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作的写作日常 第16章 回归的第二天

坂口安吾一早换上色调沉闷的黑色西装，昨天订的一大束花朵也早早送到自己的公寓。jiuzuowen他很早就安排好工作行程，特意空出一天来扫墓。虽然本该埋葬友人的土地并没有尸骸存在，但是留着空壳墓碑无非就是留个念想，自己和太宰君在心底默认了这个想法。

然而意外发生了。在前往看望友人的墓地的场合发现本应该死去的红发故友。惊恐大过于惊喜，见到织田作背影的那一刻他希望只是个相似之人就好，待真正确认后内心却莫名升起一种脱离现实的荒诞感。

颠倒生死，死人复活，这种事可能发生吗？瞬间坂口安吾的大脑闪过很多异能者的资料，但很遗憾，人类现在做不过到。改写生死是每个人都曾幻想过的愿望，终究是痴心妄想一场空。

那织田作先生是怎么回事？

“抱歉，是我说错话了吗？”红发青年半侧着头，脸上的神情充满着困惑，声音平淡得如同死水，只听见他说道，“我的记忆并没有你的面容，我不认知你。”

坂口安吾的心被人猛地抓紧。明明自己很了解织田作先生情况，这么久没见他忘记自己不是必然的吗？自己怎么能忘了。所以坂口安吾依旧是职业的笑容，保持着最得体的姿态，“织田作先生是忘记我了吗？我叫坂口安吾，勉强算得上是你的朋友。”如果没有那场决裂的话。

织田作抬起手为面前睡眠不足的青年擦拭着：“是怎样吗？你为何要流泪？你的表情不是见到朋友的欢喜。深埋你眼底的情绪告诉我，你在痛苦，夹杂着愧疚和畏惧，我分辨不清。”

“啊……这是我的问题。”是的，这肯定是有问题，不然坂口安吾怎会留泪呢。“因为工作的缘故，我们友情并不算纯粹，织田作先生忘记我也是应该的。”

织田作沉默了一会，看坂口安吾的眼神有一种说不明的冷漠，然后闭眼想了一下，“我不记得你，但你的声音很熟悉。我们或许真的是朋友。依照你的说法，大概是我潜意识还想不起你，我不讨厌你。”

“对不起……”纵使坂口安吾再怎么心硬，然而这几年红发男人背影总是会出现在自己的梦境，难得的睡眠却都是噩梦般的美好。在红白酒吧里，自己在吐槽，黑发的朋友在瞎扯事，红发的朋友时不时说上几句天然的话。氛围良好，令人忍不住心痛。失去过的东西往往最珍贵。坂口安吾想道歉，为友情，也为朋友，“对不起织田作先生，真的对不起……”

织田作看着面前在痛哭的男人，心也不自觉跟着难受。不忍心，真的不忍心，的确如此，自己不想这个人留泪。他的哭声太过悲伤，愧疚的情绪几乎要将他给淹没。织田作看在心底无法不动容，心想这个叫坂口安吾的人一定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自己嘴巴居然下意识开口，“我早就原谅你了安吾。”

安吾……果然与我关系很亲密啊。

坂口安吾一愣，喉咙发出哽咽打了个响咳，惊喜之意浮现心头，“织田作先生记得我了吗？”

“嗯……脑海有一点画面。相处久了就会记起。”织田作的确想起一些场景，三人聚杯的感觉似乎就在昨日，“有点想喝酒的冲动。”

“一起去吧。”坂口安吾脸上是轻松愉悦，眼底的笑意快要藏不住了，“找个时间约上太宰君，织田作先生可能不记得太宰君……”

那曾想织田作先生直接摇头，语气肯定，“我记得太宰。”

坂口安吾一听心里忍不住冒泡发酸，有点不是滋味。明明自己和太宰君一样很久没见过织田作先生，织田作先生却记得太宰君忘记自己，真的好不公平啊！

“奠拜故去的人吗？”织田作见坂口安吾手上拿的花束，诧异的问道。

“嗯。本是打算送给之前织田作先生的。”坂口安吾半开玩笑，话中不免掺和些试探之意。

红发青年没有察觉一样，顺着他的说接下去，“原来如此，花很漂亮，我很喜欢。谢谢你……坂……”他的语卡顿一会又接着说，“安吾。”

“织田作先生说话总是那么出乎意料啊。”

“是吗？”

“一如既往不会吐槽。”

“抱歉，给你造成困扰。”

“……并没有这种事。”坂口安吾用手推了推反光的眼镜，语气意义不明，“不如说我想多听听织田作讲话。”

“……啊？”织田作不明白，呆毛上都写满困惑，“我在讲话啊。”

“……”

行吧，坂口安吾内心的吐槽欲又增加了。

但是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有关织田作先生的事情。

织田作先生是复活了，还是说当初他没有死，自己是被太宰君给欺骗了。不清楚的事情还是要先弄清。

“织田作先生在你消失的这段时间你去了那里？”坂口安吾表情是难得的严肃，在友人面前头一回公事公办的态度，“或者说你遇到了什么特别的事？”

“是一场美梦。”织田作颇为感慨无奈哀叹一口气，没有人知道此刻他自己的心意外难受，大约是名为坂口安吾的言行举止不带温度的缘故吧。

他低沉的嗓音化为温和，就像掉进糖水里的苍蝇，甜腻而又恶臭，隐隐地又具丝丝甜蜜，“我见到了一场几乎成全我所有可能性未来的美梦。”

这口吻真的不符合织田作的人设，坂口安吾在心底无声呐喊！

坂口安吾头皮发麻，不安的情绪在心底翻滚。面前红发的青年眼神迷离，表情虚幻，像是触碰到遥远不可能实现的东西那般。

啊啊……

“织田作先生……”呼唤友人的名字却让坂口安吾牙齿打抖。他从未见过织田作那双钴蓝色的双眼褪下光泽，只剩被扭曲后所剩的浅薄空洞。映不上人的影子，看不见温度。仅仅是淡淡一撇就让自己无法顺畅呼吸。

他意识到织田作先生似乎是不想回答。

“我在。”织田作的声音冷淡得有些失真。

既然都来墓园了，奠拜故去的人还是有必要的。神秘突然活过来出现在这的织田作先不谈，当初死掉的五个孩子也被选择埋在这。

爆炸将他们弄得粉碎，没能将他们分开，骨灰相连一起下葬了。孩子被安置在离织田作之助墓地不远处的公墓。

坂口安吾带来的花被织田作都分给了孩子，直到离开墓地织田作都没有说一句话。

沉默，是死寂般的沉默。

织田作不想抽烟，这是一种习惯，对孩子负责的习惯。在每次抽烟后他总会处理掉身上的烟味。但是孩子们太敏锐了，长年累积下来他的身体总会有点若有若无的气味。渐渐地，他就慢慢戒烟，只是偶尔在心情苦闷时抽一根。

就像在这时。

他动作熟练地给自己点上一根，湛蓝色的眼睛隐藏在青烟里，慢悠悠地吞云吐雾，不知在冥想什么，过了很久才对坂口安吾说，“谢谢你的香烟，安吾，原来时间已经过去四年了。”

“啊……太宰君现在武装侦探社工作。两年前他才刚刚洗白好就迫不急待的加入了。”坂口安吾眼眸带点笑意。说实话听到太宰治成了救助弱小的好人，他是完全不感相信。

但是……

“太宰君有在很努力做个好人。”现在的太宰治总是一幅不正经的模样，温柔爽朗的笑容常伴戏弄的言行举止，很努力的融入普通人生话里。

太宰啊……

坂口安吾本以为织田作先生会夸奖太宰君，然而只听见红发青年说，“太宰他一定很辛苦吧。被阳光灼烧的滋味一定不好受，他很害怕痛苦，一直努力坚持至今，好厉害啊。”

……

我与坂口安吾告别，本来想邀请他一起去找太宰治，却见他微微一笑拒绝了。

“我要帮织田作先生解决身份问题，需要一定的时间，那么就此别过。等我处理好就一起去老地方好好喝上一杯吧。”

“没问题。”

我本以为我的心早死了，器官不再运转，然而如今心脏在活蹦乱跳。

“织田作我需要你。”

太宰他可能需要我，在见识另一个世界太宰对“织田作”这个个体的执念后，我想到尽快找到太宰。况且答应孩子们的事，我会做到的。

还没等我找到武装侦探社，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熟悉颤抖的声音。

“织田作……”

面前的黑发青年身穿沙色风衣，身材高挑挺拔。

他的身影背对着柔光的清晨曦阳，那双鸢色的眼眸不再充斥着死亡的气息。我可以想像他在微笑时定会是如清泉般透彻，微光会氤氲出一层薄薄的浮光。

他的表情看不出喜怒，然而瞳孔却慢慢扩大，似乎见他了超出他意料之外的事物，难以置信的神色取代了刚才的表情。

“太宰好久不见了。”我微笑地向他打招呼。

真是很久不见了，他看上去差不多和我一样高，看来太宰有好好的吃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