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那个悲伤的世界 致我那早已消逝的爱人 第62章 菲奥娜姐姐

máfur

当那段悦动而又让人感到喧闹的音乐从教室天花板的对角角落中的那块红木外壳播放器中传出。一时间，我感到我貌似听到了一缕熟悉的声音。就像是海鸥在叫，悦动而带着起伏的小提琴、与钢琴声的合奏让我联想到了海，海就是时而平静时而波动又时而汹涌的。那段和奏也是，一开始平静然后让几个和旋给打乱韵动，最后逐渐响彻逐渐变得刺耳高昂。就像是海啸的变体，下一刻我便将会被声浪的翻涌与追逐给淹没，最后坠入死亡，而那段浪也随之安息回复平静。我捂着耳朵，像是在恐惧，为了不被淹没不被吞噬，我用力的捂着耳朵……

至于那段海鸥声，我想也许只是我单单的臆想，就和那片幻想中的海与海啸一样，仅仅只是臆想却仿佛下一刻便会将我给卷入，然后化为真实将我给笼罩将我给淹没并吞如它那深蓝色腹中。

声音停止了，那阵欢乐、童话般的嬉闹声也渐渐停止了下来。随着一阵阵仓鼠回家似的脚步声从教室外再传入教室内，那些女孩们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而那位因疲倦爬在讲桌上的女仆姐姐也不知去了何处。讲台上也因此变得空旷、没有人影，像是荒废了许久。

直到一阵阵急促慌不得体的鞋子敲击地面的声音越来越响。一名有着金色的长发、碧蓝的瞳孔、英气而又和蔼的冷峻面容的女仆姐姐气喘吁吁的冲入了教室。

她的女仆装部分地方看上去都被汗渍沾染，变得透亮。衣领歪扭着或许是睡过了头，她的头发有些蓬，发丝也错乱的让人分辨不出那到底是鸡窝还是头发。

“我是菲欧娜，今天正式从主劳务转为主教务，从今往后，我会教大家的日常礼仪，请大家多多指教”

讲台下的孩子看起来情绪高昂，兴奋与激动的情绪像是感染疾病一般覆盖了整个班级，几乎所有人都在鼓掌叫好，大声呼喊着菲欧娜姐姐，就好像所有人都认识这个菲奥娜姐姐并对她感到非常喜欢。

玛莎.丽斯也在笑，但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高喊，但看的出来她也和其他人一样开心。我微微扭过头，偷偷看了一眼克里斯塔，克里斯塔看起来也在笑，虽然只是嘴角微微扬起了让人很不易察觉的弧度。

看着她们的反应，因此我也把目光转移到了那个菲欧娜姐姐的身上。

她说话时，笑的豁朗犹如朝阳，但她的脸看上去憋的好像有点红，也许是因为她刚才急匆匆向教室跑来的缘故。然后天空、纯净……我的目光不自觉的被那双碧蓝的瞳孔吸引，透过那双天空明镜般的瞳孔，我好像看到了纯净的生命源头、那双瞳孔的中央就好像有一条线，绵延着表面向里延伸，就如同天空的尽头一样，深邃、无限的纯净、还有皎洁。仅仅只是看上两眼，心就会得到净化，并最终归于平静。像是被天上那不存在的圣女给予了拥抱，被给予了宽恕与救赎一样，貌似所有的悲伤、痛苦、还有彷徨的绝望都在顷刻间化为乌有，并变成了漫天晨星中的其中一颗最后再也无法洞悉也无法触碰……

她笑着和我们讲述那些教义化的内容，我用心倾听着、用耳聆听着，好像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般的认真、专注的凝视一个事物、专注聆听耳畔的某一段声音。甚至是对我的妈妈，我好像都不曾有过像现在这样。

她笑的委婉、豁朗，也许当蝴蝶从她的身边经过都会停在她的肩边短暂逗留，而那一定是因为蝴蝶将她错认为了花朵。

望着那位菲奥娜姐姐的那副温柔、慈悲的面容，有那么一瞬，我貌似将她看成了我的妈妈。

这时，阳光穿过窗户的玻璃，沿经深色原木的窗沿，穿透空气中的那抹泛着模糊光点的雾气与朦胧，最终，犹如太阳神的特意之举一样，柔和、温婉而又恰到好处的映在了她的那张温婉、柔和、善良、和蔼、美丽、而慈悲的天使面容上。由于光线的折射，淡淡而柔和的暖光像是朦胧的面纱那般，轻轻的蒙在了她的那双碧蓝色瞳孔上。看上去就好像是妈妈从天国遣返回了人间回来看我一般……

望着那副与妈妈相像的面孔，不知不觉的，也许是因为那抹刺眼的阳光、也许是因为妈妈那张模糊的面庞、也许是因为……因为……因为……因为妈妈离开了我……眼泪作为情绪的映射，透过我的内心，化作泪珠，从我的眼角，犹如从妈妈身上流下的鲜血一样流经我的脸颊，顺着我的下颚，仿佛是在暗喻着妈妈生命的终结，沉重的滴落在了桌面，泪珠撞击桌面的声音听起来静谧的听不见任何声响但又听起来很吵，吵的像是在撕心裂肺……

也许泪珠也拥有属于她自己的情绪……

菲奥娜姐姐或许是注意到了我流泪的眼角。她顿了顿望向大家然后明朗温柔的说道:“大家现在小组讨论，前后桌两个人一组，好了，那现在开始叭”

于是，班级立刻变成了林中小鸟的交响曲，叽叽喳喳的，混乱而又有些空灵。

我则迫不得已的将眼泪赶忙擦拭，并转过了身子。

克里斯塔的表情仍然清冷的与鲁冰花一样。

“你来开头吧”

我有些尴尬，虽然说我确实注视了许久也聆听了许久，但我貌似只是被情绪

与感性给带着离开了身体，即便我专注的听了许久，我貌似也仅仅获得了情绪与感受，而内容，我貌似一点都没有吸收、甚至连简单的记忆都没有。

“嗯……我没有认真听”

我尴尬的笑了笑，摸了摸后脑勺。

克里斯塔眨了眨眼，语气无所谓的说道:

“是这样吗?我也没有听，竟然这样，我们就干坐着随便说些什么装装样子好了”

她左手拖着头巴望着窗外，语气淡漠的继续说道。

“你刚才为什么要哭呢?”

她的目光透过窗外径直的注视着某片地方，甚至连余光都聚集在了窗外那片她目光所凝视的地方。

“诶?我哭了吗?”

我试着装傻糊弄过去。

“可是你的眼眶看起来很红，鼻子也有些红”

她仍然凝视着窗外，她的那双瞳孔看起来沉静、漠然、看不到任何情绪。

“啊，我这是因为刚才打哈欠了，啊哈哈”

我摸着头，笨拙又有些磕绊的为自己找着理由。

可这貌似并瞒不过克里斯塔的那令人胆寒的第六感。

“可是我并没有看到你刚才打好哈欠啊”

“那也许只是你没有注意到吧”

“哦，那好吧”

就只是这样吗?我内心如此想着，有些不解但内心也平复了下来。

也或许是克里斯塔察觉到了我的情绪，但看我太过为难才放弃了追问吧。

之后她没有再说话，目光依旧望着窗外，手托着头，巴望着、凝视着，那片她目光所凝聚的地方。

我也没有再开口，因为我也不清楚我到底该说些什么，于是，我和克里斯塔做起了一样的动作——我右手拖着头巴望着窗外，不过我的目光并没有像克里斯塔那样在花海的方向驻留，而是望向了天空的方向……

直到，菲奥娜姐姐按顺序在其他的座位转了个遍之后才走到我的身边，也许是她怕因为过于刻意而令我受宠若惊吧。

菲欧娜姐姐走到我们的身边后，我拍了拍克里斯塔，她也因此恍过神来。

菲欧娜姐姐仍旧面带微笑，她先是询问我们讨论的怎么样。

我刚想开口说我们讨论的不是很好，克里斯塔便直接、没有丝毫犹豫的说道:“我们讨论的还不错”

“真的吗！那给你们点赞哟！”

菲欧娜姐姐半闭着一只眼，微笑着向我们伸了一个大拇指。

然后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并在我的身边轻轻蹲了下来，我也因此望向了她。

“可不可以告诉姐姐你的名字叫什么啊？”

“琪娅，琪娅.雅斯兰娜”

“嗯！真好听的名字”

她那双看向我时的目光柔和、还带着一丝和煦。

“告诉姐姐，你刚才是不是哭鼻子了呀?”

我显得有些扭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过光是看到了我的这幅样子，菲奥娜姐姐貌似便掌握了情况。

“没事的，乖乖。难过的事总会过去的”

她轻轻摸着我的头，也许是她共情能力的一种体现，她的嘴角仍旧带着一抹笑容，但她的那双瞳眸却看起来带着忧伤、和一丝悲悯……

她的样子让我再次想起了妈妈，妈妈离开前就是像现在这样，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嘴角泛着一丝淡淡的微笑，目光中带着一丝平静和一层被掩饰的忧伤……

海鸥又开始啼叫，海浪冲刷着岸边的沙粒，我凝视着那片海……

妈妈走到我的身旁蹲了下来，扶着我的肩，，用手指指着天空中的那几只白鸟，跟我说那些白鸟的名字叫máfur。

“máfur?”妈妈笑了，温柔的摸了摸我的头……

浪潮像是时间逆了回去，逐渐退回了海中，我则跟着那群退回的海浪被拉入了其中。我游荡着、漂浮、沉着在海面上。我望着那片碧蓝的天空，开始回忆、开始期盼，于是，雨紧跟着落了下来，一滴接着一滴，最终化作了一只蓝鲸从那片碧蓝的天空中坠了下来，砸在了我的身上，将我给吞噬……

菲奥娜姐姐温柔的将我抱在了怀里，所有人的目光貌似都转向了我，但此时好像周遭的一切都边缘化了，变得遥远、模糊宛如虚无中的一份缥缈离开了我。只剩下从天国往返人间的“妈妈”温柔的拥抱着我，安慰着我，就和曾经的每一次一样……