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枪为卿 第18章 情深難測

天邊剛泛起魚肚白，賀雲舒便輕輕睜開了眼。

她側過身，看著身旁仍在沉睡的趙紅纓，心中升起一絲複雜的情緒。

昨夜的一切歷歷在目，彼此的承諾、心意的交付，像是一場無法回頭的夢境。

但她很清楚，現實並不允許她沉溺其中。

她是公主，趙紅纓是將軍，他們站在風暴的中央，注定無法擁有安穩的未來。

她伸出手，指尖輕輕劃過趙紅纓的眉眼，目光中帶著絲不捨。

「紅纓??」她低聲喚道，聲音極輕，像是怕驚擾這片刻的寧靜。

然而，趙紅纓卻在此刻睜開了眼，一雙深邃的眸子直直望著她。

「醒了？」她嗓音微啞，帶著剛醒來的慵懶。

賀雲舒一怔，隨即收回手，笑了笑：「吵醒你了？」「沒有。」

趙紅纓伸手將她拉入懷中，下巴輕輕抵在她的肩上，語氣滿是依戀，「若是能每日這般醒來，倒也是一件美事。」

賀雲舒微微一頓，卻沒有接話，只是靜靜地靠在她懷裡，感受著這片刻的安寧。

——可惜，這樣的時光，注定短暫。

她輕輕閉上眼，掩去心底的動搖，緩緩開口：「紅纓……父皇，恐怕不會允許我們這樣下去。」趙紅纓聞言，微微皺眉，語氣低沉：「我知道。」

賀雲舒抬起頭，看著她的眼睛：「如果……如果有一天，他下令讓你離開我呢？」趙紅纓沉默片刻，隨即緩緩道：「那我便抗命。」賀雲舒微微睜大眼睛，卻聽她接著道—一

「這一生，我已經追隨了太多人，為了國家，為了百姓，為了皇命??」她語氣平靜，卻帶著從未有過的決然，「但唯獨這一次，我想為自己活一次。」「我不會放開你的手，無論發生什麼事。」

賀雲舒心頭猛地一顫，喉間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般，半晌說不出話來。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趙紅纓一那般堅定，不顧一切，只為她一人。

可她越是這樣，她心中越是害怕。

因為她知道，這樣的誓言，往往伴隨著難以預測的風暴。

皇權無情，這條路，他們真的能走到底嗎？

她緊緊攥住趙紅纓的手，指尖微微顫抖，終究還是沒有將心中的不安說出口，只是低聲回應——「好……我們一起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