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裏,佇立著兩道身影。
「……你早就知道了?」她聲音有些乾澀。
趙紅纓低頭擦拭著自己的長槍,未曾抬眼,只是語氣輕描淡寫:
「嗯,從你第一天踏入軍營時,我就知道你身份不簡單。」「那你一一」賀雲舒剛要開口,卻被她淡淡地打斷:
「只是配合你演戲罷了。」
語氣平靜,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賀雲舒怔怔地看著她,久久無法言語。
她以為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甚至在無數次夜深時還為這份欺瞞而糾結。可如今才發現,原來趙紅纓早已洞察一切,只是從未揭破。
「你……什麼時候開始懷疑的?」她低聲問。
「懷疑?」趙紅纓這才抬起眼,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魏芸,我從沒懷疑過,因為從一開始,我就知道。」她把長槍隨手放在一旁,雙手交疊靠在膝上,語氣雲淡風輕:
「你雖然偽裝成軍醫,可你舉手投足間帶著皇家氣度,
縱使壓低姿態,也掩蓋不住骨子裡的驕矜。而且??」她頓了頓,語氣微妙「你的醫術太好,連戰場老兵都不如你見多識廣,你讓我怎麼信?」
「……」
「不過既然你想演,我便陪你演。」她語氣隨意,「反正,你是我的人。」
賀雲舒的心狠狠一顫,指尖微微收緊。
她以為這一刻自己會慌亂,會不知所措,可聽到趙紅纓那句「反正,你是我的人。」時,她的心反倒安定了下來。
是啊,無論她是公主還是軍醫,趙紅纓從未將她當作異己。
她忽然笑了,眼底帶著一絲無奈:「所以,你就這樣看著我演了這麼久?」「怎麼?」趙紅纓挑眉,「你心虛了?」
「不敢。」賀雲舒輕輕一笑,語氣柔和,「既然將軍早就知道,那我這場戲,倒也沒白演了。」「當然。」趙紅纓傭懶地靠在椅背上,語氣平靜,「我看得很開心。」賀雲舒看著她,眼底漾起一絲笑意,心頭的重擔不知不覺地卸下了一些。
她忽然覺得,這場戲一她還可以演得更久一點。
帳外風聲呼嘯,帳內燭火閃爍,將兩人的身影映照在一起,似敵非敵,似友非友,但無論如何,皆是並肩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