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微博的舆论中退出来,殷然离开餐厅回卧室换衣服,这段时间以来,殷然早就学会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身处在风口浪尖,不管你怎么做都会被别人诟病,那何不想开一点,这一段短暂的恋情女主人公被骂是在所难免的,权当是给新剧做宣传吧。
简昭不解:“明明那么喜欢我男神,这次干嘛不趁机复合?我看他这回心意挺诚的,说不定你搏一搏,单车就能变摩托。”
殷然束起长发,盘成一个髻在头上,良久,才答:“我又不是赌徒。”
殷然回学校的前一天,钟鼎来了一趟云贝山庄,回来参加唐云和的婚礼。
“大西北的风真冷,你有时间真该去祖国的大好河山看一看,不然哪天一夜成名了可就真的一点自己的时间都没有了。”钟鼎跟殷然、简昭一同吃午饭,还客气地说可以送她们回市区。
“我们开了车。”简昭抢话道。
“买车了?”钟鼎眼睛看向殷然。
“文梓灏的车。”殷然理所当然地说。
殷然一直拿钟鼎当朋友,虽然年纪和阅历上都不同阶级,但是两人三观倒是很合,殷然尤其佩服钟鼎的性情,明明可以走文梓灏那样的阳光大道,可他偏偏不喜欢扬名,只喜欢拍些现实题材的纪录片,做点不一定赚钱的小生意。
钟鼎是一个浪漫的人。
殷然常说。
也只有在钟鼎面前,殷然才罕见地称呼文梓灏全名,不再一口一个“文导”。
钟鼎也不诧异,虽然向往世外桃源,但也没有那么不食人间烟火,他俩的新闻他也是听到一些的。
不过作为这段恋情鲜少的知情者,钟鼎的心境和吃瓜群众们又有所不同。
“和梓灏又谈崩了?”
殷然夹菜的手顿住,淡淡道:“不是。”
“那是怎么一回事?上次还听他说,之前没公开他挺自责的,说以后想对你好一点。”
殷然摇头:“我不是气他不公开才提的分手。”
“那是为什么?”
简昭安静地吃饭,耳朵竖的直直的,附和:“就是呀,你说说看为什么要和我男神分手,哪根筋搭错了这么想不开。”
殷然索性放下筷子:“分手还能是因为什么,不再喜欢了呗。”
“不喜欢你还跟人家过夜,还开人家的车。”简昭一个白眼翻过来。
“那天是喝多了,我酒品不好。”
简昭和钟鼎对视,闭嘴。
当初在影视学院读书的时候,同一间宿舍,钟鼎和文梓灏的关系最为要好。邢凯成日里除了学业就是忙着和姚曼书谈恋爱,夜不归宿都是常有的事,林牧性格内向平时话太少,闷葫芦一样不够有趣,难得钟鼎和文梓灏臭味相投,打篮球、约学妹总是最好的搭档。
尽管毕业以后两人选择了不同的道路,但也一直在做导演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只是钟鼎没什么名气,知道他的人并不多。
殷然却好像更欣赏钟鼎的才华一些。
和文梓灏还在一起时,文梓灏常说,以钟鼎的才华,拍文梓灏的片子依然可以拿奖,但是钟鼎拍的东西,他文梓灏还真的是驾驭不了。
钟鼎见殷然不是很想提文梓灏的事情,转移话题问:“明天唐云和的婚礼,应该也邀请你了吧?”
殷然点头:“毕竟《云卷云舒》才刚拍完,要是一起搭戏的都不邀请,估计又要被媒体黑了。”
钟鼎笑:“你又多心了,唐云和在圈内口碑还是很好的,粉丝也都很清醒,恋爱谈了八年都没有试图炒作一下,结婚也是低调地办事,比那些大张旗鼓一起参加综艺圈钱的强多了,媒体哪舍得黑他。”
唐云和的婚礼请柬寄到殷然手里的时候,殷然还以为是什么恶作剧,直到打开内页,看到唐云和和方稚雅的婚纱照,她这才捂住嘴巴惊呼不可思议。
方稚雅做了唐云和10年的助理,竟然就是他这么多年暗藏在背后的圈外女友。
太难以置信了。
要知道这些年,有多少部片子,女主角都巴不得以炒cp来获取流量,但都被唐云和婉拒,他说自己只想本本分分拿作品说话。包括《云卷云舒》刚开拍那会儿,敏姐都计划好了让俩人常约着收工后小聚,安排狗仔做做文章,没想到唐云和私生活清心寡欲得很,收工后就回屋睡觉,根本不给绯闻见缝插针的机会。
殷然还曾一度怀疑过唐云和和文梓灏之间……
婚礼是在一个很小众的教堂里面,宴请的宾客不多,殷然穿了一条素色的小礼裙,外面套了件呢子大衣,跟在姚曼书和林牧身后。
林牧上周刚升了执行总裁,老友的婚礼,红包包的很厚。殷然坐在后座,百无聊赖,问他们:“你们真不打算办婚礼嘛?虽然说小姨你已经结过一次婚了,可之前也只是草草准备,小姨父又是头一次结婚,要不考虑办一场嘛。”
姚曼书本不想跟着林牧一起出席,又想着自己若不出面,林牧带着殷然,身份上又着实尴尬,只好跟着。
习惯了这丫头的胡言乱语,姚曼书头都没抬,视线还放在手里的手机屏幕上,语气淡淡的:“我们又不是什么公众人物,一把年纪了办什么婚礼。”
不成想林牧倒是很给面子,倒是十分赞同办场婚礼:“可以办个老唐这种的婚礼,就请些朋友家人,也不是为了收什么礼金,我就想看看你穿着婚纱朝我走过来的样子。让默默做花童,给咱俩递戒指,多温馨呐。”
“就是嘛。”殷然附和。
姚曼书便再没说话,不知有没有被说动。
车子甫一停下,就有人领着往教堂走,白色粉色的花堆满整片场地,殷然稍微走的慢了些,迎面撞上西装革履的文梓灏。
私底下文梓灏的穿衣风格其实更偏向日系,他喜欢穿宽大的卫衣和工装裤,再戴一顶帽子,以黑色系为主。那时候殷然常说他,若是再把头发留长,就很有艺术家的颓废气息了。可偏偏文梓灏喜好运动,发型和长相过于硬朗,愣是在硬汉的窝里出不来了。
但他穿西装又是另外的一种养眼,从前光看外形无法判断年龄,可西装穿上,成熟的气息压上来,倒真是有三十而立的样子了。
文梓灏的西装口袋上别着胸针,他是今天的伴郎之一,见到殷然他的神情也没有半分异样,两人都没有说话。好在他们后面也没有其他宾客了,文梓灏也进到室内。
婚礼进行到一半,钟鼎才到,风尘仆仆的,看到殷然旁边空着的位置,悄悄坐过去。礼毕,殷然小声问钟鼎:“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参加婚礼还迟到呢?”
钟鼎尴尬一笑:“才发现我驾驶证过期了,临时找车有点困难,还好赶上了。”
林牧在前排笑出声来,还不够,转头笑话他:“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心大,赶紧找个人管一管你吧,一天天胡子也不刮,别跟着某人学坏了,一直当孤家寡人可没人同情你。”
“得了吧。”钟鼎不以为然:“你不也是才刚成的家吗,得瑟什么?”
殷然不愿插话。
文梓灏走近,和钟鼎唠了几句近况,提醒他:“这周末《云卷云舒》开播,记得给我发个微博宣传一下。”
钟鼎白他:“别人婚礼上,你这是做什么呢,而且你文大导演的戏,哪里还需要我一个无名小导演给你做宣传。”
林牧凑上来:“男主演低调成婚,就这个热搜一出,你们这部戏指定大火。”
殷然不乐意了:“那我走?”
“开玩笑的。”林牧和钟鼎异口同声道。
“一会儿我们聊一下。”文梓灏声音很轻,似乎是带着询问的语气,眼睛没有看向她,但殷然知道他这是在跟自己说话。
殷然抬头看他:“聊什么?”
聊为什么前一天晚上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叫嚷着我没有你不行,第二天转身就不认人。
不,文梓灏才不会在意这些。
姚曼书给殷然发消息:“我们先去接默默放学,一会儿餐厅见,你和钟鼎一块儿坐文梓灏的车,我们就不管你了。”
学会面对——这是殷然和文梓灏主动提出分手以后,姚曼书唯一劝解她时说过的话。
姚曼书一直误以为,殷然和文梓灏的这段感情,成也是因她,败也是因她。
起先文梓灏选中殷然出演永安郡主时,殷然因为不自信,曾一度拒绝参演这部戏。她当时年纪小,基本功尚且不扎实,完全没有表演经验,第一部戏就挑这么大的担子,实在是害怕。再加上导演又是文梓灏,朝思暮想不就是有朝一日能拍他导的戏嘛,可是又怕自己辜负期待,毁了他的一部好戏。
姚曼书宽慰她:“文梓灏这个人呢,你小姨我跟他认识也好多年了,他人是不坏的,就是看上去严肃冷傲了些,你这样初出茅庐的小女生,就该去跟着他磨练磨练。”
后来进了组,殷然与文梓灏真擦出了一些火花,也是第一时间就跟姚曼书报备,那时候姚曼书忙着工作又恰逢默默学习下滑,又是被叫家长又是给他找家教的,忙不胜忙,压根就没有把他俩的事情放在心上,还以为就是小姑娘一厢情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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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不是赌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