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作有话要说 第16章 人为契约

“查不到身份来源？”

“没错。”猫从滑梯上滑下来走到男人旁边的樱花树前，一个猫步跳了上去，“我和黄仔细调取了他每次短期工作记录在册的名字，但因为这些工作本身不需要出示证明，所以什么也没有查到。”

“这家伙的行为怎么想怎么可疑啊，取一个历史书上名人的名字，要是为了取假名而取的不是更显眼了吗？”黄声音沙哑地咳了几声，“而且还这么光明正大地在东京附近晃悠，也和你一样同样去调查了同好会事件。”

乖坐在滑梯口的银发女孩微小地张了张口，但没有发出声。

黄把视线投向了黑这边:“你认为他是哪边的人？黑，你觉得他危险吗？”

猫在旁边补了一句:“反正我感觉这人怪怪的。除非他不喜欢动物。”尤其是猫。

黑没有立即给出答案。他在脑海里细细回忆起有关红发男人的画面，斟酌片刻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非要说的话，和现在这个任务对象的情况有点像吧……”

“你是说奥泽度？什么意思？”

“也不对，完全不是一种情况，”他琢磨着措辞，倏地低头对上了银望向这边的眼神。

愣神间，心里刻画出的一个形象渐渐成型。

“——像受过专业训练，介乎于doll和契约者之间的那种人吧。”半晌，他开口说。

“这是什么鬼的形容啊……”

黑没在这件事上过多解释，他提出一个想法:“往天堂门事件发生的时间去调查下受害者名单试试，我怀疑他很可能曾经遇到过与契约者事件有关的创伤，往这个思路去寻找，也许能查到他的来源。”

“天堂门吗……”猫呐呐自语，在口中念叨这个遥远又熟悉的词，“如果是跟那里面的事有关，无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也不意外。”

黄抱着手拉了拉帽檐，似有意提醒说:“不过黑，调查陌生人的事情先放一边。现在最重要的是关于奥泽度那边的情况。同好会使用什么方法制造了人为的契约者这一点我们毫无头绪，你必须要重新联系上他，如果他真的成为契约者了，性格和做事风格一定会有明显不同。 ”

“奥泽度啊……说起来，这次被同好会接收的人会不会有点太多了？”猫挠了挠后脑勺说，“之前组织发来的情报里，每次活动或者私底下的纳入新成员，起码都在五个手指数以内，这次却在聚会中一次性容纳了至少二十多名通过仪式的人——黑，”

它用认真的眼神看向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我认为在这件事上你必须更加小心，如果真如组织预料的那样，同好会‘制造’的契约者无需支付代价的话，这可是个很大的变数。”

“我知道了。”

-

玩家圈子里最近有点炸锅。

据可靠小道消息称，在某个只有十万粉以上的主播能受到邀请进入的交流群里，爆出了一个利用未公开、半实验性质的副本的特殊bug攫取到特殊能力的瓜。

此瓜可大可不大，毕竟作弊年年有，试图冒着封号风险去探雷的踩雷侠也不少，但此次事件能引起较广泛的讨论，主要还是当事人为了炫耀而反复强调一件事——

当事人:“什么叫我不过是运气好偷来了官方没注意到的漏洞——运气难道就不包含在实力的一部分里面吗？！”

质疑者:“作弊搞到手的技能也好意思拿出来炫耀？”

当事人:“这不是作弊！这是机制！机制的一部分！我现在还没被封号，当然说明官方默许这种行为！”

乐子人:“嘿，你说你的能力是通过媒介进行监视——这不就是个妥妥的doll吗？”

当事人:“我没有！！！这是超能力，这是可以随意使用的超能力，教我的人都说了根本没有任何负担，随时随地就可以使用——！”

搅局者:“哇，这么厉害。那教你的人会不会是看你好骗，利用你上这个当？”

于是这名脑袋被热血冲昏了头的“幸运儿”就这么在其他人或激将或讥讽的方式下把家底掏了个光。

等他彻底冷静了下来，双手离开键盘，智商重新占领高地的时候，才发现所有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在群里透漏完毕，还被人截图发在了论坛上，热门两个大字金灿灿挂在高头，令他冷汗直流。

玩家28600也看到了这张举报贴。

她最近过得非常舒坦，对成为大主播的渴望不高，和她一样得益于新人福利活动的主播也不多。按照【新人福利贴】下面其他人的回复，对这件事的猜测就纯粹是官方需要符合背景的协助加上刚好对新人福利的补贴——其实已经小有人气，渐渐被其他同样盯上这里的人传播出去——却没有得到贴主的回应，估计也有他们等级与新人完全不搭边的关系。

她玩的上瘾了，时不时把已经通关的解锁奖励发在自己小小的圈子里，偶尔会有点进关键词找到她通关示意图以及奖励展示的玩家，在下面留言回复，有的还会问问她有没有出攻略的想法。

28600考虑过这个问题，想成名的愿望几乎每一个人都有，但利用活动福利来完成这种目标的话，总归容易出事。

她试着联系了除开活动时间之外就不会主动联系的协助人员，询问他这方面的意见。

【侦探社指定协助人员:如果只是分享攻略详情，只要注明-侦探社-为首发出处即可。】

【玩家28600（未改名）:这个侦探社，代表的是我之前寄出去包裹的那个侦探社吗？】

【侦探社指定协助人员:您可以试着解开这道谜题噢。】

她暗自放下了心，跃跃欲试去搞了半天的攻略详情，协助人员当初是怎么给她提示，怎么告诉他的细节，全都一一对应在每个部分的描述里面。

发布了有关自己已经通关的小众副本攻略贴后，她以侦探社的名义在标题上大写标注，接了几个tag，只为自己作为一个默默无闻的发帖人保留了名字，事了拂衣去，没再管这件事。

之后她就吃起了这起热闹非凡的瓜。

有关契约者的设定在游戏公测后就不再是秘密了。不过本着现实向主线为主的故事剧本类游戏，既然一开始的初衷就不是让玩家【只要努力了就能得到超凡力量】，就说明官方对这方面的事把控的极为严格。尤其在接下来几个月还有重量级副本联动的前提下，闹出被玩家利用恶性bug成为契约者的事情，还真是大跌眼镜。

用圈外人能理解的话来说，就好比原本有一个纯粹比拼个人技能与智斗挑战的犯罪类型电影联动在即，结果一开场就冒出了个喷火冒水乃至预言型的超能力者，反派还没来得及布置好陷阱，警察就跑到他家里堵了个正着。你跟他急眼说这太影响观感了他还说这都是他该做的……这简直和机械降神没什么两样。

没人能接受跑题的速通。

举报贴至少在论坛里滚烫了整整一天，却依旧不见官方下场整顿。当事人渐渐按下心再次膨胀，不少人疑虑难道真有这种机制？

“我就说，连我都混的进来还能通过仪式，怎么可能会是恶性漏洞！”当事人再次上线，回到游戏内的住所，摸着笼子里的鸽子，稳定发挥着自己的能力——他的能力可以通过鸟类作为媒介，共享一切鸟类视野里的画面——是一项非常适合收集情报的本领。但当事人本身对此并不满足，他还有更好的主意，认为自己可以得到的超凡力量更多。很难不能说这是身为玩家的一种伟大抱负。

“都是嫉妒，全在嫉妒我嘛。哼哼，得不到超能力就想让我也没法拥有？官方都不管我！我现在可是两只手都数得过来的契约者玩家！”

他正在同好会为他们这些正式选择加入的契约者准备的公寓里放松精神，心情渡过了忽上忽下的过山车时期后还挺愉悦。

由宽敞客厅外传来的脚步声闯进他的耳朵。有人用钥匙打开了门，不过当事人玩家没有太过在意，他知道这是他的另一位舍友回来了，“奥泽前辈，你回来的好慢啊。不是说要给你安排新的出差计划吗？你是要去巴西，还是去香港……”

脚步声越来越近，半天没有回复的意思。玩家心里有点奇怪，在他的印象里这名性格温婉好相处的前辈总是一副客客气气的面庞，有人问话绝对会第一时间回复。他还以为是对方嘴里叼了什么东西没能做出反应，于是从鸟笼上拿开手，回头望了过去。

“前辈，你怎……”

极度不正常的阴影笼罩在他脸上 。

手起刀落。

青蓝色的射线包裹在手掌如刀割般的形状之中，肤色较深的男人漠然地看着对方尸首分离，脑袋和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一阵光束从对方的身体里转移到了他的身体中去。

等一切结束后，他的状态也回复了正常，再看不出刚刚杀人时狠厉的神态。但认识他的人都能发觉得出，奥泽度脸上的表情，已经与别人经常形容的和善好处没有任何关系。他的眼皮耷在半空，转动着眼珠子，空泛地看了看自己的手。

接着，他转身走了几步，从客厅收纳柜的抽屉里取出一瓶小瓶子，标有复合维生素b的药物。他将瓶子里所有的药片灌进了嘴里，硬是干嚼几下后咽进了食道。然后立刻来到盥洗室，往嘴里使劲扣，最后才反胃着把药片都吐了出来。

“过量补充维生素b，可能会引起心跳加快，发抖，过敏等症状……排泄异常，身体出现瘙痒……神经系统和皮肤感觉丧失……”

他的嘴里虚弱地默念早已背下来的医学常识，隔了一会又往洗手台里猛的一呕。

“……经常性催吐，会导致胃炎、胃溃疡、食管贲门黏膜撕裂甚至窒息……”

他一遍遍背下固定的句子，像强迫症发作时必须要重复相同的动作才能得到平静一样，直到最后声音减弱，呼吸也变得均匀。

“真是……难道是我愿意催吐的吗……”

说完，他再次睁开眼睛，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客厅里还有件破碎的物品需要收拾，这个晚上会是个忙碌的夜晚。

不记得在哪里看到的分析了，是说契约者的理智和代价设定或许和强迫症有关联，那篇分析还挺有道理的。说心里对吸烟有创伤的代价是不停吸烟，不擅长写诗的人代价是写诗，反而没什么ptsd的人成为契约者后会过得很爽，比如爱喝酒的那位老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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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人为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