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作的写作日常 第7章 杀手的死亡

“作之助……”

半夜我一脸疲倦的回到太宰治安排的安全屋，打开白炽灯时大厅瞬间通明宛如白天，在厨房倒水时听见糯糯困倦的声音。zhongqiuzuowen

咲乐一只手抱着我今天为她所买的泰迪熊玩偶，另一只手揉搓着眼睛，似乎是不太适应突然变亮的环境。

“抱歉呐，是吵到你睡觉了吗？”我蹲下身子轻轻摸着她的头发，安抚地开口，“离天亮还很早，再睡一下吧。”

咲乐摇头：“因为作之助不在，我睡不着，明明克己他们都睡得好好的，只有我……”

没等说完她直接扑过来，在我怀中困倦的打了声哈欠。

“对不起，没有考虑到新环境给你带来的不适。”咲乐是个女孩子比男孩子更难适应突如其来的变化，是我没有考虑好这一点，我低声道歉，“很快就可以回去了，再等一段时间。”

“嗯……我知道了。”

咲乐其他孩子一样本质都是乖巧听话，虽然平时看上去相当的顽皮，但是在我所强调的重要事情上从来都是放在心底上，这样让我安心了不少。

“等明天回来我会给你们买新玩具，咲乐有想要的东西吗？”我将她抱起身放置在餐桌椅子上，“给你泡一杯麦片再睡吧，身体暖呼呼的很快就可以入眠了。”

咲乐手持勺子等候：“不需要再买玩具了，太宰先生给我们准备了很多玩具还有零食，不过大家都没用。”

不知道为什么，我所收养的五个孩子都很害怕太宰治，平日里无论我怎么帮助他与孩子们缓和关系，孩子们都不喜欢太宰治。

“因为他会抢走笨蛋作之助的，我们才不要喜欢奇怪的绷带精呢！”

孩子们是这样说的，我虽然有点不解但还是遵从内心的直觉没有问出口，总感觉一旦开口就会打开一扇前往新世界的门。

现在还是维持原样比较好，我顺从着内心想法。

在我耐心的哄咲乐睡着后，反而直到天快亮躺在下铺的我，陷入了失眠的困境。和往常一样耳边是孩子们轻微的鼾声，但是不可避免的，因为想了一个晚上的事情，我怎么都无法睡着。

安吾……

想起昨晚所发生的一切，我的身体涌上一阵阵疲倦感，无奈的发出哀悼声。

真的要结束了……好累啊，明明我比谁都要不舍这段友情，一旦割舍心脏都在发痛，却落得如此的下场。

在孩子们吃完早餐后我向他们告别，莫名其妙的，我给了每个人一个拥抱。

“作之助……”幸介有些惊讶我突如其来的亲呢，“怎么了？”

从今早起床开始我就感受到一种扭曲的命运感，像是有人用手把我推进复杂的局里。

我压抑住内心不安的情绪，忍不住再叮嘱几句：“千万不要随便出门知道了吗？”

太宰治所安排的安全屋按常理来说是绝对不会出现问题的，作为港口黑手党五大干部之一的庇护地，没有谁会想不开选择袭击这里，如果不想遭受港口黑手党报复的话。

“是！”孩子们齐声回应道。

让我稍微感到了安心，轻叹一口气后关上门离开安全屋前往工作点港口黑手党五栋大楼。

“作之助最近好累的样子……”

“最近我们还是别埋伏作之助了。”

“同意！”

“同意！”

……

关于纪德一事我和太宰治还是没有什么头绪，但我清晰的感受到我已经陷入反复变化、诡计多端的局，我并不担心，只是现在还找不动突破口，让我看不清这个局的全貌。

只是我已经不想关心这些，在我的内心一直有股力量推促着我快点回去看看孩子。

“希望他们会喜欢。”我特意买来新出炉的面包，是孩子们最喜欢的一家店，想到孩子们争夺食物的场景我忍不住轻笑。

可是……

没有孩子们嘻笑声，通往房子的阶梯上是泥泞的痕迹，有漆掉落，木板被人为的破坏丢落楼外。

孩子的房间里空无一人，地上掉落的蜡笔被踩得粉粹，洁白纸张染上黑漆漆的泥巴轻飘飘的落到我的面前，地板上有拖动所留下的残痕，告诉我所担心的一切成为事实。

礼品直接摔落在地，在听到楼下汽车发动的声音，身体不受控制直接冲出房子。

再快点！再快点！为什么速度那么慢啊！

透过大巴的玻璃我看见了一张张红肿哭泣的小脸被人粗鲁地按压而下，带着哭腔的惊恐声尖耳的传到我耳朵。

“作之助――”

“不……”

谁都好来阻止这一切吧，还给我……把他们都还给我！

为什么？啊……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一切都如同一场梦般，在轰隆的爆炸所造成的热浪把我推到在地上时，我还是没能明白所面临的场景。

大脑此时此刻变得混乱无比，有什么东西在隐隐作痛，喉咙如同被堵塞一般发不出声音，视线一片空白，泪水模糊眼前所发生的场景，耳边听见远处传来的呼啸声，是有谁在痛苦的哀嚎呢？

可能是身体太痛了，到最后我意识到在哭的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啊――啊啊啊――”

世界在我的感知变得怪诞无比，扭曲成一块块难舍难分的像素方块。这具身体已经死了，强烈的空虚感令我直接呕吐在地，嘶哑声让喉咙作痛，后来我什么也没能吐出，只能感受无边的痛苦，身体抽搐痉挛。

［“嗞……感知宿主灵魂精神力上下幅度波动超出最高限度，强制开启系统托管模式，冷静因子上升比例逐步提高，5%……10%……”］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明明早就看出纪德心怀死志。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早点回来谁也绑不了孩子们。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为什么自己会如此的弱小呢？

将身上的一切都装备好后，我想对破碎混乱的房子轻轻温柔一笑，但可能是脸部肌肉已经僵硬的缘故，到最后我只能尴尬僵住了。

“晚安大家，等我为你们报仇吧，如果能活下来我会复活你们的。”

即使只有一个人有机会复活我也不会放弃，如果真的能活下来的话。

现在就让我去帮你们扫清障碍！

太宰治在得知安全屋出事后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再也无法冷静思考问题，等他反应回神过来，他已经急冲冲的来到织田作之助身边。

“织田作！”

“啊……是太宰啊……”

站在太宰治面前的织田作之助令他感到陌生。

一向冷淡的面容此时却变了个样。

眼角残留着泪痕，头发变得乱糟糟的，砂色的风衣染上了许多鲜血，可能是因为时间太长了，都变成了黑红的血块。清澈眼睛现在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灰蒙蒙的，好像要立刻下雨的天空。

身怀悲伤，心存死志，宛如知晓自己死亡命远却毅然远择面对的囚徒，这样的感知令太宰治害怕。

不要……别走……求你了织田作！

“织田作。”太宰治紧抿着嘴唇，掐出了血丝，“也许我的说法比较奇怪，希望你见谅。但你不可以去，你要有所寄托、要去期待在这之后可能发生的好的事情。那样的事情一定会有的……织田作，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加入黑手党吗”

我向太宰治看了过去，他来得太着急，气喘喘的开口，汗水沾湿了他黑色蓬松的头发，显得整个人柔弱无比，气场都软化了下来。

“我之所以会加入黑手党，是因为我期待着能找到什么东西啊。只要去贴近充斥着露骨的暴力和死亡、本能和**的人们，就能够更进一步看清人类的本质。”说到这里太宰治停下了，然后继续说:“那样的话，我以为就能找到什么活下去的理由。”

说完太宰治直勾勾地看向我，试图用眼神来劝说我。

我昂头看了一眼快要下雨的天空，收回了目光，“太宰原谅我，现在的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天空响起一声巨响的闷雷声。

我不再说话直接扭头离开。

“织田作！”

太宰治撕心裂肺的声音混杂着闪电霹雳音，显得失真，我的耳朵无法再听到什么东西了。

天空下起沥沥小雨。

一切都如同我所想的发展，即使面对子弹的袭击我也全然接受，只要能杀死纪德。

倒在地上的我感受鲜血流失带来的空虚，眼前的变得混浊，现在的我已经没有心愿了，唯一担心的只剩下太宰治。

他那么害怕孤独，留下他一个人在世间挣扎我实在放心不下。

“织田作！”熟悉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急促奔跑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之内。

“太笨了织田作，你真是太笨了。”太宰治紧紧咬着牙，汗水从他的鼻尖滴落，“陪着这种家伙去死，实在太愚蠢了。”

“啊，太宰……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不行、别这样!你说不定还能得救！不、你一定能得救的!所以不要这样……”

这样说简直把我当成了罪犯一样，让友人哭泣还真是抱歉啊。

只是对不起了，太宰，我想我已经没必要活下去了。失去了孩子们，失去了写作的资格，这样子的我已经不配称为织田作之助。

我没有活下去的意义。

“你自己应该也很清楚。不会有出现超出你预测的事情。能够填补你的孤独的东西在这世界上并不存在啊。”我抓住太宰治的手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

“我该怎么办才好织田作......”他的声音颤抖而无助，仿佛迷路的孩子，懵懵懂懂询问。

我真的后悔没有早点干涉他的内心，他仿佛要哭泣的表情灼烧我的灵魂。

“去成为救人的一方吧。”这样你就不会那么孤独了，终有一天你会遇到新的人，遇到新的救赎，在阳光之下生活。

时间会淡化你的伤痛，羁绊填满你的裂痕，请相信吧，会有好事发生在你身上的。

“无论哪边都一样的话，就去当一个好人吧。去拯救弱者、守护孤儿吧，那边要好得多啊。”

“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啊，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因为……我是你的朋友啊。”

虽然这个朋友并不称职，但我希望你以后的人生过得美满。不求幸福，但也不要孤独一人到老。

太宰微微睁大了眼睛，颤抖的说道。

“我知道了。”

死亡令身体疲惫，我陷入了冰冷的海洋世界，渐渐地我什么也感知不到。

织田作之助身体死亡。

［“系统探测到宿主身体死亡，满足复活卡使用条件，搜索W世界线上的医疗水平，已锁定……已锁定J世界，满足穿越卡使用条件，开启生命最低保障底线，穿越开始……”］

织田作之助的身体浮现出淡淡金色，最终透明消失不见。

“不……不……”太宰治没能抓住消失的光辉。

我从来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一个挚友因为立场问题已经离开我，另一个把希望留给了我，但我连他死后的身体都没能保住。

为什么……

“啊――”

洋房里响起痛苦的嘶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