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那个悲伤的世界 致我那早已消逝的爱人 第7章 彼岸的孤岛

意识由昏沉再到朦胧，随之地，我从昏睡中醒了过来。

等再次醒来时，我的眼前则已被虚无、被无限的白色给填满，宛如白色炼狱那般的——与白德拉斯没有丝毫异样之处的意识空间里。

当一些不可控制的事情出现时，吉利雅斯便会将我的意识拉到这么一个虚无境地当中与我谈话，与我商讨对策。

在这场被标签着拯救与救赎的旅程当中，几百年以来，一直都是如此。

“吉利雅斯，找我有什么事吗？”

具体是想和我说些什么，我貌似心中早已有了答案，或许是关于斯月下次的死亡，也或许是别的什么。

我的心貌似是让一缕神秘的弥雾给缠绕了，答案像是沼泽中的手一样，不断的将我拉向泥潭的深处，我恐惧着那一答案的产生，恐惧着斯月将要死亡的事实会**裸的摆在我的面前。

“你........应该察觉到了吧，雅斯兰娜”

吉利雅斯有些无奈的说道。

“什么”

我明知顾问的又询问了一遍他，不过，这也只是为了将那份答案迟缓传入我的脑中罢了。

“你应该发现，这次的BH号世界中的斯月.托比塔与之前的那121个世界的斯月.托比塔相比，死亡延迟了一些时间，不过这貌似并不是什么好事的预兆”

“嗯”

我像是被雾霭覆盖住了，冷冷的站在原地，有些颤抖的回应着吉利雅斯。

“等这次的故事结束，就真的结束了，下一次.....不会再有了”

“什么”

我的惊恐或并未直观的显露出来，但它也或许早已在我那张狰狞的面孔当中恒生蔓延了。

“好好珍惜这最后的时光吧，雅斯兰娜”

“不不不，这怎么可能，那么多次都成功了，为什么这一次就是最后了呢，你是不是纰漏些什么了，吉利雅斯，你说，你是在和我开玩笑的，对吗？”

“雅斯兰娜，我们所创造的BH号世界，也就是我们现所在的这个世界，将在不久后陷入毁灭，你做好准备吧，道别的时间，应该算是充裕了”

我默不作声着，做着像是掩耳盗铃般的行径，静默的，装作浑然不觉那样，静静的发着呆，仿佛意识早已沉寂了那般。

吉利雅斯望着我那副浑噩沉沦的模样，叹了口气，无奈的开了口。

“需要我向你仔细解释一下吗？”

“................”

“可能是我觉得有些无聊了，对待你每次的那副懦弱又无能的样子，说实话，我已经看厌了。不过，就我现在的神力也确实不足以支撑你再这么胡闹下去了，你想必，也很清楚，我所为你创造的这些世界，不管是哪一个，都是无法抵达那个你所愿景的结果，我所能创造的仅限于发生过的事实，并不能为你虚构那些从不存在的事，即使有，也只是因为微小的偏差，所造成的短暂延迟，而即使是这微小的曙光，也是代价极大的，这次你应该也发现了，斯月的死亡延迟了多日——这是一个篇章将要迈入终点的预兆。不过，我想这为你增幅的这么多天，你应该也做好了与斯月道别的准备了吧，虽然你现在是这副丝毫不愿意的样子，但你其实也已经想好了，不是吗？”

“意思就是，自此之后，我便再也见不到斯月了是吗？”

“你不是很清楚吗，那为什么还要自欺欺人呢”

“不，只是，我现在，对于见不到斯月的那个世界，还是不太敢想象”

“没事儿，那种事总会习惯的”

“那种事只会让人渐渐麻木吧，消磨着那根由依恋组成的最后一根稻草。我想，除非我又遇到了某个新的摆渡者，那我想，我可能只会在这片镶嵌着绝望、救赎、与回忆的不知名港湾上，再停靠上百年或上千年吧，直到，有一个人愿意从遥远的对岸，远渡重洋来这片孤岛上将我接回那无名的家”

“我不能算是吗？”

“是什么？”

“摆渡者啊”

“呵呵”

“你冷笑什么”

“没什么。你并不是摆渡者，你更像是一名海贼，听从着我的愿望，带我上了贼船，并给予着我数不尽的财富与宝藏，带到最后却因为船年久失修，让那些财富与宝藏都给石沉入了大海。”

“那最后呢？”

“最后我们成了两名共难者，共同的落难在孤岛当中，共同的等待着那名摆渡者的来临，最后与一开始是相同的，只不过又多了一名落难者”

“是吗？你这么说，原来.........我也是落难者啊”

“可不是嘛”

我坐在那片白色的空间当中，对面的吉利雅斯坐在一个白色的沙发上，你一句我一句的不知是在聊些什么。

“行了，你也赶快回去吧，我要说的事就这些了，别让斯月那家伙等急了，还有，记得好好跟他告别”

“嗯”

谈话中断了，白色的空间渐渐从我的眼前模糊再散去。

意识由昏沉再到朦胧，再到最后的初醒。

有些血红的天空，还有一面带着愁容的脸，我醒了。

“琪娅？”

…………

琪娅昏躺在被海水冲刷的黑沙滩上一动不动。

天空上所生出的血红色正不断地往东南边迅速的蔓延着。

雅斯兰娜这突如其来的昏厥让刚刚还在与琪娅对话的斯月.托比塔被此情形弄得多少有些慌乱。

“琪娅！”

斯月.托比塔慌乱的将昏躺在一旁的琪娅给整个托起。

“喂！琪娅！琪娅！琪娅！”

他高喊着琪娅.雅斯兰娜的名字。

斯月.托比塔的头脑仍旧是乱作一团的状态。

“琪娅！琪娅！琪娅！”

在无限的惶恐之中，斯月粗糙的整理了整理自己那极度恐慌的思绪。之后才慢慢的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之后，斯月便效仿着之前的自己见此情形后是怎样做的。

先聆听心跳是否跳动，再去检查脖颈位置是否流动，最后检查脉搏是否流动。

斯月低下头，左半脸贴在琪娅胸膛上正对心脏的那个位置，用耳朵聆听琪娅是否还有心跳声。

......

心跳声没有。

斯月将大拇指按在琪娅脖颈与锁骨间的那个位置。

有在流动。

最后斯月将右手转移到琪娅脉搏的那个位置。

也有在跳动。

啊，这样啊，跟以前的状况一样，想必雅斯兰娜一会儿就会自己醒过来吧。

以前，斯月.托比塔也经常会遇到现在这样的状况。

第一次发生此状况的时候，斯月还是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反应过来后，抱着雅斯兰娜的身体喊着琪娅，琪娅，看到雅斯兰娜没有任何的反应，便低头嘶喊起来，当再察觉到琪娅已经没有了心跳之后，斯月就变了一个人一样，眼睛里不断地涌出着悲伤的泪水，而嘴角却控制不住的向两边上扬，嘴中且还发出一阵阵震耳欲聋的狂笑声。当琪娅与吉利雅斯谈话完醒来，见到斯月.托比塔那副样子时，属实被下了不轻。不过斯月在看到醒来的琪娅后，那阵让人发毛的狂笑声也逐渐停止随后便转变为了那副原先的清冷凄切的面容，不过与那之前唯一不同的是，斯月在看到琪娅醒来后，那副忧郁悲伤的面容上明显多了些获得救赎、与希望的样子，之后雅斯兰娜便将发生这件事的原因（被掩饰的，从小就有这种疾病，并未说出吉利雅斯）给斯月.托比塔详细的讲述了一遍，并且也将发生此事的应对方法挨个说给了斯月.托比塔。

所以每当发生这样的事，斯月.托比塔都会冷静平和的去处理——这次不过只是个意外。

斯月将自己的那两条大腿作为膝枕，提供给雅斯兰娜。

额间前的那几根有些凌乱的发丝遮掩着雅斯兰娜的那双垂涎紧闭的眼眸。

虽然雅斯兰娜的那双透如宝石的眼睛现在还被那双白皙的眼皮所遮挡着，不过即使如此，斯月也能想象的到，那两扇肉色窗户下的那双宛如蓝宝石般的紫蓝瞳孔。

斯月.托比塔望着此副睡颜下的雅斯兰娜，不禁的用手指去轻轻的戳着她的那柔软可爱的脸颊。

此时的天空已经让这一片如同鲜血般的稠浓液体给完全填满。

而此时的大地也渐渐的在发生改变

不过在这如此骇人且又如同末日一般的景象之中。

却又发生着看上去极度温馨的场面。

躺在斯月膝枕上的雅斯兰娜仍未醒来。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

斯月望着眼下正躺在自己膝枕上还仍未醒来的雅斯兰娜——一脸宠溺的抚摸着雅斯兰娜的脸颊并微微的露出笑颜。

“还没醒呐，琪娅公主——”

斯月用手指轻轻的撩了下雅斯兰娜额前的刘海半开玩笑的对着还未醒来的雅斯兰娜说道。

“总感觉，在这样末日般的景象下，咱们这样子，真是显得有那么一点违和呢”

望着雅斯兰娜的斯月，神情不知为何突然严肃了起来——雅斯兰娜的表情上露出了极度痛苦地模样，就像是被困于海底，想拼尽全力的游上岸边，可却发现自己被某种事物给束缚，从而在水中无助的极度挣扎那样，

“琪娅！你怎么了？！琪娅！”

不管怎样的叫喊，雅斯兰娜都是不可能听到的，当然这一点斯月他自己也心里明白，不过，看到雅斯兰娜这副极度痛苦的样子，那作为雅斯兰娜恋人的斯月.托比塔自然也不可能做出一副不管不顾、没有所谓的模样。

“琪娅！琪娅！琪娅！”

随着几声震耳欲聋的高喊声，雅斯兰娜的意识也渐渐恢复。

与吉利雅斯交谈完后，琪娅就离开了那个意识空间。

又让斯月那家伙担心了吧。往返现实的雅斯兰娜如此的想着。

雅斯兰娜的意识渐渐恢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醒来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仿若**漫画中的男主角般的盛世容颜，不过与之不同的是，眼前的这位少年并不是其他男主的**配偶，而是只属于我自己的王子殿下。可此时的这位王子殿下的表情貌似已经褪去了之前的淡漠与冷静，更多的则是被惊恐与紧张填满。母庸质疑，肯定是因为我刚才昏厥的太久而导致的吧，又让他担心了呐。

氛围不知为何的变得伤感起来。

“斯月”

醒来后的雅斯兰娜身体有些柔弱的叫着眼前这位满脸快近似绝望的少年。

“斯月”

斯月脸部表情变得有些的呆滞，不过，没有一会，他就迅速的调整了过来。

一脸宠溺、有些强撑的注视着雅斯兰娜。

“你醒来了呐，琪娅”

“又让你担心了”

雅斯兰娜深情黯然、哀伤。

最后的道别是吗？

还是有些不舍呢。

这样的日子到底持续了多久........

应该很久了吧。

那，也是时候该结束了是吧？

距离那些最初的日子又是过了多少个岁月呢。

雅斯兰娜望着斯月的那张与“昨日”并没什么变化的面眸，慢慢的入了梦。

那场雪恍若昨日一样，不过现在好像早已经步入暖春了。

自欺欺人可能会被荆棘给刺穿，那像是斯月对我说过的话。

所以我现在是该笑着，还是该流眼泪呢。

应该是保持笑容吧，毕竟斯月一直说我笑着很好看不是吗？还一直夸我的笑容与暖日的阳光一样，那我就更应该笑着了吧。

而且，论自欺，我想我已经自欺好久了，而那根我心里的荆棘也早已将我给刺穿了吧。

雅斯兰娜的面容上挂着那似笑非笑的笑容，瞳眸中没有光泽，余留的只剩黯淡，她看着面如死灰，对眼下只留有着绝望和痛苦，紧跟着，也忽视掉了面前的那缕微光。

看着神情如此悲伤的雅斯兰娜。

斯月的脸上带着些许的无奈又有些暧昧的说着。

“是啊，又让我担心了。你竟然知道我这么担心，那你也倒是少做点这种让我总是担心的事呐，真是的”

斯月说完后，雅斯兰娜紧接着朝着斯月做了个有些呆萌的鬼脸（雅斯兰娜只是再硬撑，不过依凭雅斯兰娜的演技来说，斯月可能根本看不出来她是在强颜欢笑吧）。

“嘿嘿嘿”

如此腻歪温馨的场面再搭配上这片血红扭曲的背景——实在是显得格格不入。

不过真希望这样温馨腻歪的场面能这样一直维持下去呀，就这样一直的维持下去......

“行了，你也别买萌了，赶紧起来吧，要不然我的腿可就要坏掉了”

自斯月发现雅斯兰娜昏厥的那刻起到现在，斯月就一直都保持跪坐的姿势没有变过。虽然斯月的腿即使让雅斯兰娜在躺一会儿，也不至于说会坏掉，但是会麻的失去知觉，那种感觉简直比疼痛还要更加痛苦。

斯月说完，雅斯兰娜满含歉意的连忙起身。

随后雅斯兰娜又朝着斯月傻笑（强颜欢笑）着说：“抱歉啊，斯月”

“没事”

斯月仿若是察觉到什么般而语气淡漠的说着。

雅斯兰娜静静的回想着，她思考着该如何与眼前的爱人道别。

她默默回忆着，回避着斯月死亡时的情景，而追逐着那些早已逃走的过去，并努力拼凑堆砌着它们完整时的模样。

“琪娅...那是什么”

斯月的眼光投向了圣地亚哥（城市）那边，斯月的身体僵直，眼中含满了惊恐，声音也同样的被那一片可怖的景象给吓得满腔颤抖着。

斯月的声音与那副景象一起化作梦魇在雅斯兰娜那颗慌乱又惧怕的心中，来回不停的回荡着。

我望着那片可怖的景象，惊恐的发不出声。

而斯月先前在我面前死亡的景象，又没有预兆般的在我的脑海当中来回徘徊着。

不出所料的，因雅斯兰娜体内中的圣源不断泄露。这个世界的基体已经开始起了二次重塑，并且这种近似可以诞生新生命程度的巨大能量，已经使宇宙的时间夹层遭到破坏，不止奇数个的时间裂缝也因此挨个产生。

斯月在那片荒原中消逝时的模样，在这刻像是被无限放大了那般，不停的浮现在雅斯兰娜的面前，仿佛这样的悲剧将会无限重复，没有止境的留存在雅斯兰娜生命的轨迹当中，没有落幕没有尾声的一直持续下去。

但雅斯兰娜清楚的明白，这样的悲剧不会再开始，也将迎来尾声，只是悲剧中的那名主人公，也将一去不返，永远的消逝在另一人的记忆当中，再也不会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