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死3次，击败99%的死者[怪谈] 第8章 第 8 章

桑若月选了摩卡咖啡和巧克力慕斯，还有一份芭菲。

南星默默地离开，去取桑若月点的东西。

桑若月坐在座位上，听着周遭其他宾客聊天的声音，感觉这一桌子人都安静得有点出奇了，尤其是谢冉明和齐凌瑶，他们两个人一个是喜欢说话的小话痨，一个喜欢跟她呛声，现在谁都没开口。

怎么回事？

桑若月开始思考，在他们还没过来的这段时间，这些人会做什么。

肯定是会聊几句的，因为谢冉明已经说了，刚才他们都互相介绍了一下。正常来说，介绍后不可能一句话不说。

他们聊天的内容会造成现在的沉默，因为不能让她听到，不然的话，她来了也是继续刚才的话题就行。

所以是聊了他们？

“啊那个……”谢冉明似乎觉得氛围实在太奇怪了，忍不住开了口，却不知道说什么话题好，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大家刚才的对话，于是脑子一抽问道，“你们来得真的好慢，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他刚问完就有点后悔了，桑若月之前刚解释过，是她走得慢。

谁知桑若月又给出了新的理由，也不能说新，应该是进一步的理由：“其实是我走路时不小心踩空崴了脚，不算严重，就是走路更慢了一些，而且南星也怕我再摔倒，就带着我慢慢走。”

“噢……这样啊。”谢冉明点了点头，桑若月看不见他的动作，只能听见他有点关心的语气，“你的脚疼吗？”

桑若月微笑了一下道：“现在感觉还好，已经不疼了。”

谭梦薇也“哦~”了一声，但她的尾音拖得有点长，带着点起哄的感觉：“怪不得我们看到他抱着你过来呢，你们看起来感情很好呢，比其他交往好几年的情侣亲密多了，真不像就交往了一年。”

她刻意强调了一年，也不知道说给谁听。

“嗯……谢谢。”桑若月露出有些羞涩的笑，她精致的眉眼艳丽而有些距离感，这一笑让她多了几分柔和，距离感自然也就没了，她微垂着无神的深褐色眼眸，轻声道，“你这样说我会不好意思的。”

她心中吐槽，也没人说勘破怪谈规则，还要进行社交和演技表演啊，这个谭梦薇怎么总把话题往恋爱上引。

这时候，南星端着托盘回来了，把托盘放在桑若月身前的桌面。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先拉过桑若月的左手，让她摸到陶瓷咖啡杯的小把手，低声言简意赅地说了声“烫”，然后用小叉子刮下来一小块巧克力慕斯，他疑惑地看了眼叉子上的慕斯，好像在疑惑怎么这么软一碰就下来，然后对桑若月道：“张嘴。”

他这一系列很流畅仿佛做了很多次的熟练动作，好像在验证谭梦薇那句“你们看起来感情很好呢”。

桑若月张嘴，感觉有东西送进嘴里，含住抿了一下。

诶，这个巧克力慕斯还挺好吃，重点是还免费。

齐凌瑶盯着他们堪称亲昵的动作，有点看不下去了，很嫌弃似的撇嘴道：“某个人高中还说对谈恋爱没兴趣呢，真以为是什么高岭之花，结果现在谈个恋爱腻歪成这样，我看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她说话时并没有刻意小声，这一桌子人都听见了。

齐凌瑶说的是谁，就差指名道姓报身份证号了，所有人看了看齐凌瑶，再看看桑若月，竟然谁都没有说话。

谢冉明感觉现在简直是社交地狱。

他最怕遇到齐凌瑶这样难相处的人，也怕遇到这种一句话冷场的场面，现在都让他碰到了。

桑若月本来吃过一口后，就要像往常那样说“我自己吃”，但齐凌瑶这句话一说出来，她还就不打算说了。

为了恶心齐凌瑶，她夹着嗓子道：“南星，我想吃芭菲。”

齐凌瑶和周芊芊齐刷刷深吸了一口气，有一种看到熟人装嗲精的感觉，拳头都硬了。

南星的动作顿了下，眼底藏着一丝疑惑。

桑若月突然就很怕南星问她“你嗓子怎么了”，因为这家伙是真能问出来，于是赶紧恢复正常的嗓音，对南星道：“芭菲里有冰淇淋，先吃那个，不然待会要化掉了。”

“好。”南星把芭菲挪过来，用穿红色制服的工作人员递给他的勺子，舀了一勺芭菲上的冰淇淋球。

桑若月张口吃下南星递到嘴边的冰淇淋。

她听到谭梦薇开口道：“我们也该谈正事了吧？”

“对对，最好先说一下死人的时候大家都在做什么。”单昊然非常僵硬地开启了早就商议好的话题。

宁意远悄悄地深吸了一口气，为了不显得单昊然的话突兀，只能出声打补丁：“现在凶手有在我们之间的可能，所以最好是做一下命案发生时，每个人的不在场证明。”

桑若月突然就笑了，并没有发出声音，但在很多人都将注意力放在她和南星身上时，她的笑容是那么显眼。

“桑若月，你笑什么呢？”齐凌瑶有些诧异地问。

她心想，桑若月不会真变成了什么报复社会的变态吧？怎么在这个节骨眼笑了啊。

顿时，就连刚才没注意桑若月的人，也看向了她。

桑若月猜到现在应该所有人都在看她，又弯起唇角笑了笑，这才悠悠开口解释道：“不好意思，我可能要讲个地狱笑话，刚才是宁意远在说话吧？他好像一个真人剧本杀的主持人啊。”

并不是这样的。

其实她是因为猜到了在他们来之前，这些人交谈的内容罢了。

怀疑他们，对吧？

做个不在场证明也好，她跟南星在第一个死者欧晋的不在场证明，就能推翻他们的想法，让他们全部懵掉。

桑若月有些坏心眼地这么想着。

单昊然演不了一点，急性子地说：“那就从你们两个——”

“从我们开始吧！”宁意远截断了单昊然的话，落落大方地微笑着，“我们来打个样。”

他心里汗都要下来了。

单昊然刚才那样，就差直接针对桑若月和南星了，真的好明显。哪有人会专门点别人做不在场证明的，那不就是怀疑对方吗？

宁意远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桑若月和南星。

南星还在专心喂桑若月吃芭菲，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而桑若月脸上没什么特殊的表情，应该是没察觉到。

还好还好，宁意远松了口气，开始讲道：“我跟单昊然最后一次见欧晋，是他房卡失效了去前台那里更换，然后他让我们等他，他自己上了楼。我们一直在前台站着聊天，前台的服务员小姐应该可以为我们作证。”

“房卡失效？”齐凌瑶找到了她认为奇怪的地方，“房卡还能失效的？”

“能。”宁意远说，“还能失效两次。”

许思涵似是感觉离谱，发出一声：“哈？”

周芊芊好奇地追问：“失效了会怎么样啊？”

“不能怎么样，就是进不去房间了而已，需要回楼下前台那里换。”宁意远耐心地解释，他看了一眼许思涵，又说，“欧晋第一次换房卡的时候还遇到了许思涵，许思涵应该还记得，前台的服务员小姐给他递房卡吧？”

许思涵一下子就想起来，欧晋被几个工作人员按着，大骂“你看老子像是能去拿的样子吗啊？！”的样子。

滑稽极了，她当时看得心头也畅快极了。

她忍不住喉咙里溢出一声笑，点点头道：“对，我看见了。”

得到许思涵的证实，齐凌瑶也没再继续问什么。

周芊芊问：“怎么失效的啊？”

单昊然撇嘴道：“谁知道啊，也没人说过。”

“下一个按照顺时针让我来吧。”徐红云见他们应该说完了，主动开口道，“我下午出去看果园了，刚回到酒店就听见了广播，以为是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酒店有什么重要的事，就过去了。我可以说出果园都有什么植物，证明我去看过。”

接着，她还说出几个自己看到的植物。

这可不像人证可以撒谎，果园里有什么就在那摆着，撒没撒谎一目了然。

而且徐红云本来就是最没有嫌疑的人，所以没人追问她什么。

桑若月也去看过果园，没遇到徐红云，不过对方说的植物确实是果园里有的，证实了对方话语的真实性。

齐凌瑶还等着桑若月说呢，忽然发现其他人都在看她，意识到什么，挑起眉：“让我说啊？”

“对……就按照顺时针吧，这样比较公平。”谢冉明摸着自己的脖子道。

齐凌瑶看了一眼桑若月就在谢冉明旁边，顺时针也很快就到了，便没有多纠缠，直接说：“我跟芊芊在我房间的大露台上躺着聊天，我们两个互为人证，其他的佐证没有，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

她说话的态度极为坦荡，眼神给人一种“你们敢问吗”的感觉。

想起齐凌瑶平常咄咄逼人的态度，还有她和周芊芊的嫌疑真的可以低到没有——毕竟两个身材颇为苗条、胳膊也很细、还穿着小高跟的姑娘，哪能掰得过一个成年男人啊，于是谁也没吱声，就这么过了。

下一个是谢冉明，他深呼吸后缓缓讲道：“自从到了酒店房间，我就一直在改脚本，楼哥一直跟我在一起……但他不在了。”

即使这样，也还不能完全洗脱他的嫌疑，于是他想了想继续道：“我开了云文档，每隔一段时间系统会自动上传我新编辑的内容，我可以找到我的上传记录，给你们看记录的时间。”

这个就像果园一样，是客观存在的，没办法修改。

于是也没人继续提出什么疑问。

谢冉明继续讲：“后来桑若月和南星就来找我了，我们还有楼哥一起聊了几句，然后就听见广播的声音了。”

“下一个到我们了是吗？”桑若月说完把手摊向南星，“纸。”

南星把餐巾纸放到桑若月掌心。

桑若月擦掉嘴边沾着的冰淇淋，开始说：“我和南星一直在大堂坐着。”

“不可能！”单昊然当即就反驳道，“我没看见你！”

“许思涵和谭梦薇见过我们。”桑若月不慌不忙地说道，将脸转向旁边二人所在的方向，“对不对？”

“对。”谭梦薇点了一下头，对其他人道，“我跟许思涵是在大堂休息区的沙发上看到他们的，当时他们在那里坐着，我们还跟他们聊了几句。”

单昊然顿时哑口无言。

他们当时光顾着跟换了房卡的欧晋上楼开门了，根本没注意到，大堂旁边休息区的沙发上有没有人。

这时，谭梦薇又说：“我们聊了几句就走了，后面他们又去做什么了，我们不知道。”

所以桑若月和南星的嫌疑还没有洗清，她这番话算是撇清了关系。

“我们一直坐在大堂呢。”桑若月淡定道。

宁意远问：“你有佐证吗？”

桑若月笑吟吟道：“你啊。”

“我？”宁意远难以置信，“我没见过——”

他刚说到这就停住了，他想到，如果桑若月和南星真的一直坐在大堂，他确实是不知道的。

但若是这样，南星应该能看见他在前台的一举一动，他们最怀疑的只是南星。

于是他显露出一点攻击性，对桑若月道：“不能总是你一个人说，让南星也说说，他也看到我们了吧，可以讲一讲。”

“可以。”桑若月对南星还是放心的，她知道对方记忆力还不错，便拽了一把南星的胳膊叮嘱道，“你说一下他们跟着欧晋下来换房卡后发生了什么，记得什么就说什么，越详细越好。”

南星轻轻“嗯”了一声，想了想欧晋换房卡后的事情，语气平铺直述地讲起来。

桑若月坐在一旁听着，发现南星的记忆力比她想象的还要好一点，如果不是他只能将事情说个七七八八，并不是完全一丝不差地复述出来，她都要怀疑对方不是也有个超忆症了。

甚至因为他非人类的特性，他把欧晋走后，宁意远和单昊然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当南星说出宁意远说了“当初我们在寝室里是有点过分了”时，宁意远和单昊然的表情双双变了，紧接着下一句是单昊然说的“不能怪我们啊，是欧晋先开始的”时，谢冉明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桑若月终于知道他们聊了什么，若有所思。

“好了。”宁意远赶紧开口制止，不让南星继续说下去，“这确实是我们在楼下聊的东西，看来你们一直在楼下。”

可这样一来，桑若月和南星的嫌疑就洗清了。

所有人意识到这一点后，当场懵住了。

最有嫌疑的人，竟然没有嫌疑了？

那么——

在一片死寂中，所有人缓慢地挪动视线，悄悄来到了许思涵的脸上。

许思涵，跟第一个、第二个死者都曾经有矛盾，两次被人怀疑是杀人凶手。

只有她了。

桑若月感受着周围的寂静，大概能猜到大家此时的表情和行为，真的很想亲眼看一看。

许思涵也注意到了众人的视线，有些无语地吐了口气，开始讲：“我和谭梦薇跟他们两个聊完后，在一楼随便逛了逛，去了酒店的纪念品商店，还买了一个小挂饰，开了小票。”

她这边说着，旁边谭梦薇就开始在背着的小皮包里掏东西，往外拿了个陶瓷制的吊坠和一张小票。

许思涵手指点着小票上的时间，掷地有声道：“你们可以来看小票上的时间，我们开完小票刚走出商店，就听见广播了。”

这下好了，所有人都有不在场证明。

宁意远长叹一口气，道：“现在有两个可能。”

大家的目光纷纷看向他。

只有桑若月和南星，后者正重新拉着桑若月的手指，勾住陶瓷咖啡杯的小把手，而前者拿到咖啡后，慢慢递到自己嘴边喝了一口。在他们刚才做不在场证明的时间里，咖啡热度散去了些，现在温度刚刚好，入口不烫。

宁意远继续说：“一个，我们里刚才有人撒谎或者伪造了证据，另一个，杀人凶手并不在我们之中。”

单昊然想都没想立即便说：“那就第二个，我们谁都没嫌疑！”

“啊？如果是第二个，那请问刚才是做什么呢？”齐凌瑶拧起眉头，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异常火大，用力拍了下桌子，“真当成剧本杀了啊？耍我们玩吗？让我们每个人做不在场证明，然后说没用，喜欢当侦探是不是？”

周芊芊没想到齐凌瑶突然发这么大火，吓了一跳，赶紧摸摸齐凌瑶的胳膊：“别、别生气啦，宝~”

闻言，齐凌瑶一下子清醒了似的，她愣了下后，用力吐出一口浊气，但还是拧着眉叽里咕噜地往说：“大家都花着时间呢，不是可以拿来随意浪费的，我们要真的能解决问题，现在警察一直不到，我们能靠的只有自己。”

谢冉明也不知道这大小姐怎么突然这么大火，连连附和：“对对对，你先消消气，我们正在积极解决呢。”

齐凌瑶抓了几下头发，好像很烦躁似的，没说话了。

谭梦薇倒是一副很理解她的样子：“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气，现在已经死了四个人，尤其是最后两个死者，死相很惨烈，我们每个人生命都受到威胁，这时候警察又一直不到，我们每个人压力都很大。”

齐凌瑶望着她，一副“你竟然很懂我”的表情，点了点头。

谭梦薇对她微笑了一下，笑容很温和，继续说：“我们花时间做不在场证明，是想找到有嫌疑的人，第一轮没发现谁有问题，我们还可以有第二轮第三轮。但这时候突然说凶手有可能不在我们中，也就是说我们刚才做的都变成了白忙活一场。这种问题，应该是在最开始就要讨论出来的，结果现在要重新来。”

“就是这样。”齐凌瑶看着谭梦薇的表情，好像找到了知音。

周芊芊也明白了，拉着齐凌瑶的手，颇为认同道：“对啊，凶手到底是我们中还是另有其人，应该一早就讨论出来的。”

她在这方面是个老油条了，开始找人顶锅：“是谁先说要做不在场证明的？”

众人开始回忆。

单昊然想着想着，不对啊，好像他妈的是他啊？

桑若月果断插了一刀，指着单昊然的方向：“我记得是这边的人先说的。”

单昊然“艹”了一声认命道：“对是我，我以为在我们中间嘛！”

“那现在怎么说？”许思涵指尖点着桌面道，“如果不是我们，那就是这个酒店里的其他人，你们知道这个酒店有多少宾客吗？”

具体多少不知道，但肯定不少，不信的话随便现在扭头一看，都能看到餐厅里满满当当的人。

气氛好像瞬间坠入了绝望。

“好了够了。”桑若月说出的话引走众人的目光，只见她一边用餐巾纸擦嘴，一边道，“剩下的你吃吧，我饱了。”

南星没说话，默默地当起了“剩饭剩菜垃圾桶”，先吃剩下的芭菲。

所有人：“……”

不是，你还有心情吃东西？

齐凌瑶也干脆吃起来，她吃了一大口芒果慕斯，心里却越来越烦躁。

没什么特殊原因，就是很烦躁。

周芊芊见状，也跟着吃了几口慕斯，忽然也有点烦，还有点害怕，因为她突然想起第三第四位死者，那被划烂了的脸和满嘴的蟑螂，血流一地，恶心得要命，也恐怖得要命。

如果凶手还不罢休……

“那我们怎么办啊？”周芊芊忍不住开口道，“那我们就这么等着？还是待在一起互相保护？总得有个办法吧？”

单昊然看她们都在吃，自己也吃起糕点，此刻边吃边说：“有什么难的？我们就待在一起不分开呗，互相保护。不管凶手是谁，就算凶手在我们中间，也找不到作案时机吧？他敢动手，我们就所有人一起制服他。”

谭梦薇单手撑着下巴，指尖在桌面画着圈：“我没意见。”

徐红云颔首道：“我也觉得可行，说实话我是最危险的，因为我就一个人……”

这个提议受益最大的人应该就是她了。

其实谢冉明很不想跟宁意远和单昊然待在一起，但现在的情况也不能让他任性，他勉强微笑：“嗯……这个方法挺不错的。”

桑若月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她的目标很简单，就是想找个时机看看谢冉明和徐红云的身高，这样聚在一起反而方便她。

“那就这样呗。”许思涵视线扫过在场的人，“我们现在是十个人，如果有谁想去干什么比如上厕所，那要至少三个人一起走，这样也能互相保护，就算其中有一个人是凶手，另外两个人应该也能制住——哦，还得考虑一下性别，不然如果一个男性是凶手，身边是两个女性，那也是制不住的。”

徐红云说：“那我们先分一下组吧，省得待会还要现分。”

宁意远也看了一下这一桌子的人：“按照我们的人数来看，分组应该是三三四，许思涵，你带着朋友跟那边两位小姐一组行吗？”

“行。”许思涵答应得很爽快，“我都行。”

宁意远看了看身旁的徐红云，再看看坐在斜对面的谢冉明，迟疑道：“那剩下的——”

“桑若月，我跟你们一起可以吗？”谢冉明立刻道。

他不想跟宁意远和单昊然一组。

桑若月也察觉出了，谢冉明对宁意远和单昊然非常排斥，颔首道：“可以啊，我也觉得跟你更熟悉一些。”

她这么一说，徐红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那我跟这两个小伙子待在一组咯？可真有安全感啊。”

商量好分组，众人也没什么话题可说，就各自默默吃着下午茶，时不时玩玩手机消磨时间，等待其他人吃完好一起做别的。

但等吃完下午茶，晚饭时间也差不多了。

还没吃饱的单昊然当即说要再吃点，宁意远自然要留下来陪他，这俩人留下来，那徐红云也得留下。

其他人比如齐凌瑶，她感觉自己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了，此时按着桌子站了起来，眉心皱着，好像还是一副很烦躁的模样，甚至可以说看起来比刚才更烦躁了：“我想在周围走走，坐得屁股都痛了。

“啊瑶瑶我得陪着你！”周芊芊跟着站起来，发现许思涵和谭梦薇还没有动，“你们不走吗？我们不是一组吗？”

闻言，许思涵站了起来，却没有从座位离开跟她们会合，而是商量着说：“你们能在这旁边走走吗？就在我视线范围内。我也想再吃点东西，还没吃饱呢。”

齐凌瑶眉头皱得更紧，突然吼道：“我们不是一组吗？你不应该跟我一起走保护我的安全吗？！”

她突如其来的大嗓门让旁边的周芊芊和谢冉明都吓了一跳。

周芊芊赶紧搂着齐凌瑶的胳膊道：“没事啊大不了我陪你去嘛。”

“你喊什么啊？谁该你的吗大小姐？！”与周芊芊同时开口的，竟然是桑若月。

桑若月也是眉心紧蹙着，那张明艳漂亮的脸上充满了不耐烦的情绪，显得攻击性很强，竟也有几分齐凌瑶盛气凌人的模样。

其实桑若月也不是控制不住自己脾气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齐凌瑶刚才那句突然的大嗓门，她心里就陡然升起一股子戾气，她对齐凌瑶向来颐指气使的看不惯和嫌弃，好似在这一瞬间被放大了一百倍，听见她的声音就烦。

“你吼什么啊？”齐凌瑶比她声音还大，“显得你能耐吗？！”

桑若月也拍桌而起，对着齐凌瑶的位置一顿喷：“人家是跟你一组，不代表就是你爹你妈，你想干什么人家就得陪着？那人家想吃饭，你怎么不留下来陪她们啊？你当地球围着你转的？”

齐凌瑶的火霎时间顶到了头顶，火山似的喷发出来，讥讽道：“人家还没说什么呢，你在这倒是不服不忿上了，管你什么屁事啊？这么闲的话先好好看看你的眼睛吧，把你自己治好了比什么都强！”

战火还持续升级了。

许思涵一听，桑若月这也是为了帮她们说话，扯了一把谭梦薇，然后先说：“诶诶诶消消气！别为了这点小事吵架嘛！”

“你说是小事？”桑若月一听就炸了，“行那就当我嘴贱呗，不该帮你们说话，好人都让你们做了。”

她的脚往后一踢，只听“哐啷”一声巨大的响动，她坐着的那把椅子被踢开。

她一言不发转身就走，刚走出去一步就想起来自己还没拿盲杖，但脾气都发了而且她还转身走了，再灰溜溜转回去拿实在太丢人，气势短一截，干脆就大步流星往前走了，也不管自己会不会撞到什么东西。

人在怒气上头的时候就是比较冲动。

南星赶紧伸手拉桑若月。

他记得桑若月说过，没有盲杖不能走。

“别碰我！”桑若月叫着，用力甩开南星拉着她手臂的手。

南星因为没敢太用力拉，就这么被甩开了。

齐凌瑶还在她后面喊：“你耍什么脾气啊！谁要领你情！”

桑若月莫名感觉现在烦躁得可以引爆整个地球，她怒气冲冲大步往前走，脚踢到了一个椅子的腿，差点就要摔倒。

南星见状反应极快地上前一步，揽过差点摔倒的桑若月就抱了起来。

桑若月发泄似的捶他的肩膀和胳膊：“放我下来！滚！”

南星站在原地被她打了好几下，有些无辜地眨眨眼，他想了想，抱着桑若月往餐厅外面走了。

“啊这。”谢冉明整个人都傻掉了。

他在犹豫，要不要捡起来桑若月的盲杖跟上去，但一想人家情侣的事自己解决，他去掺和一下怪尴尬的，而且有南星在，桑若月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

“啊啊啊啊——！”齐凌瑶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叫，拿起桌子上装着芒果慕斯的盘子就摔在了地上，骂道，“她牛逼什么啊！”

陶瓷盘子清脆的碎裂声响起，碎片崩开，滚得到处都是。

许思涵瞪大了眼睛。

“不气不气！”周芊芊也被吓得不轻，但作为闺蜜这个角色，她只能温柔拍拍齐凌瑶的后背安抚，骂一骂桑若月给齐凌瑶解气，“桑若月就是个傻逼东西，你别跟她置气，走走走我陪你逛逛，咱也不需要别人陪着。”

与此同时，单昊然靠在宁意远耳边超级小声道：“我嘞个乖乖……太恐怖了这两个女的，再漂亮也没人敢娶吧……”

另一边。

南星单手抱着桑若月，站在餐厅门口刷房卡出去。

听见后方齐凌瑶的尖叫和骂声，桑若月就像受了刺激一样，挣扎着要下去，好似想要冲回去跟齐凌瑶打架。

南星只能赶紧刷完两张卡，然后一手托着桑若月的臀部，另一手从她后背揽过，把人禁锢在自己怀里，大步往餐厅外走。

“啊啊放开我！”桑若月两条腿使劲扑腾着，握着拳头往南星身上砸，能砸到哪里是哪里。

南星也不知道带她去哪里好，就去了大堂那边的休息区。

这一路上桑若月一直在挣扎乱动，然而全都是徒劳，最后南星还没走到休息区，她先累了。

等南星把桑若月放在沙发上时，她已经安静了下来，什么话都不说。

南星蹲在沙发边，两只手扶着沙发，仰起头用那双金黄璀璨的黑十字瞳孔眼眸看着桑若月，像是在观察。

“南星。”桑若月呼唤他名字的声音很轻，好像是累了，但语气非常冷静，与刚才判若两人，“你给我吃了什么。”

南星不用思考便回答道：“巧克力慕斯、芭菲，喝了摩卡咖啡。”

“不对。”桑若月垂下了头，眼里的黑色瞳孔向外拉伸，变成了十字，她注视着南星的眼睛，“不对，你仔细想，把你去取下午茶时遇到的一切全部告诉我，能多详细就多详细。”

太不对劲了。

她刚才竟然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像个疯子一样想跟齐凌瑶狠狠打架，烦躁得想把接近自己的一切都撕碎。

也就是她武力值低一点，这要是换成南星变成这样，一周后她都能过头七。

桑若月猛然想到，当初她给所有人分出的“组”。

欧晋、楼乐天、苏阳煦和魏清婉，分别对应着前三个组，而第四组正是她、齐凌瑶和周芊芊。

前三组都已经有人死了，该轮到第四组了。

所以，刚才那个场景——

如果没有人能拉得住她们，或者没人敢管，而她和齐凌瑶互相殴打杀红了眼，无论会不会加上南星和周芊芊，应该都不会改变一个事实。

她和齐凌瑶之间，要死一个人。

那时的桑若月，如果南星能把齐凌瑶抓住，她会毫不犹豫地掐死对方，让对方永远地闭上那张可恨的嘴巴。

想必齐凌瑶也是一样的心情，她在餐桌上两次突然发脾气，应该都是同样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