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她在解自己的衣扣, 严星河一怔, 飘远的思绪猛然回笼。jiujiuzuowen
他有些能体会到她的不安, 但却不明白,在他再三保证自己一定会平安归来过后,她为什么还会那么不安。
“囡囡……”他艰难的脖子后仰,脱离了能让他丧失理智的亲吻,“……不行, 现在不行。”
他捉住何秋水的手, 阻止她继续动作——虽然她的动作真的很慢, 慢到现在才解开一颗扣子。
何秋水抿着唇, 大眼睛里闪烁着不解,“……为什么?你不喜欢么?”
严星河有些狼狈,不敢和她对视, “……不是、我……”
“你要是喜欢,为什么现在不行?”她蒙着水雾的杏眼里有着疑惑, 和严星河说不上来的固执。
“……总之现在不行。”他抿着唇, 目光躲闪,“你听话, 囡囡,你听话。”
何秋水任由自己的手腕被他捉住,哦了声。
严星河刚要松口气,就听见她脆生生的说了句:“你撒谎,严医生,你撒谎。”
严星河一低头, 就看见她正把耳朵贴在自己心口,做出一副倾听的模样,神情严肃极了,“你心跳那么快,肯定是在撒谎。”
“轰——”
他听见自己理智坍塌的声音。
是啊,他在撒谎,面前这个女孩子,是他从心底里喜欢的人,做梦都在想她,又怎么会不想、不喜欢拥有她?
可是,“囡囡,你听我说,我们可以……”
“我不要等你回来再说。”何秋水急急忙忙的打断他,神色执拗,“我就要现在。”
“……你会后悔的。”严星河失笑,“等你以后想起来,会后悔,今天不是个好时候。”
“我觉得是。”何秋水认真的望着他,“你也不用担心我脑子不清醒,我清醒得很,我不会后悔的,绝对。”
要不是手还被捉着,她恐怕要竖起手指对天发誓。
严星河顿时讷讷,不知道该怎么说服她,这种事,他们明明可以等到他从江城回来,那时他们可以有大把的时光在床上度过。
而不是像现在,匆匆的发生,然后又匆匆的离别。
可是何秋水讨厌极了他的犹豫,她仰着头,依旧没头没脑的去亲他,“你答应我好不好?求求你啦……”
一下就亲在他的喉结上。
原本就所剩无几的自制力在这一刻全部丢失,严星河觉得自己已经崩溃了,他自觉狼狈不堪,掐着她的腰,咬牙切齿的问:“何秋水,你真的要这么做?”
何秋水在他怀里像条美人蛇,扭来扭去,哼哼唧唧的,“真的,真的,我要你!”
真是个固执的傻姑娘,严星河心里叹气,她恐怕根本不知道女孩子的第一次会经历什么——他也不太清楚,但印象中听同班女生说过,是会痛的。
他原本没想过这么快就走到这一步的。
何秋水察觉到他的松动,心里一喜,推着他就往床边走,然后把人扑倒在床上,分/开/腿坐在他的肚子上,眼睛亮晶晶的望着他。
“你答应了,是不是?”声音又娇又甜。
严星河还想挣扎挣扎,“我不……”
话没说完,就发现她直起腰,重重往下一坐,“你答应了的,对罢?”
严星河觉得自己的肠子都快被她压出来了:“……”姑奶奶你这是屈打成招!!!
可怜的严医生仿佛砧板上的肉,只能任由小女朋友宰割,他有些生无可恋的点点头,“囡囡……”
耳朵都红透了,觉得这姿势有点奇怪,还是说,“……你喜欢在上面?”
何秋水的脸顿时就涨红起来,之前她就强忍着羞意,现在更是窘迫,要不是他不肯,她至于这样么!
“闭嘴!”她凶巴巴的嚷了声,好叫自己的紧张不被发现。
可是却根本藏不住,严星河仰视着她,看到她紧抿的嘴唇。
心头忽然一动,她也是害怕的吧?
“为什么?”他握着她的手,和她十指交握,用仰望的姿态去追逐她的眼睛,“囡囡,为什么一定要今天?你在怕什么?”
何秋水一怔,弯下脖子,和他四目相对,“……我怕你回不来。”
说着,一滴泪水掉在他的脸上,霎时间边烫得他心尖生疼。
“……我不是说过了,会保护好自己,会回来的么?”严星河抽出一边手,替她抹着眼泪,温声问道。
何秋水顾不得管姿势舒不舒服,弯下腰来,抱住他的脖子,带着哭腔道:“我妈那个时候也说会回家的,可是都没有回来,病毒哪里会管你怎么保证,万一呢?”
“万一你感染了呢?”她哭着道,“我就怕这个万一,我们还没在一起呢,你要是感染了,回不来了,到死都是老/处/男,我舍不得你那样。”
严星河:“……”我特么真的无言以对:)
虽然很感动,但他还是想挣扎一下,正要解释,就发觉她又一口亲在了自己的喉结上。
亲还不够,要伸出舌头舔一下。
脑海里自动浮现她粉/嫩的舌尖,每次都会像蝴蝶一样与自己共舞,俏皮又甜美。
只要一想,他就浑身发热得厉害。
何秋水发现自己的视野忽然就变了,天花板上黑白色的顶灯映入眼帘,她愣了一下。
然后听见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下次不许瞎亲,亲也不许伸舌头!”
“……那摸摸也不行么?”她眨眨眼,谦虚问道。
“……你是不是存心勾/引我?”他的声音紧绷着,连她手底下感觉到的肌肉也变得紧绷起来。
哎呀,就这样被发现了呢,她笑着转转眼睛,甩掉了脚上还挂着一点的拖鞋,双腿勾上了他的腰,“这才是勾/引你呢。”
声音还是那么娇滴滴的,带着些许笑意,像一把小小的钩子,不轻不重挖在他心上。
严星河再也没能忍住,名为理智的弦彻底断裂,离他越来越远。
“既然这样,你别怪我不客气。”
“……你亲亲我呀。”她娇声娇气的撒着娇,仰起脖子去找他的唇,然后被他的气息劈头盖脸笼罩在中间。
冬日午后的阳光有些暖,透过没有拉严的窗帘漏进来,打在床边的地板上,明晃晃的,照出床上鸳侣成双的春意无边。
何秋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与他裸/裎相对的,只感觉到自己正在他温柔的诱哄下,完全的敞开自己接纳他,感受到他占有自己时坚定而缓慢的动作。
还有一声愉悦的轻笑,和呼吸声一起,在她耳边不断的放大。
“囡囡,你难受不难受?”他低声叫着她的乳名,温柔的询问她的感受。
她抱着他的肩膀,眨眨眼,秀眉微蹙,半晌才摇头,“……不难受了。”
这回答极好,接下来她便感受到了狂风骤雨般的对待,仿佛春夏之交的那一场雨,水声滴滴答答打在树叶上,留下些许痕迹来。
她不由自主的跟随他的脚步,东倒西歪,眼前的一切都炫目至极。
严星河百忙之中低头去看她的脸,粉红一片,醺醺然,像喝多了酒,哼哼唧唧的叫他慢点,可是他动作一快,她的声音也变得快/慰起来。
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小东西,他赤红着眼,在心里暗笑,动作愈发大开大合,抑扬顿挫。
何秋水渐渐习惯了他略微有些粗暴激烈的对待,并且爱上这种感受,她被他半强/迫着跪在床上的时候,内心觉得有些羞耻,可又觉得舒服。
她不让他离开,手脚并用箍住他的脖子和腰,“不许走。”
“……乖,我得去给你买个药。”严星河的理智回笼,这才想起来还要避孕,暗自懊恼自己的孟/浪和不坚定。
她软绵绵的笑,声音很得意,“那也不要,顶好一次就怀上。”
严星河微怔,不知她怎么存了这种心思,正要问,就听她继续道:“要是有了宝宝,你肯定会更惜命,爬也会爬回来。”
他的眼睛顿时有些酸软,说来说去,还是怕他回不来。
“囡囡,不管有没有孩子,等我回来了,咱们就结婚,好不好?”他忍着心里的难受,抱着她的头,亲了亲,低声问道。
何秋水一怔,然后用力点点头,“……好,等你回来了我们就结婚。”
她还是仰头亲了亲他的喉结,他顿了顿,心底的欲/望又重新拱起火来。
何秋水给老何打电话,说今晚不回去了,老何顿了顿,听到她有些沙哑的声音,说了句:“给我造外孙去啦?挺好。”
还在被窝里抱成一团身体连在一起的小两口:“……”家长懂太多了撒谎都不好撒,怪羞人的=。=
何秋水囧囧的挂断电话,转头看到严星河比她更不好意思,顿时就不觉得不好意思了,嘿嘿一乐。
“你今天没有去医院啊,请假了对不对?”她摸摸他的耳朵,问了句。
严星河把脸埋在她的胸脯上,抿了抿一颗莓果,嗯了声,“明天也休息。”
这话多有暗示意味呐,何秋水忍不住笑出声来,“之前你还说现在不是好时候呢,怎么样,老房子着火不好受罢?”
“难受……”男人长长的叹了口气,“要是肉一口没吃着也就罢了,偏偏吃了两口,就要吃不上了,这不是难为我么。”
她咯咯的乐了起来,翻身把他压住,“那我告诉你,今晚也只能一次哦,多了不行,我会生气的。”
严星河翻了个白眼,揉着她的腰,跟她讨价还价,“两次?好事成双么。”
她歪歪头,有些勉为其难的答应了,“行叭,多了不行,不叫你吃够,才会想着赶快回来继续吃。”
来来去去都是为了这件事,想尽一切办法吊着他,好叫他为了还没影的孩子,和没吃够的媳妇,好好的保重自己。
严星河感念她为自己做的牺牲,再次郑重其事的向她保证,“我一定会好好回来的,倒是你,在家好好待着,不许乱跑。”
“我一天二十四小时守在家里。”她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严星河信了,然而到最后,忽然发现,她的这个保证只是一纸空文:)
他们在严星河的住处待足了整整一天,第二天下午才出门,而那时的屋子已经乱得不成样子了,哪儿都是他们激/情过后留下的痕迹。
卧室不消说,客厅,阳台,书房,甚至是厨房,都留下了他们身影,以及男人低沉的笑女人轻促的惊呼。
离开前俩人都极为不好意思,匆匆将换下的被子枕套全都塞进洗衣机,严星河拉她一下,“走了,我晚上回来再收拾。”
说着把一把钥匙塞她手里,“呐,女主人。”
何秋水还来不及害羞,就被他的动作弄得一愣,随即弯着眼睛笑起来,踮着脚去亲他的脸。
这座总是有些空荡荡的房子,终于迎来了它的女主人。
严星河晚上回了趟严家,同家人吃了一顿饭,然后赶回来收拾行李,第二天一早去了单位。
要开动员大会的,流程一道道走完,已经快中午,终于可以登上去高铁站的大巴——他们这次选择了高铁去江城。
蓝色的统一外套,人人戴着口罩,举着红色的横幅在高铁站拍大合照,两百多人的医疗队,显得格外壮观。
刚拍完合照,严星河就看见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推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向自己冲过来,喊了句:“严医生!”
所有人都循声看过去,看见那姑娘像小炮弹一样冲进人群,停在严星河跟前。
“你怎么来啦?”严星河伸手捋捋她的头发,声音亲昵的轻嗔,“不是叫你别到处跑么,你还答应我了的。”
哦,原来是来送行的家属。
大家的目光又了然的移开了。
何秋水点点头,“知道的,我就是来给你送点东西。”
严星河一愣,还没回过神,就见她已经蹲在地上打开了行李箱,“喏,这一半是口罩,这一半是成人纸尿裤,我看新闻说你们防护服穿上了不好脱下的,脱了就没得用了,所以都不去厕所,憋着多不好呀……”
她仰起头,看见他一脸为难似的表情,哎呀一声劝道:“你别觉得不好意思,身体要紧是吧,也怪我太……前天没想到,昨晚回去了才想起来。”
严星河哭笑不得,“不用,我们有物资,而且也不用……”
“要的要的,万一不够呢!?”她怕他不要,索性抱住了他的小腿,“你不用可以给贺嫦姐用啊,女生有时候好麻烦的!你不带我不给你走,反正我原本也不想让你去!”
“你要是回不来了,我怎么办呀!”她说着就要哭起来了。
严星河顿时不知所措,忙蹲下来哄她,“好好好,带带带,别哭,伤眼睛。”
旁边一位省医院的医生笑道:“星河你带上罢,毕竟女朋友一片心意呢,万一用上了呢?”
“就是就是。”何秋水连连点头,“万一你们物资用完了,没及时补充上怎么办?”
“怎么可能。”严星河嗤笑了声,不太相信。
却不知没过多久就一语成谶。
却说这时,何秋水见他应了,立刻就笑起来,合上行李箱,推到他脚边,声音轻快又不舍,“你去了之后好好的啊,记得给我发信息打电话和视频。”
“知道了。”严星河点点头,听到开始安检的提示声响起,就朝她挥挥手,“回去罢,我们要上车了。”
何秋水伸手用力抱抱他,也不叫他担心,转身就走了,走了一半,又回身,看他还在那儿站着,就也朝他挥挥手。
“走罢,过几天就回来了。”贺嫦拍拍他的肩膀,笑着催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