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谭:【你怎么突然多了个老婆?】
我就知道!
尤应庄又给了向祁一个脑瓜崩,弹得向祁莫名其妙,边喊着“我再也不要和庄哥一起玩了”,边放了几个尤应庄买的摔炮。
尤应庄擦了把额头的汗,像是被老婆捉奸的渣男,撒谎道:【小孩不懂事乱说的】。
不懂事会说哥哥有媳妇?
关谭不相信他的理由:【你女朋友?】
【不是!】
尤应庄不知怎么特别不想让关谭误会,鉴于需要撒个更大的谎来弥补一个小谎,一五一十地把陈盼的事和关谭交代清楚,还吐槽道:【我知道家里人封建,没想到这么过分!】
关谭对此类做法略有耳闻,经常有地区因为儿子要娶媳妇付不起彩礼,就把姐姐或者妹妹嫁出去换,但是陈盼根本没到法定年龄,他家里人是不是太着急了?
尤应庄说:【她哥比她大10岁,脑子不太好,家里本想生个二儿子,结果是个女孩】。
听向祁说,陈盼在家里什么活都做,好不容易考上个职高,过个两年就能出去上班了,被家里人以哥哥生病的理由从学校骗回来,用两万块钱把她嫁了出去。
而他哥娶的老婆,只花了一万左右,剩下的钱被父母拿走,不知道用在什么地方。
关谭看着【不是】后面的感叹号,心情稍微好了点,又问:【她现在住哪?】
【我家】。
关谭瞬间从座位上站起来,旁边人吓了一跳,关父本来端着茶水,差点泼到身上。
见关谭起身拿着外套和车钥匙往门口走,厉声道:“干什么去!”
关谭说:“找人。”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先回来吃饭!”关母把关谭拉回来,“找人让别人找去,你着什么急!”
关谭一想到那个女人和尤应庄同处一室就坐立难安。
他千防万防,居然没防尤应庄父母,硬生生让别的小贼偷了家。
要是尤应庄和别人日久生情怎么办?
要是他喜欢上了那个女人真的要和她结婚怎么办?
关母见他神情焦虑,吃完饭后偷偷问:“你要找的人对你来说重要吗?"
关谭回过神,刚才太冲动,要不是父亲没跟他计较,肯定要把这段时间跟他有联系的人都创根问底,这样一来……
关谭摇头,企图打消关母八卦的念头。
要不是她主张自由恋爱,早就给他介绍对象,才19岁就着急让他结婚了。
她这么喜欢小孩怎么不自己再生一个?
关谭撒谎道:“不。”
关母失落地叹气:“你老大不小了,走不上你父亲的任途之路,也该有个打算。"
关谭小时候为了反抗父亲,偷偷在胸口纹了个纹身,把父亲气得差点进医院。
虽然被打得半死不活,可也为自己争取了不一样的人生,他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
关谭拍拍母亲的肩膀让她放心,见父亲跟一群亲戚聊天,拿着车钥匙悄悄从后门离开。
尤应庄给关谭发完消息,再没得到回应,群里也不好艾特他问,只当关谭太忙了没时间回,收好手机跟向祁他们继续玩。
到了晚上十二点多,尤家的麻将终于散场,房间里全是烟味,地上都是烟头和果皮瓜子壳,一地狼藉。
罪魁祸首们早就躺在床上睡着了,留着垃圾给尤应庄收拾。
陈昐拿着扫帚准备扫地,尤应庄拦住她道:“初一不能扫地,会把福气扫走。放下吧,过两天我来。”
尤应庄把被褥整理好,确认屋里暖和了,拔走充电器塞进包里,说:“你早点睡,把门窗锁好,我走了。“
陈盼眼看尤应庄背着包要离开,站在门口挡住他的去路,低声问:“你就……你就一直这样吗?”
“什么?"
“一直不理我,把我当陌生人,什么事都不让我做?”
尤应庄抓着包肩带的手紧了一紧。
他知道陈盼的顾虑,害怕他,害怕他们一家人,陈盼的脸憔悴很多,毕竟很少有人遇到这种事能睡得好。
他同情她,更不希望陈盼留在这个村里。
尤应庄安慰她道:“我会想办法结来这段关系,让你离开,你别怕。”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陈盼,企图缓和她的焦虑,让她心安:“新年快乐。”
向祁在门口接应尤应庄,拿着保温杯递给他:“哥快喝点,冷不冷?”
尤应庄穿得很暖和,但天气太冷,走几步风刮得脸疼,不一会儿鼻尖冻得通红。
向祁脸一红,把水杯塞进他的怀里,低着头不敢看他。
尤应庄只当他也是被冻得,摸模他的脑袋,夸他懂事,给他一个红包:“新年快乐!”
向祁的红包比陈盼的厚很多,他激动道:“好多钱啊!哥,谢谢你!”
尤应庄笑笑。
向祁忽然抱住他,头埋在他的肩膀上,闷声闷气道:“哥,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尤应庄哪需要回报。
向祁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他给他向祁过尿布,算是他的半个亲哥哥。
尤应庄看向祁聪明又爱学习,觉得资助他有前途,是个可造之材,才愿意供他上学,要是他不学无术,尤应庄也不会帮他。
向祁能够安心上学,也是因为他自己的努力。
两人嬉闹一阵子,尤应主给手机充上电,缓缓地睡过去。
“哥,我今天要去姨父家住上几天,晚上就不回来了,我把钥匙留给你。”
向祁天微微亮时把钥匙塞进尤应庄的枕头底下。
尤应庄睡得迷迷糊糊,敷衍地应付两声,转头又睡了过去。
等他醒来,天早已大亮,屋外传来喧哗声,尤应庄昨晚被炮仗吵了一整夜,头还在疼,因此看到关谭时,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关谭穿着羽绒服,靠在一辆黑色的越野车旁边,尤父尤母围在他旁边跟他叽叽随喳个不停,不远处一群村里人在围观。
尤应庄看到关谭越皱越深,急忙走过去,生怕他们吵起来:“怎么了?”
尤母拉过尤应庄,在他身上打了一下:“臭小子,这几天都跑向祁家睡了是不是?怪不得每天都锁着门窗不让我们进去!”
眼看事情败露,尤应庄尴尬地反驳了两声:“跟朋友叙叙旧不行吗?”
“臭小子!”
刚才关谭给了尤父一盒好烟和一瓶好酒,尤父自然向着关谭,拦住尤母,对尤应庄说:“你朋友来看你了,你带他出去转转吧,人家大老远来也不容易。"
天这么冷能去哪?
尤应庄不知道关谭为什么会突然过来,看到他眼底的乌青,难不成开了夜路吗?
这里可不好找,不知关谭在路上又耽搁了多久。
关谭不满尤父尤母对尤应庄的态度,皱了皱眉,更不喜欢一大群人像看猴一样看他,小声道:“我有点冷。“
他似乎低估了这里的冷度,双手已经通红,穿着靴子的脚估让早就冻得没有知觉,此话一说,像是在朝尤应庄撒娇。
尤应庄心猛地漏跳一拍,自己却浑然不觉:“先进屋,有什么事等等再说。”
关谭掀开厚重的门帘,与陈盼对上视线。
陈盼眼睛很亮,皮肤较白,长得标志,一看就是尤应庄会喜欢的类型。
关谭只淡淡地扫一眼,当她是个透明人,拉住尤应庄的手:“我手冷。”
尤应庄被关谭突然握住,冷得浑身激灵一下,握住关谭的手又揉又搓:“你先去我房间暖暖,我给你灌个热水袋。”
关谭被丢在客厅,却没有乖乖呆着,跟在尤应庄身后,像个小尾巴,对什么都好奇,问东问西。
尤父尤母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干什么好,陈盼感觉到一股没由来的敌意,抿了抿嘴角,回房里了。
关谭看她熟练的样子,不满地小声嘀咕:“她就一直在你家里吗?”
尤应庄知道他在说陈盼,叹气道:“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安顿她,她又不能回家,不然会让村里人说闲话,骂她被夫家嫌弃,要是被家里人赶出来怎么办?”
关谭不了解这地方的风气,但直觉告诉他不是个好地方,尤应庄把灌了热水的暖水袋塞进他怀里,关谭抱着热水袋,浑身暖和不少。
尤应庄问:“你怎么突然过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关谭不敢把自己再不来就要被偷家的事情说出去,把锅甩到尤应庄头上,道:“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我什么时候……”尤应庄突然想到在群里的玩笑话,居然被关谭当了真,非常愧疚,“好吧,不过你突然来我也没什么好招待你的……”
“没事。”
如果尤应庄真的要让关谭过来,肯定会早早地起床接他,而不是让他在门口等着,手机里有很多条关谭发来的消息,他睡得太熟,一条都没看见。
关谭只是逗他,不会跟他计较这些,现在当务之急是处理陈盼的问题,可把陈盼解决了,要是出现什么李盼,孙盼又怎么办?
得想个办法斩草除根。
尤应庄推开房间的门,陈盼在炕上看书,见他们进来,把书放下,问:“怎么了?”
尤应庄对她说:“关谭要休息会儿,你在客厅看书吧。我爸妈出门走亲戚估计晚上才回来。”
关谭怕尤应庄趁他睡着时跟陈盼独处要是两人聊着聊着看对眼了怎么办,佯装打了个喷嚏,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装得弱不禁风,浑身哆嗦:“尤应庄,我好像生病了。”
陈盼:“……”
尤应庄关心则乱,也没顾得上验明真伪,忙端了杯热水给关谭,让他上炕躺着。
关谭从来没睡过这东西,怪热乎的,躺下来房梁离得很远,上面似乎还有蜘蛛网。
他见尤应庄要走,拉住他的衣角:“别走。”
尤应庄被扯得一个踉跄,把他的手塞回被窝:“你害怕一个人?”
关谭虽然特别不想认下这个名头,但别无他法,缩在被窝里,只露出个眼睛,看起来颇为虚弱,他假意咳嗽几声,声音沙哑:“你放心一个病人单独躺着?”
冬天发烧容易惊厥,尤其是在乡下医疗条件不好,尤应庄看着关谭英俊的脸上写满疲惫,心软道:“你睡吧,我在这陪你。”
关谭得寸进尺:“你睡我旁边吧,被子外冷。”
尤应庄不疑有他,也不是没和男人一起睡过,把外套脱了躺进去,却在躺下时跟关谭对视上了。
噗通——
关谭迅速把脸全都缩进被子,只露出一片刺愣愣的黑毛短发。
尤应庄呆住了,他……他就这么难看?关谭看到他的脸都不愿意?
他有点难过,伸出手戳戳关谭的胳膊:“你怎么了?”
关谭往后躲了躲。
尤应庄往前咕咏两下,再次戳戳。
关谭继续往后躲。
两人一个往前,一个往后,很快关谭的后背抵着墙,无路可退,他放弃挣扎得把头露出被子,身子一翻,后脑勺对着尤应庄,装睡。
尤应庄:“……”
尤应庄拿关谭无可奈何,任由他睡去。
晚上尤父尤母从外面回来,看到客厅里尤应庄在削梨子,尤父笑道:“孩子懂事了,知道孝敬父母了。”
尤应庄拿了个没有削皮的梨子给他:“这是你的。”
尤父指着尤应庄手里已经削好的梨问:“这个给谁的?”
尤应庄起身去厨房道:“给关谭炖冰糖雪梨,他感冒了。”
尤父:“……”
关谭睡了一觉,神清气爽,从卧室里出来,跟三人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往厨房里找尤应庄,凑在他旁边问:“这是什么?”
“冰糖雪梨,治咳嗽的。”正好熬好,尤应庄盛了一碗出来给关谭,“小心烫。”
关谭捧着碗,吹了吹,小心抿了两口,甜而不腻,清润爽口,慢慢一碗很快见底。
嘴里甜,心里更甜。
关谭心情更好了。
尤应庄把剩下的分了,把昨天剩的菜热好端上桌,给父母和陈盼正式介绍了关谭:“他是我的好室友兼好朋友关谭,我邀请他来我家玩两天。”
关谭点头,他要把尤应庄也带走。
吃完饭,关谭睡哪成了问题,尤应庄犹豫再三,带他去了向祁家。
关谭问:“这几天你就一直让陈盼在你屋里睡?”
“对,我就睡向祁家,”尤应庄轻车熟路地走进向祁卧室,“向祁是我弟弟,他家里人挺好的。”
关谭看到向祁桌上的照片,很多尤应庄小时候的样子,比现在更可爱,眼睛更大,漂亮得像个女孩一样,没忍住用手机拍了很多张保存进私密相册。
尤应庄没注意到他的动静,铺好被子道:“睡吧。”
关谭方才睡了一下午,现在一点也不困,夜猫子似的兴奋:“我们出去逛逛。”
“现在?”尤应庄没有拒绝的机会,被关谭拉住手拽出院子。
“等等等等!别跑这么快!”关谭腿太长,尤应庄完全被拖着走,还没走几步累得不行,“你知道往哪里走吗?小心路边的水沟!”
关谭从没来过这种地方,有些兴奋,打开手电筒,抬头看去,果然和尤应庄照片里拍到的一模一样。
景美。
他的手电筒照在尤应庄脸上。
人更美。
关谭脚踩在结实的积雪上,跺了两下,脚下嘎吱嘎吱响,低下身用手搓了两个雪人,堆成个雪人摆在路边,上面写了个【关】字。
“我也来!”
尤应庄在雪人上写了个【尤】,摆在关谭的雪人旁,两个大小差不多的雪人站在树下,看起来傻乎乎的。
关谭拍照发到宿舍群里,没人敢回消息。
尤应庄呆着关谭往村头走,介绍道:“我父母在镇子上开了个小卖部,离我家大概要走半个小时路程。镇上有一个公交车站,是唯一可以往城里开的站点,每20分钟一个班次。我还记得之前上学的时候,我每天五点就要起床赶班车,不然就会迟到。”
“为什么不住校?”
“住校要交住宿费和晚上的伙食费,家里没有这么多钱。正好那个时候奶奶生病了,给她治病买药也要花很多钱,我就不住了。”
尤应庄没有带关谭去车站,而是来到一个学校门口,牌子上写着【xx希望学校】。
尤应庄看着牌子,似是怀念:“我小学到初中都是在这里上的,当时小学班上有十几个人,到了初中渐渐只有五个人,而我是那五个人里唯一一个上高中的。”
尤应庄露出自豪的表情:“本来我爸妈不让我上高中,是我初中的班主任每天给我爸妈打电话,说我很聪明很优秀,之后一定能考上大学,让我父母不要放弃我,我才有机会继续上学。”
关谭静静听了一阵子,说:“你有个好老师。”
“是啊,但是那个老师前几年得了肺结核去世了。”
尤应庄难过地垂下眼睑,握紧拳头:“等我毕业了,我就能回来做老师了。”
如果他的班上只有五个孩子,那他就要让这五个孩子都能考上高中。
关谭情不自禁地揉揉尤应庄的头发:“好的,尤老师。”
尤应庄被摸得脸一红,庆幸这是夜晚,看不见他脸上的异样,他掏出手机一看要一点多了,说:“赶紧回去吧。”
“嗯。”关谭跟在后面答应,关掉手机,尤应庄打着手电筒在前面领路。
“噗通”一声,关谭往前倒在尤应庄后背,狼狈地摔倒在地。
尤应庄急忙把他扶起来:“怎么样?摔到哪里没有?”
关谭假装摔疼了,柔若无骨地靠在尤应庄身上,握着他的手说:“手机没电了,我有夜盲症,看不见路。”
尤应庄心想刚才也没事啊,为什么突然看不见了,但见关谭眉头紧皱,肯定不是骗他,也没必要骗他,说:“那我牵着你。”
尤应庄握住关谭的冰凉的手,往家的方向走去。
他以前也牵着向祁走过夜路,只是握着他的这双手,比向祁的更大更有力。
睡觉前,关谭还是忍不住提了陈盼的事,尤应庄也忧心忡忡,跟关谭说了自己的想法。
“我准备让她重新上学,如果家里不给她钱,我就自己出,等她毕业了能走出村子,就永远别回来了。”
关谭说:“你倒是心善。”
尤应庄没听出关谭的阴阳怪气,看向天花板,说:“每个人山里的孩子都有走出去的权利,何况她才16岁,她还有很美好的人生在等着她。”
“不要你媳妇了?”
尤应庄踢了关谭一脚,为陈盼叹息:“她可以月薪两万,可以年薪两万,但是她不能一辈子只值两万。”
关谭挑眉,继续试探说:“你对她一点感觉没有?”
尤应庄觉得今晚关谭特别八卦,像是个小学生,不想再和他纠结陈盼的话题,翻身懒得搭理他:“我不喜欢比我小的。”
关谭眼睛一亮,戳戳尤应庄的后背,追问道:“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帮你留意留意。”
尤应庄又给了关谭几脚,把他踢老实了才得以安生。
关谭在这里又逗留两天,准备明天回去了,问尤应庄要不要跟他走,他现在压力大,要供两个小孩上学,还要给自己赚生活费,不如早点回去兼职。
尤应庄同意了,回屋收拾行李,一翻背包,里面多出一个红包,看厚度,是他给向祁的那个。
这傻孩子,又把钱还给他了。
既然向祁不要,尤应庄不好再给,福气传来传去可就被传没了,到时候给向祁的生活费多打点就行。
陈盼看到他收拾行李,愣道:“你要走了?”
尤应庄把最后一件衣服塞进行李箱:“明天走,怎么了?”
他有心情跟陈盼开起玩笑:“舍不得我?”
陈盼猛地扑进尤应庄,紧紧搂住他的腰,恨不得把他揉进怀里,尤应庄差点被陈盼的手劲勒死,哑声道:“怎么了?”
“别走……求你……”陈盼沉闷的声音从尤应庄的胸口传出。
听这声音,好像是……哭了?
陈盼断断续续地抽泣,这个时候终于有了点十六岁女孩的样子,不再故装坚强,不再麻木,对生活不再妥协,她牢牢抓住这根救命稻草,泪水泉涌般而下:“不要丢下我……我不要一个人留在这里……不要……”
尤应庄听她哭得可怜,心生怜悯,用袖子给她擦眼泪,一边擦一边安慰她。
他虽然不会哄女孩,但他会哄小孩子,明明只比陈盼发了两岁,可照顾人手到擒来,又是擦眼泪又是讲笑话,似乎遇到小孩子时他会更加温柔。
关谭在屋外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尤应庄收拾行李出来,不是说好一会儿还要带他去玩冰雕吗?
他不耐烦地推门而入,正好看见陈盼抱着尤应庄,而尤应庄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两人听到门口的动静,同时看向他,偏偏尤应庄毫无自觉,还在抱着陈盼,仿佛关谭是那个拆散两人鹊桥相会的王母娘娘。
关谭冷笑问::“干什么呢?”
尤应庄解释:“小孩子舍不得我,哭了。”他拿纸给陈盼擦眼泪,抽了几张让她擤鼻涕,“你放心,我会给你安顿好的。”
陈盼眼睛肿得像两个大核桃,哭得喘不过,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我要上学……我不想嫁人……我想回学校……哥,庄哥哥你帮帮我好不好?求求你……”
她哭了很久只重复这两个愿望,尤应庄心疼得不行,不知道向祁知道自己不能上学时,是不是也一边哭着一边跑到网吧去联系他。
两个小孩的身影在他面前渐渐重合,尤应庄把陈盼当作向祁抱在怀里,轻轻拍她的背安慰道:“会的,你的愿望神仙会听到。”
关谭冷冷地看着这温馨的场面,碰地一声用力把门关上。
明天他们就要走了,关谭在晚饭时开了瓶好酒,和尤父畅饮,几口就把尤父灌得死醉,趴在桌上昏昏沉沉,尤母在一旁唠叨这老不死的就知道喝喝喝,也没个正形,在客人面前丢面子。
关谭道:“没事。”
陈盼被喊过来帮忙收拾碗筷,她没拒绝,给尤父收拾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
尤父浑身抽了一下。
向祁还没回来,尤应庄照例带着关谭去向祁家睡。
临走前,关谭站在院子门口翻了一下口袋,对尤应庄道:“我有个东西没拿,你先回去。”
“好,我给你留门。”
屋内,只有陈盼在客厅里弯腰扫地,扫把打到一人的鞋面,她愣愣地抬起头,看见关谭,认出这是跟在尤应庄身边的人,放下戒心道:“是你?怎么了?”
“今晚我们就带你走。”
陈盼的眼睛瞬间亮了:“真的?”
“嗯,”关谭扫了眼房间的门,“晚上听见门响就开,会有人来接你。”
“好,好的!”陈盼压制不住嘴角的笑容,扫地的动作也变得迅速不少。
尤应庄在被窝里躺了会,关谭钻进来,冰凉的手往他的腰上一放。
尤应庄怪叫几声,跟关谭嬉闹一阵子才入睡。
陈盼一个人在卧室里,兴奋得根本不敢闭眼,墙上的时针一点点走过,夜深了。
怎么还不来?
难道是骗她的吗?
不对,庄哥哥不会骗人,他是好人。
再等等,说不定要等到很晚庄哥哥才会来找她。
又过了一会儿,陈盼困得实在撑不住了,眼睛渐渐闭上。
窗外一道黑影闪过。
陈盼神经紧张地睁开双眼,低声问:“庄哥哥?是你吗?”
“哐哐哐——”
门被狠狠得敲响——
本文承诺没有一个女孩子受到伤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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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最毒男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