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帮我把秦霄的T恤拿过来,在我的床上。”
秦霄结果洗得赶紧清香的衣服,他主动打破僵局:“衣服都送走了,你以后也不用担心他会找你麻烦了。”
林吻冬点头。
“走吧,你可是答应我约会了。”秦霄试探:“还是改天?”
“没关系,就今天吧。”林吻冬倔强:“我们约会为什么要因为一个拿西装的人改日子,没道理。”
“好。”
秦霄开车载林吻冬离开,在车上林吻冬靠着窗户,眼神忧郁,秦霄拍拍他的手:“没关系,你如果心情不好,今天可以不用勉强自己。”
“抱歉,本来是你精心设计的约会,却被我的心情破坏了。”
“不算坏,你不是还在吗?我设计的再好,其实远没有你在我身边重要。”
秦霄凑到林吻冬的脸颊,轻轻亲了一下:“你比什么都重要。”
“谢谢。”林吻冬此刻获得了片刻安宁,秦霄也心安地微笑着,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有一辆车在跟踪他们......
秦霄提前定了一家沙滩餐厅,趁着仲夏初秋之际还不算冷,温差不大,他带着林吻冬换上了带有沙滩风情的衣服,秦霄给林吻冬耳朵上别了一朵花,两人赤脚坐在沙滩里的餐厅,暖黄的灯光笼罩在两人周围,温暖的氛围让林吻冬逐渐地平静下来。
“还可以吧?”
“你有心了。”
“那你愿不愿意做我男朋友呢?”
“这太突然了。”林吻冬笑:“我们还没有对彼此有很深入的了解。”
“我太着急了吗?”“有一点。”“那我们今天就来了解彼此吧。”
秦霄:“我来说。我叫秦霄,19岁,身高185,新闻专业在读,性格大大咧咧,阳光开朗,父母健在,人很开明。”
林吻冬没忍住笑出声:“我们是在面试吗?”
“恋爱当然就是另一种潜在的面试,你得了解这个人是真心还是见色起意。”
林吻冬一只手撑着脸:“那你对我呢。”
“我首先是见色起意,然后慢慢长出来的真心。”
林吻冬拍手:“完美的回答。”
“到你了。”
林吻冬抿嘴:“我叫林吻冬,27岁,身高177,服装设计师,目前开网店卖服装,性格比较泼辣,倔强,我还有点任性,父母....都去世了,我小的时候是被邻居带大的。”
秦霄:“我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没什么。”林吻冬敲杯子,秦霄给他倒上红酒:“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人都会死,我也不在意。”
“沈故是你邻居家的孩子?”
“你真是聪明。”林吻冬轻轻弹秦霄的脑门。
秦霄有些吃醋:“你和他一直长大的哦。”
林吻冬自己倒了一大杯的红酒:“算是吧。不过他小的时候就很看不起我,带头欺负我。”
林吻冬冷哼:“我那个时候居然会觉得自己未来会嫁给他,我现在想自己还真是有受虐倾向。”
“你居然想嫁给他?”
“六岁吧。小时候不懂事。”林吻冬一口闷了红酒,残留的液体从嘴角滑粉嫩的脖颈:“在别的小男生幻想和女孩子结婚的时候,我六岁就确定我要嫁的人是沈故。”
“他长得帅,刚到他家的时候我一直粘着他,他外公让我和他一起睡,一起上学。”林吻冬:“现在想想还真有点自以为是。”
“为什么?”
“他靠近我的原因是他喜欢我的表姐,他一直喜欢的都是养尊处优、被当作公主养大的表姐。每次过生日,他都只记得她的生日,完全不知道我的生日。我的生日那么好记,在二十一年里,没有一次为我过过生日。”
秦霄似乎也发现林吻冬喜欢沈故,“当然,在我24岁生日的时候,他送了我一份大礼。”
一份终身难忘的大礼。
“什么?”
“我表姐和他感情出现问题,和另外一个男生好上了,在婚礼当天逃婚,他们家为了维护颜面,逼走了我的男朋友,给我下药,为我穿上红嫁衣,盖上红盖头,在新婚之夜,沈故上了我...”
秦霄握紧他的手:“那天是你的生日?”
“是啊,24岁的生日,直接让我成了沈故的丈夫,圆了我小时候的梦。”林吻冬起身,在沙滩上捧起流沙。
“你知道更绝的地方在哪儿吗?”林吻冬自嘲:“第二天,我们还领了证,维持了三年的婚姻。”
“你们的三年。”“三年,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我放弃了事业在他们沈家做下人。”
“林吻冬,你是不是喜欢沈故?”
“喜欢?”林吻冬摇头:“我不喜欢他。我的自尊告诉我,我没有喜欢他。”
“那你为什么会为他伤心呢?”
林吻冬不语,抓起桌子上的另一瓶酒,直接对着瓶口干了小半瓶。秦霄抢走了半瓶,林吻冬倒在了秦霄的怀里:“我喜欢他,可是我不能因为他失去了自己。我不能犯贱,我不能没有廉耻心。”
秦霄这才确认林吻冬不是喜欢沈故,是爱上了他,而且这份爱是自己无论如何弥补不上的。
李夏至看了看日历,今天是冷椴不忙的夜晚,他可以去找冷椴。这么多年,李夏至一直默默记着冷椴的日常生活。比如在他读博士后,他每周记录冷椴的空闲和忙碌的日子,以免自己打扰到他。
今天是星期三,他以为没有例外。
李夏至做了曲奇饼干和小蛋糕,本来打算给冷椴送过去,但电话接通后却是空灵的音乐,女声幽怨而缠绵。
“喂,您好。”
女生的声音刺透了李夏至的耳膜,他确认没打错电话,他问:“你是?”
“你是谁?”
“我想问一下,这不是冷椴的手机号吗?”
“你找我们老板啊?他现在在忙哎。”
“老...老板?”
“冷椴是什么地方的老板。”
“微尘的老板啊,。方圆几里的小受可都知道冷椴的大名,对他垂涎依旧呢。”
“啊?”
“你一看就是不混圈的小白受。”cici笑:“老板可是圈里的天才,他本人亲自认证的天然猛攻哦。”
李夏至颤抖着嘴:“你的意思是冷椴是gay?”
“不然呢?我说你打听大半天了,你找他什么事?”
“不好意思,我打错了!”
李夏至匆忙挂断了电话,他僵硬着身体在沙发上做了很久都没反应过来。他们认识有十三年了,他才发现自己对冷椴的了解太过于片面。博士,酒吧老板,取向是男生,为自己大打出手,假装有女朋友,分手求安慰,不经意的试探‘告白’和玩笑,原来都是冷椴在一点一点在试探。
李夏至刚开门想去找冷椴要个说法,但面前被沈故高大的身影笼罩着。
“你和冷椴很熟悉吗?”
“还可以,经常喝酒。”
“他是微尘老板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我基本猜到七七八八。”
“带我去找他。”
沈故说:“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李夏至碍于沈故的气场,加上自己已经打过他,他有点不敢直视沈故。
“答应我开的条件,去学校图书馆工作,我就带你去找冷椴。”
李夏至:“你先带我去,我再考虑答不答应你。”
沈故双手环胸:“你跟林吻冬学到不少,特别是狡猾,学到了精髓。”他歪头:“走吧。”
“老板,你有情况了?cici打趣。
冷椴跳完舞,急忙下台灌了几口酒:“什么?”
cici笑:“刚才有人给你打电话,你的来电显示是‘小夏至’,是不是你交了男朋友了?”
冷椴表情骤变,他看了手机了,今天是星期三,每周三李夏至都会联系自己,去学校找自己,自己却把今天看成了周四。
“没什么事情。”冷椴大概猜到了李夏至已经知道了七七八八,他也没必要再装下去了。
“cici,今晚你关店,我出去一趟。”
李夏至的激情下头,双手颤抖,才意识到自己站在酒吧外头。里面已经切换成了摇滚乐,躁动的鼓点带动着他的心也开始七上八下。他不是会质问其他人的人,沈故已经是例外,相差二十厘米他能给一巴掌,再加上一点威胁已经是他的极限,而且是因为他不愿意林吻冬受伤。但是面对冷椴,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冷椴是对他好了十三年的哥哥,却不愿意对他说出全部的实情,他应该愤怒吗?他应该质问吗?还是说就当做没有发生?
就当做没有发生,是李夏至习惯的做法。他披着外套,意欲离开,他被拽住了手。
“夏至。”
冷椴:“对不起。”
“我一直把你当作我的哥哥,我的朋友,你都不愿意和我说实话。”李夏至说:“如果不是今天的意外,你是不是打算瞒着我一辈子。”
“我没有故意隐瞒你。”冷椴解释:“我知道自己的取向我也很慌,我一直以为自己不正常,我隐藏自己的情绪,强迫自己喜欢女生,但我都失败了,我根本不喜欢女生。就在我最迷茫,深陷即将被当成变态的恐惧之际,我遇到了你。”
冷椴靠见李夏至,周围的流光溢彩的灯和川流不息的车辆在他们周围构筑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李夏至破碎的面庞,含泪的眼眶,哽咽的语气,实在让人无法不心疼。
“高三的初春,我在体育课上打篮球砸到正在看晦涩的外国文学史的你,你没生气,你傻傻地笑着把篮球递给我,你把你的湿巾和还没开瓶的饮料递给我,我们手指触碰瞬间,我的心就开始不安分地跳动,我好奇又恐惧这种奇怪的情愫,我曾认为这是不正常的。我迷惘也想放弃,但是每次遇到你,我好像就把这些奇怪的束缚丢在脑后,我只是和你在一起。”
“我不想听这些。”
“你要听。”冷椴不愿让李夏至离开:“我每次看到你,你的校服干净整洁,你读书时安静的美好,你一个人行走时的孤独,还有你总是一副乐天派的笑颜,我都没办法劝服自己不要喜欢你。”
冷椴握着李夏至的手:“夏至,我喜欢你。但我怕吓到你。”
“所以你先试探出我的取向,再假装有女朋友,和我暧昧,让我背负差点做小三的愧疚感,然后再说出这句喜欢,是想让我感激涕零吗?”
“不是,你听我解释。”
李夏至抽出我的手:“你是算准了我会离不开你,用感情一点点吞噬掉我的自尊,让我无法离开你生活,就像....沈故对林吻冬吗?”
冷椴平时冷静的模样现在缺慌到不行,他学心理学,却始终忘记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他忘记了李夏至存在的特殊性,而导致他对他束手无策。
“我们还是冷静几天吧。”李夏至说。
“冬冬,那个晚上,我在想如果不是你,我今天都不会如此勇敢...冷椴对我隐瞒性取向,对我采取情感上的控制,让我觉得我自己已经完全离不开他,但是在我说出那些话之后,我才明白勇敢说出自己想法的重要性,我才明白我也是可以生气的。冬冬,我好想亲口把这些话告诉你,告诉你我已经不是当初因为疮疤而害怕颤抖的人,我现在已经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