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雨霏一改往日的改良小古风,换了一身休闲运动小礼裙,半绾着一个丸子小发髻,点缀一些碎花小碎钻,半披着乌丝缕缕垂腰际,淡淡胭脂素妆水墨眉,尽管如此也遮不住她这般姣好的灵气。
她欢快地像一只燕子轻点浮水跑到车门前,轻轻地敲了几下车窗,南宫令才慢慢地摇下车窗,说:“你来啦?”
“南宫哥,让你久等了吧?”陈雨霏手里拿着一个医药箱,南宫令虽然奇怪,却还是给她打开了车门,帮她拿过那个不知道用途的医药箱:“没有,我刚到。妹子,你这拿着医药箱干什么啊?你要转行当医生啊?”
陈雨霏坐上副驾驶,系好安全带,微微喘着娇弱的气息,说:“南宫哥,我这个嘛……自有用处……不过你先让我喘口气儿……”
南宫令看着陈雨霏这般纤柔的模样不禁呆住几秒,一阵风吹进来让他立刻回过神来,贴心地拿出身边的小扇子给她扇风,这可是她最喜欢的古风小折扇,上面画着粉嫩嫩的桃花啊啊,意境很唯美。
扇子的风把陈雨霏的香味传遍整辆车,南宫令则对这恬淡的香味早就熟悉了:“不着急,你先缓缓,我给你扇扇风。”
“谢谢南宫哥。”陈雨霏笑着就平缓了情绪和呼吸,她那双大眼睛看着南宫令,真的是笑语盈盈暗香来,她知道南宫令在看她,看她的情不自禁,于是便小声地说道,“南宫哥,你来得挺快啊,我爸妈那边都还好吗?”
“嗯,都好。不过你叫我来要我帮你什么忙?”南宫令也察觉到陈雨霏的话里有话,赶紧收敛些,转移了话题。
陈雨霏微微叹声气,那种气流好像连一片羽毛也吹不走,她斜倚在座椅背上低着头,用手指卷着头发,说出真相,这过程听得南宫令心情像坐上了一台喷射机,修长的手指抵在额头上思考,他凝重地说:“妹子,你这就是替别人相亲啊,那我们不说别的,你顶着慕兮晴的身份和白翊淳相亲,万一他真的爱上你了,你该怎么面对?是以慕兮晴的身份还是以陈雨霏的身份?就算你可以瞒得了一时,你能瞒得了他一世吗?你这个假身份迟早是要被揭穿的呀!到时候他可以拍拍屁股走人,那你呢?该怎么办?”
“嗯……我知道,我现在正在着手处理这件事,让慕兮晴赶紧回来,我也好和他说明情况。”
“为什么要等她回来?现在说不好吗?”南宫令的眼神里透露着焦灼,那种疼惜真的不是兄妹般的疼惜,“如果处理晚了,会不会结果就不同了?”
“南宫哥……”陈雨霏好像明白了南宫令的心意,她有些不知所措,“所以……我把你找来帮我这个忙……不知道你会不会帮我?”
“你说吧,我能做到的一定帮你。”南宫令心里明明很生气很伤心,但是他还是决定义无反顾地去帮她,因为陈雨霏是他从小爱着的人,他不想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会尊重她的每一个选择。
陈雨霏的眼角泪已经冷了许多,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才开了口:“他……打电话跟我说生病了……我说我要让他妈妈去照顾他,他却推三阻四的不让去,我想他一定是装的……如果真的病了,哪还有这种挑剔?所以就想请你帮个忙,整蛊他一下呗……也算是给他一个教训了……”
“那你想怎么整蛊他?”
陈雨霏招招手,让南宫令附耳过来,二人在车里“密谋”一阵子才拍手认同:“好,就这么定了!”
两人说好之后就驱车前往采星苑。
到了目的地后,南宫令提着医药箱按照原本的计划就前去敲门,陈雨霏则是呆在车里静静地等待时机,而白翊淳完全还沉浸在陈雨霏会回来照顾他的美梦中,悠闲地躺在沙发上玩儿手机,喝着小麦果汁。
当他听到门铃声响起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是支棱起来,兴奋地自言自语:“一定是兮晴来了!”刚想大步流星地去开门,结果转念一想,自己正在病态中,怎么可能会健步如飞?于是又转变成虚弱之态,移动到门口转动门把手的瞬间,他还不忘补充道:“兮晴,你终于来啦……”他的话说了一半,看到门口站着的是南宫令,另一半的话就缩回去了,内心的碎裂声过于清晰,表情过了千百遍的戏:“你……你是谁?”
南宫令带着熟悉的婴儿般的笑容倚着门框反问一句:“您……就是白翊淳白总吧?”
“嗯,是……欸,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谁?”白翊淳感到十分诧异,南宫令对他亮了亮手里提着的医药箱,又拍拍他的肩膀毫不客气地走进屋子里,一边自我介绍一边准备医药箱里的东西:“哦,不好意思白总,我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慕兮晴小姐请来的私人医生,我叫南宫令!听慕兮晴小姐说,她一个朋友生病了,特意让我来看一看。”说着便从里面取出一支针筒,针筒的针尖在阳光下反射出寒光,滴出的水滴也带着淡淡的清冷。
白翊淳就在门口僵硬地看着南宫令拿着针筒在吸附药水,他的心跳随着每一下的吸附而狂欢,南宫令一顿操作完成后,就听见南宫令自信的声音,说:“白总,我们开始吧?”
白翊淳见状,不由得吞咽了几口唾液,紧张得手心里直冒冷汗,脸色也变得煞白,一点血色也没有,手脚都是僵硬的站在门口动弹不得,说话都变得磕磕绊绊:“啊……那个……我没事了……南宫医生,我真的没事了……您看我……能伸胳膊能伸腿的……我真的没事了,就不麻烦您了,您就……就回去……吧……”
南宫令不依不饶,拿着针筒向白翊淳走过去,说:“不是吧?!白总,您不是和慕兮晴小姐说您全身乏力疼痛,好像有点发烧吗?这可是大病啊,不能隐瞒也不能拖的,这打一针的事儿可不是儿戏啊。我跟你说,这可是特效药,一针就好,没事的,你要相信我,我医术特别好的。”
“别别别,大哥,我真的不需要了……你别……过来啊!”白翊淳见南宫令拿着针筒逼近,连连开启躲闪模式,“我……我……救命呀!”
“别呀白总,就这一针!你这也要对得起慕兮晴小姐的一番心意啊。”南宫令在白翊淳身后穷追不舍,白翊淳在家具之间连连求饶,二人追逐几个回合之后,陈雨霏走上门去,白翊淳一看她来了,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几步就跑到她身后躲起来,双手紧紧抓住她的肩膀摇晃着: “兮晴,你救救我,我不想打针啊。他是你的私人医生,你跟他说说嘛。”
陈雨霏挑挑冷眉,侧颜**,说:“白总,您就别耍小孩子脾气了,这打针好得快。”说着就伸手打开白翊淳搭着自己肩膀的手,要把他往外拉,白翊淳就一个劲儿地摇着头,把着她的肩头不肯出来:“兮晴,我没耍脾气,我是真的不打了。”
“哎呀,不行,生病了咱就得治。”
“我……我没病……根本就没事!”白翊淳终于情急之下说出真相,陈雨霏抱着胳膊,冷这一张勾魂摄魄的古风脸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白翊淳意识到自己的计划被拆穿,心虚得冷汗都不再流了,小心翼翼地拉着她的衣角跟她道歉:“兮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对不起,对不起,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啊?”陈雨霏示意南宫令把东西收起来,侧颜完美展现着高冷时刻,直接转身和南宫令离去:“白翊淳,你是不是觉得逗我很好玩儿是吧?我有那么好逗吗?你这是为什么啊?今天这事儿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走了!”
她的眼里没有恨,只有平淡如水,那眼睛里的镜子却看不出她内心的想法到底是什么,她隐藏感情隐藏得很好,丝毫没有一丁点儿破绽。
白翊淳感觉出来的是陈雨霏确实是生气了,连忙转身去追:“兮晴,你等我一下,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有话跟你说。”
陈雨霏出了门,她的鼻尖就开始发酸,她挽紧了南宫令的胳膊,南宫令穿着白色的衬衫和外套都能感受到她微长的指甲在渐渐地用力,于是他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拍拍她的小手,说:“妹子,别跟他一般见识了,不值得,你只是慕兮晴的替身而已。”
“南宫哥,我明白,咱们走吧。”陈雨霏刚走到车跟前,南宫令为她拉开车门即将要上车,白翊淳出现在他们身后,气喘吁吁的模样里带着悔恨的光,他用尽所有的力气冲着她的背影大喊:“慕兮晴,对不起,我错了,我有话跟你说!”
陈雨霏背对着白翊淳,冷冷地说:“白总,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们还没有到说对不起的那种关系……”她再次准备上车,白翊淳心急想把她追回来,把话说清楚,没注意脚下的台阶,一下子踩空摔倒了,重重地磕在肋骨上,疼得他半天没有力气挪动,这种痛像千万条虫在把他的血肉皮肤层层分离。
陈雨霏听到他痛苦的叫声,终于回头了,她是不忍的,她和南宫令赶到他身边时,他还能和她用着虚弱的力气开着玩笑话儿:“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白总,您都这样了还能说这话呢?您到底有没有事情啊?”
“我没事,你别担心我,我真的没事,我还能动,就是翻身和呼吸的时候有点痛……”
“还嘴硬!你这都会呼吸的痛了,还在这儿逞强!”陈雨霏也是得理不饶人,“你别乱动了,我们打120送你去医院,我怀疑你这是骨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