
沈故望着林吻冬寂寥的身影,他能察觉出自己左侧胸腔的心脏在不安分地跳动。
冷椴洗完澡出来后,换上睡衣,李夏至帮他吹头发:“椴哥,还要麻烦你今晚陪我。”
冷椴转身,温柔地看李夏至:“没事,我选择留下是我的选择,你不要有压力,而且我最近的科研论文也不是很急,这几天不算忙,我可以陪陪你。”
李夏至好奇:“椴哥,那准嫂子怎么办?”
“她是个善解人意的女生,不会介意。”
“那我下次买点东西去看看她?”李夏至帮冷椴吹头发。
“她是学化学的,平时忙着做实验,还要帮她导师带硕士,要过一段时间才会空下来。”
李夏至点头:“嫂子好忙啊。”
“好啦,有时间我会介绍你们认识。”冷椴躺在李夏至旁边:“睡觉吧。”
李夏至躺在冷椴身边,冷椴抱着他:“我好像很久没这样抱着你睡觉了。”
“是啊,高中住校的时候我们经常一起睡,确实很久了。”
“夏至,今天你受惊吓了,让哥抱着你睡吧。”
“好。”
李夏至很喜欢冷椴在自己身边,他给足了自己安全感。但李夏至明白,冷椴的父母是肯定要他结婚生子的,他或许以后会抱着自己的妻子、儿女睡觉,只是他不会再抱着自己了。
想到这里,李夏至心里一阵难过。
不知怎么,他脑海里闪出林吻冬的画面。他面对任何人,不卑不亢,不会介意自己身处何地,面对何人,他的自信从容吸引着自己。
林吻冬就像是他幻想中的自己,做自己不敢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